武豹 余建軍
摘要:網絡直播亞文化是互聯網時代的衍生物,直接或間接影響著社會心理與社會文化建設,是必須加以重視的治理議題。網絡直播亞文化表現為以流量變現為參與目的,通過禮物打賞、彈幕社交等行為引發異化消費心理和虛假的文化認同,掀起網絡輿情,沖擊網絡意識形態安全。網絡直播亞文化的癥結在于監管漏洞、資本裹挾、情感缺失和話語爭奪等。治理這一癥結需要從多個方面著手:建構和完善網絡直播監管制度、運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進行正向彌合、培育網民的法律意識和媒介素養、占領互聯網傳播高地,牢牢掌握媒介話語權。
關鍵詞:網絡直播亞文化;監管制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媒介素養;媒介話語權
中圖分類號:G20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2-7408(2021)02-0123-06
基金項目:安徽省社科規劃一般項目“哲學語境中的‘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研究”(AHSKY2017D12)階段性成果。
作者簡介:武豹(1995-),男,安徽固鎮人,安徽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余建軍( 1979-),男,湖南辰溪人,安徽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副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中國馬克思主義哲學、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網絡直播是指“發布者通過網絡多媒體平臺將事件發展進程以視頻形式制作并發布的雙向信息交流網絡傳媒方式”[1],其顯著特點在于主播與觀眾具有同一空間感和共同參與感。由于信息技術日新月異、市場準入門檻低等原因,網絡直播已經成為一種尋常的文化現象。亞文化是一種與主流文化和傳統文化相悖的文化形態。美國社會學家米爾頓·M.戈登認為:“亞文化是在不同的種族、經濟、宗教和地區影響之下,而形成的具有自己獨特風格的差異性文化。”[2]亞文化群體注重個性表達和現實參與,旨在表達反抗和尋求認同,其表現形態包括“佛系”心理、泛娛樂化、網絡暴力傾向等等,這些現象正在一定程度上挑戰主導文化的權威。而作為最富生命力和創造力的青年尤其是網絡青年,是這一文化的主要創造者、參與者和消費者。
網絡直播亞文化是以直播技術為物理基礎、以網絡青年群體為參與主體、以“奇觀”表達為主要賣點、以尋求社會價值認同和實現“自我理想”為根本目的的一種消極的文化樣態。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發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20年3月,我國網絡直播用戶規模已達56億,占網民總數的620%,而其中的亞文化正給我國的文化安全帶來挑戰。盡管國家網信辦在2016年就已出臺《互聯網直播服務管理規定》,但由于監管漏洞、資本裹挾、情感缺失、話語爭奪等多方面原因,直播行業始終亂象叢生。因此,需要通過綜合治理以引導這一行業的健康發展。
一、網絡直播亞文化的表征
網絡直播亞文化表征形式多樣。網絡主播以流量變現為參與目的,通過觀眾的禮物打賞獲取實際收益,造成文化消費行為的異化現象。缺乏現實感的彈幕社交只會造成集體“在場”的虛假文化認同,而出于惡意掀起的網絡輿情更是極大沖擊了網絡意識形態安全。
1流量變現:文化生產與傳播內容的利益化導向。網絡直播亞文化的生產和傳播主體往往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藝術教育,無法像科班出身的演員那樣登上“大雅之堂”,而各式各樣的直播平臺“入場”門檻低,恰好滿足了大量亞文化生產者的需求。無論他們有無才藝,但凡有意融入直播風口,就很容易找到適合自己的平臺和受眾。
然而,由于社會負面環境影響、網絡主播自身審美情趣不高和法律意識淡薄等各方面原因,他們的直播往往呈現“三俗”化傾向,即生產與傳播內容的庸俗化、低俗化和媚俗化。譬如,有的網絡直播利用僥幸心理,主打“曖昧經濟”,在表演內容上常常“劍走偏鋒”,游走于法律邊緣;有的網絡直播利用人們的獵奇心理,主打“注意力經濟”,傳播虛虛實實、虎頭蛇尾的內容;有的網絡直播利用圍觀心理,主打“窺私經濟”,嚴重侵害他人的隱私和尊嚴。更有甚者,一些網絡直播背靠團隊,公然制作和兜售含有虛假廣告、暴力、色情等性質的內容,給廣大受眾尤其是青少年帶來極大負面影響。盡管他們的販賣形式各有千秋,但背后原因并不復雜,歸根結底,都是網絡主播為了滿足自身物質利益或精神利益需要,通過不斷生產和傳播少數粉絲追求的惡俗內容以增強粉絲粘性和擴大粉絲數量,最終實現其流量變現的目的。
2禮物打賞:文化消費行為的狂歡化、虛擬化。不同于傳統的文化消費模式,禮物打賞是網絡交往背景下確立經濟關系的重要標識,它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重新釋放雙方的情感與建構多重身份”[3]。當然,這種情感釋放往往是由網絡主播主導的。也就是說,網絡主播的自我展示、情感投入與互動模式會不同程度地激發和影響觀眾的打賞意愿和最終的打賞效果,雙方在各取所需的經濟互動中完成了各自身份的建構,一同演繹了打賞的共歡。
在利益驅使下,亞文化場域中的網絡主播會不斷突破倫理界限和法律界限,以各種方式誘導觀眾進行禮物打賞。直播環境中充斥的各種拜金主義、消費主義乃至極端個人主義思想,不斷誤導觀眾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無形中給包括青少年在內的廣大受眾灌輸了不勞而獲、急功近利的錯誤價值理念。受此侵蝕的觀眾會逐漸喪失主體性和能動性,一邊躺在自我陶醉的溫床上愉快地接受這些理念,另一邊通過持續的禮物打賞尋求他人認同,以此找到自身價值,最終造成自我定位的錯位。沒有民事行為能力的青少年則更容易被這些虛幻本質遮蔽,沉迷其中而不能自拔,由此不斷引發文化消費行為的狂歡化。同時,禮物打賞是一種虛擬型情感消費,這種消費模式無法滿足觀眾的現實需要,其主要功能僅僅在于情感宣泄。一味的禮物打賞只會造成受眾精神上的巨大消耗和消費心理的日漸異化,使現實的人逐漸淪為喪失反思意識的單向度的人和脫離日常生活的“抽象”的人。
3彈幕社交:集體“在場”的虛假文化認同。彈幕社交是一種互聯網評論新模式和人際交往新方式。從積極的角度看,它既豐富了受眾的觀看行為,也在很大程度上淡化了網絡文化生產者與受眾的界限。彈幕社交自被引進國內以來,深受廣大網民特別是青年網民的追捧,可以稱得上是一次視覺革命。
但是,彈幕社交在亞文化視域下的網絡直播中只會帶來集體“在場”的虛假文化認同。首先,彈幕社交形成封閉的亞文化圈層。在網絡直播過程中,網絡主播與受眾組成的是一個排除外在文化的封閉集體,無論他們在互動時使用的是“次元墻”內的習語、暗號,還是現實世界中的話術、言語,雙方圍繞的中心話題往往是對主流話語的顛覆。在這種環境中,社會主流文化被調侃和戲謔,權威聲音被淹沒和消解,他們不再從現實生活中尋求認同感,而只會迷信自己創造出來的小圈子文化。其次,彈幕社交缺乏現實感。作為現實生活的重要元素,現實感不會讓人完全脫離大眾和傳統,過分離經叛道。而彈幕社交的對象是陌生人,交往的虛擬感不會帶來歸屬感和安全感,反而會加劇個體的孤獨感。盡管通過彈幕社交幾乎可以與任何人對話,帶來一種集體“在場”的假象,但這種脫離現實感的社交模式無法讓參與者真正在心理認同乃至文化認同層面達成一致。最后,彈幕社交帶來碎片化的文化體驗。受字數限制等原因,觀眾發送的彈幕往往極為精簡,帶有強烈的碎片化色彩。碎片化和膚淺化的語言表達不利于其他觀眾對文本和語境的把握與解讀,從而使得文化參與變得空洞和無意義。
4網絡輿情:沖擊網絡意識形態安全。以微博“熱搜”等為主要呈現方式的網絡輿情具有影響力大、社會關注度高、共鳴性強等特點。一方面,它彰顯了大眾對社會的認知和關切;另一方面,它也在維系著個體與集體之間的關系。但同時,網絡輿情又給網絡治理帶來了不小的挑戰。作為時下最為流行的大眾媒介之一,網絡直播平臺為熱衷于生產和傳播亞文化的網絡主播提供了一個絕佳平臺。為了能夠觸動大眾神經,博得大眾同情,引發社會關注和討論,一些網絡主播往往置法律與道德于不顧,通過掩蓋真相、提供事件片段、炒作話題等噱頭和方式掀起網絡輿情,試圖在快進快出中達到其流量變現的最終目的。這種“消費”大眾善意的惡習加劇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鴻溝,增加了社會的不和諧因素。更嚴重的是,由于網絡直播提供著全方位、全天候的價值觀塑造環境,因此也成為爭奪意識形態的陣地。美國學者尼爾·波茲曼說:“每一項技術都在其物理形態中嵌入了一種傾向,即傾向于以某種方式使用。”[4]譬如,非實名制的網絡直播平臺就為言論的絕對自由提供了土壤,這就使得西方的價值理念有機可乘,在消解網民文化消費觀念的同時弱化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引領力。由于網絡直播受眾以青年學生居多,這還弱化了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的育人效果。
二、網絡直播亞文化的癥結
網絡直播亞文化的一系列表征有其癥結所在。監管漏洞是其滋生的現實因素,資本裹挾是其存續的經濟動因,情感缺失是其建構擁躉的心理基礎,話語爭奪是其固有的意識形態基因。
1監管漏洞:網絡直播亞文化滋生的現實因素。“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有為政府與有效市場相結合的經濟。”[5]“有為政府”的標準之一,在于其能夠維護經濟秩序、穩定經濟發展。中國市場的有效發育離不開政府對市場風險的有力把控和對市場環境的嚴格監管。網絡直播亞文化已經成為市場健康發展的一大阻礙,必須對其加以引導。
近年來,為了有效遏制直播亞文化的發展勢頭,政府部門相繼出臺了一系列規章辦法。但不可否認的是,由于市場監管存在一些漏洞,網絡直播的監管盲區依然存在,許多真空地帶亟待填補。這些漏洞表現在:首先,“九龍治水”局面始終是難以化解的監管梗阻。由于監管主體較多,各職能部門之間存在明顯的職能交叉和業務壁壘,一方面使得監管環節缺乏系統性和靈活性,另一方面也容易因為過度監管而遏制互聯網直播行業的創新活力。其次,在現階段,我國網絡監管主要采用的是“大規模依靠人工篩選模式”[6],發現和阻斷不良直播信息的技術尚不成熟,這就難免造成小范圍內的不良傳播后果,反映出監管的滯后性。最后,由于直播行業利潤可觀,監管者有可能成為被圍獵的對象,監管行業依然存在尋租空間。監管方面這些漏洞難以在短時期被完全彌合,成為網絡直播亞文化滋生的現實因素。
2資本裹挾:網絡直播亞文化存續的經濟動因。互聯網是公共領域的重要組成部分,同時也是資本競相逐利的重點領域。“在全球主要工業化國家,包括處在市場化大潮中的中國……互聯網的各種民用形式迅速發展的主要推動力量是資本。”[7]作為一種互聯網營銷新渠道,以“粉絲經濟”為主要盈利模式的網絡直播平臺備受資本青睞。
亞文化場域中的網絡直播鮮明體現出“為資本代言”和“由資本策劃”的雙重屬性。一方面,紛繁雜蕪的亞文化在資本支持下入駐網絡直播平臺,通過打造和維護自己的文化陣地,成為了多元話語體系中的一個獨特分支。然而,這一分支將蔑視主流價值觀、反對理性和挑起爭議奉為要義,竭力通過各種毫無底線的方式吸引大眾眼球,以此獲得生存空間,進而達到資本繁殖的目的。另一方面,當亞文化的存續受到威脅時,資本力量就會通過刪帖、控評、引流等方式圍剿不利于其商業發展的聲音和言論。這樣,不僅降低了普通民眾的參與潛力和表達空間,還強化了手握資本的亞文化生產者的話語壟斷權,進而形成了“強資本,弱道義”的網絡生態邏輯。正是由于資本裹挾,生產和傳播亞文化的網絡直播平臺不斷淪為資本邏輯的附庸,慢慢陷入私人領域的范疇。
3情感缺失:網絡直播亞文化建構的心理基礎。隨著工業化的發展,現代社會正不斷打破以“關系本位”為特征的傳統社會,人們逐漸由“熟人社會”踏入“陌生人社會”。“陌生人社會”加劇了個體的孤獨感、焦慮感和無助感,人與人之間出現越來越多的信任危機,人際關系變得更加復雜和抽象。個體孤獨的背后又隱藏著更為嚴重的群體性孤獨,可以形象地稱之為“共處時的獨處”。人們一方面渴望親密關系,另一方面卻又在情感上有所缺失,缺乏安全感。
在這種大背景下,越來越多的人傾向于訴諸網絡平臺尋求安慰和關懷,網絡直播平臺也趁此培育和發揮自己的情感撫慰與心理建設功能,從而培養了一批忠實擁躉。當情感缺失的觀眾準備在選擇和比較中確立自己的文化取向之時,往往容易成為網絡直播亞文化的支持者和參與者。這是因為,一方面,由于知識水平不高、審美情趣低俗等原因,他們本身難以或者不愿意參與到主流文化的秩序中去;另一方面,形形色色的亞文化也在以其強烈的感官刺激性和高度娛樂性吸引著這一類觀眾。美國學者尼爾·波茲曼在其代表作《娛樂至死》中說:“互聯網時代正在構建這樣一種娛樂化的大眾媒介,其提供的膚淺甚至是惡俗的快樂是欲望發泄式的,是缺乏思索和精神參與的。”[8]正是在這種彼此需要的互動中,網絡直播亞文化平臺達到了其收益目的,情感缺失的觀眾也完成了自我訴求的表達和理想自我的建構。總之,這種情感上的缺失為網絡直播亞文化的侵蝕打開了一個缺口,成為網絡直播亞文化建構的心理基礎。
4話語爭奪:網絡直播亞文化的意識形態基因。話語是意識形態的表達載體,話語權意味著意識形態領導權的歸屬。對任何一個執政黨來說,掌握網上話語權同掌握網下話語權一樣重要。話語權的建構主要包括“誰在說”“說什么”“如何說”“借助什么載體說”以及“取得何種效果”五個方面[9],而對網絡直播話語權的爭奪實質上就是對話語建構載體的爭奪。
“微媒體不僅提供了意識形態話語傳播的平臺和通道,而且還參與了意識形態話語生產的全過程。”[10]換言之,包括網絡直播平臺在內的微媒體固有意識形態的基因,正成為思潮交鋒、意識形態對立的主戰場。因此,在互聯網成為日常生活一部分的今天,執政黨對這一領域的掌控具有合理性和必要性。一般來說,執政黨要通過構建主流價值觀話語權以促使民眾自覺認同并自愿按照既定的方式思考和行動,從而達到維系國家權力的目的。然而,在網絡直播亞文化場域中,充斥著各式各樣的錯誤思潮和腐朽思想,給社會和廣大網民帶來了“價值迷失”“價值虛無”和“價值錯位”等一系列思想層面的問題,極大沖擊了當代中國主流價值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構建。這表明,西方國家的思想理論和價值觀念一定程度上占據了國內部分互聯網平臺的話語權,侵占著中國主流話語傳播平臺。
三、網絡直播亞文化綜合治理對策
網絡直播是信息技術快速發展背景下的一種新型社交方式和傳播形態,健康的網絡直播文化實際上是全民共建共治共享的成果,需要全社會共同維護。對于網絡直播中的亞文化,可以通過建構和完善網絡直播監管制度、運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正向彌合功能、培育網民的法律意識和媒介素養以及占領互聯網高地牢牢掌握媒介話語權等方式進行綜合治理。
1建構與完善網絡直播監管制度。完善的監管制度是保障網絡直播文化健康有序發展的重要前提,這一制度的建構主要涉及外部監管和內部監管兩方面。外部監管的關鍵在于建立完備的法律體系和監查技術體系,內部監管的關鍵則在于引導行業自律。
從外部監管角度看,其一,要建構有針對性和適用性的直播領域法律體系。目前,我國只有宏觀層面的《網絡安全法》規制網絡直播,其他則多為法律位階較低的規章制度,因而對直播亂象的約束力不強、震懾力不夠。對此,可以從立法層面制定統攬整個直播產業的《網絡直播行業監管法》,對監管機制、平臺建立標準、從業資格認定、內容審查限度、參與和退出機制、服務保障等作出明確規定,而其中的重點在于理順監管主體職能,明確主體責任,制定出統一清晰的行業標準。其二,要完善監查技術體系。從歐美國家的經驗看,分級制度和過濾系統是現階段比較成熟的一種監管方式。其運作模式是:在對直播平臺和直播參與者進行信用分級的基礎上,通過圖像識別、視頻驗證等方式在端口處嚴格放行;在播出控制部分,通過第三方信息技術自動識別參與者身份,生成直播活動名單;完善異常直播內容的預警監測與實時干預系統,建立黑白名單;建立直播監管的大數據庫,為熱點追蹤、輿情分析乃至行業動態提供數據支撐。
從內部監管角度看,重點在于明確從業者主體義務,引導行業自律。行業自律是維持市場秩序的重要手段,在約束不良行為、凈化市場環境等方面具有重要價值。為此,政府部門首先要充分尊重網絡直播主體地位,積極協調力量,牽頭組建行業協會,建立起專業的行業自律組織。其次,要明確直播行業的基本操守,確立協會宗旨、制度和標準,規范協會運行流程,不斷完善行業自律機制。最后,要加強對直播主體的法律意識教育,明確其直播內容的自我審查義務、違法行為舉報義務和依法納稅義務等。行業自我監管機制的完善既是對自身發展的一種保護,也是補充政府管制的重要舉措。只有在外部監管和內部監管的雙重作用下,網絡直播行業才能健康長遠發展。
2充分發揮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引領作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指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網絡文化建設的核心和關鍵”[11],在彌合網絡直播亞文化缺陷方面發揮著思想引領作用。廓清網絡直播亞文化,需要不斷強化核心價值觀的過濾篩選功能、教化培養功能和價值引領功能。
首先,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標尺,確立網絡直播的“入場”標準。“通過技術手段在網絡直播平臺中設定價值判定程序,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價值規范與理想追求為篩選條件”[12],對與核心價值觀標準相悖的直播要求一律予以拒絕,精心保留符合公序良俗和大眾健康審美情趣的直播內容,全力提升網絡直播的價值品質。其次,緊緊抓住網絡青年這一關鍵群體,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加以教化和培養,不斷增強其對主流價值理念的認知、理解和認同度,促使其在紛繁復雜的網絡環境中保持洞察力,助力其在正確觀念的指導下成長為網絡生態建設的生力軍。最后,進一步利用好主流媒體、大型直播平臺的影響力,一方面抓緊建設網絡領域的常態化價值觀教育宣傳機制,著力破解核心價值觀在網絡平臺被受眾屏蔽的狀態;另一方面充分結合中國“抗疫”“四史”教育等現實熱點開辟核心價值觀教育新議題,持續增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在網絡平臺的滲透力和引領力。
3培育網民的法律意識和媒介素養。廣大網民是網絡直播的服務對象,其參與偏好、判斷能力和情感態度等因素都會直接影響網絡主播的呈現內容乃至行業走向。如果網民缺乏基本的法律意識和媒介素養,網絡直播亞文化就會大行其道。因此,培育廣大網民的理性參與意識和理性參與能力至關重要。
法律是規制網絡直播行業的準繩和底線,網絡主播不能逾越法律邊界,廣大網民同樣要有法律意識。主流媒體可以借助對社會事件的剖析解讀法律的要求,闡明不良網絡行為的法律后果,尤其是注重對未成年人打賞、使用夫妻共同財產進行網絡消費等社會焦點問題的法律解釋,增強網民在隱私保護、自我權益保護等關鍵領域的法律觀念,引導廣大網民自覺懂法、守法、用法。媒介素養是指“人們面對媒介各種信息時的選擇能力、理解能力、質疑能力、評估能力、創造和生產能力及思辨的反應能力”[13]。網民媒介素養的養成不是一蹴而就的,它需要一個長期的培育過程。為此,要明確制約網民媒介素養提高的主客觀因素,堅決清理各種虛假信息、負面信息和零碎信息,以降低其對網民價值觀的沖擊;在破除“繭房效應”“回聲室效應”等信息技術壁壘的基礎上,引導網民提高自身辨別、過濾和應用信息的能力;積極倡導技術理性,將網民從技術“陷阱”中拯救出來。簡言之,只有通過“軟硬兩手抓”,在法律意識培養和媒介素養提升兩方面共同施策,才能不斷提高網民的網絡參與水平,為健康的網絡生態環境注入積極因子。
4占領互聯網傳播高地,掌握媒介話語權。互聯網深刻改變了話語權的傳統格局,已經成為維護意識形態空間的關鍵領域,如果正確的思想意識形態不去搶占傳播高地,那么錯誤的思潮就會充斥泛濫,成為危害網絡安全的重大隱患。因而,掌握媒介話語權對于糾治網絡直播亞文化意義重大。
要掌握媒介話語權,至少需要從話語主體、話語內容、話語載體和話語形式四個維度加以構建。首先,話語主體要塑造良好的表達形象,著力提升話語表達的理論素養。即是說,一方面要培養一批政治上靠得住、工作上有能力的專業傳播人才,既深入了解和掌握馬克思主義新聞觀和社會主義主流價值觀,又善于利用傳播技巧使得話語表達有威信、有反響、有實效。另一方面要不斷汲取馬克思主義和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成果的理論養分,尤其是要全面把握黨史、新中國史、改革開放史和社會主義發展史,堅持用科學的理論分析、回答和解決當代中國面臨的一系列思想問題。其次,在話語內容上,要忠實踐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堅持正確的輿論導向,做好重點宣傳工作,讓主流思想和“正能量”的表達充盈網絡平臺。再次,在話語載體上,要重視直播平臺的數字化建設,率先搶占各類直播平臺高地,打造優質、專業的現代化傳播平臺。最后,在話語形式上,要打造具有中國風格的話語體系,同時善于以大眾尤其是青年群體喜聞樂見的話語方式進行話語表達,注重表達的準確性、簡明性和邏輯性,以增強社會主義話語體系的吸引力和凝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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