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國際教育專業碩士教學實習的優化探索
——以廣西民族大學2020屆研究生為例

李宗宏，孫 玥

（1.廣西民族大學，南寧 530006；2.成都理工大學，成都 610059）

引言

近年來，漢語國際教育專業碩士點在全國范圍內廣泛開設，該專業不僅招收國內生，而且招收留學生，需要兼顧不同學生的能力水平，制定多樣化的培養目標，人才培養難度較大。教育部《漢語國際教育碩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指導性培養方案》（以下簡稱《方案》）明確提出：漢語國際教育碩士（以下簡稱“漢碩”）的培養目標是培養具有熟練的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技能和良好的跨文化交際能力、適應漢語國際推廣工作，勝任多種教學任務的高層次、應用型、復合型專門人才。修滿規定學分、教學實習合格、完成學位論文并通過答辯者，可授予漢語國際教育碩士專業學位。《方案》特別指出，教學實習包括漢語教學設計、觀摩與實踐。其中課堂教學實習不低于40學時；教學實習考核須有指導教師和學生評估。教學實習是漢碩生培養的重要環節，有助于學生綜合能力的提升，應得到培養單位足夠的重視。

目前，各高校在學生的實習安排上遇到一些問題。如馮麗萍[1]提到，北京師范大學漢語國際教育碩士實習所存在的問題，一方面，是部分學生不能被派往國外中小學或孔子學院等地進行海外實習；另一方面，部分學生被派往海外，但未能從事漢語教學的工作以及實習過程中不能得到有效的指導、監督和管理。劉頌浩[2]也指出，北大漢語國際教育碩士的實習存在國外實習機會少，只有20%的同學到海外實習；學生較多的時候教學質量難以保證等問題。問題具有普遍性，其他培養漢碩的高校同樣存在。筆者以廣西民族大學漢碩培養情況為切入點進行探索，可以總結出地方高校在漢語漢碩培養中的大致情況，可為其他高校更好地開展學生實習提供借鑒和參考。

一、教學實習結果分析

（一）調查對象

廣西民大漢碩生的實習主要有兩種方式——集中實習和分散實習。集中實習是根據學校安排，在指定的、具有專業資質的實習基地選擇實習單位，包括本校國際教育學院在內的廣西五所高校和兩所國外高校實習點；分散實習是自主選擇的、具有資質的實習單位進行實習，或通過中國國家漢語國際推廣領導小組辦公室（以下簡稱“國家漢辦”）去海外做志愿者進行實習。以2020屆研究生為例，共有38人，其中中國籍32人、外國籍6人，分別來自印尼、老撾和泰國等國。在實習安排上，17人分散實習，21人集中實習。集中實習的同學主要集中在幾所省內高校，無人選擇國外教學點；分散實習的17人中，有6名留學生回到自己的國家進行教學實習，另外11名自主實習的中國籍學生，其中1人自主選擇實習單位，另外10人通過“國家漢辦”志愿者選拔考試被派往國外，集中實習同學具體實習單位及人數見圖1，分散實習同學主要赴任國見圖2。

圖1 漢碩生集中實習單位情況分布圖

圖2 漢碩生分散實習的國家情況分布圖

在對廣西民大2020屆38名漢語國際教育碩士研究生進行的問卷調查結果表明，90%的學生認為，通過教學實習，他們的能力得到了很大提升，對求職面試很有幫助，主要體現在漢語教學水平、課堂管理能力、人際交往能力、跨文化交際能力以及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上。以上評價反映了學生對實習安排工作包括對學校設定的實習單位、實習時長和實習的主要內容等方面的認可。

（二）實習單位

所有參與教學實習的學生中有66%的學生在大學的國際教育學院或孔子學院進行教學實習，26%的學生在中小學進行教學實習，另外8%的學生在國際學校實習（這兩項主要是外派志愿者）。學生教學實習的場所均在學校中進行，無人在公司進行教學實習——這符合《方案》中對教學實習單位性質的要求。國內外大學、中小學、語言培訓機構等，都是具有正規辦學資質的教學機構或文化單位，到這些單位去實習無疑對漢碩生專業能力、教學能力的提升最有幫助。走訪調查中發現，學生普遍對學校實習單位和場所的安排表示滿意。

（三）實習時長

廣西民大漢碩生的實習時間為1個學期，但根據各實習點的安排，具體實習時長有所不同。接近一半的學生實習時長在1-3個月，達到了培養單位不低于60個工作日（滿工作量）的最低要求。另外，29%的學生實習時長在3-9個月，23%的學生實習時長在9-12個月。前者是在除南寧市外廣西其他高校實習的學生，后者則主要是通過“國家漢辦”被派往國外進行教學實習的學生，他們需要至少完成一個任期（10個月左右）的工作才可以回國。根據《方案》的要求，學生的實習時間得到了充分保證，符合課堂教學不少于40個課時的規定，只有在實習時間有保證的前提下，才能確保學生在教學能力、課堂管理能力等方面的教學效果。

（四）實習內容

廣西民大漢碩生的實習內容緊扣專業，并以提升專業實踐能力為主要目標。所有學生的實習工作均為漢語教學，擔任助教輔助當地漢語老師進行課堂教學，包括一些班級管理活動、開展安全教育班會、記錄學生出勤情況等，還有部分學生兼做辦公室助理，幫老師辦理留學生簽證、組織學生春游或參加文化交流活動。而從事翻譯和母語或外語教學工作的學生較少，且主要為留學生（詳見圖3）。大部分實習工作都屬于漢語國際教師的工作范疇，其實習內容符合教育部對漢碩培養方案的要求。這些工作經驗對今后學生走上工作崗位非常有幫助。

圖3 實習生的主要工作內容情況示意圖

二、當前教學實習存在的問題

從調查結果及反饋來看，學生們認為實習存在的問題主要有實習時間不恰當、實習得不到有效鍛煉、實習需要提交材料較多、留學生實習渠道單一等幾個方面。而作為培養單位來說，實習安排主要存在的問題是聯系實習單位和建立實習基地比較困難；實習無法做到實時動態跟蹤監管、實習效果難以保證等問題，綜合起來有如下幾方面：

（一）實習時段設置欠妥

《方案》中規定，漢語國際教育碩士采用全日制學習方式，學制2年（其中課程學習1年，實習及畢業論文1年）。一般來說，各高校一年級主要為集體授課，完成培養方案中的相關課程及論文開題，二年級上學期主要任務是教學實習，下學期完成論文答辯、求職及畢業相關事宜。實習主要是在二年級上學期，而這段時間是論文寫作與秋季求職的忙碌期，對學生來說要同時完成多項任務并不容易。在調查中，近半學生認為實習時間太短。

（二）未能得到充分的指導與鍛煉

所有參與調查的學生表示，實習過程中需要實習指導教師適時給予指導。雖然90%的學生在實習過程中都有實習指導教師，但其中部分學生卻并沒有獲得相應的指導，得到指導的同學也表示指導頻率不高，而且在定點實習單位所進行的教學實習過于片面化、流程化，只是簡單完成教學實習所要求的8課時課堂教學、協助指導老師完成日常班級管理等活動，并沒有真正將所學知識與實踐相結合，在教學實習中未能充分發揮個人的作用，因此，實習效果并不能得到充分保證。主要有以下方面原因：第一，實習老師教學及科研任務重，事務繁雜，沒有過多時間及精力指導實習生。第二，未能給予實習生充分的信任，擔心實習生經驗不足、教學水平有限、不能完全勝任課堂教學工作。所以，分配給實習生的工作以簡單機械的內容為多，如復印教輔資料、批改學生作業、記錄學生出勤情況等等。第三，培養單位與實習單位未能充分溝通交流，造成信息不對稱。實習單位未能很好地了解實習要求及崗位職責。第四，實習生不配合。部分學生在實習過程中并未完全聽從實習單位的安排，工作態度不積極，主觀方面消極懈怠。第五，有的實習教師指導教學內容單一，教學方式枯燥乏味，學生未能從中得到太多啟發性的指導。

（三）實習效果缺乏有效保證

從調查結果來看，有66%的同學認為當前教學實習面臨的最大問題是需要提交的實習材料較多。《方案》規定：實習期間，培養學校應安排教師進行指導、研究生應提交實習計劃、撰寫實習總結報告。根據廣西民大漢碩生的實習要求，學生在實習過程中需要準備的實習材料太多，有些多到難以完成。例如：在國外實習的同學表示，有些實習材料需要實習單位蓋章，但是國外的情況與國內有諸多不同，很多時候只拿到簽字材料而無法蓋章。

如果無法對實習情況進行動態跟蹤監管，通過上交材料的方式確保實習效果也是一項切實可行的措施。而如果要進行動態監管，則涉及培養單位與實習單位合作機制、監控機制的設立。培養單位如派老師全程跟蹤監控，需要投入很大的人力、物力，并協調各種關系。在對實習要求的落實上，培養單位與學生、實習指導單位、實習指導老師等方面的溝通還需要加強。

（四）留學生實習監管乏力

根據國內現實情況，對于漢碩專業的留學生來說，只能選擇回到其生源所在國進行教學實習，若想留在中國進行漢語教學實習，機會較少[3]。因為國內并不具備有可以讓外國人教外國人漢語的合適崗位，即使一些有較多國際學校、有豐富的外國籍漢語學習者資源的發達城市，也不一定能實現這個安排。因為漢語學習者大多數都不期望接受母語非漢語的教師在中國對其進行漢語教學。相對來說，漢碩專業的留學生回到自己國家實習的機會較多，但實習單位必須自己聯系。培養學校一般無法跟蹤監管其實習情況，也無法有效地進行實習指導，這一點在目前來看比較難解決。

三、對漢碩生教學實習的建議

（一）增加學習年限

前面已經談到教學實習時間不恰當的主要原因在于學習年限較短，在承擔較繁重的學習任務的同時，還要面臨畢業考核和求職招聘等問題。因此，可將原定的兩年學習時間延至三年，使得碩士研究生與本科生一樣，可以進行一年的海外教學實踐。廣西民大文學院漢語國際教育本科專業實行“3+1”跨國人才培養模式，學生在大三年級到語言對象國的高校留學一年，從而能夠熟練掌握一門東南亞國家語言，與其他學校同專業的畢業生相比在求職面試時優勢明顯。與學術型碩士擁有同樣的學習時間，能夠使漢碩生在完成實習任務、論文寫作和求職面試時游刃有余，使得課程設置更加科學合理，學生能夠有較多的時間進行實踐和思考，對于學生的個人成長和工作能力的提高大有裨益。

（二）鼓勵學生到海外實習

根據學校的教學實習要求，學生原則上要走出國門、到非目的語環境下完成規定的漢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的實習工作[4]，實習地點以東南亞國家為首選。但從具體情況來看，2020屆漢碩生除留學生外的32人中選擇海外實習的學生僅10人，占國內生的1/3。大多數學生由于種種原因沒有選擇出國實習。對于想從事本專業的學生而言，走出國門教學實踐無論從自身發展還是職業需要來說都非常重要。如果學制改為三年，就可以要求全體學生去國外進行教學實踐。學生在研一下學期出國實踐，研二下學期回國繼續學習課程同時完成學術論文寫作，這樣，學生不但能夠在國外得到充分的鍛煉，還能夠把握住國內招聘季。

（三）培養單位與實習單位充分溝通，對學生實習進行動態監管

走訪調查中發現，學生在實習單位能否得到鍛煉，不同的學生有不同的看法。有的學生未能得到老師的信任，因而無法獲得更多的教學實踐機會，只是完成了學校所規定的授課課時，其他時間僅負責幫學生辦理簽證等行政類工作。但有教學經驗的同學則得到了老師的“重用”，教學實踐的機會非常多。也有學生表示，在實習過程中并沒有得到老師太多的指導，老師缺位現象嚴重。因此，在進行教學實踐前，培養單位應與實習單位緊密聯系，雙方老師應進行充分的溝通交流，了解學校、老師及學生在提高實習質量方面的訴求[5]；每年，培養單位應對合作實習單位進行重新評估，詳細了解學生實習的具體情況，與學生互動交流、幫助學生了解實習單位的信息等，以便學生更好地選擇實習單位；在實習過程中，可通過微信群、QQ群等方式使實習生、培養單位和實習單位老師建立三方聯系，學生定期反饋實習動態和實習體會，指導老師及時點評，培養單位導師也可動態觀察學生實習情況，并給予及時有效的幫助。

（四）從學科建設的高度重視實習問題

優化漢碩實習必須從學科建設的高度對人才培養工作進行思考，并做出總體規劃。關于漢語國際教育的人才培養和實習方案，國內不少學者都提出過意見，如文秋芳[6]認為，應當改變漢語國際教育專業的培養思路，提高培養層次，拓寬就業途徑，擴大留學生的招生規模，重視碩士和博士的培養質量，從而改變實習和就業工作中所面臨的困境。還有一些學者建議，應從建立穩定、長期的教學實習基地，培養有經驗的實習指導教師等方面去提升實習質量。[7]也有學者從中外學生面臨的不同實習問題角度，探討外國研究生在中國進行教學實習的現實性和可操作性。[3]

實際上，提升漢碩研究生的實習質量、優化實習方案需要從多層次、多角度去思考與探索。首先，在學科建設思想上要有一個總體方案，是否把實習與課程設置、人才培養、招生就業等直接關聯，這取決于每個學校對于實習問題的重視程度。其次，如何拓寬實習途徑、設定實習方案、提高實習監管效率和質量，這不僅需要各高校的學科點制定行之有效的措施，還需要實習單位及實習指導老師的大力配合。再次，對中外學生實習問題上的差異，以及面臨的具體困難，要采取靈活多樣的處理辦法。如，留學生是否一定需要回自己國家實習，在中國能否找到本國留學生進行一對一或者一對多的漢語教學和輔助工作，這是否也可算作實習等。當然，這樣的實習如何監管和評價還需進一步探討。

四、結語

在對廣西民大2020屆漢語國際教育碩士研究生的實習情況進行了問卷調查分析后，總結出存在問題并提出了優化建議。學校應增加漢語國際教育碩士研究生的學習年限，鼓勵學生進行海外實習，增加學生在校內學習期間的教學實踐機會；培養單位與實習單位要緊密聯系，雙方老師應進行充分的溝通交流，動態觀察學生實習情況并給予及時有效地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