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資金流動對江蘇省經濟的影響分析

孫文艷

摘要：在經濟全球化趨勢下，跨境資金流動成為常態，尤其對于經濟開放程度較高的江蘇省來說，更是會成為跨境資金流動的重要參與主體。在對跨境資金流動動因與我國跨境資金流動特征進行分析的基礎上，可以了解到跨境資金流動對江蘇經濟既有正面影響也會有負面影響，正面影響包括提供資金支持、加大開放程度、促進金融業深化發展等，負面影響包括“熱錢”行為造成大量資金外流、炒作性投資引起物價水平波動、大規模資金流動影響金融穩定性等。

關鍵詞：經濟全球化 跨境資金流動 江蘇省經濟

江蘇省是我國的經濟大省，其經濟發展、科技水平、文化建設等處于全國前列。江蘇省能夠獲得如此佳績除了當地扎實的工業基礎外，還與改革開放后國家政策向江蘇省偏移有著很大關系，比如在國家提出的“長三角區域創新體系”建設規劃中，江蘇省處于重要地位，這不僅加快了江蘇省創新發展腳步，還進一步拓展了對外開放程度。江蘇省的外資引入與利用全國領先，而且還積極開展境外投資業務。在這樣的局面下，研究跨境資金流動對江蘇經濟影響是必要的，這能夠為江蘇省更好地管理跨境資金以及采取相關措施應對負面影響提供有力支持。

一、跨境資金流動動因與我國跨境資金流動特征分析

跨境資金流動指的是他國或本國資金在某些因素的驅動下發生的流入和流出現象。跨境資金流動動因主要包括四種類型：第一，貿易性跨境資金流動。國家之間建立貿易往來關系后，會在貨物或服務的交易中發生跨境資金流動。在這一過程中，資金收支是依托兩國貨幣兌換比例得以完成，而銀行通常是資金兌付的中介機構。第二，轉移性跨境資金流動。資金轉移包括個人轉移和政府轉移，轉移過程不會涉及支付問題。其中個人轉移指的是境內外不同個人之間發生的無償捐贈或者補償等行為;政府轉移指的是不同國家政府之間發生的經濟援助、賠款、捐贈等行為。第三，生產性跨境資金流動。在現實場景中，生產性跨境資金流動主要是由外商投資引發。實體經濟發展需要得到資金支持，而在本土資金匱乏的情況下引入外資是應對資金壓力的重要舉措。外商投資通常以股權投資、債券投資、貸款等方式實現，其中股權投資是外資的直接“入賬”，因此外商通常能直接參與企業管理，具體來說，外商投資的企業包括新設企業與并購企業，新設企業指的是完全由外資支持建成的企業，并購企業指的是外商投資并購本土企業后形成的企業。第四，金融性跨境資金流動。相較于生產性跨境資金流動，金融性跨境資金流動具有短期特征，即資金主體利用金融市場、金融工具等產生的短期資金流動[1]。金融性跨境資金流動主要包括套利性資金、保值性資金以及投資性資金三種形式，其中套利性資金指的是資金主體基于金融市場利差與匯差獲取收益的形式;保值性資金指的是資金主體為了規避資金風險進行資金調配的形式;投機性資金指的是資金主體通過“低價買入、高價賣出”方式獲得收益的形式。

目前我國跨境資金流動特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跨境資金流動規模超過實體經濟規模。跨境資金流動規模的擴大與全球貨幣缺乏有效約束密切相關，比如很多國家在金融監管方面較為寬松，造成貨幣兌付十分便利，從而使流通速度大幅提升。在我國經濟穩定增長的形勢下，跨境資金將我國作為重要流動“熱源”，再加上全球化趨勢的推動，我國的跨境資金流動規模逐漸增長。第二，跨境資金流動具有高度波動性。跨境資金流動的驅動因素更加多樣化，如產品鏈、貿易關系、信息技術水平、金融管理政策等均會產生相應作用，比如信息技術推動了互聯網金融的形成，使得跨境資金流動方式變得更加豐富和隱蔽。在諸多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我國跨境資金流動波動性明顯，而這也從側面反映出我國金融市場管理中存在相關問題，如信用管理落后、市場監督不到位等。第三，跨境資金流動對我國經濟造成了較大沖擊[2]。從整體上看，我國經濟保持長時間的平穩發展，即使是在金融危機的影響下，我國經濟恢復速度要超過世界其他國家，究其原因，除了我國扎實的經濟基礎外，能夠更好地應對跨境資金流動的沖擊作用是重要舉措之一，但想要保持經濟的良好發展，仍舊要時刻關注跨境資金流動狀態，從而及時采取預防措施。

二、跨境資金流動對江蘇省經濟的正面影響

（一）提供資金支持

跨境資金流動與實體經濟發展需求有著密切關聯，通常情況下，資金會流向資金收益率更高的地方。資金收益率會受到多種因素影響，尤其是發展潛力影響效果最為明顯，江蘇省經濟水平處于全國領先地位，且發展潛力深厚，首先是擁有巨大人力資源優勢。改革開放以來，江蘇省經濟的迅速發展與豐富的人力資源是分不開的，比如江蘇省借助勞動力成本的低廉承接了大量的國際制造業。但隨著時代的發展，勞動力成本逐漸上升，原先的優勢正在逐漸消退，但同時新的人力資源優勢又在逐漸形成。江蘇省的人力資源優勢逐漸由“勞力”密集型向“知識”密集型發展，再加上人力資源開發與管理逐漸合理化，江蘇省的人力資源優勢愈加凸顯。其次是國內消費市場優勢。我國人口眾多，人均可支配收入從改革開放初期的幾十元增加到了現在的15294元，全民儲蓄存款總額增加了將近2000倍，盡管從消費水平上看，我國的人均消費水平只有美國的三分之一，但這也說明國內消費市場有著巨大的上升空間[3]。這兩大優勢有利于江蘇省在跨境資金流動中得到更大的資金支持，從而為江蘇省在經濟發展中繼續“高歌猛進”奠定堅實基礎。從目前國際形勢看，金融危機的爆發使得世界各國出臺了很多具有保護性質的貿易政策，這必然會對我國對外貿易造成負面影響，但是在利益驅動下，與我國相關的跨境資金流動減弱程度有限，江蘇省依然能獲得外部資金支持。

（二）加大開放程度

在經濟全球化大背景下，任何國家和地區都要摒棄“閉關鎖國”的落后思想，積極融入到世界大家庭中，只有這樣才能獲得更好發展，保證自身與國際接軌。自改革開放以來，江蘇省一直致力于發展開放型經濟，尤其是在大力引入外資、擴大開放領域、推進交匯點建設等舉措推動下，江蘇省在對外貿易中的競爭力與日俱增。據調查統計，江蘇省在2019年完成進出口總額達到43379.7億元，其中一般貿易進出口總額為22393.6億元，占到總數的51.6%;全年新批外商投資企業達到3410家，較之2018年增長了1.9%。江蘇省對外開放程度的提升吸引了大量跨國公司開設分點，這不僅有利于江蘇省開放型經濟水平的進一步提升，還為跨境資金流動規模的擴大創造了條件。除此之外，在“一帶一路”政策引領下，江蘇省境外投資力度也得到提升，據統計，2019年江蘇省新批境外投資項目達到827個，投資額達到89.5億元。跨境資金流動為國內外資金發揮更大、更有效作用提供了有力支持，而江蘇省作為重要資金接收者和資金主體，不僅能使本省經濟再上臺階，還能隨著開放程度地進一步加大而擴大自身國際影響力。跨境資金流動集高風險與高收益為一體，如何最大程度地規避風險是江蘇省發展中所要思考的重要問題。江蘇省在開放型經濟發展中保持理智，要對跨境資金流動存在的風險積極辨別，而在應對措施制定中必須嚴格遵循“市場化”原則，如在規避匯率變動風險時，積極推進外匯衍生品市場發展、創新外匯市場避險工具等策略應得到足夠重視，只有這樣才能使江蘇省保持對外開放，從而為其在國際市場上立足提供支撐。

（三）促進金融業深化發展

傳統金融模式遵循“二八定律”，即在金融服務對象上會進行選擇，篩選出最具實力的“20%”群體為主要服務對象。對于金融行業來說，由于經濟分布不均衡現象的切實存在，即大部分財富會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金融服務對象必然是“掌握大部分財富的少部分人”。在實際情況中，我國金融行業長期以來都是將國有企業、大型民營企業以及高收入群體作為服務主體，而中小型企業以及普通民眾則居于次席。國有企業、大型民營企業等由于雄厚的資本積累具有較強的抗風險能力，再加上國家政策支持，風險壓力會進一步降低，而反觀中小企業，不僅資本單薄、資產有限，而且由于銀行利率受到限制，很難在銀行方面得到充足支持，因而風險壓力會更大。長期以來，江蘇省金融業也如其他地方一樣呈現“固化單一”特征，銀行等金融機構的服務對象局限在小范圍內，但是隨著跨境資金流動規模的擴大，金融機構融資渠道更加豐富，這使得金融機構有能力擴大服務范圍，從而切實發揮金融功能。另外，跨境資金流動“不可小覷”的影響力也為金融業革新經營理念與改革經營模式起到了促進作用，比如很多銀行在對外業務開展中逐漸認識到跨境資金流動的負面影響力，因此為了自身平穩發展積極與國家市場接軌，并采取相應措施規避由此帶來的諸多風險。

三、跨境資金流動對江蘇省經濟的負面影響

（一）“熱錢”行為造成大量資金外流

“熱錢”指的是投機性短期資本，通常被稱為“游資”，即無特定用途的流動資金。從定義上看熱錢并不難理解，人們可以輕易地辨識其特征，但在實際場景中，想要甄別熱錢卻十分困難。因為熱錢的形成與金融大環境之間有著緊密關聯，如果金融環境良好，境外投資主體的投資行為可能會長期保持平穩，資本套利后逃離現象鮮有出現;但如果金融環境惡化，境外投資主體即使是以長期投資為初衷，也會在高額利潤的驅使下將長期投資轉化為短期資本，然后再轉化為熱錢。江蘇省在引入外資方面保持較大力度，再加上當前人民幣持續升值，因此江蘇省會成為熱錢的重要流向[4]。熱錢背后的出資者過于關注短期內獲得巨額報酬，而對于投資對象的后續發展并不在意，比如上世紀90年代發生的亞洲金融危機正是由熱錢行為引發，造成東南亞國家大量資金外流以及金融體系崩塌。江蘇省在引入外資時要做好甄別工作，不能為了快速獲得資金而盲目接收，這樣做雖然能短時間增加資金，一旦熱錢再度流出就會造成大量資金外流，到頭來得不償失。

（二）炒作性投資引起物價水平波動

物價水平與國計民生密切相關。基于經濟發展規律，物價水平會隨著經濟水平提升呈現上升趨勢，因此討論物價水平的影響力時，其所處層次如果與實際經濟水平相匹配則屬于正常范圍。具體到江蘇地區，近年來其物價水平不斷提升，除了與經濟水平迅猛提升有關外，還與跨境資金流動規模的持續攀升密切關聯。但是在跨境資金流動中，有很多資金流入了房地產、股票等市場高風險、高收益市場中，雖然從短時間來看相關市場會呈現出繁榮之勢，可如果這些資金在獲取收益后集體撤回，必然會造成市場的混亂，不僅會讓很多企業倒閉破產，也會因物價水平的大幅波動而對民眾生活造成惡劣影響，比如目前我國房價的持續飆升就與跨境資金炒作性投資有所關聯。需要注意的是，炒作性資金對某一個地區物價水平的影響并不是短期內可以實現，而是要經過較為漫長的過程，因此在引入外來投資時要做出調查與考量，及時叫停影響市場穩定的投資行為。另外，相關立法也要及時跟上，目的是促進投資市場進一步規范化，為營造良好的市場環境提供有力支持。

（三）大規模資金流動影響金融穩定性

跨境資金流動與金融市場有著密切關聯，比如銀行等金融機構會參與到跨境資金貨幣兌付過程中，而證券行業的高風險、高收益特征更是會成為短期跨境資金主要的流動方向。江蘇省自改革開放以來經過幾十年發展形成了開放性更高的市場環境，這一方面能夠吸引大量外資，但另一方面由于大規模外資流入了流動性強、風險收益高的股票市場，使得股票價格持續走高。股價的大幅波動會使得企業實際價值得不到科學評定，這就會造成金融機構在向企業提供貸款時存在盲目現象，一旦企業難以還款時，金融機構的壞賬率便會提升。在實際情況中，企業借貸會存在“擔保鏈”，即企業之間通過相互擔保獲得銀行貸款，如果某個企業失去信用無法還款時，“擔保鏈”中的企業均會受到牽連，甚至出現相繼破產現象。另外，由于中國股市尚處于初級發展階段，投資者資金實力有限，當大規模跨境資金流入股市時會引起“羊群行為”，即中小投資者盲目跟風，這樣一來，股市風險更會迅速膨脹，一旦爆發，受損失程度與范圍難以估量。嚴格管控金融市場是維持金融穩定的重要途徑，從目前情況看，江蘇省已經采取了相關管控措施，比如降低了股票市場開放程度，但僅僅管控并不是長遠之計，還需要基于市場化原則引導舉措。

四、結語

跨境資金流動利弊共存，只有找到趨利避害的策略才能使其在經濟發展中發揮積極作用。對于江蘇省來說，在發展外向型經濟的道路上會帶來更大規模跨境資金流動，針對這一形勢，江蘇省一方面要做好經濟與金融環境管理，目的是吸引外來資金長期停留;另一方面要加強對惡性跨境流動資金的甄別與監督，并通過相關管制措施斬斷境外投資者狂熱投機的渠道，從而為江蘇省經濟平穩、高效地發展奠定堅實基礎。

參考文獻：

[1]彭化非.中國跨境資金流動的波動性及影響因素研究——基于人民幣國際化和資本項目開放的背景[J].南方金融，2017（10）：3-12.

[2]李姣姣.全球經濟政策不確定性對跨境資金流動的影響——來自67個經濟體的經驗證據[J].財會月刊，2020（02）：137-145.

[3]張雨婷.跨境資金流動影響我國商業銀行穩定的機制與實證研究[D].福建師范大學，2017.

[4]蘇耿斌.我國跨境資金流動宏觀審慎管理研究[D].華南理工大學，2018.

作者單位：南京審計大學金審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