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壁畫中的女性圖像藝術特征探究

田英

摘 要：山西壁畫歷史悠久，聞名天下，經數個朝代畫師精心繪制，形成了今天龐大的壁畫規模，分布在山西省各個地區，為世間所罕見。這些壁畫風格多樣，類型眾多，在不同時期，不同的畫師均在原有基礎上進行再創新，形成鮮明的繪制特點。關于山西壁畫中女性圖像藝術特征研究歷來得到很多學者的關注，不少專家更是不遠萬里來到山西進行實地考察與研究。文章旨在通過分析山西女性圖像藝術特征，了解具體的藝術繪制手法及特點，為更好傳承這一繪制手法做好理論準備。其中，山西元代永樂宮《朝元圖》女性圖像是最具代表性的壁畫之一?；诖耍恼聦源藶檠芯堪咐⑦\用文獻資料法、圖像分析法等來開展此次研究，進一步挖掘其深層次的藝術特征與含義。

關鍵詞：山西壁畫;女性圖像;藝術特征

提及山西元代永樂宮《朝元圖》女性壁畫群，很多人都驚嘆壁畫上那些栩栩如生的女性圖像，不得不感嘆古代勞動人民智慧之偉大與獨具匠心的藝術創作手段。盡管這些畫作創作完成至今已有數百年歷史，飽經滄桑，受歲月洗禮，但是依舊保存完好，圖像、色彩等依舊清晰，只有部分壁畫因保護失當而導致殘缺不全。通過加強研究永樂宮《朝元圖》女性圖像藝術特征及形象，有助于我們推進關于這一方面研究，同時還能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古代技藝創作方式、特點，挖掘深層次的藝術內涵，對今后我們傳承與發揚古代畫技具有很大幫助，同時還可推動關于這一方面的研究進程。

1 山西永樂宮壁畫概述

作為一座天下聞名的道觀，永樂宮每年都會有不少游客前來游覽，吸引著國內外學術研究者、藝術家“尋根探源”。相傳這座道觀建于元代，是修建在呂洞賓出生地上的大型道觀，目的在于紀念與奉祭有“八仙”之稱的呂洞賓的功績。永樂宮始建于元代，受各種因素及工程量巨大等影響，從建設開始到建成，歷經兩個朝代（元代、明代），前后建設歷時百余年。

20世紀60年代，因國家需要修建一座大型儲水庫，即三門峽水庫工程建設，而不得不將永樂宮以整體形式拆除后，再搬遷至距離原址20千米處。目前永樂宮一共分為三殿，即三清殿（主殿）、純陽殿、重陽殿。其中，三清殿一般被稱為無極殿，該殿為永樂宮主殿。宮殿內繪制了許多珍貴、精美的藝術壁畫，以神仙等作為主要繪畫對象。由于繪制規模較大而震驚世人，為世間所罕見。這些壁畫都運用當時先進技藝進行繪制，繪制得十分精美、美輪美奐，各種神仙舉止形態動人逼真、細膩。

這些壁畫都是由當時畫師所精心繪制的，一筆一筆地勾勒、繪制、填色，直至完成整個壁畫群創作。其中，又以永樂宮《朝元圖》最為著名，該處由三處壁畫群組成，即西殿、北殿、東殿。壁畫創作者由河南畫師組成，一共11人，通過分工合作方式，在四百多平方米的墻面上繪制了三百幅畫像。這些畫像主要是采用了對稱的形式進行創作，主要描繪群仙參加元始天尊朝圣的壯觀景象，整幅壁畫連貫性強、風格統一，運用多種技藝來進行創作，各色神仙擁簇而來，其中青龍白虎星君排在最前頭，為群仙引導者，而背面則有三十二天地君護衛，其余神仙則徐徐前來。諸神形象不一，或嚴肅，或活潑，舉止各異;衣著方面，或華麗，或樸素，不一而足，動靜合一。最為巧妙的是盡管諸神各種形態等都不相同，但是創作風格卻十分統一，主要體現在人物形態變化這一方面。《朝元圖》在藝術繪畫方面所取得的成就一直都被認為是最高的，主要是因為這幅壁畫不但形象地展現了道教盛會的場景，同時還完整地蘊含著道教所獨有的藝術文化元素，反映出了古代勞動人民生活、穿著及對道教的尊崇思想①。

1.1 《朝元圖》中女性圖像研究概述

《朝元圖》一共繪制了女性神仙二十五人，玉女十八人，月神、水星、火星、電母各一人，另外，也包括后土皇帝神祇兩位、金母元君、一位待考的女性。上述這些女性各自地位不同，因而形態、服飾上也有著很大的差異②。且這些女性所站的位置也有很大的不同，這些差異對比強烈。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當時畫師們對自己技藝自信的一個表現①。因為畫師們如果想要表現這種差異，往往需要具備較高的畫技及整體把握能力，同時也需要積累許多的繪畫經驗，才能制作出如此龐大的女性壁畫群，并以獨具匠心的方式來進行表現，如對玉女的神態的繪制，及如何將唯美、優雅的神態活靈活現地通過畫筆表現出來等。在閱讀相關文獻資料的過程中可知，王遜在經過長期調查及取證研究后認為：“后土在古代為男像及女像?！狈从吵鲈诋敃r對后土的鑒別差異。如關于壁畫中的兩尊女神位置的認定這一方面，這種差距反映出來繪制特點及表現方式，直接影響了山西壁畫中的女性圖像藝術特征②。

1.2 《朝元圖》中女性圖像的形態和裝飾品

通過比對壁畫不難發現，壁畫中的女性雖然整體大小都比較一致，高度相差不大，但畫師在繪制壁畫的過程中十分重視細節上的表現，以體現不同女性在地位上和性格上的差異。如畫師通過表情描繪來反映女性性格，通過表情來制造這種性格差異，這也直接地顯示出了畫師高超的創作智慧。盡管壁畫并不會說話，但是卻通過表現、舉止來展現這一種差異。如畫師在繪制電母的時候，通過刻畫凝重神色來體現出這種差異，即讓人通過欣賞壁畫來感知壁畫人物性格或喜怒哀樂③。

這些壁畫繪制時間大體相同，差異不大，因而風格上比較統一，主要體現在女性裝飾品上，如壁畫中的女性頭飾等都是采用唐宋時代配飾。壁畫中女性所使用的頭飾為花樹，宋代之后，女性頭飾就一改唐朝風格，改用了更顯尊貴的花冠。我們通過閱讀相關的資料可知，花冠是一種只有皇族才能佩戴的裝飾，這種裝飾品不但造價昂貴，同時制作技藝十分精湛，是裝飾品中的極品，只有皇族才有資格佩戴。壁畫中的女性所穿的服飾、佩戴的頭飾等，都是其身份、地位的體現，畫師通過這種差異來反映女性的地位，具有很高的研究價值。

2 《朝元圖》中女性圖像藝術特點

之所以將《朝元圖》稱為中國壁畫史上的典范，主要還是因為畫師在制作《朝元圖》的過程中窮極了一生技藝與智慧，將《朝元圖》繪制得如此完美，堪稱“天才之作”。其中，在表現女性圖像藝術這一方面就達到了藝術最高境界，這也令后世再難超越，可以稱得上是中國壁畫中的一絕。這些與畫師在表現女性內心及性格、地位所運用的技藝不無關系，如果無法真實地表現出壁畫中女性性格，那么必然會使這幅壁畫的藝術研究價值大打折扣，更不會成為經典之作，也不會產生如此深遠的影響。

2.1 形象優雅，神情端莊

《朝元圖》的創作成功在某種程度上預示著我國壁畫創作已經進入一個新的高峰階段。這幅作品凝聚了當時畫師們的智慧與心血，是通過精心繪制后創作而成，具有極高的藝術研究價值。這幅作品真實地反映出三百位神仙的形態及性格等，反映出當時社會的生活面貌，體現出階級之間的差異。既有高高在上威嚴的帝王，也有儒雅知識分子以及威猛的將士?！冻獔D》中的女性則不但具有中國傳統女性的柔美，也具有獨特東方女性的氣質。畫師在創作女性圖像的時候運用多種手段、技藝來表現彼此之間的差異，并通過不同的細節刻畫來表現女性性格及內心變化等，使壁畫中的女性形象鮮活、生動。又通過女性佩飾、穿著的不同體現地位懸殊，使人通過欣賞圖像就能看出地位的差距，一目了然④。

其實綜合來說，從《朝元圖》中的創作技巧不難看出當時的畫師在創作的過程中對技藝運用是十分講究的，大多都是采用濃淡粗細的畫技來表現女性形態與形象變化。這種變化主要是建立在高超技藝基礎之上，如果沒有這些技巧作為支撐，就很難將這種變化充分表現到位，這對當時的技師而言則就是一種巨大的挑戰。通過分析《朝元圖》中的每一個女性自身形象變化以及其飄逸的姿勢可知，大多玉女的面部造型都是采用干凈利落的線條進行表現，十分簡練。與臉部繪制不同的是壁畫中的女性服飾穿著、打扮就要相對的考究很多，雖然總體繪制比較繁復，但十分緊湊、得體，無累贅感，線條運用得十分的流暢、合理，令人不得不感嘆畫師們巧奪天工的技藝。畫師在創作該畫作的過程中耗費的心血巨大，運用熟練的筆法刻畫線條，使人物形象變得更豐滿、更立體，富有形式上的藝術美感，具有視覺上的沖擊力，讓人感覺到不一般的視覺享受。壁畫中的女性有的在暗自思考，有的在與其他女性對話，或者嚴肅地注視前方。盡管人物形象上會有很多的差異，但壁畫中的女性都十分端莊。通過細節表現使人物形態變得更豐滿，更具有藝術表現力。

2.2 概括性的意象用線表現

雖然《朝元圖》的創作至今已過去了幾百年，但是依舊是人們心中的至高無上的壁畫作品。歸結起來是因為畫師在創作的過程中運用了很多的方法，其中使用了一種新的作畫工具—“捻子”。這種作畫工具是使用豬的鬢毛進行制作，比較硬，畫起來很順暢，十分方便，所畫出來的線條硬朗，能增強壁畫中的人物立體感，不會讓人感覺壁畫的人物形態不夠豐滿。畫師在使用這種筆之后，揮灑自如，得心應手，使壁畫中的女性形象更逼真，充滿藝術表現力。

畫師在創作的過程中也融入了自己的思想、感情等，以超高的技藝來進行表現，充分地表達出不同女性的內心及性格，活靈活現，毫無僵硬之感。再加上畫師在創作的過程中注重細節的繪制，下筆時都會充分考慮，即該柔和的地方會采用柔和畫技，該硬朗的地方會采用硬朗的畫技，使線條及形態充分結合到一起，增強壁畫的藝術感、立體感，使之達到了一定的高度，這就是采用意象線條進行創作的一大好處。

2.3 隨類賦彩裝飾設色

畫師在創作《朝元圖》的過程中十分之重視人物之間的對比，而想要更好地表現人物之間的差異，就要從顏色方面入手。采用不同顏色使人物差異更明顯，從視覺特點來看更容易分別，而且使人物形象變得更加立體，更富有節奏感與層次感。在創作這幅作品的過程中，畫師主要采用石綠色作為主要顏色，以白色、青色、紅色等作為輔助顏色，這樣能使人物之間的差異與對比變得更加的強烈，使壁畫顏色變得更加和諧、統一。

當然，顏色搭配也有一定的講究，過多顏色搭配會讓人產生一種顏色不協調的感覺，而且其他的顏色使用得過多也會出現“喧賓奪主”之感。因而，畫師在創作《朝元圖》的過程中十分慎重地選擇顏色，大多數都是以主色調進行填色，其他顏色作為輔助陪襯顏色出現，使畫作更具有韻律感，但是卻又能體現人物形象的差異。如畫師在創作水星的時候，以多色陪襯方式來增強藝術渲染力，使人物之間的差異變得更加明顯;如在填色的過程中以青綠色作為主要顏色，而其他的顏色作為補充顏色，用白色、紅色等作為衣袖、頭飾填充色，使壁畫顏色對比更和諧、舒服。

3 結論

中國勞動人民自古以來對藝術都有著崇高的追求，飽含熱愛。藝術創作并非單純技藝創作而已，藝術創作是人類精神映射，蘊含著人類的思想、感情、審美等元素，去表達藝術家“宣泄”方式，與時代“對話”的方式。永樂宮《朝元圖》壁畫中的女性形象雖然各異，但是風格、技藝卻十分統一，反映了當時古代勞動人民杰出創作才能及偉大。研究《朝元圖》具有深遠意義，同時對繼續發揚我國傳統畫技、風格都有很大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