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文學十年發展觀察

明琴

摘要：兒童文學圖書經歷了“黃金十年”，發展由量變逐漸走向質變。在新時期，兒童文學創作出版面臨新的轉變，本文將從兒童文學從“中國制造”走向“中國質造”、表現形式從一枝獨秀走向百花齊放、兒童文學品牌從單一走向多元這三個方面進行討論。

關鍵詞：兒童文學；質變；表現形式；品牌

中國的兒童文學走過了一段很不尋常的路程。自 2000年《哈利·波特》創下銷售神話以來，兒童文學圖書快速升溫。如果說2004年以前幾乎是J.K.羅琳包攬兒童文學暢銷書榜的話，那么，2004年后，楊紅櫻的原創校園小說“淘氣包馬小跳”系列開始熱銷，逐步改變了外版書的壟斷格局，中國兒童文學開始步入發展的“黃金十年”。

之所以稱為“黃金十年”，一是體現在出版規模上。十年間，兒童文學出版品種由1萬增加到4萬，碼洋規模由1.9億擴大到100億。全國580余家出版社，有550余家涉獵兒童文學出版。在童書出版的十個細分市場中，兒童文學占據了超過40%的市場份額。

二是體現在本土作家的成長上。2004年以來的最初幾年，暢銷原創兒童文學圖書主要集中于楊紅櫻“淘氣包馬小跳”系列、“笑貓日記”系列、鄭淵潔的“皮皮魯總動員”系列、伍美珍的“陽光姐姐小書房”系列等，但近年來，暢銷原創兒童文學作家除了楊紅櫻、鄭淵潔、伍美珍一路領先外，曹文軒的純美小說、沈石溪的動物小說、湯素蘭的童話、郁雨君的少年小說、北貓的幽默小說系列等，都先后進入了排行榜。這意味著原創童書已不再是兩三位作家雄霸天下的格局，暢銷書作者多元化的現象逐漸開始出現。原創兒童文學作家的隊伍不斷壯大，這正是少兒類圖書創作日趨成熟的一個標志。

2016年，曹文軒獲得國際安徒生獎，可以說是十年來中國兒童文學由量變到質變的一個爆發，更表明中國兒童文學正向世界發出自己的聲音。

然而，進入新時期，兒童文學創作出版在新的時代條件下面臨新的更高要求。筆者以為，可能會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 兒童文學從“中國制造”走向“中國質造”

曹文軒的作品都是以中國為背景，他說“我的作品是獨特的，只能發生在中國，但它涉及的主題寓意全人類”，此次曹先生獲國際安徒生獎，再次彰顯了講好中國故事、向世界展示兒童文學原創力的重要性。又如四川作家馬及時，其散文集《赤腳的童年》從鄉土文學的角度，帶領讀者走進了都江堰這個古木森森的小城和它的水道河灘，保留了“打水腦殼”“煤油燈”“伙食團”等歷史影像，展示了“中國式童年”“中國式成長”。其中《王幾何》一文被選入人教版七年級語文教材。這些事例或許更好地提示出版社和作家，在下一個十年里，應植根中國本土的歷史經驗語境，確立中國兒童文學的文化主體性，把中國的主流故事講出來、講精彩，把中國的精神寫出來，傳下去。這不僅需要作家沉下心來，摒棄浮躁的、功利的、短期效應追求式的寫作，觀察并深入兒童，培育更高的審美智慧和文化素養；也需要出版社在出版格局上，由散沙性的出版變為計劃性的出版，由追求短期的爆款圖書轉為耕耘可以傳得下去的長效圖書。只有作家在信息爆炸的時代里依舊能獨立思考，出版社在市場經濟的重壓下還可以默默耕耘，兒童文學圖書才能從追求數量的“中國制造”轉向注重質量的“中國質造”，才能建立東方的審美標準，培育、打造兒童文學的中國品牌，為中國原創兒童文學開創一片新天地。

二、表現形式從一枝獨秀走向百花齊放

兒童文學排行榜上，童話、故事類圖書長期一枝獨秀，居于榜首。但兒童文學的良性發展離不開豐富的藝術表現形式。在體裁、樣式上，除了繼續提倡和鼓勵兒童所喜聞樂見的童話、故事外，似有必要強調寫好散文、兒童詩、戲劇、圖畫書等多種形式的文本。創作格調上，按照兒童的年齡特征、心理特征和接受能力，以明朗、樂觀、向上為基調，但酸甜苦辣人間百味都可以讓兒童在文學作品中體嘗一遍，以豐富他們的人生體驗。我們欣喜地看到，近年來，兒童文學在各個領域都涌現出杰出的代表作，也得到了社會各界的認同。拿四川少兒出版社出版的圖書舉例，李姍姍的兒童詩集《太陽小時候是個男孩》以原生態的童稚語言描畫孩子眼中看到的神奇世界，勾勒孩子的日常生活，展現童年的天真與詩意，該書入選當今世界上最具影響力的年度兒童文學書目“2015年德國‘白烏鴉書目”。楊鵬的幻想小說《功夫米老鼠》不但有效地借鑒了美國迪士尼米老鼠的形象，使米奇、唐老鴨這些可愛的卡通形象重新煥發了生機與活力，還融入了佛學、道學、玄學等中國傳統文化的諸多元素，讓中華遠古的傳說、民間的故事、古典小說與現代影視卡通藝術有機結合，實現了幻想小說的革新。主題連環畫《南京1937》由著名畫家周宗凱與法國FEI工作室的制作團隊合作，從南京大屠殺幸存者夏淑琴老人的視角入手，再現了一個人、一個家庭在大的歷史背景、大的歷史事件中遭遇的苦難與掙扎，以“微觀”的個體遭遇體味“宏觀”的國之命運。該書入選2015年總局向全國青少年推薦百種優秀圖書名單。這些圖書為兒童文學領域注入藝術表達的生命力、巧妙構思的生命力，當然，我們還需要更多的藝術形式、更多的結構風格，使得兒童文學花園里百花齊放。

三、兒童文學品牌從單一走向多元

兒童文學作品形成品牌后，同一個品牌下的多個系列可以朝著不同方向延伸，從而走出單一格局，形成文化影響力。一方面，兒童文學品牌的延伸可以是平面的，指從一種文學體裁出發，延伸至多種體裁的作品。如“米小圈”系列，自兒童文學圖書《米小圈上學記》暢銷8000萬冊以來，川少社打造“米小圈趣學系列”“米小圈益智系列”，從兒童文學延伸到學習、多格漫畫、益智等多方面圖書，同時，更于2018年7月創辦《米小圈》雜志，創刊號印刷7.8萬冊，一年后月發行量突破20萬冊。

另一方面，兒童文學品牌的延伸也可以是立體的。比如將兒童文圖書改編為電影、電視劇、動畫片、舞臺劇、廣播劇等等。《淘氣包馬小跳》被翻拍成100集室內電視劇，拍成動畫片在央視少兒頻道播出，改編的舞臺劇演出200多場。曹文軒的《草房子》被拍成同名電影，也表現出了很高的藝術水準。鄭淵潔的《紅沙發音樂城》被搬上了兒童劇舞臺?！睹仔∪ι蠈W記》被制作成有聲讀物，點擊量高達20億次；還被中央電視臺改編為真人兒童劇，收視率為同期兒童類最高。許多經典兒童文學作品也借助新媒體的力量重新回到人們的視野中，如迪士尼動畫《寶葫蘆的秘密》，讓我們看到了兒童文學作品多元化發展的可能性。

四、結語

曹文軒先生獲得國際安徒生獎這一事件，可以作為原創兒童文學發展的一個轉折點，以此為契機，兒童文學需要再出發。整個行業和每個兒童文學工作者都需要慢下來，從容一點，多思考一點，全面提高我們兒童文學的思想、質量，豐富兒童文學的表現形式，在兒童文學的廣度、深度上繼續挖掘，使其更廣泛地走向世界，迎來兒童文學發展的下一個“黃金十年”。

（作者單位：四川少年兒童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