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物件

馮陽 鄭坤

乙 今天我給大家講一個道德模范——馬旭的故事。

甲 哎，青年演員馮陽是您吧？

乙 是我。

甲 我這眼力！認識我嗎？

乙 您也是演員？

甲 我不是演員，我是你的羊毛。

乙 你不是我的牛筋兒？

甲 牛筋兒干嘛！羊毛不懂？李宇春的粉絲叫玉米，胡歌的粉絲叫胡椒粉，章子怡的粉絲叫蟑螂，你馮陽的粉絲——羊毛。

乙 噢，您是我的熱心觀眾？

甲 對嘍！

乙 您怎么上臺來了？

甲 我一直有個愿望，就是想和你一起演個節目。今兒終于三生不幸！

乙 三生不幸？

甲 三生榮幸，因為你要說的這個故事我了解。

乙 你了解馬旭？

甲 了解！馬旭這位老爺爺可是干了很多好事。

乙 （捂甲嘴）馬旭是老爺爺啊？

甲 應該呢？

乙 老奶奶。

甲 哎喲，我說錯了，老奶奶。她的老伴是老爺爺吧？

乙 多新鮮！

甲 不是，我是說老爺爺叫？

乙 顏學庸。

甲 老爺爺叫顏學庸，老奶奶叫馬旭，他們老兩口一起做好事，對不對？我跟你一起講。

乙 要是光講，我一個人就夠了，用不著您。

甲 別呀，我不光講，我還帶著武器配合您呢！

乙 武器？

甲 （拿出竹板）

乙 這是樂器。

甲 對，馬奶奶的光榮事跡你起頭，說到關鍵的時候，我拿我這武……樂器給你升華，推向高潮，好不好？

乙 好，那咱試試。

甲 來吧。

乙 說起馬旭老奶奶的事跡，我想從一件老物件說起，那就是銅錢。

甲 （若有所思）銅錢？

乙 話說72年前，偏遠的北大荒，14歲的女兒即將告別家鄉，踏上漫漫軍旅征途。她的母親含著眼淚……

甲 （快板）說女兒啊，別怪媽，咱家窮得真沒啥。沒有吃，沒有穿，（唱）自有那敵人送上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乙 停！你這怎么又唱上了？

甲 哎，怎么這么順呢？

乙 咱不是說馬旭馬奶奶嗎？怎么跑游擊隊之歌去了？

甲 我再來一遍啊。（快板）說女兒啊，別怪媽，咱家窮得真沒啥。沒有吃，沒有穿，

乙 銅板。

甲 （快板）這點銅板你帶身邊。可咱家銅板太有限，只能給你1000萬。

乙 別唱了！1000萬？

甲 沒錯，我記得一個300萬，一個700萬。

乙 那是馬奶奶老兩口2018年、2019年捐助給家鄉教育事業的1000萬。

甲 對！（快板）馮陽要拿到1000萬，準先把媳婦換一換。

乙 有我什么事啊？

甲 我是你的羊毛。

乙 那也別提我，告訴你，72年前馬旭的母親只給了她一枚銅板。

甲 一枚銅板？（快板）這一枚銅板不顯眼，是解放軍分田分物送溫暖。這一枚銅板不算多，是母親的鼓舞和囑托。這一枚銅板雖然少，可馬旭視她如珍寶。這一枚銅板定乾坤，讓馬旭投身革命下決心。

乙 唱得好！這一枚銅板激勵著馬旭加入了人民解放軍。

甲 怎么樣？這樣合作行嗎？

乙 還可以，不過你要唱準確，別唱我就更好了。

甲 好，我努力。還有什么老物件？

乙 這第二件老物件就是一套跳傘裝備。我國的空降兵部隊組建后，馬旭作為優秀衛生員，去做了跳傘訓練的衛勤保障。她向部隊申請參與跳傘訓練，因為那時并沒有女兵跳傘的先例，領導婉拒了她的請求。

甲 （快板）馬旭她，有主見，自己在家搞訓練。挖個坑，三尺深，填滿沙子幾百斤。桌椅搭成練習臺，從此開始跳起來。五六百次不算啥，再苦再累也咬牙。半年后，部隊空降兵考核，馬旭也要搏一搏。這一跳，兩腿直直沒打晃，全場的人都說棒。副師長親眼見，批準她和男兵一起練。20多年一轉眼，200次跳傘真露臉。中國之最她獲得，跳傘次數她最多，女兵里，空降年齡她最大，跳傘女兵第一個。要是你準后哨，讓你跳都不敢跳。心里想心里算，除非給我1000萬。我先把媳婦換一換。

乙 怎么又唱到我這兒了？

甲 我是你的羊毛。

乙 告訴你啊，打這兒不許再唱我！再唱我我就不跟你合作了！

甲 別別別，我不唱你了行不行？

乙 這還差不多，第三樣老物件是兩張匯款單。

甲 匯款單算老物件嗎？

乙 這是歷史的見證，見證了馬旭夫婦的模范事跡。算不算老物件？

甲 那算。

乙 2018年，馬旭和老伴在家鄉黑龍江省木蘭縣教育部門相關人員的陪同下，來到銀行轉賬第一筆300萬元捐贈款。

甲 （快板）銀行柜員這么一看，老人捐款300萬，是不是有壞人利用電信在詐騙，騙走老人的血和汗。勸老人別發懵，把捐款的情況來說清。我們叫來110，針對騙子不留情。騙子是不是叫馮陽？說相聲是后來改的行。

乙 哎？羊毛，又唱我？唱馬旭。

甲 （快板）本來想默默捐款不留名，怎奈何事與愿違被叫停。陪同人員忙上前，把捐款的情況補充全。馬旭和老伴顏學庸，部隊離休在家中，供養背心她發明，充氣護踝也研制成，發表論文上百篇，領域空白齊攻堅。辛勤工作獲獎勵，才有了300萬積蓄。把畢生積蓄給家鄉，把教育事業來發揚。到了2019年第2筆700萬元又捐獻，完成了捐助教育這心愿。唱到這兒算一段，竹韻聲聲贊模范。

合 對，（快板）竹韻聲聲贊模范。

乙 哎，這回沒我的事了吧？

甲 （快板）要是你有1000萬……

合 （快板）先把媳婦換一換。

乙 又來了！

點評：相聲《老物件》 新作有新意

很高興看到馮陽、鄭坤的相聲新作《老物件》，寫過相聲的作者都知道類似這樣的題材不好寫，因為入選全國道德模范故事匯的首先是以先進人物的先進事跡為基礎，也就是真人真事，這個主框架不能變，不能靠主觀臆想去創造，也就是說先進模范人物的主要先進事跡不能做假，那么如何講好這篇以先進模范人物的事跡為原型的故事呢？兩位作者都調動了哪些藝術表現手法：首先作者深入學習了先進模范馬旭的事跡，提出了最能體現出馬旭包括她老伴奉獻精神的3件老物件（銅錢、傘包、存單），用這3樣物品把老人幾十年的奮斗、奉獻形象地講述出來，以物串事，就像馬老的平凡而偉大的一生有了提綱，明了清晰，自然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段好的相聲在有了一個明確的主題思想，解決了要說什么之后，那要解決怎么說，也就是要調動哪些藝術手段來使要講的故事更生動。這二位作者使用了快板說唱數來寶的表演形式，在中國傳統相聲里數來寶的運用很是普遍，作者也是把數來寶上下句的兩句一轍運用自如，在這段相聲中對歌曲的運用也很自然，在數來寶中從數唱轉到游擊隊員之歌自然無痕，從而讓人會心一笑。作者更熟知數來寶中必不可少地要寫包袱，這樣在幾個段落結尾都落回一有錢就要換媳婦，經過前邊幾番的鋪墊，到相聲的最后，敘事任務完成了，找底還是要是你有1000萬，“合：先把媳婦換一換，乙：又來了！”完成了整個作品，對數來寶的運用，上來有交待，結尾有縫合，作者雖年輕但手法運用較老道，也說明作者對數來寶技巧掌握的較熟練。

若說相聲《老物件》還有什么不足，我認為在第3個老物件“存單”一節有一點沒有交待清楚，即馬老夫婦捐出了300萬，又捐了700萬，雖然很高尚很偉大，但作為觀眾可能會想他們老兩口怎么會有那么多的錢呢，這個疑問可能會使馬老的形象打了折扣。其實我查了資料，發現馬老捐的錢中除了是老倆口省吃儉用攢下的，更有她的發明專利費、獎金等幾乎是他們所有的收入，所以建議在這相聲中加兩句說明這筆錢的來歷，從而使人們對馬老的奉獻有個更加清晰的認知，當然這些都比較好完善，應是瑕不掩瑜。

從相聲《老物件》的成功，我們得出：一要主題鮮明，抓住馬老模范事跡對群眾的教育意義；二是作品線索清晰從“老物件”入筆，把馬老的事跡形象生動講出來，給人留下深刻印象；三是運用好相聲表現手段，如數來寶的運用增加了講述的趣味性；四是這位一有錢換媳婦的包袱，一直貫穿到作品的“底”。

所以，相聲也是文學創作，而不是簡單的找樂，作者既要有一定的政治覺悟，還要有文學功底。作者要懂得整個作品的起承轉合，還要熟練地掌握曲藝技巧，從而將曲藝表現形式用起來得心應手，更好地講好中國故事，期待馮陽二位有更多優秀作品問世。

（點評人：相聲演員 馬云路）

（責任編輯/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