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歷史經驗看我國經濟復蘇的挑戰與機遇

沈鵬

[摘 要]新冠肺炎疫情及其所引發的大規模經濟困局是近一個世紀以來所少見的。這種規模的挑戰和經濟復蘇在歷史上的經驗值得研究和借鑒。20世紀30年代的大蕭條和2008年的經濟蕭條之后的經濟復蘇都有一些措施可以借鑒。我國近期推出的刺激經濟發展的措施既有對歷史經驗的總結，也有符合中國經濟和制度特色的創設。在全國人民努力之下，中國經濟的復蘇步伐和經驗將值得矚目。

[關鍵詞]中國經濟;復蘇;疫情

[DOI]10.13939/j.cnki.zgsc.2021.05.006

新冠肺炎疫情自暴發以來，對經濟造成了較大沖擊。2020年3月，世界貿易組織總干事阿澤維多就曾警告稱疫情將給世界經濟帶來非常巨大的影響，全球都將出現大規模的經濟下滑，大批企業員工面臨失業。這種沖擊甚至會強于2008年的金融危機。無論對于中國還是世界而言，疫情之后的經濟復蘇將是一個緩慢而不確定的過程。雖然目前中國已經基本上控制住了疫情的傳播，但其他國家的疫情還未可控。并且第二波疫情反彈的風險仍然存在。因此，世界范圍內的經濟復蘇還需等待。但2020年是中國宣布實現全面脫貧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收官之年，如何更有效地實現經濟復蘇，考驗著中國人的智慧。文章從其他類型的經濟復蘇的歷史經驗中尋求經驗教訓，更好地把握經濟復蘇的脈搏。

1 經濟復蘇的歷史經驗

歷史上曾經發生的最大規模的一些經濟衰退和經濟復蘇的過程可以給人們應對本次經濟打擊提供經驗。例如，1929—1932年，美國的GDP連續下降8.5%、6.4%和 12.9%。胡佛政府應對經濟沖擊的政策不夠有力，其政府并不支持國家干預宏觀經濟的運行，采取傳統上自由放任的政策。這沒有將美國經濟拉出谷底。直到1934 年之后，美國經濟才開始走上復蘇之路。大量失業人員在公園、垃圾堆放處找個地方住下。1933 年美國總統羅斯福在就任之后的頭一個100天中就對經濟問題采取了果斷堅決的應對措施，可以說是空前的。他的措施完成了有史以來最全面深入的政府干預，還強化了領導者的政治權力，一系列改革法案相繼出臺，如金本位制被廢止;股票發行被要求進行信息披露;商業銀行和投資銀行需要進行分業經營;《全國工業復興法》等重要法規被逐一通過。政府給縮減生產規模的農戶發放補貼，控制農產品價格。大規模興建基礎設施和公共工程，以刺激生產和就業。政府設立的幾個工賑機構在全國興建了大量飛機場、運動場、公園、水利、下水道系統等公共建筑，幾乎雇用了全國一半以上的勞動力。建立社會保障體系以保護弱勢群體的基本生活水平。倡導節約，大量縮減政府開支。為了確保銀行的信用，決定禁止輸出黃金。這些措施對穩定經濟和政治局勢產生了明顯作用。經濟復蘇也為未來的國家強盛奠定了基礎。

再看2008年的那次經濟“大蕭條”也是很大規模的沖擊。美國的失業人數之高及其持續時間之長，都是20 世紀30年代“大蕭條”之后最高的。長期失業人口在2010年達到600多萬，就業率最低值出現在2009年至2011年。貧困水平以下的工人比例增加幅度不小。2010—2012年的GDP年度增長率一直在2%的低位徘徊。工人的勞動時間縮短、低素質和低技能的勞動者首先失業，有的陷入貧困狀態。為了維持生活，家庭儲蓄被動用，致使儲蓄率在2013年第一季度降至2.3%。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人口比例達到2011年的15%[1]。為加強經濟，奧巴馬政府也是在上臺之初就采取了刺激總需求的政策：提振公眾的信心，推出大規模創造就業的計劃。通過減稅改善大量美國家庭困境。靈活運用各種貨幣工具，實行寬松的貨幣政策，對處于困境中的機構提供貸款。采納更為積極的財政政策，大舉救市，甚至實行政府接管、動用外匯救市。這次經濟復蘇再次顯示了凱恩斯主義的重要作用。經濟復蘇在3年之后有所起色。

此次疫情造成的經濟沖擊規模堪與上述兩次相比。經合組織2020年6月發布的報告稱，即使在疫情得到控制的情況下，今年全球經濟也將收縮6%。世界銀行發布的預測則將全球經濟增速預期下調至下滑5.2%。據世界貿易組織預測，2020年的世界商品貿易額將下跌13%～32%，全球失業率將升至9.2%。為了紓困，各國政府已經盡力采取刺激計劃。美國推出了規模達2萬億美元的救助計劃。意大利準備斥資283億美元來保護經濟。法國將投入450億歐元幫助企業抵抗沖擊。西班牙政府則宣布了2000億歐元的援助計劃。

2 我國經濟復蘇面臨的挑戰和機遇

很顯然，我國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最早，為了對抗新冠肺炎疫情也采取了非常嚴格的措施，對經濟的負面影響也是很大的。此次經濟復蘇很難重演2003年“非典”之后的V型反彈。從歷史經驗看，這次復蘇將是一次歷時較長的持久戰。這種挑戰的規模在改革開放40多年來前所未有。如果應對得當也可以成為我國下一步發展的基石。

2020年2月至3月消費下降的幅度超過了收入下降的幅度，低收入家庭收入減少，消費萎縮。線下餐館、影院、酒店收入下降嚴重[2]。中央政府及時出臺了紓困與重建的政策。中央明確指出要以更大的宏觀政策力度對沖疫情的影響。通過積極的財政政策、赤字率、特別國債等舉措發揮穩定經濟的作用。作為世界前列的巨大經濟體，我國的經濟體制也具有獨特性，因此在經濟刺激手段上也能做到與其他國家不同。總的來看，我國出臺的方案集中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給予受疫情影響較大的行業以稅費優惠政策，有針對性地幫助這些行業渡過難關;二是推出大面積的降費政策，包括減免社保、醫保費用和緩繳停繳住房公積金等政策，這樣的政策受益范圍很大，有利于化解對企業的沖擊;三是盡量減少企業裁員現象。通過失業保險、職業培訓補貼等多種渠道，支持就業崗位的穩定。從貨幣政策來看，中國人民銀行設立了3000億元專項再貸款。既加強對重點企業的支持，也繼續加大對小微、民營企業的金融支持。2月，中國人民銀行采取多項措施，除了定向降準，又新增中小銀行再貸款再貼現額度1萬億元，支持金融機構發行3000億元小微金融債券用于發放小微貸款。對中小微企業貸款實施臨時性延期還本付息。在基建投資方面，雖然此次不像2008年那樣依靠“4萬億”的刺激政策，但政府也推出了相當大力度的投資政策。2020年以基建為主的政府投資預期將有兩位數的增長。從歷史經驗來看，固定資產投資的增加也是一項重要的舉措，只是“新基建”投資和大城市建設會相對溫和。

從國際經濟情況來看，今后一段時間很難依靠出口拉動經濟，中國經濟增長更多地需要依靠消費，但這個拉動的過程可能比較循序漸進。最近，一些城市已經出現了住宅、汽車等需求的高速增長。全年經濟增長可能要依靠第三季度和第四季度的拉動。

從我國經濟復蘇的有利條件方面來看，主要有以下優勢：其一，目前的財政和貨幣政策仍有相當的空間。其二，從中長期看，我國的國內消費市場可能成為經濟增長的引擎，甚至可能領先全球。在2019年我國的消費支出就對GDP的貢獻率達到57.8%。從近期經濟運行情況看，隨著多項政策逐步落地，市場的信心正在恢復。公司、企業、超市、批發市場等都已經實現比較高的復工率。到2020年3月，中國的采購經理人指數環比出現回升，發出復蘇的積極信號。其三，數字經濟類新產業、新模式逆勢出現大規模增長。電子商務、網上會議、在線教育等經濟類型在其他行業不景氣的情況下大幅增加。2020年一季度信息傳輸、信息技術、軟件等領域增加值同比增長13.2%。

從這次經濟復蘇的過程來看，我國已經吸取了以往的歷史經驗，并在此基礎上發揮了我國的特有優勢。首先是推出了大規模的經濟刺激計劃。除了新增財政赤字和抗疫特別國債共2萬億元，還將新增減稅降費2.5萬億元、新增地方政府專項債1.6萬億元。其次是提出“新基建”的計劃創造需求，還能給未來的經濟發展打下基礎。正如2003年的“非典”促進了電商的大規模發展，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可能使遠程辦公、物流等成為新熱點。2018年12月舉行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對新基建進行了定義。把人工智能、5G、工業互聯網、物聯網定義為“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新基建的特點是有比老基建高的技術門檻，需要專業的規劃和專業研發人才保證質量。其投資主體超越政府支出這一個方面而變得更加多元化，因此可能激發更多的社會資源投入其中。預計2020年新基建總計投資規模達到2萬億元以上。新基建對促進消費有著更好的效果，這與百姓生活相關聯的5G、充電樁建設等工程密不可分。

3 結語

2020年一季度，我國國內生產總值206540億元，按可比價格計算，同比下降6.8%，但之后多項主要經濟指標呈現回暖態勢[3]。近期公布經濟數據顯示，制造業活動正在擴張。消費者信心雖然還未完全復蘇到疫情前的水平，但房地產、汽車以及餐飲業等領域已經逐漸恢復正常水平。在全球經濟的不確定態勢之下，中國的經濟復蘇仍是相當可靠的要素。中國制造業全球占比達到30%，如果復蘇的態勢良好，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產生溢出效應拉動區域經濟。

從歷史經驗來看，由于此次世界經濟的衰退規模驚人，復蘇將像20世紀30年代那次經濟復蘇一樣經歷一個比較長的時段。但對于我國而言，挑戰之中也蘊含著結構調整的機遇，甚至是引領世界經濟復蘇的潛力。在中央政府強有力執行能力的保障之下，如果今年下半年經濟復蘇順利，中國的全年經濟增長仍能高出全球平均水平很多。

參考文獻：

[1]朱奎.經濟危機的收入不平等效應：基于2008年美國金融危機[J].馬克思主義研究，2016（10）：69.

[2]午言.匯聚起中國經濟的復蘇動能[EB/OL].（2020-04-08）.http：//finance.people.com.cn/n1/2020/0408/c1004-31665318.html.

[3]孫榕.武漢蘇醒，中國經濟加快復蘇[J].中國金融家，2020（4）：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