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技術應用驅動國際新創企業國際化績效提升研究

潘宏亮

(1.燕山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河北 秦皇島 066044；2.河南師范大學商學院，河南 新鄉 453007)

0 引言

隨著大數據、云計算和移動互聯網技術的快速發展， “數字技術”威力日益凸顯，成為學術界、實業界言必提及的熱詞。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顛覆了傳統生態系統，改變了企業在國內外市場上創造和交付產品或服務方式，降低了初創企業貿易壁壘，擴大了企業貿易空間，打破了中小成長型企業經營空間的限制，形成了基于數字技術運用的國際新創企業獨特的商業經營現象[1]?；跀底旨夹g運用的國際新創企業的飛速發展展現出與逐漸國際化的中小企業明顯不同的商業行為，也與傳統的Uppsala模型存在明顯的不匹配[2]，對現有國際創業理論形成巨大挑戰，引起學術界、企業界及實踐界的廣泛關注。

數字經濟時代，國際新創企業的可持續發展依賴于其在市場上反復出現的競爭優勢[3]，而這些反復出現的競爭優勢本質是企業雙元創新的動態平衡——在探索式創新的同時充分利用開發式創新。開發式創新側重于提高現有技術效率，而探索式創新旨在滿足新興市場或客戶的新需求[4-5]。因此，探索式創新和開發式創新之間在創新要素需求、組織結構配置和企業戰略制定等方面存在競爭效應，如何平衡這兩種創新活動備受學術界關注[6]。為此，探討基于數字技術應用的國際新創企業如何獲取創新資源，如何建立全球多邊市場能力，以應對競爭對手的行動等實現近遠期利益兼顧，在既有創新資源和能力情況下實現開發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平衡，提高國際化績效，進而助推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已經成為國際創業領域研究的重中之重。

1 研究假設提出

1.1 數字技術應用與國際新創企業國際化績效關系

數字技術為初創企業提供 “即插即用式”基礎設施，極大增加了初創企業與世界各地供應商、客戶和合作者的聯系成功的可能性[7]。數字技術通過向國際客戶提供信息和促進交易處理，以更好地監控客戶行為和消費偏好，提高國際新創企業市場情報的搜集與集成效率，可幫助其識別新的客戶和分銷商[8]，也可生成關于國際市場趨勢的信息，幫助其跟蹤技術發展，并相應做出更明智的決策[9]，降低其在國際市場上開展業務的風險和成本。數字技術還可為國際新創企業提供與新目標國際市場交流中重要的文化差異數據、工業和立法報告以及潛在供應商、分銷商、客戶以及政府機構名單等。同樣，數字技術可促進與客戶、供應商和競爭對手等跨國伙伴間的市場知識共享。網站和在線訂單/支付系統等前端數字基礎設施有助于國際新創企業監控國際客戶的消費行為和偏好，進而提供適合國際客戶的產品或服務?？傊?，數字技術作為收集高質量市場信息以及與客戶和國際合作伙伴溝通的有效媒介，使用范圍越大，越可能為國際新創企業帶來異質性知識，促進國際市場知識累積，改善國際新創企業戰略決策。據此，提出假設H1：數字技術應用對國際新創企業的國際化績效呈現顯著正相關關系。

1.2 數字技術應用與雙元創新關系

雙元創新型企業能夠更好地適應外部環境[10]，能夠依據外部動態變化的環境不斷調整探索式創新和開發式創新以實現二者動態平衡。數字技術應用可讓國際新創企業更好地熟悉國際市場環境、重塑行業格局，讓更多像國際新創企業一樣的中小企業參與到全球價值鏈視角下先進制造之中，融入B2B、B2C商業模式之中，生產出更多富有個性產品。國際新創企業通過廣泛運用3D打印機、激光切割機和柔性制造等數字技術，以改進產品和售后服務；運用數字化平臺增加企業或產品曝光機會，以銷售自己的產品、設計和服務。數字技術應用讓國際新創企業不斷轉化和利用外部產品的知識和有價值信息，促進開發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的發展。文獻表明，大多國際新創企業受資源、能力、組織結構限制，要么從事探索式創新，要么從事開發式創新，而同時從事這兩種創新活動是極具挑戰性的[11]。然而，凡是能從事這兩種創新活動的國際新創企業都更傾向于取得更好的績效[4,10]。因此，廣泛應用數字技術的國際新創企業可以更好地洞察市場環境，更好地平衡其擁有的資源和能力，從容選擇從事探索式和開發式創新。據此，提出假設H2：數字技術應該與國際新創企業開發式創新呈現正相關關系；假設H3：數字技術應用與國際新創企業探索式創新呈現正相關關系。

1.3 開發式創新與探索式創新的關系

知識資產尤其隱性知識是企業進行正確戰略決策與資源科學合理配置的關鍵要素，也是企業進行開發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的基石[12]。隨著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國際新創企業依據企業內部不斷累積知識而進行的創新活動越來越頻繁，新知識創造成為國際新創企業克服資源劣勢的必要法寶。新知識不斷創造過程是國際新創企業持續創新過程，更是國際新創企業不斷成長過程[13]。探索式創新的高成本特征決定了國際新創企業的探索式創新活動需要開發式創新活動的支持，通過對現有技術領域內部的知識系統性學習與充分挖掘，可促進國際新創企業更有效探索全新領域，全面實現企業技術創新水平的不斷提高。同時，國際新創企業受制于資源劣勢、外來者劣勢等因素，企業創新過程必然是謹慎的[14]，因為任何創新均會消耗企業資源，大多國際新創企業難以同時實現這兩個目標[15]。因此，國際新創企業探索式創新必然是在開發式創新基礎上進行，多是相關技術或市場探索活動。據此，提出假設H4：開發式創新與探索式創新呈現正相關關系。

1.4 雙元式創新與國際新創企業國際化績效關系

雙元創新中開發式創新與探索式創新存在3種主要觀點[16-18]，即悖論觀、平衡觀、交互觀。悖論觀認為,兩種創新方式會爭奪具有稀缺特征的企業資源，當企業資源聚集于一種創新方式時，另外一種創新資源將會減少，進而對組織績效產生消極影響[16]。平衡觀認為，開發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平衡有利于提高企業創新績效，增強企業的長期競爭優勢[17]。交互觀認為，探索式創新和開發式創新相互補充、相互促進，二者存在回歸和共同演化的關系[18]。

在高度動蕩的國際市場環境，國際新創企業需要不間斷地吸收外部有價值信息、不斷尋求完成任務的新方式。探索式創新有利于國際新創企業探索新穎的解決方案、產生有趣的想法并應用到企業生產中去。因此，開展探索式創新有助于國際新創企業更精準掌握其所處的環境、增強使用多樣化的知識來解決任務要求。在較為穩定的國際市場環境中，國際新創企業通過開發式創新不斷增加國際市場上的產品或服務投放量，不斷追蹤合作伙伴的技術發展趨勢、不斷完善產品渠道建設等以促進企業績效提升，即國際新創企業不但要考慮當前運營管理的一致性和效率，也要兼顧國際市場環境的動態發展，使企業既能在現有條件下得以快速發展，同時也不會錯過新穎性技術，從而為企業長期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知識。據此，提出假設H5：開發式創新與國際新創企業國際化績效呈現正相關關系；假設H6：探索式創新與國際新創企業國際化績效呈現正相關關系。

基于上述研究假設，本文的理論框架如圖1所示。

圖1 本文理論框架

2 研究方法與實證結果分析

2.1 數據來源

為了更好探究國際新創企業的國際化績效，本文基于2018中國進出口企業名錄，依據國際新創企業獨有特征對2018年中國進出口企業名錄中相關企業進行篩選，最后遴選出550家符合國際新創企業標準的中小型出口企業。為了保證問卷回收質量，對數字技術應用、雙元創新、國際化績效等外文量表進行回譯測試，確保表述準確性。在正式調研前，對60家國際新創企業管理人員進行預調研，并根據反饋意見修正調研問卷以保障測量量表的內容效度。在正式大規模調研前，首先對遴選出550家國際新創企業通過電話或郵件方式征得其初步同意，最終遴選出468家有意填寫調研問卷的國際新創企業。本次調研問卷從發放到回收歷經8個月，共返回342份調研問卷，回收率為73.08%。為了使調研樣本更符合研究目的，首先排除合資企業或可從更大組織中獲得資源、想法或技術的企業，以確保探索式創新和開發式創新發生在國際新創企業內部[19]。同時排除成立時間在3年以內或員工人數在20人以下的企業，因為社會資本或資源等缺乏將可能阻礙規模較小的國際新創企業開展雙元式創新。最后，剔除不完整的或者答案集中在同一選項的調研問卷，最終有效問卷共計290份，有效問卷回收率為61.97%。

樣本中，有26.21%的企業生產電子產品和通訊產品，28.95%的企業生產醫療器械，26.90%的企業生產機械設備，13.80%的企業生產食品和飲料，4.14%的為其他。采用Harman單因子檢測方法進行數據同源偏差檢驗 (CMV)，發現未旋轉的第一個主成分因子載荷 28.24% 的變異。因此，單一因子解釋的大部分變異現象并不存在，說明本調研問卷數據同源偏差并不嚴重。

2.2 變量測量

為了保證測量變量具有可靠的信效度，從國內外現有研究中甄選出符合國際新創企業的成熟量表作為數據收集的工具，并使用李克特7 點打分法測量， “1”表示完全不同意， “7”表示完全同意。

因變量：基于Knight等[20]的研究成果，國際新創企業的國際化績效由 “貴公司的產品在國際市場占有率非常高” “貴公司的產品在國際市場銷售額增長非?？臁?“貴公司對產品在國際市場中稅前取得利潤非常滿意” “貴公司的產品在主要出口市場投資回報率高于國內市場”4個測量題項構成。

中介變量：基于Jansen等[21]的研究成果，構建開發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的測量題項。探索式創新由 “貴公司經?；趪H市場需求研發新產品或新服務” “貴司經?；趪H市場將全新的產品和服務商業化” “貴公司不斷尋找及利用新的國際市場” “貴公司經常更新國際分銷渠道” “貴公司不斷完善售后服務”5個測量題項構成。開發式創新由 “貴公司不斷改進現有產品/服務質量” “貴公司不斷增加現有市場產品/服務投放量” “貴公司內部管理層和員工使用了共同的信息反饋系統” “貴公司經常通過項目或主題進行信息溝通” “貴公司與合作伙伴建立了深厚的合作關系” “貴公司能夠及時追蹤合作伙伴發展趨勢”6個測量題項構成。

自變量：基于Zhu等[22]的研究成果，數字技術由 “貴公司擁有完善的企業運營網站”“貴公司擁有完善的線上銷售系統”“貴公司具有完善的客戶關系管理系統”“貴公司具有完善的供應鏈管理系統”“貴公司具有完善的企業資源規劃系統”“貴公司日常管理中使用互聯網頻率很高”6個測量題項構成。

控制變量：選取國際新創企業年齡、年銷售額、企業規模 (員工人數)、是否為高技術企業4 個指標控制。為消除數量型變量分布右偏影響，年齡、年銷售額、企業規模用有序數列度量，是否為高技術企業用虛擬變量 1 和 0 度量。研究表明，控制變量對因變量國際新創企業的國際化績效、中介變量開發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均不顯著。

2.3 測量模型的評價分析

(1)測量題項的鑒別能力分析。為了刪除不具有鑒別力的測量題項，首先對60份有效調研問卷進行預測試。測量分析的步驟如下：首先，對每一個構面的所有測量題項進行平均；其次，依據頻率表找出27/73分位數的值；接著，將這些測量題項的數據分成低分組和高分組；再次，分別對數字化技術應用、開發式創新、探索式創新、國際新創企業績效的兩組樣本進行獨立樣本t檢驗。最后，數字化技術應用測量題項的研究表明P<0.05，該研究結論揭示了測量題目具有鑒別力，應予以全部保留。開發式創新、探索式創新、國際新創企業績效的檢驗過程如上所示，進而獲得具有鑒別能力的測量題項，見表1。

表1 數字化技術應用的獨立樣本T檢驗

(2)信度和效度分析。為了使調查使用的量表具有內在一致性和可靠性，利用SPSS25.0對數據進行信度和效度檢驗。各變量構念的Cronbach’s α系數均大于0.7，測量題項的因子載荷均大于0.7；組合信度均大于0.7，AVE值也均大于0.5 這表明，問卷調研數據具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見表2。本文采用3種方法來評估量表的區分效度。首先，發現每個構念中的因子載荷在樣本中都大于其他潛在因子的載荷。其次，每個AVE的平方根系數大于結構之間的相關性，見表3。最后，在所有測量中Heterotrait-Monotrait值均低于0.90，表明量表的區分效度良好。

表2 測量模型的結果一覽表

表3 變量的效度和person相關系數

(3)研究假設檢驗分析。運用Mplus7.0對研究概念模型進行相應的適配度檢驗。SEM分析結果發現：χ2/df=1.176<3.00；RMSEA<0.08;CFI以及TLI均大于0.90；SRMR<0.08。這表明本文概念模型擬合良好。路徑檢驗結果見表4和圖2。

表4 路徑分析及假設檢驗

注：*、**和***分別表示P<0.05、P<0.01和P<0.001。圖2 開發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的鏈式中介作用檢驗

上述實證結果表明，數字化技術應用→國際新創企業的國際化績效路徑系數為0.228，且P<0.001，表明數字化技術應用顯著正向影響國際新創企業的國際化績效，即數字化技術應用水平越高，國際化績效也就越好，國際新創企業成長速度也就越快，假設H1得到驗證。數字化技術應用→開發式創新的路徑系數為0.550，且P<0.001,表明數字化技術應用顯著正向影響國際新創企業的開發式創新，即數字化技術應用水平越高，開發式創新的成效就越大，假設H2得到驗證。數字化技術應用→探索式創新的路徑系數為0.172，且P<0.05,表明數字化技術應用對探索式創新有正向預測作用，即數字化水平應用程度越高，國際新創企業探索式創新的成效就越大，假設H3得到驗證。開發式創新→探索式創新的路徑系數為0.295，且P<0.001,表明開發式創新顯著正向影響探索式創新，即國際新創企業的開發式創新能力越高，探索式創新的成效就越大，假設H4得到驗證。研究結論表明企業知識儲備尤其是隱性知識儲備越多，越有助于國際新創企業開展創新活動。開發式創新→國際新創企業的國際化績效的路徑系數為0.382，且P<0.001,表明開發式創新顯著正向影響國際新創企業的國際化績效，即國際新創企業開發式創新能力越強，國際新創企業獲得績效就越好，假設H5得到驗證。探索式創新→國際新創企業的國際化績效的影響不顯著，間接表明較多的國際新創企業受創新資源限制，難以同時開展探索式和開發式創新活動，假設H6沒有得到驗證。

最后，使用Mplus的Bootstrap程序對中介效應的顯著性進行檢驗，Bootstrap 抽樣數設定為 5000次，置信區間的置信度水平設置為95%，運行結果見表5?；跀底只夹g應用→開發式創新→國際新創企業成長績效的間接效應為0.243；偏差校正的CI為[0.119,0.303]；且間接效應的置信區間均不包含0，所以該中介效應得到驗證。但是數字化技術應用→開發式創新→探索式創新→國際新創企業成長績效以及數字化技術應用→探索式創新→國際新創企業成長績效的間接效應的置信區間均包含0，因此這兩個中介效應沒有得到驗證。總間接效應為 0.250，偏差校正的 CI 為[0.153,0.348],總間接效應置信區間不包含0，總間接效應得到檢驗。

表5 中介效應估計與檢驗結果

(4)穩健性檢驗。鑒于該研究的實證分析是橫截面的，通過處理與反向因果關系相關的潛在內生性問題來檢驗該研究結果的穩健性。遵循Hair等[23]的研究方法以確定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特別是在最初收集數據的6個月后，聯系最初的調查對象，獲得了關于數字技術應用和國際新創企業成長績效的最新信息，并收到97名原始調查對象的回復，回復率為49%。對于這些公司來說，單獨使用數字技術應用和國際新創企業成長績效變量獲得第一 (t0)和第二數據收集 (t+2)。數字技術應用與國際新創企業成長績效之間的關系的方向和大小 (t0)和雙元創新 (t2) (β=0.509；t = 54.633)與原結果一致。因此，可得出反向因果關系不是該研究的問題。

3 研究結果討論

本文提出數字化技術應用、開發式創新、探索式創新和國際新創企業成長績效之間關系的假設，運用結構方程模型對回收數據進行檢驗。研究表明：數字化技術應用分別對開發式創新、探索式創新以及國際新創企業國際化績效有正向影響；數字化技術應用通過開發式創新中介效應對國際新創企業國際化績效產生正向影響。

3.1 理論啟示

(1)國際新創企業可從數字技術應用中受益，獲取國際市場情報，形成企業自有知識庫，助推企業精準實施雙元創新戰略。數字化技術可以降低國際新創企業運營成本，改善與國際客戶、合作伙伴等溝通方式，顛覆原有商業模式，重塑行業格局，日益成為創業企業成長的重要影響力量[24]。具體地，基于數字技術應用可將國際新創企業的市場情報收集和國際擴張的成本降得更低，縮短與國際合作伙伴構建關系的時間，識別新客戶和分銷商，獲得與世界各地供應商、客戶和合作者的聯系，生成關于市場趨勢的信息，跟蹤研究和技術發展，并相應做出更明智的決策。互聯網還可提供新目標市場中重要的文化差異數據、工業和立法報告以及潛在供應商、分銷商、客戶和政府機構名單；數據分析系統可集成關于國際客戶、供應商和競爭對手的有價值信息，并促進與組織內部以及與本地和跨國合作伙伴的市場知識共享[22]。網站和在線訂單/支付系統等前端數字基礎設施在跨國經營中有助于監控國際客戶的行為和偏好，提供產品/服務信息，并促進交易處理。

(2)國際新創企業開發式創新正向影響探索式創新。高度動蕩的市場環境下，嵌入全球價值鏈中的企業追求、培育以及平衡開發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一直是管理領域和戰略領域的核心議題之一[10-11，25]。大多國際新創企業創新要素匱乏、難以與中介機構等建立穩定的合作關系；在此背景下，國際新創企業通過運用數字技術獲取外部有價值情報資源并以此為基礎從事開發式和探索式創新，從而努力獲得知識產權或市場份額上更大的合法性[26]。該研究表明：知識存量是任何企業從事創新的基石。數字技術應用有助于國際新創企業搜集市場情報，掌握市場需求和技術變化雙趨勢，實現開發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的協同演進。

(3)國際新創企業通過數字化技術應用實現有效利用國外市場和客戶信息，支持企業開發式創新活動，實現企業的國際化擴張，進而不斷提高企業成長績效。國際新創企業通過數字化技術應用收集和應用有關他們所選擇的行業、技術、市場、政府政策和客戶需求信息，進而發現、評估國際市場機會，熟知國外制度環境、法規和分銷渠道，使中小企業能夠選擇最適合的國外市場、客戶和供應商，并與國外合作伙伴進行更好的溝通和關系管理，從而有助于國際擴張。然而，對國外市場缺乏了解是中小企業國際化的一個主要障礙[7-8]，也是眾多國際新創企業探索式創新失敗的主要原因。實證結果表明：國際新創企業探索式創新與企業成長績效沒有顯著關系，證實了探索式創新不僅是資源消耗過程，更是一項高風險的創新活動。

3.2 實踐啟示

(1)各級政府部門要更加重視發展國際新創企業創業者的數字能力和技能，以抵消缺乏國際經驗等劣勢。隨著全球經濟增長放緩，預期不斷增強，穩定出口以及穩定企業增長成為公共政策制定者考慮的首要任務，而強化國際創業者的數字能力，有助于提高國際創業企業的跨界搜索廣度和寬度，提高企業信息搜索精準性，降低企業生產經營風險。

(2)可為資源和知識匱乏的國際新創企業在創新類型選擇方面提供重要的管理啟示。國際新創企業在創新過程中應集中力量開展開發式創新，不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而從事探索式創新。應當加強與外部固定網絡之間的聯系，降低國際市場的動蕩性，以不斷獲取并更好地理解國際市場的隱性知識。

(3)國際新創企業必須形成一種以學習為導向的組織文化，而政府機構的輔助作用可以通過對當地企業進行適當的管理培訓來促進學習文化的發展。政府機構要為國際新創企業的數字化應用和開展雙元創新活動提供良好氛圍，包括定期為國際新創企業普及相關行業大類的全球動態和技術發展，介紹其他國家的營商狀況。

3.3 研究不足與展望

本文存在以下3個方面的不足：①所使用的數據是橫向的，不能及時了解國際新創企業在不同時刻的國際表現。但在未來研究中，如果能夠獲得縱向數據，以便對國際結果的演變進行評估，那將是有意義的課題。②只探討開發式創新和探索式創新的中介作用。已有研究表明，動態能力、社會資本、戰略柔性等因素對國際新創企業的成長績效也有著顯著的影響作用。因此，未來研究應重視其他變量在數字化技術和國際新創企業成長績效之間的中介效應。③將數字化技術應用當作個體層面的變量進行研究，但其可拓展為組織層面基于數字化技術應用，未來可以采用跨層次的研究以進一步分析基于數字化技術應用對國際化績效的影響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