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繼如
(太原工業學院 經濟與管理系,太原 030008)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了新時代”,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明確指出,這個新時代的本質是我國要實現由富到強的歷史性飛躍。中國經濟由高速增長階段進入到現在的高質量發展階段。本文在深刻理解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內涵的基礎上,構建三維評價指標體系,并運用該測評體系對2006年至2017年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測度,目的是充分認識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脈絡,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決策提供科學依據。
一直以來,經濟增長是經濟理論研究的重點課題。早期研究大多只關注經濟增長的速度和數量。長期以來我國經濟增長單一追求速度、片面強調GDP,在經濟總量擴大的同時投入資源要素浪費、生態環境破壞嚴重等諸多質量問題日益突顯,學術界開始重視經濟增長質量與效益的研究,與中國經濟增長質量相關的研究形成較多積累。部分學者對經濟增長質量和經濟高質量發展概念的理解還相對模糊,但部分學者認為兩者既緊密聯系又有區別。經濟增長質量與經濟高質量發展都認為質量要素在推動經濟發展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然而“發展”與“增長”相比內涵更豐富,范圍也更為寬泛,不僅包括經濟因素,還包括社會和生態因素等。并且,經濟高質量發展中的“高”強調了經濟建設過程中質量水平的高級程度[1]。通過查閱相關文獻可知,當前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研究還處于起步階段,研究高質量發展測度指標體系、進行實證分析的文獻還不多。ITIF(美國信息技術與創新基金會)從2007年開始發布了六期《美國各州新經濟指數報告》,測度體系中的一級指標“知識型就業、全球化、經濟活力、數字經濟和創新能力”保持不變,然而二級指標會動態調整。2017年設置了包括非IT行業中的IT崗位就業、國外直接投資、就業波動、農場主互聯網和計算機使用情況、高科技就業人數等共25項二級指標[2]。此外,國內學者馬茹[3]、張云云[4]、華堅[5]、方大春[6]、茹少峰[7]、魏敏[8]等均對經濟高質量測度體系進行了研究探索,相關學者研究總結于表1。
總體來說,目前的文獻研究存在以下幾方面不足:
第一,定性評價多,定量分析少。經濟高質量研究相關文獻多圍繞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涵特質、動力機制、實現路徑等角度的定性描述,如何評價經濟高質量發展效果的定量分析探討不足。

表1 相關學者研究匯總
第二,評價指標單一、評價指標泛化兩種傾向共存。一些文獻采用單一指標評價經濟高質量發展,例如TFP(全要素生產率)等。TFP盡管考量了技術、管理水平、制度等因素的進步帶來的生產率增長,但仍然沒有體現環境、民生等非生產要素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部分文獻雖然構建了多維度指標體系判斷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卻未能體現高質量發展內在要求,測評指標選取過多,希望把所有方面盡可能多的指標都放進來,但泛化指標傾向從另一方面說就是沒有突出重點,沒有抓住主要矛盾、解決關鍵問題。另外,現有文獻數據測算結果存在較大分歧,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測度結果的準確性。
第三,高質量發展評價對象不明確。部分文獻建立了經濟高質量評價體系,但該體系既可用于評價國家層面的經濟發展水平,又可用于評價區域、省級等層面經濟發展水平,沒有根據不同的評價對象選取差異性的測評體系。高質量測度對象按照行政區域劃分為國家、區域、省域、城市及縣域等,按照行業可分為實體經濟、金融、旅游等,按照所有制性質可分為國有企業、民營經濟的高質量發展。評價體系需要突出層次性,體現不同測度對象的差異性。
第四,評價指標特性不符合高質量發展理念,過程指標與結果指標混淆。經濟高質量發展需要注重過程質量,但體現為結果質量。如果過程好但結果不好,經濟運行成效不高,仍不叫高質量發展。因此,高質量發展應選取結果指標,而不是諸如R&D經費與GDP的比值、企業R&D經費增長率等過程指標去評價。本文在準確理解經濟高質量發展內涵的基礎上,建立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測度指標體系,為促進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定量研究作出有效探索。
科學合理地建立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的前提是準確理解高質量發展內涵。高質量發展是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建設五位一體的協調發展[9]。片面追求其中某些方面的發展而忽視了其他方面的發展都是不可持續的。界定高質量發展的內涵,不能與高質量發展方式相混淆。粗放式外延發展與集約式內涵發展是現有的兩種發展方式。集約式發展方式是在生產函數范疇內探討的,仍舊忽視了質量。高質量發展,不是簡單的生產函數、投入產出問題,而是一種新的發展理念,是以質量和效益為價值取向的發展[10-11]。高質量發展是面對當今國內國際形勢,對未來發展道路所作的重大戰略選擇,是更高質量、更具效率、更加穩定、更為開放的新時代中國經濟發展模式。高質量發展內涵豐富、范圍廣,但不能無限擴大高質量發展界域,本文認為高質量發展是以“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為目標的高效率、均衡、和諧三維發展。
高質量發展是高效率的發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基礎是經濟效益,經濟效益的提高意味著投資效益和資源利用率的提高。高效發展的基本體現就是經濟效益的提高,本文從全員勞動生產率、全要素生產率兩方面來揭示經濟效益。經濟發展更有效率的必要前提是更具穩定性的發展,經濟穩定是一個國家甚至全球經濟發展的前提,沒有穩定的經濟就不會有高效和持久的發展。高效發展就是要確保增速穩定的經濟運行基本面的發展,基于此,文章采用人均GDP衡量經濟增速的平穩性。
高質量發展是均衡發展。進入新時代,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就要集中精力解決“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經濟發展的不平衡是指經濟運行中生產、消費、分配和交換四個環節各個要素在比例結構上不一致或不協調的狀態和過程。我國經濟發展不平衡主要表現為城鄉發展、區域發展、結構不平衡,而經濟發展不充分主要表現為創新、改革、開放不充分[12]。均衡發展就是解決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但又不是低水平均衡,更不是平均主義大鍋飯,是民生福祉不斷增進的前提下要素結構協調一致的狀態。基于此,本文采用人口壽命、醫生醫療條件、教育程度來衡量民生水平,采用貧困發生率、城鎮登記失業率等來衡量質量要素結構協調一致狀態。其中,人口壽命、醫生醫療條件、教育程度分別用人口死亡率、每千人口衛生技術人員數、每十萬人口高等學校平均在校生數來表示。
高質量發展是和諧發展。不可否認,傳統生產方式使中國經濟得到了飛速的發展,但“高消耗、高污染”的癥結對人們賴以生存的資源環境造成了嚴重破壞。工業生產一直都是造成生態環境污染的主要來源,三廢(廢水、廢氣、固體廢物)的排放量居高不下,資源環境問題已經成為制約中國經濟社會永續發展的短板。環境的破壞意味著我們需要用更大的代價去修復,經濟高質量發展應是經濟與自然和諧發展,需要創建生態文明新風尚,使我國經濟得到健康持續發展。以工業固體廢物利用率、GDP/廢水排放總量、GDP/二氧化硫排放、萬元GDP能耗來反映。
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需要緊扣高質量發展內涵,體現新發展理念和三大目標(高效、包容和可持續發展)。指標體系的設計需注重可行性、簡潔性、合理性與動態性等原則,并選取能反映經濟質量和結果的指標。基于此,本文選取了效率發展、協調發展、和諧發展3個一級指標13個二級指標對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進行評價。本文的測度對象是國家層面,出于數據的可獲取性,文章觀測了中國30個省、自治區、直轄市(不含港澳臺,同時由于部分數據缺失,不含西藏)的實際數據,測評期為2006年至2017年。
1.效率發展指標。效率發展指標選取了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全員勞動生產率、全要素生產率(TFP)。全員勞動生產率用來衡量單位從業人員在一定時期內生產的最終全部產品和服務價值總值,可作為評價經濟發展效率的核心指標。全要素生產率TFP是指除勞動和資本投入等可觀測因素之外,技術進步、管理水平提高和制度改善等不可觀測因素帶來的產出增長,TFP可以表明要素資源配置水平。全員勞動生產率和全要素生產率都用來衡量生產率的增長,但二者增長動因不同,前者為勞動力驅動,后者為技術進步驅動,所以兩者共同配合評價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更好效果。全員勞動生產率用國內生產總值與全部就業人員的比值來反映。全要素生產率較科學的估計方法有非參數法的數據包絡分析法、參數法的隨機前沿法及半參數法的OP法、LP法及ACF法。DEA-Malmquist指數法、Malmquist-Luenberger指數法等方法是分析面板數據的常用方法。本文在測算TFP時采用DEA-Malmquist指數法。該方法需要確定總產出和投入數據,投入數據包括勞動力和資本投入量。
(1)總產出數據。本文以GDP作為全國生產活動總產出的指標,利用按不變價格計算的國內生產總值指數(上年=100)將2006年至2017年名義GDP轉變為實際GDP(以2006年為基期),從而剔除歷年價格水平差異對GDP數值的影響。
(2)勞動力投入量數據。勞動力投入量的數據用全國年末從業人員數量來表示。
(3)資本投入量數據。全國資本投入量的數據用物質資本存量來表示,并采用1951年Goldsmith提出的永續盤存法進行計算,其公式為:Kt=(I-δ)Kt-I+Et.
(1)
其中,Kt表示第t年物質資本存量,Kt-I表示第t-I年物質資本存量;Et為第t年以當期價格計價的固定資本形成總額除以固定資產投資價格指數(以2006年為基期);δ表示折舊率,取9.6%。以2006年固定資本形成總額的10倍,作為基期的物質資本存量。利用數據包絡分析軟件DEAP2.1計算得出2006-2017年中國全要素生產率的變動率,我們還需要對變動率結果進行累乘處理,得到全要素生產率的累計指數。
2.均衡發展指標。均衡發展指標選取了人口死亡率、每千人口衛生技術人員數、每十萬人口高等學校平均在校生數、農村貧困發生率、城鎮登記失業率、城鄉收入差距六項。農村貧困發生率用貧困人口數量與目標調查人口數量的比值來反映。2006年至2009年的農村貧困發生率數據缺失,采用插值法得出。城鄉收入差距可以用來測度城鄉之間收入分配不均等情況,反映發展不平衡狀況。由于2013年前后,國家對城鎮和農村居民的調查范圍、方法和指標口徑不同,城鄉收入差距采用不同的方法進行計算。2013年前城鄉收入差距用城鎮居民可支配收入與農村居民純收入的差值來計算,而2013年后用城鎮居民與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的差值來計算。其中,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絕對數用城市居民消費價格指數、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絕對數用農村居民消費價格指數換算為以2006年為基期的絕對數。
3.和諧發展指標。和諧發展選取了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GDP/廢水排放總量、GDP/二氧化硫排放、萬元GDP能耗四項。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數據來源于國家環境統計年鑒。2011年原環境保護部對統計制度中的指標體系、調查方法及相關技術規定等進行了修訂。2011年后工業固體廢物數據細分為一般工業廢物(如高爐渣、鋼渣、赤泥等)和危險固體廢物。萬元GDP能耗可以反向說明對能源資源的綜合利用程度。指標體系詳見表2。
本文構建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測度指標體系具有以下優勢:較好地體現了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涵,圍繞效率發展、均衡發展和和諧發展這三個方面設計評價指標。13個指標總量比較全面,既不單一又無指標泛化, 體現了對于中國社會主要矛盾的考量。所有指標均為結果指標、非過程指標,能比較全面、科學地反映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狀況。指標數據大多比較容易獲得, 具有較強的實際操作性,完成綜合評價的可行性較高。

表2 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測評指標體系
指標體系中農村貧困發生率數據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環境統計年鑒》、國家統計局網站、新華網、人民網。
由于指標單位不同,需要將原始數據經過標準化處理后,轉化為無量綱的純數值。正、負向指標數據的標準化過程不同,正向指標依據公式(2)計算,負向指標依據公式(3)計算。
(2)
(3)

目前,指標賦權方法有以層次分析法、二項系數法、德爾菲法等為代表的主觀賦權法,以熵值法、主成分分析法、離差及均方差法為代表的客觀賦權法,及組合賦權法。其中,主觀賦權法研究文獻頗為豐富和成熟,由于主觀賦權法是專家根據經驗判定的重要程度,主觀任意性較強。客觀賦權法是根據數據間關系確定的權重,由于其有數學理論依據,科學性強。組合賦權法是兩者的綜合。本文選用科學性較強的熵值法對各項指標進行賦權。利用熵值法為指標賦權時,是根據指標離散程度的大小,來判斷該指標對整個評價體系的影響程度,進而體現指標權重的大小。假設指標體系中有m個年份n個評價指標。得到原始數據矩陣X=(xij)m×n(i=1,2,3,…m;j=1,2,3…n),其中xij表示等i個年份的第j個評價指標觀測值。第j個評價指標的熵值ej依據公式(4)計算。
(4)

(5)
由公式(5)可計算出所有二級指標的熵權。根據熵的可加性,已知二級指標的1-ej值,即可按比例確定出一級指標熵權,結果見表2。采用熵值法對所有評價指標賦權后,可以結合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體系標準化后的數據進行綜合評價。依據公式(6),將各評價指標的熵權行向量Wj與標準化矩陣X'=(x'ij)m×n(i=1,2,3…n)相乘,即可得出每一年度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綜合得分。
(6)
根據經濟高質量發展測度指標體系及上述測度方法,本文測算得到2006年至2017年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總指數以及效率發展、均衡發展、和諧發展三個分指數。所有指數結果見表3。
根據表3,2006年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總指數為0.0475,2017年為0.9515。由圖1可見,在觀測期內存在一個轉折點,為2015年(指數為0.6292),形成了兩個發展階段。第一階段(2006年-2014年)為逐步放棄粗放型經濟增長方式,結構轉型階段。第二階段(2015年至今)為經濟高質量發展起步階段。2015年國家首次提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及推進供給側改革的“三去一降一補”五大任務。“十三五”規劃綱要也要求將“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作為新常態經濟發展的主線。2017年國家首次提出“高質量發展”后,2018政府工作報告提出的深度推進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等9方面的部署,都圍繞著高質量發展。2015年以后隨著我國經濟發展戰略和宏觀調控內容的不斷推進,中國經濟正式進入高質量起步階段。
效率發展分指數由2006年的0增加到2017年的0.2269,呈逐年緩慢上升趨勢,經濟發展有效益且平穩。全員勞動生產率由2006年的2.9267萬元/人增加到2017年7.1391萬元/人,2018年全員勞動生產率達10.7327萬元/人。2017年全要素生產率累計指數為4.2168。全員勞動生產率、全要素生產率全面提升,表明勞動力、技術和管理等要素的進步帶來了更多的產出。實際人均GDP由2006年16738元增加到2017年24 985.1772元。實際人均GDP逐年增加,表明經濟運行平穩。由圖2所示,效率發展分指數的逐年上升態勢表明我國經濟要素配置和利用效率較高,宏觀供求關系動態、持續地相對平衡,整體經濟運行沒有大幅起落,沒有嚴重的產能過剩和短缺。

圖1 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趨勢圖
均衡發展分指數由2006年0.0464增加至2017年0.3457。由圖2所示,均衡發展指數呈現上升趨勢。2006年人口死亡率為6.81%,到2017年這一指標變為7.11%。每千人口衛生技術人員數由2006年3.6人增加至2017年6.47人,表明醫療條件大幅提高。每十萬人口高等學校平均在校生數由2006年1816人增至2017年2576人,受教育程度提高。農村貧困發生率由2006年27.6%下降至2017年3.1%,基本實現脫貧。城鎮登記失業率由4.1%下降到3.9%。城鄉收入差距2017年為17 248.2352元,相比2006年的7888.7元,收入差距的絕對數量依然較大。均衡發展分指數的上升趨勢表明,我國民生福祉在不斷增進,在生產、消費、分配和交換四個環節中,各要素在比例結構上逐漸一致和協調,但我們仍需要關注收入差距的問題。關于收入差距未來的發展趨勢,學術界存在分歧,李實認為過去幾年我國收入差距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遏制[13],但2016年基尼系數上升后,預期近幾年收入差距還將繼續反彈。張延群等認為我國城鄉收入差距水平在未來一段時間還會持續下降的走勢[14-15],但下降的速度會逐漸變慢,總體上還將維持在一個較高的水平。研究表明不平衡不充分的問題是我國目前最迫切需要解決的主要問題,解決的難度較大。
和諧發展指數由0.0010增加至0.3788,由圖2可見,從2015年開始呈現快速上升狀態。2018年,工信部在《堅決打好工業和通信業污染防治攻堅戰三年行動計劃》一文中,重點指出推動工業資源綜合利用,力爭到2020年我國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達到73%。工業固體廢物綜合利用率2006年為60.2%,統計口徑變化后的2011年至2017年間一般工業固廢綜合利用率沒有得到明顯改善,與2020年73%的目標還存在一定差距。但我們也欣喜地看到危險固體利用率2011年為41.7%,2017年達51.8%,增加了10個百分點,表明我國工業固廢無害化技術的產業化推廣國家戰略見到了實效。2017年GDP/廢水排放總量為792.1730元/噸,表明每增加1噸廢水排放GDP增加0.0792萬元,較2006年增加近兩倍。2017年GDP/二氧化硫排放為633.1791萬元/噸,表明每排放1噸二氧化硫會帶來0.0633億元GDP的增長,較2006年增加約7.5倍。萬元GDP能耗2006年為1.3055噸標準煤,2017年為0.8101噸標準煤,表明1萬元GDP能耗由1.3055下降到0.8101噸標準煤,在我國生態環境建設戰略、節能減排政策實施、技術進步的多重作用下,中國能源消費總量增速整體放緩。

圖2 中國經濟效率、均衡、和諧發展趨勢圖表3 2006-2017年中國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總指數及一級分指數

年 份經濟高質量發展總指數經濟高質量發展一級分指數效率發展均衡發展和諧發展20060.04750.00000.04640.001020070.13480.01720.10060.017020080.18160.03250.11640.032820090.22620.04680.13160.047820100.30030.06680.17240.061120110.38410.08790.22730.068920120.45000.10700.25800.085020130.51060.12790.28010.102520140.56610.14950.29660.120120150.62920.17230.31450.142420160.80130.19740.32860.275320170.95150.22690.34570.3788
構建新時代經濟高質量發展測度指標體系, 利用熵值法對2006年至2017年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各子系統水平及綜合水平進行測度。主要得到以下結論: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總指數從2015年起顯著上升。效率發展分指數保持平穩,協調發展分指數平穩上升,和諧發展分指數2015年起快速上升。根據以上研究結論,為積極推動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不同子系統發展水平全面提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一是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促進效率發展。習近平總書記指出,現代化經濟體系,是由社會經濟活動各個環節、各個層面、各個領域的相互關系和內在聯系構成的一個有機整體。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是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根本途徑。把實體經濟作為經濟發展的著力點,加快制造業、基礎設施產業優化升級,不斷提高供給體系質量。中國已成為全球制造業規模最大的國家,但大而全不代表高而精,還需要向“技術含量高、高附加值”的高端制造業轉型。在這一過程中,要充分發揮人工智能先進技術對于制造業的推動作用。人工智能驅動現代化工業體系不僅僅是人工智能技術本身的發展和人工智能在工業體系中的應用,還有制造業的基礎設施建設向著數字、網絡、智能化方向發展,新型制造業智能化模式構建,新型制造業智能化產業生態系統構建等在內的產業發展模式的全面重構。推動新時代制造業智能化發展僅僅依靠政策的時效性調整無法實現,必須從根本上建立適應制造業智能化發展模式的配套的新型體制機制。另外,還應注意產業政策、創新政策、競爭政策相互的配套實施。除此之外,企業還要加速搶占技術高地、創新投資模式、打造品牌戰略、提升企業管理水平。
二是推動城鄉要素雙向合理流動促進均衡發展。城鄉不平衡是我國經濟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主要表現之一,也是均衡發展子系統中的薄弱環節,推動城鄉要素雙向合理流動成為激發農村經濟活力、刺激城鎮消費需求的對策。應進一步加強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并落到實處,持續推進農村公共服務水平,不斷改善農村生產生活條件,提高農業現代化水平,進一步放開農村宅基地流轉限制,實現農村閑置宅基地的集約利用,夯實農村生產生活基本面為城鄉要素流動提供支撐;統籌城鄉規劃、交通運輸、公共服務等方面,為城鄉要素流動打通橋梁;推動農村電商平臺建設,為城鄉要素流動提供便利;千村千面,不能把農村修建成城市,更不能把農村改造成一個樣,農村應實施差異化的修復、建造、傳承、活化及產業鏈發展等[16],為城鄉要素流動創造不竭動力。
三是推進綠色循環低碳型經濟促進和諧發展。長期以來受到各個國家和地區技術水平、社會投入、制度和體系的制約,綠色經濟發展緩慢且不平衡。在發展和資源的矛盾日益突出的背景下,綠色經濟成為全球各個國家和地區的共識和出路,更是中國發展高質量經濟的重要導向。進一步樹立綠色發展理念,下大力氣開發綠色技術,由于綠色技術涵蓋產品設計、生產、消費、回收利用等多個環節,需要大量資金、人才、知識等,引導這些要素向綠色技術創新領域形成有效聚集。通過多種媒介、平臺宣傳簡約適度、綠色低碳的生活方式,樹立民眾生態責任意識,引導大眾消費需求自覺轉向綠色循環低碳型經濟。建立科學合理的綠色發展評價體系,并納入地方經濟綠色發展考核任務中。用綠色理念引領經濟發展,用綠色技術驅動經濟發展,用綠色消費意識促進經濟發展,用評價體系規范綠色發展,形成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