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榮臻,林少露
(1.漳州市中醫院外科,福建 漳州 363000;2.漳州市福康醫院精神科男病區,福建 漳州 363000)
腹部手術是外科常見手術類型,術中多采用全麻或硬膜外麻醉,外加手術創傷操作會使機體產生應激反應及局部炎癥刺激等,均會影響術后胃腸功能,臨床表現為腸蠕動速度緩慢、便秘、腹脹、腹痛等癥狀[1]。若胃腸功能抑制時間過長,易損傷應激性腸黏膜,誘發各種腸道并發癥,如腸粘連、腹脹、腸梗阻等[2-3]。因此,臨床需重點解決患者腹部手術后胃腸功能恢復緩慢問題,加快術后康復速度。近年來,我國醫學在胃腸功能中的發展日漸顯著,認為胃腸經絡受損、胃腸道運行受阻,造成胃失和降、脾失健運、脾胃受損,致胃腸并發癥發生[4]。因此,提出通里攻下、行氣散結的治療原則。本研究對本院行腹部手術患者采用大承氣湯保留灌腸聯合針刺治療,旨在為胃腸功能恢復治療措施提出依據,現報道如下。
1.1 臨床資料 選取2015年1月至2019年6月在本院行腹部手術患者96例,按術后治療方法不同分為兩組,各48例。對照組男 25 例,女 23 例;年齡 20~65 歲,平均(48.63±8.92)歲;體質量50~85 kg,平均(68.52±5.69)kg;胃腸手術21例,腹部外傷手術11例,肝膽手術12例,腹部腫瘤切除術 4 例。觀察組男 28 例 ,女 20 例 ;年齡 20~66 歲 ,平均(49.24±9.05)歲;體質量50~84 kg,平均(69.12±5.72)kg;胃腸手術25例,腹部外傷手術10例,肝膽手術10例,腹部腫瘤切除術3例。兩組患者臨床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具有可比性。患者及家屬均簽署知情同意書,本研究獲得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批標準。
1.2 納入及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患者均自愿接受腹部手術;術前無胃腸功能障礙;術前無全身感染、凝血異常者。排除標準:術后重度感染、凝血異常者;伴心、肝、腎等多臟器障礙者;有頑固性便秘、假性腸梗阻、炎性腸病等腸障礙者;合并精神障礙性疾病、認知異常者;研究中退出及死亡者。
1.3 方法 兩組患者術后均以常規西醫處理,行腸內外營養支持、液體補充;密切監測體征變化,維持水電解質、酸堿平衡;術后積極抗感染、在床上翻身、活動四肢。
觀察組在此基礎上行大承氣湯保留灌腸聯合針刺。術后24 h肛門未排氣開始使用,大承氣湯保留灌腸:大黃12 g,芒硝6 g,枳實12 g,厚樸24 g。用600 mL水浸泡30 min,文火煎至200 mL,隨溫度下降至38 ℃~40 ℃備用。左側臥位,適當墊高臀部并潤滑肛門,插入肛管,滴注大承氣湯,于20 min內滴完。隨后取平臥位,休息1 h,每天1次。針刺:術后1 d取雙側足三里穴、上巨虛穴、下巨虛穴、三陰交穴、陰陵泉穴及懸鐘穴,穴位消毒,針刺得氣后,于足三里穴、上巨虛穴連接電極,調整電針頻率為5 Hz,通電25 min,每天1次,連續治療7 d。
1.4 觀察指標 ①比較兩組術后腸鳴音恢復、肛門排氣及飲食恢復時間;②術后炎癥因子:抽取治療前后外周靜脈血3 mL,酶聯免疫吸附法檢測腫瘤壞死因子-ɑ(TNF-ɑ)、白細胞介素-6(IL-6)及C 反應蛋白(CRP)水平;③比較兩組術后腸梗阻、便秘、腹脹及感染等并發癥發生率。
1.5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23.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數資料以[n(%)]表示,行χ2檢驗,計量資料以“”表示,行t檢驗,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術后胃腸功能恢復時間比較 術后,觀察組腸鳴音、肛門排氣及飲食恢復時間均短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術后胃腸功能恢復時間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postoperative recovery time of gastrointestinal function between the two groups()

表1 兩組術后胃腸功能恢復時間比較()Table 1 Comparison of postoperative recovery time of gastrointestinal function between the two groups()
組別觀察組(n=48)對照組(n=48)t值P值飲食恢復(d)2.16±0.75 4.68±1.27 11.837 0.000腸鳴音恢復(h)21.51±6.14 46.85±12.36 14.227 0.000肛門排氣(h)28.49±4.87 38.12±8.95 14.707 0.000
2.2 兩組患者炎癥因子比較 術前,兩組患者炎癥因子TNF-ɑ、IL-6 及CRP 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術后,炎癥水平下降,且觀察組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患者炎癥因子水平比較()Table 2 Comparison of postoperative inflammatory cytokine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表2 兩組患者炎癥因子水平比較()Table 2 Comparison of postoperative inflammatory cytokines between the two groups()
組別觀察組(n=48)對照組(n=48)t值P值TNF-ɑ(ng/L)治療前352.85±28.63 350.64±30.12 0.370 0.356治療后65.13±10.74 128.49±24.36 16.489 0.000 IL-6(pg/mL)治療前4.01±0.72 3.98±0.70 0.207 0.418治療后1.65±0.36 2.49±0.58 8.525 0.000 CRP(mg/L)治療前21.06±1.58 20.98±1.57 0.249 0.402治療后4.35±0.84 12.37±1.91 26.630 0.000
2.3 兩組術后并發癥發生情況比較 觀察組術后發生腹脹2 例,便秘 1 例,感染 1 例,發生率為 8.33%;對照組術后發生腹脹 5 例,便秘 4 例,感染3 例,發生率為 25.0%;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4.800,P=0.028)。
腹部手術后常見胃腸功能紊亂,多因麻醉藥物、手術組織創傷、手術牽拉等作用,從而抑制認知功能、胃腸道功能。通常術后12~24 h內腸蠕動功能減慢,術后38~96 h內腸蠕動能力逐漸恢復,出現排便、排氣癥狀[5]。但腹部手術過程中通常會牽扯到腸管,腹腔受損,極易誘發腸道功能抑制,腸屏障功能喪失,內毒素移位,極易損害腸道及其他重要器官形態和功能[6]。因此,重視腹部手術患者術后腸胃功能恢復,以積極有效治療措施加快患者康復速度。
我國中醫學認為“六腑以通為用”,腹部手術會使胃腸通降失調、經絡受損、氣血瘀滯,造成脾胃受損、運行受阻,因此,治療應以“通”為主。大承氣湯來源于《傷寒論》,以大黃、芒硝、枳實、厚樸四味中藥組成,并隨癥加味。方中大黃有清熱解毒、通便瀉火、蕩滌腸胃之功;芒硝有清熱瀉火、通便軟堅、潤燥除濕之功;厚樸、枳實有行氣散結、消痞除滿作用,并能推動大黃、芒硝熱結排泄、蕩滌腸胃[7]。同時采用保留灌腸方法可促進直腸藥物吸收,直接作用于患處,減少大黃等藥物對胃腸道功能的損害[8]。而且采用大承氣湯保留灌腸,可促進患者腸胃蠕動及滲液吸收,改善胃腸道血液循環,降低毛細血管通透性及炎性因子的釋放,以此減輕胃腸道組織水腫,恢復腸道組織功能[9]。高佳麗等[10]在剖宮產術后應用大承氣湯保留灌腸,術后首次排便時間、腸鳴音恢復正常時間均明顯縮短,腸粘連治療效果顯著提高,表明大承氣湯保留灌腸對腸粘連有顯著作用。
針刺是中醫重要組成部分,針刺足三里穴、下巨虛穴可促使小腸蠕動功能;針刺上巨虛穴有健脾和胃、通臟導滯的作用;針刺三陰交穴有健脾補肝、和胃益腎、補氣活血作用;陰陵泉穴配以三陰交穴有溫中健脾之功;懸鐘穴針刺可通絡舒筋、補氣益血作用。而且輔以電針穴位,通過氣血經絡、體表局部作用,可促進腸胃蠕動、增強腸道屏障防御能力[11]。因此,對腹部手術患者行針刺治療,能有雙向調節胃腸能力,提高胃腸收縮、輸送能力,增強胃腸道蠕動能力,緩解腹脹、便秘癥狀[12]。
本研究結果表明,術后,觀察組腸鳴音、肛門排氣及飲食恢復時間短于對照組,術后并發癥發生率為8.33%,低于對照組的25.0%,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研究提示腹部手術患者術后大承氣湯保留灌腸聯合針刺,可增強患者術后腸胃蠕動能力,預防便秘、腹脹等并發癥發生。原因分析:術后大承氣湯保留灌腸直接作用于患處,經直腸吸收,減少瀉藥對胃腸功能損害的同時起到去除積滯內阻、通便軟堅的作用;輔以針刺調和脾胃,促進腸胃運動、腸道收縮力及腸道腺體分泌,以此充分改善患者胃腸功能,降低術后便秘、腹脹等發生[13]。
腹部手術操作會損傷組織,使胃腸道中性粒細胞活性被激活,不斷釋放大量的炎性因子,造成機體呈高炎癥反應以及腸壁水腫,抑制腸道蠕動能力[14-15]。本研究結果表明,術后,觀察組患者炎癥因子TNF-ɑ、IL-6及CRP水平低于對照組(P<0.05)。提示大承氣湯保留灌腸聯合針刺用于腹部手術患者,能夠抑制機體炎癥反應,對改善腸道水腫、充血及機體高炎癥反應具有積極促進意義。原因分析:大承氣湯保留灌腸能夠相應阻斷內毒素誘發的炎癥因子及細胞因子,緩解術后急性應激反應,減少炎性細胞釋放,緩解機體炎癥反應。
綜上所述,腹部手術患者術后采用大承氣湯保留灌腸聯合針刺治療,能促進患者胃腸功能恢復,降低術后并發癥發生率,緩解機體高炎癥反應,應用價值較高,值得臨床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