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與綠色創新效率

陳 兵，王偉龍

（新疆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新疆 烏魯木齊830046）

一、引 言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再次明確我國經濟已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但是長期的粗放式經濟發展模式造成的資源短缺、環境污染和產能過剩等問題日益凸顯［1-2］，而綠色創新作為一種兼顧經濟增長和環境保護的新型創新模式，有望成為新引擎破除制約發展的瓶頸［3］。實際上，在倡導可持續發展理念下，綠色創新逐漸成為中國以及世界各國創新轉型的普遍路徑［4-5］。綠色創新效率作為傳統創新效率的補充和完善，將技術創新、環境友好和資源節約納入同一考核框架，成為綠色創新能力的重要衡量指標［6］。而產業集聚作為一種推動區域創新的重要形式［7］，不僅為城市經濟發展提供了動力，還為城市環境質量改善提供了可能。但是，產業集聚因行業類型集聚差異被區分為專業化集聚和多樣化集聚，使其對城市創新和環境的影響因集聚結構不同而產生一定差異，產業集聚模式只有在適應城市條件時才能夠發揮更大的集聚效應和正向空間溢出［8］。此外，互聯網作為創新源動力，不僅推動著整個社會的技術進步和經濟增長，而且對環境污染的制約作用功不可沒，且互聯網發展水平是決定產業集聚程度和集聚效應發揮的關鍵因素［9］。因此，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對綠色創新效率可能存在顯著影響。

那么，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到底是怎樣的？互聯網發展與產業集聚結構共同作用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又是怎樣的？厘清三者之間的關系，對城市利用互聯網進行綠色技術創新、推動綠色經濟增長、實現區域綠色發展意義重大。因此，本文試圖探索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機理，以期為經濟高質量發展背景下進一步優化城市層面互聯網建設和產業集聚、提升綠色創新效率提供一定邊際經驗借鑒。

二、文獻綜述

目前，學術界對綠色創新的概念界定主要形成兩類觀點：一是從目標導向出發，認為綠色創新側重節約資源和降低生態污染［10-12］；二是基于過程維度，認為綠色創新是從綠色技術概念、到綠色產品研發、最后到綠色產品商業化的一系列過程的總稱［13-15］。總體而言，不同學者雖然對于綠色創新概念的定義有所差異，但都肯定了綠色創新對環境績效的改善作用，因此綠色創新也可稱為環境創新、可持續創新或生態創新等［16］。現有關于綠色創新效率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對綠色創新效率指標評價體系的構建、測算與應用。從效率指標評價體系構建的研究看，學者對傳統粗放式經濟增長下只考慮經濟效益而忽略環境污染的評價體系進行了改進，從投入指標和產出指標入手，根據研究背景加入相關環境變量，將創新和環境納入同一考核體系，兼顧綠色創新的經濟效益和生態收益［17-20］；從效率測算方法來看，主要以隨機前沿分析法［21］、因子分析法［22］和數據包絡分析法［23-24］為主，但是數據包絡分析法因解決多投入和多產出問題而受到大多數學者青睞；從應用來看，學者以數據包絡分析為基礎，主要在省級層面對中國重污染、旅游和高新技術等行業綠色創新效率進行了測算［24-26］，還有部分學者以數據包絡分析為基礎，從時空分異視角探索中國省域和長江經濟帶的綠色創新效率演變機制［27-28］。二是對綠色創新效率影響因素的探索。已有研究大致可以分為外部環境因素和內部驅動因素兩類。從外部環境因素看，主要依據市場、制度、資源觀、開放式創新和集聚經濟等理論，探究金融配置、利益相關者需求、能源結構、環境規制、財政支持、外商投資等因素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機制，并肯定了知識溢出對綠色創新效率的促進作用［29-35］；從內部驅動因素看，研究還較少，已有研究主要聚焦微觀層面，從企業規模、研發投入、技術水平、研發人力資本、研發知識存量和內部管理等因素出發，在企業家精神、企業責任、環境承諾、技術推廣、市場交易環境、協同創新等多樣化視角下，探討其與綠色創新效率之間的關系［36-37］。

關于互聯網和產業集聚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學術界鮮有研究，多數研究集中于兩者對創新或環境污染的機制探討和實證分析。從互聯網角度看，其與創新的現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基于企業、行業或機構層面，因互聯網搜索和通信等特征，對技術研發成本、時間和質量產生積極影響進而提升了技術創新效率，但因技術應用主體和知識吸收能力差異，互聯網對創新的促進作用存在明顯的行業異質性［38-39］；二是基于區域層面，從鄰近創新、高效創新等多角度出發探討互聯網影響區域創新的理論機制，并且通過實證分析，肯定了互聯網與區域創新效率之間存在線性、非線性和異質性影響［40-41］。從其與環境污染的研究看，大多數學者認為互聯網通過提高生產率和能源使用效率、提升公眾參與環境治理彌補政府監督不足以及加快環保產業智能化水平等途徑，實現企業節能減排，降低環境污染［42］。從產業集聚角度看，其對創新效率或環境的影響主要通過外部性產生，因此通過外部性來源，產業集聚被區分為專業化集聚和多樣化集聚。專業化集聚也稱馬歇爾外部性，認為相同行業的企業集聚會促進創新效率［43］；多樣化集聚也稱雅各布斯外部性，認為不同行業的企業集聚能夠促進創新效率［44］。而產業集聚外部性對創新和環境的影響，是兩種集聚模式共同作用的結果［45］。但是兩者中誰對創新效率的提升作用和生態環境的優化程度更勝一籌，學術界目前尚無定論。

由上可知，現有研究在一定程度上為分析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與綠色創新效率的關系提供了相關理論和實證經驗，但仍有以下不足：一是以往研究多從互聯網與創新、互聯網與環境污染、產業集聚與創新、產業集聚與環境污染這幾類視角入手，研究兩兩之間的關系，鮮有研究將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聯系起來，并對產業集聚結構加以區分，在創新驅動和環境約束框架下，考察其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二是不同區域、不同城市規模和不同資源類型的城市特征存在較大異質性，但鮮有研究考察不同城市特征下綠色創新效率的差異化影響；三是現有研究樣本多基于省際層面，鮮有學者從地級市層面考察綠色創新效率的空間集聚、動態傳導和溢出效應特征。

本文的邊際貢獻可能在于：①將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和綠色創新效率納入同一分析框架，考察綠色創新效率的空間特征，豐富了綠色創新效率研究內容，為互聯網與產業集群協同提升綠色創新效率提供一個新的視角；②應用空間計量方法研究了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對綠色創新效率影響的區域異質性，并以城市規模、城市資源類型作為劃分依據，細化了城市綠色創新效率的研究；③將視角下沉至城市層面，基于城市面板數據探索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與綠色創新效率的關系，力圖為城市層面政策制定和行動實施提供一定邊際經驗借鑒。

三、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一）互聯網發展與綠色創新效率

互聯網作為一種技術，其在跨時空信息傳播、獲取和應用上的獨特優勢使得全球社會信息高速整合。內生增長理論認為，全社會知識積累形成的創新活動構成了經濟增長的重要動力，而信息生產和傳播效率對知識積累至關重要［46］。互聯網的破時空約束特征，提高了分布式、碎片化信息的凝練、整合與擴散，每個個體都能通過互聯網對有利信息進行再加工，在此過程中，信息分享擴散逐漸形成了全社會創新資本積累，推動全社會技術進步，尤其是綠色技術進步構成了綠色經濟發展的動力源。互聯網發展主要通過以下幾個途徑對綠色創新效率產生影響：第一，實時化信息交換。企業利用互聯網對生產要素的使用情況進行實時在線的遠程監控，并且通過與客戶的實時互動，使得企業生產經營活動能夠根據市場動態需求進行快速調整，從而提高了企業資源配置效率和勞動生產率，且降低了交易成本［47］。智能工廠就是利用“互聯網+能源管理”模式提高生產系統的能源效率，實現節能減排和綠色生產。第二，規模化柔性定制。互聯網時代，企業傳統大規模批量化生產模式因網絡衍生的客戶多樣性需求而難以為繼，現在企業通過互聯網與客戶進行實時互動和交流，及時響應客戶的個性化需求，實現規模化柔性定制生產。這種模式在降低企業研發成本的同時，也減少了資源的浪費，且提高了產品生產的效率和質量，在縮減研發周期的同時也降低了產品庫存，貼合了綠色創新理念［48］。第三，智能化流程監管。企業利用互聯網建立智能化工廠，實現產品設計、生產、運輸、銷售、服務的全程管控和流程優化。智能監控對污染行業和企業尤為重要，通過引入智能監控系統，污染企業能夠極大提升對污染物的產生和排放監測，進而有利于污染行業和企業相關治污管理措施的實施，從而提升企業清潔生產效率，實現對綠色創新效率的促進［49］。基于上述分析，本文提出假設1。

假設1：互聯網發展能夠提升綠色創新效率。

（二）互聯網發展、專業化集聚與綠色創新效率

專業化集聚是指大量類型單一的企業在某個區域形成集聚。一方面，這些企業因為結構趨同使得彼此之間的技術差異較小，綠色知識溢出障礙較低進而降低了企業綠色研發成本和產學研的市場轉化門檻，使得規模效應更容易發揮形成規模經濟；另一方面，企業專業化分工更加精細，從而促進了綠色創新技術進步，提高了綠色創新效率。但是，專業化集聚容易形成產業生產模式單一化，企業通過相互模仿導致綠色創新行為趨同，且缺乏前后關聯［50］；其次，因為技術專用性特征，專業化集聚形成的綠色知識溢出被約束在行業內部進行技術交流和信息擴散，導致其在不同行業的溢出路徑被阻斷。因此，專業化集聚模式形成的行業空間邊界，使得綠色知識難以在這種封閉式系統下發揮外部性溢出，導致產業形成技術鎖定和路徑依賴［51］，從而限制了綠色創新效率的提升。另外，專業化集聚趨向于形成壟斷性市場結構，降低了企業綠色創新動力，導致創新行為和經濟增長難以發揮環境效益，從而降低了其對綠色經濟效率的改善作用和對綠色創新效率的提振作用［52］。再者，如果結構單一的專業化集聚缺乏合理有效的監督、管理和引導，產業和技術趨同導致企業之間容易形成創新技術的盲目借鑒，從而抑制企業生產中節能減排效應的發生［53］，對綠色創新效率的提升產生阻礙。因此，專業化集聚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存在兩種情況，最終結果由回歸結果而定。當企業引入互聯網，通過互聯網與企業融合發揮合力效應，能夠扭轉專業化集聚對綠色創新效率的不利影響。第一，互聯網發展能夠讓綠色知識溢出頻率加快，進一步降低企業綠色研發成本，進而提升綠色創新效率；第二，企業能夠利用互聯網實現單一產業結構升級和優化，提升資源配置和利用效率，且通過信息技術，對外來綠色創新技術進行精準識別，擇選出適合企業的綠色創新技術；第三，因產業結構相似，各企業之間技術壁壘較低，企業之間利用互聯網構筑聯合治污體系，從而發揮專業化集聚的優勢。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2、假設3。

假設2：專業化集聚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不確定；

假設3：互聯網發展與專業化集聚共同作用能夠促進綠色創新效率。

（三）互聯網發展、多樣化集聚與綠色創新效率

多樣化集聚是指不同類型的企業在某個區域集聚。首先，多樣化集聚使得具有差異性的企業集聚到一起，各個企業之間通過思維碰撞和相互學習，促進了知識的互補和交換，且推動了知識生產和溢出，形成“知識蓄水池”的多元化結構。同時，多樣化集聚產生的多樣化技能需求促進了區域“勞動力蓄水池”的多元化，多樣化知識和人力集聚為企業進行綠色技術研發創造了有利條件，且通過降低綠色技術研發風險提高了企業綠色技術轉化率，從而提升了綠色創新效率。其次，多樣化集聚相比于專業化集聚更為開放，其競爭力更強且容易形成競爭型市場結構［54］，創新成為企業立足市場的關鍵能力，以此推動了企業的綠色技術創新效率。最后，多樣化集聚使得行業之間形成互補，從而滿足企業之間對生產要素的多樣化需求，以此降低企業原材料運輸和交易成本，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單位非期望產出，并節約了資源［55］。此外，多樣化集聚模式下，不同行業的企業間能夠形成具有共生效應的產業鏈條，此產業鏈上任何企業的治污技術提升都會降低整個產業鏈的治污成本［56］。且產業鏈為企業協同綠色創新創造了條件，進一步通過綠色創新技術共享，有利于形成循環經濟，實現資源的優化整合和節能減排［57］。在互聯網發展的支持下，企業通過信息網絡進一步加快了每個階段的知識交流頻率和效率，有利于綠色技術進步。基于此，本文提出假設4、假設5。

假設4：多樣化集聚能夠促進綠色創新效率；

假設5：互聯網發展與多樣化集聚共同作用能夠促進綠色創新效率。

四、計量模型、變量選取與數據來源

（一）計量模型構建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將在空間上探討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與綠色創新效率的相互影響。因此，本文將空間交互作用引入一般性的線性模型中，并將空間滯后、空間誤差模型相結合，形成更適合本文的空間杜賓（Dubin）模型。此外，因綠色創新效率納入了體現環境污染的非期望產出，而環境污染具有波及范圍廣和流動性強等特征，因此，本文兼顧綠色創新下的環境污染動力學特征，將綠色創新效率滯后一期納入回歸，減小了靜態空間杜賓模型因時空鎖定可能造成的系統性偏誤。構建動態空間杜賓模型如下：

為進一步研究互聯網發展對綠色創新效率的關聯效應，本文在理論模型中加入互聯網發展與專業化和多樣化集聚的交乘項，建立如下模型：

其中：i代表城市；t代表年份；GIit代表綠色創新效率；GIit-1代表綠色創新效率滯后一期項；rziit代表專業化集聚水平；rdiit代表多樣化集聚水平；interit代表互聯網發展水平；X代表控制變量，包含交通（roadit）、經濟發展（rgdpit）、貿易開放（fdiit）、政府支持（govit）、金融發展（finit）和人力資本（humit）水平；ρ為綠色創新效率的空間溢出系數；α0,…,αn均為待估參數；Wit為空間權重矩陣；μi、θt分別為個體固定效應和時間固定效應；εit為擾動項。

（二）空間權重矩陣

1.地理距離矩陣（W1）

根據地理學第一定律，萬物之間相互關聯，且兩種事物距離越近則聯系越緊密。因此本文的地理距離矩陣用兩地之間距離平方的倒數衡量。具體定義如下：

其中，dij代表城市i和城市j之間的地理距離。

2.經濟地理矩陣（W2）

地理距離僅反映地理因素影響，實際上，綠色創新效率還受到經濟發展制約，因此，本文結合地理和經濟兩個維度構建經濟地理權重矩陣如下：

其中：Wa代表經濟權重矩陣；rgdpi、rgdpj分別表示城市i和城市j的年人均GDP；Wb代表地理權重矩陣；W2代表經濟地理權重矩陣。

（三）空間相關性檢驗

全局Moran 檢驗。在進行空間杜賓模型估計之前，需要判斷綠色創新效率是否存在空間依賴性。當前學者主要利用全局Moran"sI指數檢驗指標空間依賴特征，Moran"sI的取值范圍在（-1，1）之間，若Moran"sI值小于零且顯著，表示指標存在高低集聚效應；若Moran"sI等于零且顯著，表示指標不存在空間效應，即指標發展是隨機分布的；若Moran"sI大于零，表示指標存在高高集聚和低低集聚效應。指標Moran"sI計算公式如下：

（四）變量選取

1.被解釋變量

綠色創新效率（GI）。數據包絡分析法在處理不固定數據單位和不指定生產函數形式的效率計算上體現出非參數方法的巨大優勢。傳統徑向DEA方法規避了松弛變量對效率、隨機誤差對各個主體的影響，而非徑向和非角度的SBM 模型不僅可以區別有效決策單元效率大小，而且解決了計算過程中可能出現的非零松弛問題和非期望產出問題。因此，本文基于非徑向非角度超效率SBM 模型，進一步借鑒李金滟等［58］的研究，在測算全局Malmquist-Luenberger 指數的基礎上，借鑒趙玉林和陳泓兆［59］的做法，以2004 年為基期進行累乘得到各年份GML指數，即各城市的綠色創新效率值。變量選取具體如下：

（1）投入要素。投入要素分為資本投入、勞動投入和能源投入三項指標。資本投入使用資本存量，參考張軍等［60］做法，折舊率選取9.6%，對基期資本存量的處理借鑒Young［61］的方法，即將基年固定資產投資額乘以10倍來表示；勞動投入使用科技人員數量和水利、水電以及公共服務人數表示［58］；考慮綠色創新是兼顧環境效益和低能耗的創新模式，本文選取水、電、石油氣和天然氣四類消費總量，并通過熵值法測算出能源消費指數作為能源投入代理值。

（2）期望產出。綠色創新最終目的是實現創新增長和綠色發展，而創新增長包含經濟和創新產出兩方面。分別采用GDP 總量和專利申請授權量衡量經濟產出和創新產出，其中，GDP以2004年為基期進行了折價處理。借鑒張節和李千惠［62］的做法，采用城市綠化覆蓋率衡量生態收益。

（3）非期望產出。綠色創新在要求期望產出最大化時，還需要控制環境污染最小化，因此，本文利用工業二氧化硫、廢水和煙粉塵排放量表示非期望效益，并且進一步利用熵值法求出環境污染指數作為非期望產出代理值。

2.核心解釋變量

（1）專業化集聚指數（rzi）。為比較不同城市之間的差異，采用相對專業化指數衡量專業化水平［58］。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sijt表示t年城市i產業j的就業人數占城市i總就業人數的比例；sjt表示t年產業j就業人數占全國所有城市就業總人數的比例。該指數越大，說明產業專業化水平越高。

（2）多樣化集聚指數（rdi）。同樣，為比較不同城市之間的差異，采用改進的赫芬達爾（HDI）指數衡量多樣化水平［58］。具體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sijt和sjt定義同上。該指數越大，說明產業多樣化水平越高。行業就業數據來自中國城市三次產業19個行業的細分數據。

（3）互聯網發展（inter）。單純地采用互聯網普及率、網絡接口數或者域名數不能全面和客觀地反映城市互聯網發展水平，因此本文在考慮數據可獲得性基礎上，借鑒唐紅濤和李勝楠［63］的做法，選取計信軟件單位從業人數、人均郵政電信業務總量、移動電話年末用戶數和互聯網用戶數四個指標，進一步借鑒楊麗和孫之淳［64］的做法，采用面板熵值法測算各城市各個年份互聯網發展水平。

3.控制變量

為更準確分析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和綠色創新效率三者之間的關系，本文還控制了可能影響綠色創新效率的以下變量：①交通水平（road），利用城市人均道路面積表示；②經濟發展水平（rgdp），采用城市人均GDP 衡量；③貿易開放水平（fdi），選取城市進出口總額占GDP比重刻畫；④政府支持（gov），應用政府財政支出占GDP比重反映；⑤金融發展（fin），選取城市金融機構年末存貸款余額與GDP 的比值描述；⑥人力資本（hum），采用普通高等學校在校學生數與城市總人口比值表征。此外，為消除異方差的影響，本文對所有變量進行了對數處理。

（五）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中國2004—2018年269個地級市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分析。所使用的數據主要來自《中國區域經濟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和EPS統計數據庫。變量的描述性統計見表1所列。

表1 變量描述性統計

五、實證分析

（一）空間相關性結果分析

基于地理距離權重矩陣和經濟地理權重矩陣，采用Moran 指數法對綠色創新效率進行空間相關性檢驗，由stata15 軟件得出相關結果見表2 所列，相應的Moran散點變化如圖1、圖2所示。從表2可以看出，我國地級市在考察期內，綠色創新效率的Moran"sI值在至少10%顯著性水平上顯著為正，且圖1 和圖2 反映出散點隨時間變化向一、三象限集中，說明在全域范圍內，城市綠色創新效率存在顯著的空間正向關聯性和集群性特征，其發展對臨近地區綠色創新效率的提升具有積極作用。因此，提升綠色創新效率將對經濟可持續化發展和區域創新環境改善形成區際良性循環。

表2 莫蘭檢驗

圖1 綠色創新效率變化（基于W1矩陣）

圖2 綠色創新效率變化（基于W2矩陣）

（二）直接效應和關聯效應分析

由于城市個體差異和跨時期因素可能導致估計結果產生偏誤，本文將模型設定為城市個體雙固定動態空間杜賓模型，并對其進行LR 和Wald檢驗以驗證模型穩定性，相關結果見表3 所列。可以發現，雙固定空間杜賓模型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通過了LR 和Wald 檢驗，因此本文利用雙固定動態空間杜賓模型研究綠色創新效率是合理的。

從被解釋變量看，綠色創新效率滯后期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綠色創新效率具有顯著的時空滯后效應，即綠色創新效率在時空上存在“路徑依賴”，說明前期的綠色技術和知識積累將對后期綠色創新產生積極影響。綠色創新效率的相關系數ρ通過1%的顯著性檢驗且為正，表明綠色創新效率存在明顯的區際互動，即本地綠色創新效率提升將對鄰近地區的綠色創新效率產生積極影響。

表3 基本回歸

續表3

模型（1）（3）（5）（7）中，互聯網發展系數均在1%的水平上通過顯著性檢驗且為正，表明互聯網發展能夠顯著促進綠色創新效率，這也證明了假設1的正確性。進一步從綠色技術創新角度出發，本文認為互聯網發展促進綠色創新效率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提振綠色創新技術進步。互聯網發展直接降低了信息搜尋成本，實現了知識共享，新興綠色技術通過互聯網進行更加高效的研發、傳播與應用，創新主體人員實現對新技術的掌握和經驗積累，因此，互聯網發展通過技術溢出效應促進“干中學”，有助于提升綠色創新技術進步。二是提升綠色創新技術效率。首先，在綠色創新成果研發階段，創新主體依托互聯網技術實現創新資源的高效積累，減少了資源浪費，提升了創新資源使用效率；其次，研發過程中以互聯網為媒介加快信息溝通和決策的效率，節約了時間成本，從而促進綠色技術研發進程；最后，在綠色創新成果轉化和應用階段，互聯網發展降低交易成本，加快市場交易速度，提升了綠色創新成果的市場化效率。因此，互聯網發展通過提升綠色創新技術進步和綠色創新技術效率，促進了綠色創新效率。

模型（1）和模型（3）中，專業化集聚的估計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負，說明專業化集聚抑制了綠色創新效率，證明了假設2的正確性。可能的原因在于：首先，城市產業專業化集聚造成的“擁擠效應”導致資源稀缺，企業為爭奪稀缺資源導致惡性競爭，擠出了綠色創新投資的正外部性收益；其次，專業化集聚導致行業內部產生知識趨同現象，造成企業綠色創新行為“搭便車”現象，不利于綠色創新效率提升；最后，地方政府在引導同類產業集聚時重產業規模，輕市場導向，導致專業化集聚并非合理化集聚，使其對綠色創新效率沒有形成實質性提升作用。進一步觀察模型（2）和模型（4），發現專業化集聚與互聯網發展的交互項至少在10%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互聯網發展與專業化集聚共同作用能夠促進綠色創新效率提升，這也證明了假設3的正確性。網絡衍生市場多元化需求的同時也拓寬了公眾等社會主體參與環境治理的渠道，加之政府污染監管使得企業重視綠色創新技術的研發應用，以及企業之間較低的技術交流門檻，使得企業增加了綠色創新行為，從而促進綠色創新效率。

模型（5）和模型（7）中，多樣化集聚的估計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多樣化集聚能夠顯著促進綠色創新效率，證明了假設4的正確性。進一步分析其原因可能在于：多樣化集聚讓各類企業根據互補性需求建立共生機制，由此形成上下游產業鏈條，鏈條中部分企業的綠色創新將會對整個產業鏈帶來優化，綠色創新技術通過產業鏈形成良性循環，使得多樣化集聚的正外部性顯現。此外，各類創新主體之間通過知識分享和交流，更容易形成綠色創新“技術池”，有利于綠色創新效率的提升。進一步觀察模型（6）和模型（8），可知多樣化集聚與互聯網發展的交互項為正且通過1%水平的顯著性檢驗，說明多樣化集聚和互聯網發展共同作用能夠顯著促進綠色創新效率，這也證明了假設5的正確性。多樣化集聚利用互聯網完善共生機制，將產業鏈條更加緊密地聯系起來，綠色創新技術通過互聯網更快地產生溢出，加快了產業鏈條的良性循環。此外，通過互聯網發展帶來的信息傳播優勢，“技術池”的知識更新和積累速度更快，也加快了綠色創新技術溢出，從而有利于提高綠色創新效率。

（三）異質性檢驗

上述實證結果表明，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和綠色創新在全域空間上存在較強的關聯性，但在局域空間上，由于城市經濟、規模和資源稟賦等一系列原因，可能表現出相反或者完全相悖的結論。因此，本文從城市區際、城市規模和城市資源三個維度作為城市劃分依據，進一步拓展分析其異質性。

1.區域異質性

首先，考慮產業集聚具有明顯的經濟導向特點，將269 個城市劃分為東部、中部、西部和內陸、沿海地區五大類。進一步通過模型適用性檢驗，依舊采用個體時間雙固定的動態空間杜賓模型進行分析，結果見表4所列（限于篇幅，只匯報了經濟地理權重矩陣的回歸結果）。從整體上看，不同區域主要變量的顯著性和方向均存在一定程度的差異。從被解釋變量看，其滯后一期在五類地區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從空間效應看，模型（5）和模型（10）不顯著，而在其余模型中顯著。以上結果表明，綠色創新效率的“空間溢出”和“路徑依賴”效應在不同區域出現分化特征，即不同區域綠色創新效率存在時空差異。

表4 區域異質性

從東中西分類角度看，東部、中部和西部的專業化集聚均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抑制了綠色創新效率的提升；而多樣化集聚的影響產生明顯差異，具體而言，多樣化集聚分別在1%和10%的水平上顯著促進了東部和西部綠色創新效率，而對中部綠色創新效率的抑制作用不顯著。從兩者與互聯網發展的交互項來看，東部和中部專業化集聚與互聯網發展的交互項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而西部的交互項系數為負但不顯著；中部和西部多樣化集聚與互聯網發展的交互項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而東部的交互項系數為正但不顯著。從沿海和內陸來看，專業化集聚對內陸綠色創新效率的促進作用不顯著，而在1%的水平上抑制了沿海綠色創新效率。多樣化集聚對內陸的促進作用不顯著，而在1%的顯著性水平上促進了沿海綠色創新效率。從交互項來看，至少在10%的顯著性水平上顯著為正，說明專業化集聚和多樣化集聚與互聯網發展共同作用能夠提升內陸和沿海的綠色創新效率。回歸結果表明，互聯網發展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糾偏或者減小專業化、多樣化集聚對綠色創新效率的不利影響。由于經濟水平、互聯網發展差距導致回歸的多樣化差異，互聯網與專業化、多樣化集聚對綠色創新效率的關聯作用使得某些城市逐漸由生產型技術創新向綠色技術創新轉變，但是由于綠色技術創新的時間和成本風險，多數欠發達城市更傾向于“模仿式創新”，導致轉變過程較為緩慢。

2.規模異質性

（1）城市人口規模異質性。眾所周知，城市人口擴張雖然為創新人力資本積累提供了良好環境，但也是導致污染排放增加的重要因素之一，進而影響城市綠色創新發展。因此，借鑒于斌斌［65］的做法，將大規模城市設定為轄區人口超過200萬人的城市，大中規模城市設定為轄區人口100～200萬人的城市，中等規模城市設定為轄區人口50～100 萬人的城市，小規模城市設定為轄區人口在50 萬人以下的城市，由此探究不同人口規模下三者之間的關系。通過檢驗，仍然采用動態空間杜賓模型，估計結果見表5 所列（限于篇幅，只匯報經濟地理權重矩陣下的回歸結果）。從估計結果看，被解釋變量的滯后一期系數在1%的水平上顯著為正，而估計參數存在明顯差異，大規模和大中規模城市的估計系數較大，中等規模和小規模城市估計系數較小。時空效應在各類型規模城市顯著為正。

上述結果表明，不同規模城市綠色創新效率存在明顯的“路徑依賴”。

表5 城市人口規模異質性

從核心解釋變量看，專業化集聚在1%的水平上顯著抑制了大規模和小規模城市的綠色創新效率，而對中等規模城市綠色創新效率的抑制作用不顯著，卻在1%的水平上顯著促進了大中規模城市綠色創新效率。多樣化集聚在1%的水平上顯著促進了大規模、大中規模城市綠色創新效率，對小規模城市綠色創新效率的促進作用不顯著，而對中等規模城市綠色創新效率的抑制作用不顯著。這也說明專業化和多樣化集聚對綠色創新效率的異質性影響在城市人口規模層面同樣存在。從關聯效應看，專業化集聚與互聯網發展共同作用顯著提升了大規模、大中規模和中規模城市綠色創新效率，對小規模城市綠色創新效率的促進作用不顯著；多樣化集聚與互聯網發展共同作用顯著提升了大規模、大中規模和小規模城市綠色創新效率，而對中等規模城市綠色創新效率的提升作用不顯著。回歸結果呈現多邊差異的原因可能在于：城市人口規模較小時，一方面囿于市場體量和互聯網發展水平，加之資金、技術和勞動力資源有限，企業在為爭奪有限資源和爭取市場份額中形成惡性競爭，降低了綠色創新技術研發水平；另一方面政府為追求經濟績效仍在開展GDP競賽，導致綠色技術創新投入在政府財政支出比重中略顯不足，使得專業化和多樣化集聚對綠色創新效率產生抑制作用。城市規模達到一定程度時，城市在市場空間、網絡基礎設施、資本和勞動各方面均能滿足城市綠色經濟發展的需求，市場體量擴大導致城市對產業集群的包容性增大，專業化和多樣化集聚均能夠提升綠色創新效率。當城市規模足夠大，專業化集聚不能滿足城市市場的多樣化需求，且專業化集聚將對城市資源造成浪費，降低資源配置效率，不利于城市經濟可持續發展。而多樣化集聚能夠滿足市場多樣化需求，在互聯網的支持下，更有利于形成產業互補、加快知識交換和綠色創新成果的出現，從而提升了綠色創新效率。

（2）城市等級異質性。本文進一步將中國地級市劃分為一線、二線、三線和四線城市，探索在不同城市等級下，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對綠色創新效率的異質性影響，相關回歸結果見表6所列（限于篇幅，只匯報經濟地理權重矩陣下的回歸結果）。結果表明，專業化集聚在1%的水平上顯著促進了一線城市和二線城市的綠色創新效率，且對一線城市的促進作用要強于二線城市，而抑制了四線城市綠色創新效率，對三線城市綠色創新效率的抑制作用不顯著。多樣化集聚在1%的水平上顯著促進了四類城市的綠色創新效率，且促進效果隨著城市等級增加而逐漸提升。互聯網發展顯著促進了一線城市、二線城市和三線城市的綠色創新效率，對四線城市的促進作用不明顯。從交互項來看，專業化和多樣化集聚與互聯網發展的交互項均在1%的水平上顯著促進了綠色創新效率，且促進效果隨城市等級規模的增加而增加。從整體上看，多樣化集聚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比專業化集聚更大，這在一定程度上為城市提升綠色創新效率而進行產業集聚模式轉型路徑提供了一定參考，在經濟發達城市，廣闊的市場空間為產業專業化集聚和多樣化集聚提供了支撐環境，但是在中國日益凸顯綠色可持續發展、加強政府綠色指標政績考核模式下，無論是專業化集聚還是多樣化集聚模式，均需要重視綠色創新，利用互聯網研發或改進綠色創新技術和環保產品，在提高創新效率的同時兼顧環境利益。實際上，從本文專業化和多樣化集聚指數測算結果中可以看出，經濟欠發達城市多以專業化集聚為主，同質類企業表現出更多的創新惰性，不愿意在技術研發上投入更多的具有風險的綠色創新投資，此外，互聯網設施的相對欠缺也降低了兩者發揮合力的效果，導致交互項隨城市等級規模下降呈遞減趨勢。

表6 城市等級異質性

續表6

（3）資源型城市異質性。資源型城市因資源稟賦優勢，產業集聚結構更傾向于專業化，為此，本文進一步研究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對資源型城市和非資源型城市綠色創新效率影響的異質性，估計結果見表7 所列（限于篇幅，只匯報經濟地理權重矩陣下的回歸結果）。結果表明，被解釋變量滯后一期顯著為正，說明資源型和非資源型城市綠色創新效率受到前一期的影響。從核心解釋變量看，專業化集聚對資源型城市綠色創新效率的促進作用未通過顯著性檢驗，而在1%的水平上顯著抑制了非資源型城市的綠色創新效率。多樣化集聚分別在1%和5%的水平上顯著促進了資源型城市和非資源型綠色創新效率，且對資源型城市的促進效果更明顯。從交互項來看，專業化和多樣化集聚與互聯網發展共同作用在至少5%的水平上更好地促進了資源型城市綠色創新效率。相對于非資源型城市，資源型城市肩負著原料供應和保持經濟增長兩個關鍵角色，但是以往資源型城市以煤炭、冶金和煉焦等產業為主形成“黑大粗”的經濟發展模式，行業創新受制于環境和經濟“零和博弈”的發展困境，導致產業多以生產型技術創新為主忽視了環境保護，從而影響了城市可持續發展和綠色創新效率。為引導資源型城市向“高精尖”轉型，國務院在2013 年發布了《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 年）》，明確了不同類型城市的發展方向和重點任務，“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以綠增金”成為資源型城市綠色轉型主旋律。估計結果一方面肯定了資源型城市專業化轉型已經取得一定成效，提高了資源配置和使用效率，從而提升了綠色創新效率，另一方面也說明資源型城市綠色創新效率的提升需要更為多樣化的產業集聚模式。此外，不能忽略互聯網發展的調節作用，互聯網發展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資源型城市因專業化集聚產生的技術鎖定和結構鎖定效應，在城市轉型中加快了知識溢出和綠色創新技術溢出，進而提升了綠色創新效率。

表7 資源型城市異質性

續表7

（四）穩健性檢驗

為了檢驗實證結果的穩健性，本文通過以下兩種做法進行穩健性檢驗：第一，改變核心解釋變量衡量方式，借鑒李琳等［66］的研究，根據互聯網普及率和互聯網投資水平加權求和得出互聯網發展水平；第二，改變權重矩陣，用各城市GDP 構建經濟權重矩陣作為新的權重矩陣納入回歸。穩健性檢驗結果見表8 所列（限于篇幅，更換變量的穩健性檢驗僅匯報經濟地理權重矩陣下的回歸結果）。可以發現，更換核心解釋變量衡量形式和空間權重矩陣后，核心解釋變量的顯著性和系數方向性均未發生明顯變化，說明本文實證結果穩健可靠。

表8 穩健性檢驗

六、結論與建議

本文基于2004—2018 年中國269 個地級市組成的城市面板數據，通過經濟和地理屬性構建兩種空間權重矩陣，利用動態空間杜賓模型，實證研究了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主要研究結論如下：中國綠色創新效率在各城市之間存在顯著的空間正相關；在全域空間上，互聯網和多樣化集聚顯著促進了綠色創新效率，專業化集聚顯著抑制了綠色創新效率；同時，在互聯網發展的支持下，專業化集聚和多樣化集聚對綠色創新效率表現出顯著的促進作用；此外，由于城市在地域經濟水平、規模和資源上存在差異，互聯網發展、產業集聚結構對綠色創新效率的影響在不同背景下呈現出異質性特征。基于以上研究結論，為更好地利用互聯網與產業集聚協同促進綠色創新效率提升，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1）加大產業互聯網基礎設施建設投入水平，建設普惠互聯網，縮小區域行業之間的信息化差距和數字鴻溝。本文研究證明，互聯網發展對綠色創新效率貢獻明顯，而中國目前區域互聯網發展的提升空間巨大，因此，政策制定者需擴大互聯網投資規模和強度，加快互聯網以及相關衍生產業的發展進程，增加對基礎信息網絡技術的資金投入，補齊技術短板。此外，政策制定者應重視新興前沿技術創新，利用區塊鏈、大數據、5G、IPV6、人工智能等構建互聯網發展新框架，建立互聯網思維新理念，在保障無線網絡更為廣泛覆蓋的基礎上，提高企業對互聯網的應用水平，推進綠色技術進步。

（2）根據城市經濟水平、人口規模合理布局產業集聚的類型，政府在制定相關政策時應因地制宜、因城施策。此外，加快“互聯網+”戰略落地，政府需積極落實互聯網產業政策，通過專項補貼、財政支持和綠色創新激勵等方式加大對互聯網產業的投入，打造智能制造產業鏈，改善企業數字化發展環境，鼓勵和扶植傳統產業集群利用“互聯網+”進行產業轉型，以此降低研發成本，加快綠色創新技術的市場轉化率，激發城市產業集聚的正外部性，發揮互聯網與專業化和多樣化集聚對綠色創新效率的提振作用。

（3）城市在引導產業集聚時應充分考慮自身稟賦，以發揮專業化集聚和多樣化集聚優勢。對資源型城市而言，應繼續提高互聯網水平，以互聯網為基礎加快培育新業態和新模式，促進互聯網與資源產業融合，優化產業結構，加快綠色轉型，走出資源舒適區。對非資源型城市而言，合理引導產業之間形成協同集聚，為企業之間協同創新創造良好環境，通過互聯網技術打造上下游產業鏈之間的綠色可持續發展鏈條，在優化資源配置、實現技術溢出的同時，助力城市高質量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