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元1748年4月8日,富察皇后病故,乾隆的人生自此陷入無窮無盡的悲痛之中。結發(fā)22年的愛妻去世,乾隆魂不守舍,特別是富察皇后去世后的頭半年,乾隆一直都睡不實覺,夜里經常驚醒。侍候乾隆的老太監(jiān)注意到,皇后死后,乾隆的精神狀態(tài)變得有點不正常,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無目的活動”增多:走到某張桌子前,卻想不起來自己想干什么;工作沒什么效率,剛剛說過的話,馬上忘得一干二凈;每天不停地發(fā)火,沖誰都發(fā)火,情緒特別惡劣,似乎更年期提前到來了……他處罰數(shù)位皇子、虐待烏拉皇后、懲治朝廷臣僚、大興文字冤獄——“富察皇后之死”令乾隆性情大變,并由此引爆了大清朝接二連三的政治地震,乾隆盛世隨即黯然謝幕了。
富察病逝 搭上兩條皇子命
富察皇后病逝后,最先遭殃的是皇長子永璜和皇三子永璋。永璜生于雍正六年,母親是乾隆的庶妃富察氏,即哲憫皇貴妃;永璋生于雍正十三年,母親是純惠皇貴妃蘇佳氏。富察皇后所生的皇二子永璉及皇七子永琮病故后,永璜與永璋就成為眾皇子中年歲最長的兩位,也是最接近帝位的兩位皇子,但這兩人,卻不幸成為飽受喪妻之痛的乾隆皇帝的重點打擊對象。
富察皇后靈柩返京后不幾天,乾隆便指責皇長子永璜對喪事“茫然無措,于孝道、禮儀未克盡處甚多”,并為此遷怒于輔導其學習的師傅諳達,和親王弘晝、來保、鄂容安等重臣都受到了罰俸的處分。弘晝是乾隆的親弟弟,此次他被罰俸,一罰就是三年。此后不久,乾隆除繼續(xù)指責永璜“并無哀慕之憂”“不孝之罪甚大”之外,又嚴厲指責皇三子永璋“于人子之道,毫不能盡”,并斷言“此二人斷不可承續(xù)大統(tǒng)”。說到氣頭上,甚至還對兩位皇子動了殺心,“若敢存非分之想,于朕前微露端倪,朕必照今日之旨,顯揭其不孝之罪,即行正法!”
乾隆對兩位皇子的指責純屬強詞奪理,富察皇后并非永璜、永璋的親娘,富察皇后去世,他們能有多少悲傷?另外,即便二人表面裝出哀痛假相,又得表演到何種程度,才能令挑剔的乾隆滿意?
乾隆以“臨喪不敬”的罪名毀了兩位年長皇子的政治前途,二人每天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受此打擊,乾隆十五年三月,皇長子永璜生病去世,時年23歲;乾隆二十五年,皇三子永璋也因病去世,時年26歲。念及多年父子情分,乾隆帝將永璜追封為定親王,謚曰“安”;將永璋追封為循郡王。事后看,這兩位皇子是被乾隆活活嚇死與氣死的,他們的性命是被自己的父皇親手斷送的。
放縱私欲 乾隆逼死烏拉后
富察氏去世三年后,為遵循法度,在太后的催促下,乾隆立烏拉納喇氏為后,這是乾隆的第二任皇后,烏拉氏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終于熬成一國之母,但噩運卻從天而降了!
大婚前,乾隆特意去了趟富察氏寢宮,對皇后靈牌反復解釋:烏拉氏是我娘逼我娶的,你千萬不要誤解,我的心中只有你。有詩為證:“六宮此日添新慶,翻惹無端憶惘然。”“豈必新琴終不及,究輸故劍久相投。”用今天的視角看,這等于婚還沒結,就開始與老婆分心了。
富察氏去世后,乾隆變得郁郁寡歡,他在上諭中多次提及自己開始過“獨居”生活,很少讓后妃留宿侍寢。也就是說,烏拉皇后雖然是正宮之主,卻與其他后妃一樣,只是乾隆傳宗接代的工具,成了做做樣子的擺設,別說感情交流,連正常的夫妻生活都難得一求,跟守活寡無異。
僅僅是這樣,烏拉皇后還能忍,最令她不滿的是,自富察氏病故后,乾隆的私生活愈發(fā)放縱,曾經專情的、重禮法的乾隆轉眼間變得面目全非!為了填補富察氏去世后個人情感世界的空虛,乾隆不停地充填后宮,甚至招花惹草,到了晚年,還要選秀女,引起朝野非議。
不過,時下的編導們似乎很欣賞乾隆當年的處處留情,《還珠格格》里的夏雨荷,《戲說乾隆》里的程淮秀,等等,對乾隆的一世風流大加美化,罔顧歷史真相。
乾隆的后妃成分背景復雜,從出身來講,有大家閨秀,也有普通人家的女子,甚至還有犯了罪的罪官之女;從民族成分來講,有滿族、蒙古族、維吾爾族……可以說是五花八門。乾隆南巡途中,有地方大員向他進獻美女,他還打破祖制,娶了漢人妃子。
乾隆后妃當中,最富于傳奇色彩的是“香妃”。據(jù)傳,香妃是西域著名的美女,渾身散發(fā)著天然的異香,乾隆慕其美名,把她納入宮中,還特意建了一座寶月樓(在今天北京中南海的新華門一帶),供她居住。所謂“香妃”,就是《清皇室四譜》中記載的“容妃”,維吾爾族,姓和卓氏,是維吾爾上層貴族之女。乾隆說他“只有二妃二嬪”,實際上卻是妃嬪成群,直至去世前,他身邊的妃嬪仍有近十人之多。
對乾隆私生活的放縱無束,連嚴謹?shù)氖穼W家也毫不諱言,清史權威學者白新良先生在其力作《乾隆皇帝傳》中是這樣表述的:南巡途中,烏拉納喇氏皇后和乾隆皇帝之間曾經發(fā)生過激烈的爭吵。對此,乾隆皇帝本人諱莫如深,各種官修史書亦未加記載。
據(jù)一些野史筆記所載,乾隆皇帝中年以后,因為武功顯赫、天下太平而耽于聲色,并不時有冶游(原指男女在春天或節(jié)日里外出游玩,后來專指嫖妓)之舉。為此,烏拉納喇氏皇后多次諫阻不從,遂有憤而剪發(fā)之事發(fā)生,因而遭到乾隆皇帝的遺棄。如果考慮到乾隆皇帝中年以后后宮妃嬪的大量增加,及其個人生活上極為鋪張奢麗的現(xiàn)象,這些記載大概屬實,乾隆皇帝在私生活方面是不太檢點的。
還有民間傳說稱,乾隆南巡途中與宗室近親亂搞,被烏拉皇后堵個正著,這徹底沖破了烏拉氏的心理底線,遂與乾隆帝發(fā)生爭執(zhí),并遭羞辱,才憤而剪發(fā),以示決絕。以今天視角看,這等于宣布自己與乾隆“離婚”了。
烏拉皇后很早就嫁給了乾隆帝,那時的乾隆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寶親王,烏拉氏與乾隆的感情雖然趕不上富察氏,但她是雍正年間被選中的弘歷的側室福晉,也算是甘苦與共的老夫老妻了。乾隆二年時,乾隆皇帝將其冊封為嫻妃,而后,她在宮中的地位不斷上升。乾隆十年,晉封為嫻貴妃。富察皇后去世后,烏拉氏又晉升為皇貴妃,攝六宮事。乾隆十五年,乾隆皇帝將其冊立為皇后。歷次巡幸,烏拉氏皆隨乾隆皇帝出行。
白新良先生認為,從乾隆皇帝為烏拉氏取號“嫻妃”以及乾隆初年她在宮中的地位不斷上升等現(xiàn)象看來,烏拉納喇氏皇后并非驕橫越分之人,即使在其失寵以后,乾隆皇帝也認為她“自冊立以來,尚無失德”,何至于在南巡途中竟然憤不欲生而自行剪發(fā)?乾隆三十年,乾隆四巡江南抵達杭州時,她因忤旨剪發(fā)而被乾隆皇帝遣人送回京師。一年多以后,在乾隆皇帝秋狝時,她因失寵憂憤而死,年約五十歲上下。得知這一消息,乾隆皇帝命令將其“所有喪儀止可照皇貴妃例行”。這樣,烏拉氏被安葬到了裕妃園寢,而未能像富察皇后一樣被葬入勝水峪地宮,待遇明顯低了一格。
由于乾隆皇帝辦理烏拉納喇氏皇后喪儀過于潦草,因而,御史李玉鳴上書乾隆皇帝,對此提出批評。乾隆對此次極為慍怒,下令將其“革職鎖拿,發(fā)往伊犁”。直到嘉慶皇帝親政之后,為了替父補過,始將烏拉納喇氏改以皇后禮下葬——不過,這已經是三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烏拉皇后失寵,她的兒子皇十二子永璂也跟著吃瓜落兒,而且處境比皇長子永璜、皇三子永璋的命運還要慘。他十四歲時,母親因忤旨剪發(fā)而失寵;十五歲時,母親去世。這樣,他的地位一落千丈,成為地位最低的一個皇子。乾隆四十一年正月,他因病去世,年僅25歲。其他成年皇子去世,乾隆皇帝大都追封一個親王、郡王,如果無子,還為其擇嗣過繼,以使香火不絕;而永璂死后,這些恩典一概沒有。直到嘉慶四年三月,嘉慶皇帝親政之后,在對其母以皇后禮改葬的同時,才將其追封為貝勒。由種種線索分析,賢惠知禮的烏拉皇后實在是忍無可忍才與乾隆一刀兩斷的,她是被薄情寡義的丈夫活活逼死的。
需要補充的是,除了富察氏與烏拉氏外,乾隆帝還有一位皇后,即嘉慶皇帝的生母孝儀皇后,但這位皇后是乾隆追封的。烏拉皇后死后,皇后之位一直空缺無人,乾隆未再設后。這位追封的孝儀皇后出身漢軍,姓魏,很可能是漢人。漢女入宮,不符大清祖制,但乾隆有辦法,令女方家族入旗,變相改了民族,估計孝儀皇后就是這么曲線入宮,成了乾隆妃子的。若推斷屬實,嘉慶皇帝至少有一半的漢人血統(tǒng)了。
失去理智 乾隆暴虐朝堂諸臣
因富察皇后之死,乾隆皇帝的精神世界垮塌半邊。富察皇后在時,乾隆王朝是陽光的、向上的;富察皇后去世后,乾隆性情大變,就連他的施政風格也發(fā)生了巨大轉向,富察之死居然成了乾隆朝由盛轉衰的分水嶺,可以說,富察氏的去世終結了春風拂面的乾隆初政期,還引發(fā)了乾隆繼位之后最劇烈的一場政治地震。《清高宗實錄中》稱,富察皇后去世后,“上悼之甚,數(shù)譴怒中外諸臣”。因為乾隆在自己遭到挫折、處于困境時,總懷疑群臣看他笑話,幸災樂禍,這種疑神疑鬼的病態(tài)心理,終于把他變成了一個濫施淫威的暴君。
如乾隆十三年四月和十月,他以翰林院將大行皇后(對剛去世皇后的敬稱,指富察氏)冊文漢文稿譯為滿文時,錯將“皇妣(死去的母親)”一詞譯為“先太后”,撰擬孝賢皇后(富察氏謚號)的冬至祭文內出現(xiàn)“泉臺”字樣,而對大學士張廷玉、阿克敦等許多官員皆予以嚴厲處分;又如該年五月,以光祿寺所備初祭大行皇后之餑餑桌張俱不潔凈鮮明,工部尚書哈達哈等人給予革職留任或降級處分;再如是年六月,以靜安莊臨奠大行皇后時諸臣會集不及其半為由而對之普加指責,并為此將鑲藍旗漢軍李坦的伯爵削去;此外,同年六月間,又對大喪期間未曾按要求來京叩謁梓宮的滿漢官員橫加指責等。
在這些活動中,影響最大的是對在皇后死去百日內違制剃頭的廣大官員的懲治和打擊。根據(jù)滿洲舊俗,君上去世后,臣下百日內不得剃頭,以之作為居喪期間的一種禮儀。清朝入關以后,由于受漢族禮俗文化的熏陶和影響,對此要求并不嚴格,而且也沒有將此內容明文載入律例會典。因而,此制不但未在廣大漢族臣民中廣泛推行,而且不少八旗子弟也多加遺忘。故而,富察皇后故去,中央政府有關部門并未就此行文全國各地,以致各地有執(zhí)行者,有不執(zhí)行者;而且在執(zhí)行者之中,要求范圍和規(guī)定期限也各不相同。除滿人居住頗為集中的盛京、杭州、寧夏、京口、涼州、四川等處的將軍、大臣等作出了“令官員過百日剃頭”的規(guī)定,其他地區(qū)的百姓大多各行其是,“兵丁剃頭之處并未傳行”,各級官員甚至是高級官員不及百日剃頭者比比皆是(連雍正皇帝大喪期間,對百日剃頭也未強加要求)。其主要者:如江南總河周學健于孝賢皇后大事二十七日甫畢即已剃頭,其所屬文武官弁皆剃頭。其他在百日內剃頭者還有湖廣總督塞楞額、湖北巡撫彭樹葵、湖南巡撫楊錫紱等。
乾隆十三年六月,山東沂州營都司姜興權、奉天錦州府知府金文醇等中下級官吏百日內剃頭的問題首先被揭露,乾隆皇帝震怒之余,當即將其解交刑部治罪。此后不久,周學健、塞楞額、彭樹葵、楊錫紱等高級官員百日內剃頭的問題也被揭露出來。尤其是在革職、抄家和審訊過程中,還發(fā)現(xiàn)了周學健私下收受在家丁憂的兗沂曹道吳同仁的賄賂和塞楞額、彭樹葵、楊錫紱三人私下計議是否因違制剃頭而自首的問題,更使乾隆皇帝對廣大官吏的忠誠程度產生了懷疑,認定他們時時、處處、事事都在欺騙自己,謀奪自己的權力。因此,乾隆皇帝以違制剃頭為借口,分別對這些官員進行了極為嚴厲的處理:周學健、塞楞額先后被賜自盡,“以全國體”;彭樹葵、楊錫紱革職留任,自出家資罰修城工;其他違制剃頭官員太多,無法一一處罰,也都由有關部門記錄在案,停其升轉。此外,相當一部分高級官員還因庇護違制剃頭官員而受到申斥或處分。白新良先生認為,這一系列舉措表明,乾隆皇帝對各級官員的控制有了進一步的加強,乾隆初年以寬治國的思想,實際上已被放棄了。
思想控制 乾隆帝大興“文字獄”
利用富察皇后去世之機對違制剃頭的官員普加懲治,對朝廷重臣張廷玉、鄂爾泰及其黨羽的沉重打擊,這些舉措在廣大官員中激起了強烈的不滿,兼之他四處巡幸和對金川戰(zhàn)爭的錯誤處理,對全國官吏士民造成了極大的騷擾。因此,乾隆十五年(1750年)夏天以后,一份托名工部尚書孫嘉淦(《雍正王朝》里孫嘉誠的原型)所作的奏疏稿在社會上得到了廣泛的流傳,該奏稿羅列“五不解,十大過”,對乾隆皇帝本人和他執(zhí)行的政策進行了尖銳抨擊。
乾隆聞之大為震怒,下令全國追查。乾隆沒想到的是,這份偽奏稿傳播范圍之廣,不獨內地十七省,而且遠在云貴的邊遠土司竟然也有流傳。就傳抄人員而言,既有各級官吏、舉員生監(jiān)、鄉(xiāng)紳、商賈和僧人,還有八旗子弟。緝獲之傳抄人員,案發(fā)之初三個月,僅四川一省便已達280余人,更不用說全國了。在審訊過程中,或者輾轉誣攀,或者將已故之人拿來搪塞,兼以各級官吏為營私而擴大案情,民間因挾仇而互相誣陷,大大加重了案情的復雜程度。為一份偽稿,乾隆幾乎將全國上下搞了個人仰馬翻,而偽稿作者卻仍然是“茫如人海泥沙,了無頭緒”,同時給民間造成了極大的震動。
為了給自己找臺階下,乾隆十七年(1752年)十二月,乾隆帝授意軍機大臣將傳抄偽稿的一個地方低級官吏——江西長淮干總盧魯生定為炮制偽稿的主犯,重治其罪。次年二月,將之押赴市曹凌遲處死。在此同時,宣諭中外:偽稿主犯已經緝獲,所有傳抄各犯俱加恩寬免。對于傳抄偽稿的官員,則照例治罪。除此之外,審理不力的官員,如江西巡撫耶昌、按察使丁廷讓等俱革職拿問,交刑部治罪。兩江總督尹繼善、閩浙總督喀爾吉善則因失察而交刑部嚴議。至此,這場轟動全國的“偽孫嘉淦奏稿案”,才算告一段落,草草收場。
史料顯示,偽奏稿事發(fā)之后,乾隆雖未加罪于孫嘉淦,但他一直惶恐不安,從此獨處密室反省。在偽稿案結后數(shù)月,孫嘉淦即在郁郁寡歡中凄涼死去。
不久后,不甘心如此收場的乾隆帝又炮制了“胡中藻《堅磨生詩抄》案”,從乾隆十八年(1753年)二月開始,他用兩年的時間對湖南學政胡中藻等人及其著作進行秘密調查,于乾隆二十年四月十一日,將胡中藻斬首示眾。同時將雍正朝重臣鄂爾泰牌位撤出賢良祠,其侄鄂昌因與胡中藻交往過密,被賜令自殺。
乾隆皇帝在不斷掀起統(tǒng)治集團內部斗爭以加強統(tǒng)治的同時,還采取措施加強對全國臣民的控制。其中,一個重要的表現(xiàn)是文字獄案件的大量出現(xiàn),這些活動,使他的專制統(tǒng)治強化到了有史以來無以復加的地步。
就這樣,富察皇后的亡故,演化為乾隆個人的悲劇,最終,家事不幸惡化為一個國家的悲劇,一個民族的悲劇。因文字獄的泛濫與專制統(tǒng)治的持續(xù)加強,一度欣欣向榮的大清朝自此走向下坡路。雖然不能把歷史的進程歸結于個人的命運起落,但在中國古代的人治社會,大權在握的帝王的喜怒哀樂確實能影響、左右階段性的時代沉浮,以致后人這般猜想:如果富察氏能夠與乾隆相伴終生,如果他們的愛子永璉或永琮能順利繼位,大清朝就不會自乾隆之后,國運急轉直下,這個中國最后一個封建末王朝的最終命運就不至于那么凄涼,結局或許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