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職院校校園文化、自我效能感與工匠精神關系的實證研究*

曾亞純，劉妍伶

（1. 華中師范大學 教育學院，湖北 武漢 430079；2. 深圳職業技術學院 學生處，廣東 深圳 518055）

“工匠精神”是“匠心”“匠術”、“匠德”的有機結合[1]。當前環境下，以工匠精神消解高職院校育人工作的異己性，為高職院校育人工作的乖離、職業類本質的抽離、主體間性關系的背離、教育對象的疏離等問題解蔽，最終實現工匠精神在高職院校育人實踐中的價值引領[2]。高職院校校園文化氛圍是培育工匠精神的土壤，工匠精神需要內化為學生的價值追求[3]，通過潛移默化的力量持續影響學生并進行固化和強化。蔡洪波以三所中學742名高中生為樣本，研究校園文化對高中生學校歸屬感、自我價值感和自我效能的影響，研究發現校園文化對高中生的自我效能感影響顯著。高職院校學生普遍存在學習效能不高、心理問題凸顯、知識儲備不足、自我效能感低等問題。通過校園文化的參與、組織和策劃，學生的創新能力和自我效能感得到有效提升，從而提升其工匠精神。例如，李雯曾以江蘇省 904名大學生為樣本，從心理學的角度出發，分析了大學生工匠心理與自我效能之間的關系，研究發現工匠心理與自我效能之間有顯著正相關關系。

目前，國內對工匠精神、校園文化、自我效能感的研究主要在定性描述和分析。因此，本研究通過數據分析高職院校校園文化、自我效能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相互關系，并在此基礎上對學校教育提出對策。

1 研究設計與研究假設

1.1 研究模型

本研究對教師行為的界定，借鑒黃春梅在《工匠精神與高職院校校園文化建設探析》、艾素平等在《高職院校校園文化建設背景下工匠精神的培育》中定義的校園文化分為物質文化、行為文化、制度文化，結合師生訪談結果，自編《高職院校校園文化問卷》，將行為文化分解并命名為專業活動、非專業活動，并將制度文化與專業活動、非專業活動融合，物質文化命名為環境文化。對自我效能的界定，借鑒曹科巖在《高校輔導員自我效能感問卷的編制》一文中將自我效能感分為學生管理、行為引導、人際協調、情緒調節四個維度，結合高校大學生特點，自編《高職院校學生自我效能問卷》，將學生管理、行為引導合并命名為自我管理。對工匠精神的界定，使用作者在《職業院校畢業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影響因素分析》一文中的自編問卷《高職院校學生工匠精神問卷》。

根據文獻回顧、理論研究、師生訪談和學生工作實際經驗，提出假設研究模型如圖1所示。

圖1 研究模型

本研究著重研究高職院校專業活動、非專業活動、環境文化與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之間的關系，開發測量專業活動、非專業活動、環境文化、自我效能感與工匠精神行為表現五個量表，研究專業活動、非專業活動、環境文化對工匠精神之間的直接效應（H5-H7），以及通過自我效能感對工匠精神之間的間接效應（H4）。本研究通過結構方程來研究專業活動、非專業活動、環境文化、自我效能感與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相互影響關系和作用機制。

1.2 變量定義與結構維度

根據前期研究成果和師生訪談，將專業活動分為專業競賽、專業社團、創新創業、科技活動四個維度；非專業活動分為社會實踐、志愿服務、非專業社團三個維度；環境文化分為校園環境、標識系統、校園服務、人文氛圍四個維度；自我效能分為自我管理、人際協調、情緒調節三個維度；工匠精神行為表現分為自我形象、專業能力、行為品質三個維度[4]。

1.3 專業活動與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關系

高職院校會經常舉辦各類專業競賽活動、培育各類專業社團、實施創新創業教育以及舉辦各類科技文化活動，通過在校園開展各類專業文化活動，學生通過參與專業活動，提升專業核心競爭力，從而對工匠精神行為產生顯著影響。

假設1：專業活動與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正相關。

1.4 非專業活動與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關系

高職院校組織學生積極開展社會實踐活動和志愿服務，學生參與各類文體社團，組織、策劃和參與各類活動，通過文化活動，提升溝通能力、合作能力、壓力管理能力，從而對工匠精神行為產生顯著影響。

假設2：非專業活動與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正相關。

1.5 環境文化與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關系

高職院校充滿文化的育人環境、清晰的標識系統、無處不在的社區服務，時刻影響著學生的學習和生活。環境文化持續影響學生大學整個學習周期，并對工匠精神行為產生顯著影響。

假設3：環境文化與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正相關。

2 數據來源

此次調查在深圳職業技術學院等3所高職院校發放問卷1000份，收回856份，有效問卷850份。樣本中男生411人，女生439人。調查時間為2020年10月。使用李克特（Likert）計分方法，通過KMO樣本充分性、巴特萊特球體檢驗和探索性因素分析，問卷最后確定71個題項。

3 樣本信度、效度分析

3.1 信度分析

校園文化量表a系數值為0.882，自我效能感量表a系數值為0.892，工匠精神行為表現量表a系數值為0.893，超過總量表的信度系數0.80以上要求。

3.2 效度分析

通過使用 AMOS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見表2），各項指標符合要求。

表1 量表信度

表2 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

4 研究結果

運用 SPSS22.0多元回歸分析分別對高職院校專業活動、非專業活動、環境文化與工匠精神行為表現之間的因果關系進行分析。使用AMOS18.0整體擬合校園文化、自我效能感與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關系，并進行檢驗。

4.1 校園文化：性別差異

分別對不同組織和人口特征的學生對校園文化評價進行比較，結果發現不同專業背景的學生對校園文化中非專業活動評價存在顯著差異。

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表3表明男、女生在專業活動、環境文化方面沒有顯著差異。采用Scheffe事后比較分析發現：女學生對學校開展的社會實踐、志愿服務、非專業社團評價顯著高于男學生。

表3 不同專業對校園文化評價的影響

4.2 不同變量各個維度之間的影響關系

4.2.1 專業文化活動對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影響

通過多元回歸分析（見表4），專業競賽、創新創業、科技活動對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產生重要影響。其中科技活動的影響高度顯著，表明學校舉辦的各類科技文化活動，學生參與面廣，并從中受益；其次為創新創業和專業競賽，表明學校加大了對學生創新創業的支持力度，并通過專業競賽提升學生專業能力。但專業社團影響有限，并沒有對學生工匠精神行為產生顯著影響，表明專業社團無論是數量還是水平都有待提升。

表4 專業活動對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影響

4.2.2 非專業文化活動對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影響

通過多元回歸分析（見表5），社會實踐、志愿服務、非專業社團活動對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產生顯著影響，非專業社團影響最大、其次是社會實踐和志愿服務，但志愿服務對工匠精神行為表現自我形象、行為品質影響顯著，對專業能力沒有產生顯著影響，說明目前大學生開展志愿服務仍然停留在低水平，沒有把志愿服務與專業能力緊密結合，發揮專業在志愿服務的作用。

表5 非專業文化活動對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影響

4.2.3 環境文化對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影響

通過多元回歸分析（見表6），校園環境、人文氛圍與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關系顯著，校園環境的影響更為顯著，表明校園環境隨時隨地在影響學生；人文氛圍對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自我形象、專業能力兩個維度的影響為高度顯著；而標識系統和校園服務并沒有對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產生顯著影響，說明學校的標識系統、校園服務沒有發揮育人的功能作用，還需要加強。

表6 環境文化對學生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影響

4.3 專業活動、非專業活動、環境文化、自我效能對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回歸分析

研究校園文化、自我效能感對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影響，以及自我效能感發揮的中介作用。因此本回歸分模型1加入專業活動、非專業活動、環境文化三個維度；模型 2：加入自我效能感，如表7。

表7 對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回歸分析

根據表7可以看出：模型1中專業活動、環境文化對工匠精神行為表現影響均達到顯著，回歸系數為0.221、0.371，非專業活動影響不顯著。在加入自我效能感后，如模型2數據所示，這說明自我效能對工匠精神行為表現解釋力要大得多，達到 67.4%，自我效能感在專業活動、非專業活動的影響中起全部中介作用，在環境文化的影響中起部分中介作用。

4.4 作用關系路徑分析

校園文化通過自我效能感對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發生間接作用，間接作用系數為0.262*0.773=0.203、0.220*0.773=0.170、0.309*0.773=0.239，自我效能感起部分中介作用，專業活動總效果值為：0.203，非專業活動總效果值為：0.170，環境文化總效果值為：0.239+0.132=0.371，最后確定的整體模型如圖2所示。

圖2 整體理論模型

表8 路徑系數

5 結論與建議

本研究著重分析了專業活動、非專業活動、環境文化與工匠精神行為表現的相互關系，自我效能感在相互關系充當中介作用，校園文化三個維度通過自我效能感對工匠精神行為表現間接發生作用。

5.1 重視男生參與非專業活動的質量

通過比較分析我們發現女生對學校開展的社會實踐、志愿服務、非專業社團評價顯著高于男生。這可能是因為男生的動手能力更強，在實踐層面更加偏好于專業性的技能實操，在溝通能力、組織能力等非專業活動上表現得不如女生，從而影響其參加非專業活動的質量。因此在組織開展非專業活動時，應當重視活動的男、女生比例，通過搭配協調各自發揮優勢的方式，提升男生參與活動質量。并且多關注非專業活動中的男生群體，給予適當的引導和鼓勵，幫助他們解決活動中遇到的問題，幫助提升其自我效能感。

5.2 重視專業社團的建設

大學生社團文化與高職院校學生“工匠精神”培育所需要的價值取向和行為表現緊密相連，具有獨特社會、實踐和主體價值意蘊[5]。專業社團是以專業知識為背景，依據興趣自愿組成的進行專業知識技能運用和提升的學生組織，作為專業學習的第二課堂，為學生專業學習，職業技能發展提供了重要平臺。專業社團依托于一定專業，學生在老師的指導下，可以接觸學科前沿動態，進行專業知識的縱向延伸和橫向拓展，進行多學科的交融。社團成員可以通過參加學術活動、專業研討，深化課堂學習內容，拓寬知識面，加深知識的理解程度[6]。良好的專業社團建設，能夠幫助學生們發揮主觀能動性，在社團建設中磨煉組織管理能力，在專業學習上提升技能水平，有利于學生們工匠精神的培養，因此學校應當加強專業社團建設，打造一批高質量、有影響力的專業社團。并以此為依托開展各類專業型技能型活動，提升學生的工匠精神。

5.3 重視志愿服務與專業的高度融合

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深入和社會的快速化轉型，特別是產業結構的不斷調整和市場經濟的不斷完善，要求社會逐漸承擔起解決居民生活困難與提供服務的諸多任務。這客觀上為志愿者及志愿服務的發展提供了廣闊的空間[7]。大學生志愿服務是高校實踐育人的重要載體，是學生了解社會接觸社會的重要途徑，針對志愿服務對學生專業能力影響不顯著的問題，學校應當重視志愿服務于專業高度融合，以學生所學專業技能為依托，組織開展專業技能性更強的志愿服務活動。注重發掘大學生是否具有志愿精神所包含的奉獻、互助精神，工匠精神所包含的敬業、嚴謹精神[8]，讓學生們利用所學專業知識為社會提供志愿服務，從而激發學生的志愿服務熱情，也幫助學生樹立專業學習信心。將志愿服務與專業能力緊密結合，發揮所學專業在志愿服務的作用，實現學校專業培養，學生鍛煉技能，愛心服務社會等多贏局面。

5.4 重視校園服務在育人中的功能

美國著名道德教育理論家柯爾伯格指出，隱性課程“作為道德教育的重要手段，比正規課程來得更加有力”[9]。校園服務作為隱性課程，同樣發揮著重要的育人功能。學校應當打造以人為本的校園服務環境，設置更多的志愿服務崗和勤工助學崗位，讓更多的學生參與學校管理和服務，加強學生自我管理、自我服務意識。通過學生在校園服務中的實踐，確立校園的家園意識，幫助其提升自我效能感，充分發揮校園服務的育人功能。

5.5 重視校園環境文化的作用

良好的校園環境為學生們的學習和生活增添了舒適感，校園的功能劃分，賦予校園環境設施以文化內涵。通過美觀大方的綠植景觀，統一規劃的基礎設施，清晰明了的標識系統等構建和諧舒適又文化氛圍濃厚的校園環境。將工匠精神培育融入校園文化建設的各個環節，積極研究工匠精神與高職院校校園文化耦合路徑，對高職院校工匠人才培養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10]。將經典教育名言、中外工匠精神相關故事等元素融合到校園文化中，讓學生在學習和生活中受到文化熏陶，充分發揮校園環境文化育人的作用，潛移默化培養學生的各項優良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