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上校外培訓“疫外爆紅”的問題及治理對策探析

段飛楊

為配合打贏這場疫情攻堅戰，教育部要求2020年春季延期開學，線下培訓機構暫停開課。借著“停課不停學”的口號，在線教育機構各顯神通搶占市場；線下校外培訓機構通過釘釘、抖音等互聯網平臺開展線上培訓業務。本文通過對疫情期間線上校外培訓的現狀及問題分析，對“疫外爆紅”的在線教育所暴露的問題提出監管治理之策。

一、 相關概念界定

（一）在線教育

廣義的在線教育是指以互聯網技術為依托，以網站或者App為媒介，實現教師和學生在非同一時空下進行學習交流的全新教育方式，其授課內容涵蓋了中小學生基礎課程培訓、大學生考研及等級考試培訓、職業技能培訓等。狹義的“在線教育”，也是本文研究的“在線教育”，特指由社會機構面向中小學生開展以提升學生成績及助力升學為目的的在線學習服務。

（二）校外培訓

校外培訓，又稱“影子教育”，這一概念是1992年由史蒂文森和貝克在研究日本高中生學習現狀時提出的。而后馬克貝磊在對其做了詳細研究之后，進行了詳細的闡述：即認為校外培訓是發生在正規的學習教育之外，旨在提高學生學業成績的所有教育活動。在我國，校外培訓的合法地位則是由1977年頒布的《社會力量辦學條例》所決定的，而2002年和2004年頒布修訂的《民促法》則是加速了校外培訓的迅猛發展。

（三）線上校外培訓

隨著“互聯網+”的的推動和發展，對教育領域也帶來了深遠的影響。“互聯網+”時代的教育在教育理念、教學方式、教學內容及管理模式相較于傳統教育都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校外培訓作為學校教育的補充也由線下急劇地向線上擴張。本文將研究的線上校外培訓定義為以學校教授的學術學科（如語文，數學、英語等科目）為培訓內容，以中小學生為培訓對象，由民間資本組辦以營利為目的，以互聯網技術為依托的線上補習形式。

二、疫情倒逼下的教育需求所引發的在線教育“群魔亂舞”的問題

（一）疫情影響下的行業現狀

1.疫情影響下的校外培訓行業，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1月27日，教育部發布了《關于2020年春季學期延期開學的通知》，要求各級各類學校適當推遲春季學期開學時間。1月29日，各地教育部門應服務保障防控疫情期間中小學校“停課不停教，不停學”。“停課不停學”的口號正式響徹校外培訓行業，全國超過1億學生上網學習，線上校外培訓迎來了春天；與之相對應的是各級教育部門紛紛發文全面禁止一切校外培訓機構以任何形式開展線下培訓。根據線下校外培訓機構行業報告——《K12教育培訓機構疫情影響情況調查報告》披露，目前有87%的機構表示受此次疫情影響較為嚴重，其中影響最大的因素是營收減少、場地租金壓力大，人力成本高。

2.線上校外培訓迎來“春天”

受此次疫情影響，無論主動或是被動，無論是教師、家長，還是學生，都不得不坐在攝像頭前，接受了在線教育，對行業而言，在線教育的滲透率在短時間內得到了提高。在疫情之前，中國學科類在線教育的滲透率還不到10%，而青松基金創始合伙人董占斌表示在此次“停課不停學”之后，在線教育的行業滲透率或可達到20%。根據調查顯示，我國K12階段在讀學生總量為1.7億人，而之前參加互聯網學習的僅占20%—30%，而受此次疫情影響，不計入電視學習的學生至少有50%—60%參與了各種形式的在線學習。1月29日，網易有道精品課免費向全國中小學學生提供寒假直播課，并設立500萬元全勤獎學金。1月26日，學而思網校宣布將上線全年級全學科免費直播課，直至疫情結束。作業幫通過免費課堂，獲客超過2800萬……

3.線下校外培訓被逼轉型

受疫情影響，學校延期開學，線下校外培訓業務被叫停，面臨線上校外培訓機構的沖擊，線下校外培訓機構無論是出于穩定已有生源，亦或是為環節場地租金及人力成本帶來的資金壓力，也紛紛依托釘釘、騰訊微課、抖音、快手等APP為媒介，轉戰線上教育。愛奇藝知識聯合40余家頭部教育機構發起“停課不停學”計劃，釘釘教育日活躍用戶5000萬，緊急擴容10萬臺服務器……。一些原本因校外培訓機構專項整治行動而被查封的機構，也渾水摸魚，借此浪潮通過微信朋友圈等方式繼續非法辦學。

（二）線上校外培訓需求猛增暴露出來的行業治理問題

面對需求猛增導致的在線教育的空前火爆，由于長期缺乏完善的監管服務體系，在線教育存在的資質備案、教學質量、資金監管等問題也隨之顯現。

首先，在這個流量為王的時代，一些互聯網巨頭，如阿里釘釘、騰訊QQ和企業微信等具備視頻聊天和會議功能稍加改變就能成為直播工具為線下機構或個人提供服務，以此獲取用戶。而快手、抖音、虎牙直播等本身就具有直播功能的軟件更是成為一些未備案的甚至不具備培訓資質的機構或人員提供教學平臺。此次線下校外培訓機構未經備案就能輕易的由線下轉戰線上也暴露出了線上校外培訓資質監管機制的問題。

其次，由于學習方式不受時空限制，傳統監管乏力，導致教學質量缺乏保障。2019年在線教育在資本寒冬下，不少在線教育公司選擇了裁員，當面臨疫情帶來的需求猛增后，卻發現人不夠用了。在行業整體用人短缺的情況下，甚至出現了“共享員工”、“租借員工”的現象，這種這種“趕鴨子上架”式的用人方式能否保正教學質量也有待商榷；另外，在線教育機構不僅課程內容未經專業部門審核，其為了吸引學生，教師信息也存在虛假、夸大宣傳。

最后，線上教育的資金監管也是一個問題。眾所周知，學生通常通過觀看平臺投放的一段錄播課來決定是否購買整套課程，那么就存在試聽課優質，但是常規課很普通的現象，在次情況下，學生無法正常退款的事件時有發生；另外還存在購買單價是50元/課時，而退費時卻按100元/課時來計算消耗課時的矛盾現象。

三、 構建在線教育監管服務體系，完善長效治理機制

（一）建立關于資質審查和常態監管的機制

目前，線上校外培訓缺乏科學的準入機制，一個ICP備案和上傳一些授課教師信息就可以開設一個線上培訓的平臺。根據“線上線下、統一管理”的原則，應當構建資質備案及審批機制，要求從事線上校外培訓活動的公司應取得辦學許可證；由于近年來網絡直播流行，線上教學不需要校址場地，許多人通過在該類直播APP上從事校外培訓活動，對此，應當利用信息化技術手段，加強對直播平臺的監管，對進行線上培訓的賬號予以查封，對存在該類現象的平臺應采取相應的處罰措施。

（二）建立教學質量監督體制

線上校外培訓是校外培訓在“互聯網+”時代的延伸產品，對學生的未來產生著巨大的影響，因此，保證其教學質量是在線教育監管的核心。加強線上校外培訓教學質量的監管可以從以下方面著手：一、建立線上線下雙結合機制，嚴格審核教師資質。可以通過網上提交資料，現場資格審核的方式，進一步核查教學人員信息，堅決杜絕虛假、夸大包裝教師身份。二、建立課程備案和評估制度。線上校外培訓的教學內容必須通過網上備案才能開展教學；建立相關評估制度，隨機截取網上授課內容進行評估。三、仿照專利著作管理，保護知識產權，維護線上校外培訓供給側的市場秩序。

（三）搭建資金監管平臺，防范資金風險

仿照網絡購物的資金監管模式，由政府搭建第三方資金管理平臺接入各線上校外培訓機構支付系統。學生將學費支付進第三方平臺，每次上課簽到后，第三方平臺自動將本次消費學費即時轉入機構賬戶。該支付模式既可以防止因預付費模式可能引發的資金抽逃出現，又能解決學生退費難現象。同時，該平臺還可以與稅務部門進行各機構收入信息共享，防止某些機構偷稅漏稅。

作者單位：西南醫科大學人文與管理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