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瓊,程 慧
(1.中南大學 商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3;2.湖南師范大學 旅游學院,湖南 長沙 410081)
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深入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發展理念,引領經濟走向科學發展的可持續發展道路;黨的十九大報告進一步指出“加快生態文明體制改革,建設美麗中國”,堅定不移地推進“五大發展理念”,創新引領發展,交出綠色答卷。旅游業作為與生態環境緊密依賴的新興產業,實現創新驅動,綠色發展是其優質發展的重要途徑。創新驅動是旅游業發展的戰略支撐,綠色發展是旅游業發展的必然要求,因此,加快旅游業的創新變革,可為旅游業的綠色發展破解難題。但當前中國旅游業的發展逐漸顯露出“高污染、高耗能、高排放”等惡性特征,面對旅游業“三高”現實問題,各地區及相關產業也日益迫切緊抓“綠色創新”引擎,尋求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生產方式改革、生態效率提高的有效路徑,以期通過自身旅游綠色創新水平的提高驅動旅游生態化水平的提升,緩解旅游業與生態環境之間的矛盾。旅游生態效率作為旅游生態化水平的量化指標,能夠直觀反映旅游業的綠色發展狀況;旅游綠色創新效率反映旅游業綠色創新投入與產出的比例情況,是對其綠色創新能力的直觀表述。因此,二者的耦合協調水平能夠反映出地區旅游生態化水平與旅游綠色創新水平的關系優劣、二者聯系的程度。探討二者耦合協調的時空特征及其影響因素對于提升二者耦合協調度,實現旅游業的創新驅動、綠色發展具有重要的意義。
隨著可持續發展理念的深入人心,經濟與產業的可持續發展問題也引起了足夠的重視,旅游與環境的關系以及與其他系統的協調發展問題同樣成為近些年的研究熱點。學者們分別從定量、定性角度對旅游生態效率的研究進展[1]、實證分析[2]及其發展路徑[3]等展開研究。隨后一些學者依據統計模型,深入探究旅游地生態安全系統的等級及機理、旅游目的地開發等。在旅游關系研究方面,旅游與城鎮化、旅游與脫貧、旅游與交通等一直備受國內外學者關注,旅游生態系統的耦合協調關系研究也日益豐富起來,如吳英玲等對旅游與人居環境耦合關系進行探究,并進一步識別其障礙因素[4]。但在創新驅動,綠色發展戰略背景下,關注到旅游生態化水平與其綠色創新能力的耦合關系研究少之甚少,大多數學者關注在如何實現生態旅游的制度創新、開發創新、模式創新方面,而對二者的關系研究涉獵較少,劉佳等研究發現中國旅游綠色創新效率存在較強的空間關聯性,且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空間結構與省際旅游發展水平差異、省際旅游環境污染差異、省際旅游資源消耗差異均呈顯著相關[5]。鑒于此,探討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耦合協調關系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
在綠色、創新、協調發展的時代背景下,基于文獻梳理,以中國31省(區、市)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耦合協調度為研究對象,采用超效率—DEA方法和耦合協調度模型對二者耦合協調度科學測度的基礎上,結合統計計量方法與空間自相關分析,對其耦合協調度的時空演變特征展開實證分析,并進一步引入地理探測器,探測影響其耦合協調度空間分布的因素,最后立足現狀,結合影響因素,提出促進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發展,實現旅游業創新驅動,綠色高效發展的可行性建議。
1.超效率—DEA模型
數據包絡分析法(DEA)是效率評價的經典方法,通過對多個投入產出指標進行線性規劃來判斷效率的有效性。超效率—DEA模型是在傳統DEA模型基礎上改進的,它克服了傳統DEA模型可能造成多個有效單元存在的缺陷,對有效單元再進一步比較,存在效率大于1的情況。因此,本文借鑒超效率—DEA模型實現對中國旅游生態效率和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準確測度,模型構建如下:
(1)
2.耦合協調模型
耦合協調度是對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二者系統相互影響、協調發展程度的描述,耦合協調度越高,表明二者系統協調統一,和諧發展狀態越好,建立二者耦合協調度測算公式[6]:
(2)
(2)式中,μ1、μ2分別表示旅游生態效率值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值,C、T分別表示二者系統的耦合度與綜合協調指數,D表示耦合協調度,借鑒劉丹麗等[6]研究,我們可將其耦合協調度細分為如下類型(見表1)。

表1 耦合協調類型評判標準
3.空間自相關
地理學認為任何事物之間存在相關性,這種相關性與空間距離相關,且距離越近的事物相關性越大。空間自相關分析建立在地理學第一定律的基礎上,是衡量空間事物與其周圍事物屬性上相關性程度,空間分布上集聚與關聯情況的空間分析方法。空間自相關分為全局自相關和局部自相關,全局自相關用莫蘭指數(Moran’sI)表征,用來檢驗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是否存在空間相關性且相關程度如何。局部自相關用Lisa指數表征,用來考量局域空間上的集聚與分異程度。二者指數計算公式如下[7]:
(3)
(3)式中,xi、xj分別表示第i、j省份的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耦合協調度,n表示省份的數量,本文n為31,wij為空間權重矩陣的元素,若i、j省份為鄰省,元素取為1,否則為0。
旅游生態效率是對旅游生產過程中環境、經濟投入與旅游效益產出之間量化關系的表述,是對旅游業可持續發展能力的衡量。目前,關于旅游生態效率的評價指標還未統一,本文借鑒林文凱等學者已有研究[8-9],從資源、人力、資本、環境污染四方面選取投入指標8個,產出指標選取直接描述旅游效益的旅游總人次與旅游總收入,構建旅游生態效率評價指標體系。旅游綠色創新效率是指旅游生產過程的創新活動、創新要素的投入所帶來的旅游綠色效益,是對旅游創新要素的投入與環境產出之間關系的衡量,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評價指標體系的構建參照劉佳等[8]研究,從人力、物力、財力三個方面選取5個投入指標,產出指標從期望產出與非期望產出兩個方向選取7個指標,構建評價體系(見表2)。

表2 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評價指標體系
本文指標數據主要來源于《中國統計年鑒》(2009—2018年)、《中國環境統計年鑒》(2009—2018年)、《中國科技統計年鑒》(2009—2018年)、《中國旅游統計年鑒正本及副本》(2009—2018)、《新中國六十年統計資料匯編》以及各省份《統計年鑒》、統計公報、統計局官網上的資料等,其中旅游“三廢”指標借鑒林文凱等[8-9]方法,采用旅游總收入占國民生產總值的比值對其進行換算,旅游申請專利數通過在中國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檢索數據平臺搜索“旅游”關鍵詞進行統計匯總。
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之間耦合協調關系檢驗是后期耦合協調時空特征分析的前提。借助SPSS21軟件,對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二者進行 Pearson 相關性檢驗,結果如表3所示,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均通過了顯著性檢驗,表明二者存在顯著的相關性關系。二者相關系數呈現緩慢上升的態勢,其中在2012和2017年相關系數達到最高,表明該兩年二者系統相關性最大,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二者聯系度最緊密,且二者系統的相關性也呈現出不斷增強的態勢,這也與姚治國等學者研究認為環境管理系統、清潔生產理念等有利于旅游生態效率的優化與管理相符[1],表明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存在著耦合協調關系,二者的耦合協調機理為后面進一步探討時空特征提供依據。

表3 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相關性
基于耦合協調度模型,測算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并依據評判標準對其進行分類(見表4)。從統計特征看,2008—2017年間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的平均值總體變化不大,圍繞0.59上下起伏,波動發展,其中2012年耦合協調度最高,2017年耦合協調度最低,表明近十年來,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平穩發展,基本維持在勉強協調階段,僅2011—2013年處于初級協調階段,耦合協調度有所上升,這與黨的十八大我國重點突出生態文明建設,強調“創新驅動發展戰略下加快生態文明建設”有關。耦合協調度的方差基本穩定,級差呈現縮小態勢,表明研究期內,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耦合協調度省際差異呈現不斷縮小趨勢,這與近幾年全域旅游的發展,省際合作的增強等有關。
從耦合協調度等級比例來看,研究期內處于中級協調階段的省市居多,其次為勉強協調階段、瀕臨失調階段,最后為中度失調、初級協調以及優質協調階段,表明大多數省市在研究期內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較好,二者相互響應,協調發展,而處于二者失調對抗發展和完全協調發展兩極階段的省份較少。研究期內,中級協調階段的省份大多占到三分之一,甚至個別年份將近占到半壁江山,如2011、2012年,中級協調階段省份占比總體變化不大。勉強協調階段省份占比總體來說比較均衡,除2010年為3.23%外,其余年份維持在20%左右。瀕臨失調階段省份占比呈現先降低后增長的態勢,2011—2015年間省份占比較少。中度失調省份占比近些年基本保持平穩,變化不大,2010年占比最多,達到41.94%,表明2010年中國大多數省份處于中度失調階段,協調程度較差。初級協調省份占比呈現上升態勢,而優質協調階段省份占比不斷下滑,2011、2012、2014、2015以及2017年均沒有省份位于優質協調階段。

表4 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統計特征及等級比例
1.空間分布特征
基于上述耦合協調度測算結果,借助ArcGIS10.2軟件繪制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耦合協調度空間分布圖(圖1),根據自然間斷法,選取2008、2013、2017年為代表年份,進行耦合協調度空間特征對比分析。
由圖1-a所示,2008年有河北、內蒙古、廣西、甘肅、新疆五省(區)位于中度失調,分布較集聚,大多集中在西北一帶,它們大多經濟欠發達,技術創新力量薄弱,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處于失調階段,二者抗衡發展,關聯性小。吉林、陜西、云南等7省份位于瀕臨失調階段,以中部省份為主,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在失調邊緣徘徊,耦合協調度也較差,這與它們旅游產業結構以及技術創新水平緊密相關。江蘇、遼寧等6省份位于勉強協調階段,他們為東部沿海省份或是鄰近東部沿海省份,在承接創新技術轉移方面具有優勢,耦合協調度一般。西藏、北京、上海等12省(區、市)位于中級協調階段,占比高達38.71%,他們大多為旅游熱點區域或是經濟高度發達地區,所以在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方面具有獨特的優勢,實現了二者的耦合協調發展,協調狀態較好。僅天津一市實現優質協調,協調水平很高,表明天津市在利用自身科技創新力量推動旅游生態化發展上取得了矚目的成績,實現二者協調共振,和諧發展。
由圖1-b所示,2013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僅新疆、寧夏、內蒙古三省(區)位于中度失調階段,他們為西北三省(區),從2008年以來,耦合協調度沒有提升起色,而河北、廣西兩省份脫離該隊伍,實現跨越發展。吉林、河北等5省份位于瀕臨失調階段,相比2008年,安徽、江西、河北中部省份耦合協調度有所上升,但福建省耦合協調度下滑劇烈。青海、湖南等8省份位于勉強協調省份,他們大多為中部省份,在吸收東部先進技術,實現自身生態旅游發展方面具有優勢,因此耦合協調度保持在勉強協調水平,仍有待提升。湖北和廣西二省份實現初級協調,耦合協調度均有所上升,可能與當地的政府規制,產業結構調整有關,廣東、江蘇等12省份位于中級協調階段,與2008年相比,省份基本相似,青海、浙江、黑龍江三省份的耦合協調度有所上升,而北京的耦合協調度有所下降。同樣僅天津市的耦合協調度達到優質協調階段,實現最佳。
由圖1-c所示,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耦合協調度位于中度失調階段的省份除了上述西北三省(區)外,北京和云南也位列其中,表明近年來,北京耦合協調度呈現下降趨勢,未有效利用自身旅游綠色創新力量,旅游生態效率較差。而云南省在平衡旅游技術創新與旅游生態化水平之間關系上也需要加強。黑龍江、浙江等8省份位于瀕臨失調階段,省份數量相對有所增加,且空間上向東移動,浙江、山東等東部省份也位列其中,說明近年旅游生態效率有所下滑,在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上成效不佳,還要多下功夫。四川、重慶等7省份位于勉強協調階段,與前兩年相比,省份變化較大,但同樣以中西部省份為主,山西、江西、海南三省實現初級協調發展,表明該三省牢牢抓住技術革新機遇,加快旅游生態化建設,二者相互影響,取得了良好的成效。西藏、青海等8省(區)位于中級協調階段,同樣以東部發達省份與西部旅游資源稟賦省份為主,但省份數量有所減少,一些省份耦合協調度有所降低。2017年沒有省份達到優質協調發展。
綜合來看,研究期內,中國省際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總體變化不大,但區域仍存在一定的發展,其中東部地區耦合協調度處于下降趨勢,地區耦合協調水平差異不大,從勉強協調階段居多下滑到瀕臨失調階段居多,可能與東部省份在伴隨著科技創新力量不斷增強的同時,旅游生態效率卻呈現下滑趨勢,生態環境惡化、設施設備老化等均加重了其旅游生態化與科技創新的投入負擔。中部省份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總體變化不大,省與省之間存在一定的差異,少數省份耦合協調度實現逐級上升。西部省份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總體變化不大,西藏、內蒙古、甘肅三省(區)一直處于中度失調階段,還有一些省份耦合協調水平也未發生轉移,但地區間耦合協調水平存在一定的差異。

圖1 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的空間分布注:文章地圖均基于國家測繪地理信息局標準地圖服務網站下載的審圖號為GS(2016)2893的標準地圖制作,底圖無修改。
2.空間相關性特征
(1)全局空間自相關
基于ArcGIS10.2和GeoDa軟件,測算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Moran’sI指數(見表5)。如表5所示,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的Moran’sI指數均通過了0.001的顯著性檢驗,且均呈正值,表明二者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即某地區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較高,那么其鄰域地區耦合協調度也會較高,反之該地區耦合協調度較低,那么其周圍地區耦合協調度也較低 。整體來說,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空間分布呈現“高—高”或“低—低”聚類。從Moran’sI指數數值看,整體呈上升態勢,其中2012年Moran’sI指數最低,為0.507,而2017年Moran’sI指數最高,為0.656,表明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空間相關性呈現增強的態勢,與空間距離的聯系度愈發緊密。

表5 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Moran’s I指數
(2)局部空間自相關
同樣結合空間相關分析,借助ArcGIS10.2和GeoDa軟件,測算并繪制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Lisa指數,直觀透視其耦合協調度的空間聚集情況(如圖2)。
由圖2-a所示,2008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位于“低—低”區間的有內蒙古、甘肅、河北等6省(區),占比19.35%,他們大多位于西北和西南地區,地理位置偏僻,經濟發展水平低,自然環境較惡劣,人才技術資源緊缺等,因此使得它們旅游生態化和旅游綠色創新力量投入較大,而回報相對較少,二者效率較低,且耦合協調度較差,周圍地區也面臨著同樣困境,耦合協調度也不高,處于“低—低”的落后區。云南、江西、湖北、吉林四省位于“低—高”區,他們大多位于中部,毗鄰發達地區,在吸收東部優勢資源方面具有優勢,因此自身耦合協調度較低,但鄰域較高。北京、天津等一線發達省份位于“高—高”區,占比16.13%,他們經濟發達,位置優越,自身及鄰域耦合協調度均高,處于“領跑區”。福建、廣東、青海位于“高—低”區,自身耦合協調度可觀,但是鄰域地區較低,需要向鄰域地區加強空間溢出,實現均衡發展。
圖2-b所示,2013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位于“低—低”區間的除了2008年的甘肅、內蒙古、河北外,還新增了新疆和云南,占比16.13%,與2008年相比,省份數量有所減少,但是同樣為中西部省份。位于“低—高”區的省份有湖南、江西等5省份,比2008年省份數量有所增加,同樣以中部省份為主。上海、江蘇等發達省份同樣位于“高—高”區,省份數量達到7個,占比達到22.58%,相比2008年,北京退出“高—高”區,重慶、遼寧、廣東三省份躋入其列,“高—高”聚集更顯著。青海、廣西、湖北位于“高—低”區,表明這些區域自身耦合協調度提高的同時,未帶動鄰域耦合協調度的提升。
圖2-c所示,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位于“高—高”的區間有內蒙古、新疆、甘肅、黑龍江、云南五省(區),與2013年相比,河北退出了“低—低”區,而黑龍江新加入,省份占比16.13%,仍以西北省份為主。河北、安徽、陜西、河北位于“低—高”區,省份數量有所減少,中部省份居多。天津、上海等6省份位列“高—高”區,除了傳統的經濟發達省份外,還加入了西藏和青海兩省份,該兩省份近年來旅游業發展迅猛,政策扶持也吸引了不少人才技術資源,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都有所提升,耦合協調度實現提升與發展。海南、江西、湖南三省位于“高—低”區,自身耦合協調度提升的過程,也要注重對鄰域耦合協調度的空間溢出。

圖2 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Lisa分布圖注:文章地圖均基于國家測繪地理信息局標準地圖服務網站下載的審圖號為GS(2016)2893的標準地圖制作,底圖無修改。
由上述實證分析可知,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雖呈現顯著的耦合協調度,但在時間序列和空間特征上仍存在一定的差異,根據相關研究,省際耦合協調度差異除了與其空間鄰域關系有關外,還與地區的產業結構、經濟發展水平、城鎮化水平、對外開放程度以及政府規制等密切相關,鑒于此,本文采用適用于探測空間分異特征的地理探測器方法,來實現對影響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空間分異因素的分析,該方法與其他統計方法相比較而言,假設條件較少,控制變量及誤差也較小,因此被廣泛應用于經濟地理的空間分異因素探測中,本研究以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耦合協調度為因變量,選取各地區產業結構水平(第三產業占比)、經濟發展水平(人均GDP)、城鎮化水平(城市人口所占比重)、對外開放程度(進出口貿易額)以及政府規制(政府旅游業的固定資產投資額)5個指標為自變量,基于地理探測器模型,探測各自變量對因變量的影響力,模型構建如下:
(4)

基于地理探測器模型,測算上述影響因素對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力及顯著性,結果如表6所示。2008—2017年間,產業結構對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均通過了1%的顯著性檢驗,表明產業結構狀況對二者耦合協調度影響很大,二者緊密相關,影響力系數大體呈現下降的趨勢,2010年影響力最大,達到0.2636,2017年影響力最低,表明近幾年隨著各省份產業結構不斷升級,合理配置旅游產業結構,使得省際產業結構差距不斷縮小,對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影響呈現減弱趨勢,但在5個因素中是最為顯著且影響力最強。城鎮化水平在2009、2011、2013、2015及2016年呈現顯著,可見后期顯著性和影響力都有所增強,主要是由于后期隨著鄉村旅游、全域旅游的發展,城鎮化水平對耦合協調度的影響會愈發顯著。經濟發展水平也均為顯著,同樣影響力不斷縮小,這與產業結構原因相似,近幾年省際合作聯系不斷增強,實現東中西部互相扶持,發揮自身特色,實現跨越發展,經濟發展水平的差異對耦合協調度的影響也不斷減弱。對外開放程度在2010、2013、2016和2017年對耦合協調度的影響顯著,且影響力較小。政府規制一直保持著對耦合協調度的顯著影響,影響力變化不大,一直保持在0.1左右,表明政府規制對二者耦合協調的影響力較大,它在二者耦合協調中起到重要的作用。綜合來說,影響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因素從顯著性和影響力來看,從強到弱依次為產業結構、政府規制、經濟發展水平、城鎮化水平與對外開放程度。

表6 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影響因素結果
基于超效率—DEA模型與耦合協調模型,測算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以及二者的耦合協調度,再結合經濟統計方法和空間自相關分析,對二者耦合協調度的時空特征進行分析,最后采用地理探測器方法,剖析影響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的影響因素,得到如下主要結論:
(1)時序特征上,2008—2017年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耦合協調度均值基本處于勉強協調階段,時序變化不大,相對穩定,省際耦合協調度差異也呈現不斷縮小趨勢,其中研究期內,處于中級協調階段的省份最多,大多數年份超過三分之一,其次為勉強協調與瀕臨失調階段,省份數量相對均衡,最后為中度失調、初級協調和優質協調階段。總體來說,處于兩極耦合協調等級的省份較少,大多數省份集中在中級耦合協調度等級狀態。
(2)空間特征上,研究期內,中國省際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空間分布特征總體變化不大,其中東部地區省際耦合協調度水平差異較大,耦合協調時序水平呈現下降趨勢,從勉強協調階段居多下滑到瀕臨失調階段居多;中部地區耦合協調度時序總體變化不大,省際之間存在一定的差異,少數省份耦合協調度實現逐級上升。西部地區耦合協調度時序變化同樣較小,西藏、內蒙古、甘肅三省(區)一直處于中度失調階段。空間相關性上,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的耦合協調度呈現顯著的正相關關系,且相關系數不斷增強,其中“低—低”集聚省份變化不大,以中西部省份為主,內蒙古、寧夏二省(區)一直在內;中部省份居于“低—高”集聚區較多;處于“高—高”集聚的省份由開始的東部發達的一線省份為主,發展到后期西部旅游熱點省份也不斷加入。“高—低”集聚省份從東部向中部再向西部省份轉移。
(3)影響因素上,研究期內產業結構、政府規制二因素對中國省際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影響均呈現顯著,影響力較強,其余三因素在部分年份呈現顯著,綜合考量顯著性與影響力,影響其耦合協調度的因素,按影響力從大到小依次為產業結構、政府規制、經濟發展水平、城鎮化水平以及對外開放程度。
以上實證結論表明:首先,中國旅游生態效率與旅游綠色創新效率耦合協調度整體水平不高,近些年來變化不大,提升較慢。其次,雖然二者耦合協調度呈現顯著的空間自相關關系,但東中西部地區耦合協調度水平存在一定的差距,且部分省份耦合協調度還存在下滑態勢。立足于影響耦合協調度的相關因素,針對耦合協調發展現狀,提出以下參考性建議:第一,產業結構是影響耦合協調的顯著因素,因此在不斷促進產業結構升級的過程中,也要注重優化旅游產業結構,減少高耗能、高污染、高排放產業,增強旅游資源綠色創新力量,使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為二者耦合協調度創造機遇,提供平臺。第二,政府規制對二者耦合協調同樣具有顯著因素,扮演著“黏合劑”的作用,在綠色創新政策的引導下,緊跟主流,大力提升整體的耦合協調度,省際綠色創新政策的偏向與監管,可以調整省際耦合協調度差異,實現均衡發展。第三,對于經濟發展水平、城鎮化水平、對外開放程度等因素,各省份應根據自身特色與獨具優勢,合理規避缺點,大力發揚優勢,增強區域協作,提升自身耦合協調度的同時,縮小區域間差距,實現綠色創新、協調開放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