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南林業科技大學 商學院,湖南 長沙 410004)
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中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绷暯娇倳浽?018 年全國生態環境保護大會上強調,綠色發展是構建高質量現代化經濟體系的必然要求。圍繞這一整體戰略部署,湖南2020 年政府工作報告提出,要堅持高質量發展,確保經濟實現量的合理增長和質的穩步提升。湖南作為長江經濟帶發展戰略和中部崛起戰略實施的重要區域,也是國家級兩型社會(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建設試驗區,推動環境保護與經濟高質量發展深度融合,是湖南中長期發展的戰略舉措。然而,綠色視域下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如何?哪些因素會影響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目前還鮮有針對性的研究?;诖耍疚囊?010—2018 年湖南14 個地州市的面板數據為例,構建超效率SBM 模型評價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并從規模、結構、技術和制度四個維度構建計量回歸模型,檢驗其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效應。
1.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涵?,F有文獻關于經濟高質量發展內涵的討論比較豐富。
首先,主流的觀點是結合新時代中國社會主要矛盾和根本任務的轉變,提出經濟高質量發展是生產要素投入少、經濟社會效益高、資源環境成本低的發展,也即有利于全要素生產率提高的發展模式。例如,趙敏等(2020)[1]認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是一種以使用價值生產為基礎,以滿足整個社會需要為根本目的“真正”的發展。張濤(2020)[2]認為,經濟高質量發展是能夠滿足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的發展,涵蓋經濟、政治、文化、生態、社會等多個領域,是一種動態的發展過程。
其次,有學者從五大發展理念的視角來界定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涵,而且,以五大發展理念為基礎,開發了評價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指標體系。例如,程莉和王琴(2020)[3]、喬敏健和馬文秀(2020)[4]、秦放鳴和唐娟(2020)[5]從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大理念出發,認為經濟高質量發展便是體現這五大理念的發展。
最后,也有學者集中于當前經濟社會發展過程中存在的資源能源約束與生態環境破壞問題,著重強調綠色領域的高質量發展,提出了高質量綠色發展的概念。例如,張旭等(2020)[6]認為,高質量綠色發展是以提高人、財、物、自然資源等要素效率為手段,通過技術和制度創新來實現能源結構低碳化、生產過程循環化、消費結構綠色化的可持續發展模式。
2.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評價。目前,學術界關于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評價指標并未形成一致的結論??傮w來看,現有文獻主要采取單一指標、復合指標及加權多維指標三種方式來評價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
首先,采取單一指標評價。例如,陳詩一和陳登科(2018)[7]、黃永明和姜澤林(2019)[8]利用人均GDP來衡量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這種測量方式的優點在于數據容易獲取,缺點在于難以體現經濟發展過程中的環境成本以及社會福利。
其次,采取復合指標評價。這一類評價主要基于全要素生產率的思想,采取數據包絡分析技術,計算各類生產要素的投入—產出效率。例如,汪俠和徐曉紅(2020)[9]利用技術優化的Malmquist-Luenberger指數來評價長江經濟帶的經濟發展質量。張路和何凌云(2020)[10]、李強(2020)[11]、林春和孫英杰(2020)[12]利用全要素生產率方法來測量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張國慶和閆慧貞(2020)[13]、秦琳貴和沈體雁(2020)[14]、朱風慧和劉立峰(2020)[15]、黃慶華等(2020)[16]利用綠色全要素生產率來衡量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馬昱等(2020)[17]從經濟發展數量和質量兩個維度來評價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其中,利用地區生產總值衡量經濟發展數量,利用全要素生產率來衡量經濟發展質量。
最后,采取加權多維指標評價。這一類評價主要采取“一級指標+二級指標”的方式構建評價指標體系,運用主成分分析法、熵權法等方法確定各指標的權重,通過加權求和方式測算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其一,兩維度評價。師博和韓雪瑩(2020)[18]從發展的基本面和社會生態成果兩個維度評價我國實體經濟的高質量發展水平,結果顯示,實體經濟高質量發展呈W 型趨勢。其二,五維度評價。喬敏健和馬文秀(2020)[4]、何冬梅和劉鵬(2020)[19]、孫學濤等(2020)[20]以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五個一級指標來評價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簡新華和聶長飛(2020)[21]構建了產品與服務質量、經濟效益、社會效益、生態效益、經濟運行狀態五個維度的評價指標體系,結果顯示,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穩步提升。郭文慧和雷良海(2020)[22]從經濟活力、創新發展、綠色發展、協調發展、人民生活五個方面評價長三角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其三,六維度評價。劉亞雪等(2020)[23]在五大發展理念的基礎上,增加了穩定發展的指標,評價結果發現,我國在綠色發展方面水平較低。張濤(2020)[2]從創新、綠色、開放、共享、高效和風險防控六個維度評價區域高質量發展水平。其四,七維度評價。石華平和易敏利(2020)[24]從增長總量、提質增效、結構調整、創新驅動、綠色發展、民生保障和對外開放七個方面評價區域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其五,十維度評價。魏敏和李書昊(2018)[25]構建了包括經濟結構優化、創新驅動發展、資源配置高效等十個維度的評價體系。
1.結構因素。這類研究主要集中討論產業結構、消費結構、金融結構、進出口結構、人口結構等因素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例如,程莉和王琴(2020)[3]研究發現,產業結構、消費結構及城鎮化水平對重慶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促進作用。張國慶和閆慧貞(2020)[13]、朱風慧和劉立峰(2020)[15]研究發現,產業結構高級化和合理化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促進作用。黃永明和姜澤林(2019)[8]研究發現,金融結構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作用。陶愛萍和吳文韜(2020)[26]研究發現,貨物進口結構的技術密集化及服務進口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促進作用。何冬梅和劉鵬(2020)[19]研究發現,人口老齡化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抑制作用,而且制造業結構合理化和高度化有助于減緩這種抑制作用。
2.產業集聚因素。產業集聚對提高要素資源配置和利用效率具有重要作用,這也是長期以來我國重視園區經濟發展的主要原因。馬昱等(2020)[17]研究發現,高技術產業集聚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存在“U”型門檻效應。黃慶華等(2020)[16]也認為,產業集聚能夠實現經濟增長與環境保護的雙重目標,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促進作用。黃永明和姜澤林(2019)[8]認為產業專業化集聚能夠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
3.創新因素。創新是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動力[27]。藍樂琴和黃讓(2019)[28]、林春和孫英杰(2020)[12]認為,我國經濟發展必須以創新為動力才能實現高質量發展。秦琳貴和沈體雁(2020)[14]研究發現,科技創新對海洋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促進作用。但是,陳麗姍和傅元海(2019)[29]研究發現,技術創新會抑制當期的企業高質量發展,但是技術創新的滯后兩期能夠促進企業發展質量。任保平和李佩(2020)[30]認為,網絡經濟、數字經濟、人工智能等經濟業態創新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推動作用。
4.制度因素。這類研究主要從環境保護制度、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等角度分析其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石華平和易敏利(2020)[24]、周清香和何愛平(2020)[31]認為,環境規制能夠促進區域高質量發展。吳士煒和余文濤(2018)[32]、涂正革等(2019)[33]研究發現,環境稅費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促進作用。李強(2020)[11]研究發現,知識產權保護強度超過一定的閾值時,能夠促進企業實施技術創新,進而推動企業高質量發展。
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是在全要素生產率基礎上加入資源、能源和環境要素,既符合經濟生產過程又體現了綠色發展理念,充分展現了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本質內涵[9]。喬美華和石東領(2020)[34]也提到,基于不同的研究需求應采取不同的評價方法,利用綠色全要素生產率衡量經濟高質量發展更能體現綠色方面的特征。因此,本文參考喬美華和石東領(2020)[34]、宮大鵬等(2015)[35]的研究,利用超效率SBM 模型評價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評價模型如式(1)所示。


其中,n 表示決策單元的個數,m 表示每個決策單元的投入指標種類,r1表示每個決策單元的期望產出指標種類,r2表示每個決策單元的非期望產出指標種類。φ 表示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值。本文將各地區的勞動力、能源消費量、資本投入、水資源消耗量作為投入指標;將各地區的CO2排放量作為非期望產出指標,將各地區生產總值作為期望產出。各指標的測算方式如表1 所示。

表1 綠色視域下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
為了進一步分析影響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因素,本文從規模、結構、技術和制度四個維度構建以下動態計量回歸模型:

其中,ghqd 為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影響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規模因素包括四個方面:hnti 為高新技術產業發展規模,fdi 為外商直接投資規模,gdp 為經濟發展規模,ex 為出口規模。結構因素包括三個方面:isa 為產業高級化水平,is 為產業結構,es 為能源結構。技術因素包括三個方面:ib 為創新效益,ko 為知識產出,ei 為能源強度。制度因素包括一個方面:iq 為制度質量。i 代表城市,t 代表年份。ε 代表隨機誤差項。各變量的定義與測量方法如表2 所示。
本文使用的數據涉及2010—2018 年湖南省14個地州市。其中,評價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數據來源如下:各地區的勞動力、能源消費量、固定資產投資、水資源消耗量、地區生產總值等數據來自《湖南統計年鑒》(2011—2019),各地區的CO2排放數據根據IPCC 提供的方法進行測算。各地區固定資產按照永續盤存法進行折算,折舊率取值為9.6%。各評價指標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3 所示。計量回歸模型中各變量的數據均來自《湖南統計年鑒》(2011—2019),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如表4 所示。

表2 本文計量回歸模型中各變量的定義

表3 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表4 計量回歸模型中各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
本文使用IPCC(聯合國政府間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提供方法計算各地區的CO2排放量。根據湖南各地區的能源消費統計數據,得到湖南各地區CO2排放測算公式:

其中,CO2為湖南各地區的CO2排放量,j 表示《湖南統計年鑒》中統計的10 種能源消費類型,分別是原煤、洗精煤、焦炭、天然氣、原油、汽油、煤油、柴油、燃料油、液化石油氣。Ej表示第j 種能源的標準煤消耗量,fj表示第j 種能源的CO2排放系數。
表5 報告的是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評價結果??傮w來看,綠色視域下2010—2018 年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呈波動遞增趨勢(見圖1),即由2010年的0.691 上升至2018 年0.869,提高了25.75%,這表明湖南自“十二五”以來在經濟高質量發展方面取得了顯著成效。但是,從評價結果的絕對值來看,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尚未達到或超過1,這表明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還有較大的進步空間。

表5 綠色視域下湖南省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

圖1 綠色視域下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趨勢
從湖南14 個地州市的評價結果來看(見圖2),2010—2018 年期間,張家界市和婁底市的經濟高質量發展平均水平超過1,分別為1.023 和1.018,這表明張家界市和婁底市的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較高。相反,其他12 個地州市的評價結果為相對無效率狀態,表明綠色視域下這12 個地州市的經濟發展質量相對較低。同時,本文也發現長沙市、岳陽市和常德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接近于1,表明這3個城市的經濟發展質量也相對較好。
表6 是對方程(2)的估計結果。為了避免內生性問題,同時檢驗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動態特征,本文使用Sys-GMM 方法進行估計。序列相關性檢驗結果顯示,AR(1)拒絕原假設而AR(2)接受原假設,表明殘差項不存在二階序列相關的原假設成立。Sargan 檢驗接受原假設,表明工具變量并不存在過度識別約束。為了消除異方差的干擾,本文對自變量取對數后回歸。

圖2 2010—2018 年湖南省各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

表6 湖南綠色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因素估計結果
表6中的模型(1)報告的是規模因素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結果。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滯后一期對當期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α=0.134,p<0.01),表明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明顯的正向累積效應。高新技術產業規模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α=0.074,p<0.05),表明高新技術產業發展有助于實現湖南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雙贏。主要原因在于,湖南高新技術產業在規模和結構方面取得了較大的進步,截至2018 年,湖南省高新技術產業增加值為8 468.05 億元,占GDP比重為23.2%,而且新材料、電子信息、生物醫藥等行業超過千億規模,資源與環境技術、航空航天等產業發展也相對較快,為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了優質的產業基礎。外商直接投資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估計系數為-0.019,但是并不顯著,這表明外商直接投資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帶動作用不明顯。主要原因在于,湖南處于中國中部內陸地區,投資來源主要是港澳臺地區及亞洲國家,來自歐美發達國家的高質量外商投資相對較少,而且投資行業以制造業和建筑業為主,屬于碳排放強度較大的行業,對生態環境損害較大。從外商投資區域來看,主要集中在長株潭地區,對湖南省的均衡發展帶來不利影響。地區經濟規模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也不顯著,這表明傳統的經濟發展模式雖然能夠在短期內帶來經濟收益的增長,但是從長期來看,當考慮資源和環境因素時,傳統的以追求GDP 為主的發展模式難以實現經濟高質量和可持續發展。出口規模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的抑制作用(α=-0.033,p<0.01)。主要原因在于,湖南高附加值和高新技術產品出口不足,鋼鐵、工程機械、紡織、化工等傳統優勢產業出口規模較大,這種出口產品結構導致湖南產業結構轉型受阻,資源能源消耗量較大,生態環境污染加劇,從而限制了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
表6 中的模型(2)報告的是結構因素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結果。產業結構高級化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的抑制作用(β=-0.488,p<0.1),這表明經濟服務化水平越高,反而抑制了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主要原因在于,湖南生產性服務業與第二產業融合不足。一方面,從區域布局來看,湖南生產性服務業主要集中在長株潭地區,從產業結構來看,傳統的生產性服務業依然占據主導地位;另一方面,湖南在工業綠色轉型升級過程中,對新興的節能環保服務業、信息技術服務業等需求較高,這種服務區域不匹配和服務產品結構不匹配導致生產性服務業發展限制了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產業結構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的抑制作用(β=-1.147,p<0.1)。主要原因在于,湖南長期以來有色金屬、鋼鐵、化工、服裝紡織等行業規模較大,這類行業是資源和能源消耗的主要行業,也是污染物排放的主要來源,因此,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約束較大。能源消費結構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也具有顯著的抑制作用(β=-0.271,p<0.05)。主要原因在于,煤炭依然是能源消費的重要形式,根據《湖南統計年鑒》統計數據測算,截至2018 年,除了岳陽市之外,湖南13 個地州市的原煤、洗精煤和焦炭消費占能源消費總量均在85%以上,大量的煤炭消費是導致湖南空氣質量下降的重要原因,也使經濟高質量發展受到限制。
表6 中的模型(3)報告的是技術因素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結果。創新效益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θ=0.033,p<0.01),表明創新成果的成功轉化能夠較好地促進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主要原因在于,長期以來,湖南省圍繞經濟轉型發展和兩型社會建設大力推動科技成果轉化與產業化,出臺了《湖南省科技保險工作試點方案(試行)》《湖南省促進科技成果轉移轉化實施方案》等政策,為科技成果轉化提供了重要的平臺支撐和制度保障。相反,知識產出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了顯著的抑制作用(θ=-0.023,p<0.05),表明專利數量的多寡已不能決定湖南經濟發展的質量。一個可能的原因在于,湖南乃至我國大部分高校與科研院所較為重視專利的產出數量,忽視了專利成果的轉化。另外,綠色專利數量相對較少,對生態環境改善作用有限。能源強度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θ=0.032,p<0.05)。主要原因在于,湖南經濟發展模式依然偏資源能源投入型,長期以來高投入、高能耗的發展促進了湖南經濟規模的大幅提高,同時湖南加大了過程治理和末端治理力度,污染物排放得到有效控制,進而導致經濟發展的投入—產出效率提高。
表6 中的模型(4)報告的是制度因素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結果。制度質量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估計系數為-0.018,但是并不顯著,表明湖南市場化改革尚未對經濟發展質量產生積極作用。主要原因在于,湖南的市場化水平相對較低,據測算,2008—2014 年,湖南市場化指數由5.36 上升至6.79,僅增長了26.7%,而且平均來看,湖南的市場化指數僅為5.76,低于全國平均值5.97。從具體維度來看,要素市場、中介組織和法律制度環境不佳是明顯的制度短板,相對較低的制度質量尚未形成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保障作用。
本文的主要研究結論如下:
第一,綠色視域下2010—2018 年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呈波動遞增趨勢,即由2010 年的0.691上升至2018 年0.869,提高了25.75%,但是,從評價結果的絕對值來看,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水平尚未達到或超過1,這表明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還有較大的進步空間。從14 個地州市的評價結果來看,僅有張家界市和婁底市的經濟高質量發展平均水平超過1,其他12 個地州市的評價結果為相對無效率狀態。
第二,從規模因素來看,高新技術產業發展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促進作用,但是出口規模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呈現抑制作用。從結構因素來看,產業結構高級化、產業結構和能源消費結構均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了抑制作用。從技術因素來看,創新效益和能源強度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促進作用,但是知識產出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呈現抑制作用。從制度因素來看,當前的制度質量尚未對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顯著的作用。
基于以上結論,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議:
第一,加快促進高新技術產業發展。一是提高高新技術企業自主創新能力,提高企業核心競爭力。依托湖南特有的科技資源,加大行業關鍵技術的研發力度,不斷掌握產業發展的核心技術。二是大力推動新材料、電子信息、生物醫藥等千億產業精細化發展,瞄準世界產業發展前沿,持續推進工藝流程改造。三是加快推進資源與環境技術、航空航天等產業集群發展,持續擴大高新技術產業在GDP 中的比重。
第二,切實轉變出口產品結構,以高新技術產品出口帶動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一是瞄準歐盟、美國等發達國家的產品技術標準,通過綠色產品創新和綠色工藝創新贏得國際市場占有率。二是認清當前國內生產勞動力、資源和能源成本上升且傳統制造業向東南亞國家流入的形勢,積極推進湖南產業結構轉型升級。三是積極對接“一帶一路”國家的市場需求,大力推動湖南工程機械、高端裝備制造、電子信息等產品出口。
第三,大力發展現代生產性服務業。一是圍繞高新技術行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需求,推動各地區大力發展現代物流、商務服務、信息服務、科技服務及金融服務等高端服務業,提高生產性服務業與新型工業有機融合。二是加大對高端生產性服務業的財稅政策支持,鼓勵生產性服務業企業實施技術創新,拓寬生產性服務業的融資渠道。
第四,大力推動清潔能源發展。一是不斷壯大清潔能源產業,為能源消費結構清潔化提供基礎,大力發展太陽能、水電、生物質及風電能源,注重清潔能源開發與生態環境保護協調發展,加快清潔能源技術創新,提高清潔能源開發效率。二是大力改造傳統能源開發利用工藝,積極推廣煤炭綠色高效開采技術。三是著力推廣清潔能源消費,積極實施重化工業節能減排工藝改造,推廣分布式能源項目、冷熱電聯供技術等。
第五,大力提高科技成果轉化能力。一是推進產學研實質性協同創新,重點圍繞湖南高新技術產業及支柱產業,建立行業龍頭企業、產業鏈關鍵環節企業、高校、國家工程實驗室、企業技術中心等一體化的技術創新聯盟,切實面向企業發展的難題和行業關鍵共性技術開展技術研發,確保技術創新成果轉化有市場、有效益。二是建立高效的科技成果轉化服務體系,形成信息咨詢、研發服務、成果評價與交易、投融資、股權分配等一體化的服務平臺。
第六,積極推進要素市場化改革。要素市場發育不足是湖南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突出短板。因此,要大力推進土地、勞動力、資本、技術和數據要素的市場化配置體制機制改革,完善要素的價格形成機制、要素流動機制和監管機制。建立健全公共服務制度體系,提高制度質量,創造高品質的營商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