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農業全要素生產效率提升推動高質量發展研究
——以甘肅省為例

（蘭州財經大學國際經濟與貿易學院，甘肅蘭州 730020）

一、引言

在生產技術逐漸進步的情況下，土地與勞動力對于農業生產效率的影響逐漸下降，農業產出的增長主要來自農業機械、化肥等新生產要素的增加，它們主要來自非農部門，隨著農業生產技術逐步改進，現代生產要素使用量逐漸上升，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得到進一步的提升，從而使全要素生產率成為現代農業的一個基本判斷依據。為此，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鄉村振興的總要求，按照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生活富裕五個方面建設新型農村①李周：《深入理解鄉村振興戰略的總要求》，人民日報，2018 年2 月5 日，第7 版.，并對農業高質量發展做出謀劃。現代農業高質量發展包括了技術、制度、組織和管理的全要素生產率驅動，它不僅能剔除要素投入水平差異的影響，也能很好地體現這些因素的相互影響[1]。

甘肅省特殊的地理條件使得省內農業發展較為艱難，要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只有轉變農業發展方式，加快農業生產集約化，以規模經濟發展現代農業才能使得農業生產得到有效增長。因而，深入研究甘肅省農業生產狀況，探索各個時期全要素生產率的變動狀況及影響因素，不僅有助于正確認識甘肅省農業發展模式、提高農村農業發展質量，而且也能促進甘肅省農業發展動力轉換、增加農民收入和獲得感，促進農業效率的提升。為此，本文以2010—2018 年甘肅省及各地市（州）數據為依據，探究全要素生產率在此期間的變化情況，以期得出甘肅省農業高質量發展的制約因素，探索甘肅農業高質量發展的途徑與措施，加快甘肅省農業高質量新舊動能轉換。

二、甘肅省農業發展現狀

甘肅省地處西北干旱區、青藏高寒區、東部季風區的交匯處，全省干旱少雨，年降水量一般在300 毫米～860 毫米，降水量分布不均勻且多集中在6～8月份，高原土地占全省土地總面積的78.2%。由于自然條件、地理條件以及經濟條件等因素的限制，全省農業發展緩慢，省內農業發展差異較大，2019年全省糧食播種面積為258.1 萬公頃，比上年減少6.4 萬公頃；油料種植面積29.0 萬公頃，減少3.6 萬公頃；蔬菜種植面積38.1 萬公頃，增加2.9 萬公頃。中藥材種植面積27.1 萬公頃，增加3.7 萬公頃。雖然近年來，甘肅省農業生產總值在地區生產總值中占比不斷下降，但對于農業這一關乎國計民生的基礎產業來說，依舊需要不遺余力的支持發展。

（一）甘肅省農業生產要素投入與產出變動狀況

基于數據的可獲得性及可比性，選取2010—2018年甘肅省產出和生產要素投入作為研究對象，相關整理數據如圖1 所示：

圖1 甘肅省農業產出及生產要素變動

從圖1可見，從2010—2018 年農業總產值將近翻一番，農業生產總值年均增長率9.3%，生產總值呈現良好的上升趨勢，但農業總播種面積及從業人數沒有顯著改變。這種情況可能是由于甘肅省土地多為山地和丘陵，無法增加新的土地用于農業生產；同時，由于較為落后的經濟情況使得大多數農業從業人員外出務工，限制農業從業人員數量的增加。但是，由于現代生產要素投入不斷增加，如機械投入在除去由于2016 年的統計口徑的改變發生變化之外，同樣也呈逐年遞增的狀態；有效灌溉面積由2010年的1 098.88 千公頃增加至2018 年的1 214.09 千公頃，年均增長率為1.1%；從而使得農業生產總值不斷上升。但值得注意的是化肥使用量并未發生顯著變化，可能的原因在于播種面積和農作物承受能力的限制使得化肥使用量已經達到了極致。

（二）甘肅省要素生產率變動情況

勞動生產率指的是，單位時間內某一地區農業生產總值與勞動力投入之比，公式表示為：勞動生產率=農業總產值/農業就業人員；土地產出率是指單位時間內土地總產出與投入土地的比值，公式表示為：土地產出率的公式為：土地產出率=農林牧漁總產值/總播種面積。

圖2 甘肅省農業生產率變動情況

從圖2 可見，甘肅省總播種面積在3 770～3 780千公頃間小幅波動，農業就業人員呈下降趨勢，但勞動生產率和土地產出率呈現出上升的趨勢，其中土地產出率由2010 年24 311.19 元/ 公頃，增加至2018 年43 973.44 元/ 公頃；勞動生產率由2010 年12 488.89 元/人，增加至2018 年25 440.16 元/人，年平均增長8.9%、11.5%。比較絕對量可以發現，甘肅省土地產出率與勞動生產率均呈現較快的增長。但2010—2018 年間土地播種面積與農業從業人員并未明顯的增長，顯然單純依靠土地和勞動投入增加驅動的傳統增長方式逐步在轉變，農業產出效率提高更多地來源于現代生產要素的投入。

三、研究方法、指標選擇及數據來源

為進一步探索甘肅農業產出效率的變化因素，本文采用DEA-Malmquist 指數法[2-3]，對甘肅省農業全要素生產效率進行測算并分解，所有基礎數據來源于《甘肅發展年鑒》《甘肅水利統計年鑒》《甘肅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統計公報》，結合甘肅省農業生產實際，并考慮數據的可獲得性來選擇評價指標。在投入指標上，選取各縣區第一產業就業人員數（單位：萬人），農作物播種面積（單位：千公頃），農用化肥折純量（單位：噸），機械總動力（單位：千瓦時），有效灌溉面積（千公頃）作為投入變量。在產出指標的選取上，使用農林牧漁總產值作為產出指標，并對農業總產值進行價格平減處理。

四、Malmquist 指數分析結果

依據上述模型運用DEAP 2.1 軟件計算出甘肅省農業全要素生產率指數及技術進步和技術效率。

表1 甘肅省全要素生產率及其構成

通過表1 計算出的甘肅省2010—2018 年農業全要素生產率（TFP）及其構成變化可知：除2012 年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出現了小幅下降，2017 年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大于1.1，其余年份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只有小幅提升。將甘肅省農業全要素生產率分解，以觀測技術效率（TE）與技術進步（TP）在此期間的變動情況，其中，技術效率（TE）在各個年份中均有增有減，技術進步（TP）僅在2012 年出現小于1的情況，其余年份均大于1。由此可見，技術進步是農業全要素生產效率增長與變化的主要原因，即技術進步是甘肅農業全要素生產效率提升的主要來源。因此，今后甘肅要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就應加強吸收引進先進生產技術的力度，重視本地產學研結合的技術創新以適應當地生產環境，同時要大力提高農業技術效率，加強農業集約化發展能力。

五、農業全要素生產效率的制約因素分解

以方福前和張艷麗（2010）[4]、鄭云（2011）[5]、陳煦（2019）[6]、劉戰偉（2018）[7]的研究方法為借鑒，并結合數據的可獲得性，選取農業產業結構、工業化程度、財政支農比、勞動投入、有效灌溉率、地區金融發展作為影響因素反映全要素生產率的變動。其中，以工業增加值的增長率反映工業化對農業生產效率的影響；以糧食種植面積占總耕地面積的比例反映產業結構狀況；以各地市農林水務支出占財政支出的比重反映財政支農比；以各地市農業就業人員占全部就業人員的比重反映勞動投入變化；以有效灌溉面積占總播種面積的比值反映有效灌溉率；當年存款占GDP 的比重反映地區金融發展水平。考慮到可能存在的內生性，參考方福前和張艷麗（2010）[4]的做法設置農業產業結構為內生性變量，以農業產業結構與地區金融發展的滯后一期作為工具變量，建立如下模型，使用STATA 兩階段最小二乘法進行回歸分析，結果如下：

式中α 為常數項，βi為各待估參數，zi為影響TE/TP/TFP 的農業產業結構、工業化程度、財政支農比、勞動投入、有效灌溉率、地區金融發展等因素，ε為誤差項。為了避免偽回歸和提高回歸可信度，借鑒劉瑛（2014）[8]對農業全要素生產率的處理方法，即設定以甘肅省2000 年的全要素生產率為基期并記為1，而后每年農業全要素生產率都以基期與報告期每年的乘積表示，即用全要素生產率累計增長率表示。同理，對TP 和TE 也做相應的處理。經Hausman檢驗結果拒絕接受原假設，故該回歸均使用固定效應模型，回歸結果如表2 所示：

表2 甘肅省全要素生產率影響因素回歸結果

表2 中回歸結果（1）列、（2）列、（3）列為基準回歸結果，（4）列、（5）列、（6）三列為兩階段最小二乘法各參數的估計結果。為檢驗工具變量是否有效，進行了弱工具變量與過度識別檢驗，最終結果表明所選工具變量是有效而且顯著的，方程回歸結果真實可信。

從表2 可見，基準回歸顯示農業產業結構和地區金融發展并未顯著影響技術效率、技術進步、全要素生產率；勞動力投入在5%水平下顯著促進了技術效率的提升；工業化程度對技術進步和全要素生產率產生負向影響且在1%水平下顯著；進技術進步和全要素生產率在1%水平下，受有效灌溉面積與財政支農比的影響顯著提升。由以上分析可得出以下結論：

（一）農業的產業結構仍制約農業全要素生產率的發展，這是由于當前甘肅省地勢地貌的限制，大部分地區以農業為主，而農業區又大多以糧食生產為主導，因此要實現甘肅省農業的高質量發展，就必須合理引導農業糧食種植既要注重產量增長，更要關注糧食品質的提升，才能全面有效的提升農業全要素生產率。

（二）工業化程度的提升并未有效改進農業全要素生產率，這說明當前情況下，甘肅省工業化發展并未反哺農業，因而需要合理引導工業化與農業相互促進，在現代農業中加快智能化技術，提高信息技術對農業發展反哺作用。

（三）農業作為基礎產業其技術進步仍需要財政支出的支持。

（四）勞動力投入能夠改善技術效率與全要素生產率，應妥善引導農村農業部門的勞動力回流。

（五）甘肅省常年干旱少雨，有效灌溉率的增長能有效促進規模效率的提升并改善全要素生產率。

（六）地區金融發展能有效提升規模效率和全要素生產率，因此大力支持農村金融業發展，以普惠金融、農業保險等深化改革促進農業發展。

六、甘肅提升農業發展質量的對策

由于甘肅地形地貌的限制，再加之干旱少雨，大多數地區農業依然囿于傳統耕作方式，農業全要素生產率不高、轉型發展困難重重，為實現農業高質量發展，首先要提高全要素生產率，才能充分培育農業發展新動能。

（一）穩定農業增長，建立合理有效的土地流轉機制，促進土地有序流轉，大力推進農業集約化、專業化生產以及規模化發展，徹底改變農業發展中面臨的生產手段落后、經營規模小和質量效益不高等諸多問題。

（二）建立健全工業對農業的反哺機制，加強農業科技創新，借助物聯網、大智慧等先進、適用技術，推廣設施農業、智能農業，合理引導工業資源回流以種植結構優化加快產業結構調整，大力發展有機、綠色等地理標志與品牌認證，提高農產品附加值。

（三）提高各地州市機械化水平，各地州市政府應制定符合實際條件的機械購買補貼，推廣農業勞動者使用適合本地地形地貌的農業機械，普及機械化生產并以機械替代原始手工作業，全面發展提高甘肅省農業全要素生產率。

（四）培育新型職業農民，積極引導人才回流，依托高校構建新型職業農民培訓平臺，制定形成完善的人才保障機制，大力培育新型農民。鼓勵農民工返鄉創業、引導科技人員加快涉農科技成果轉化，以支教、大學生村、科技下鄉等多種形式鼓勵優秀人才致力于農業、農村發展。

（五）在促進各地州市經濟、金融發展的同時加強金融行業對農業的政策支持、建立健全農村金融功能配置，積極適應農業發展新模式、新業態對金融產品需求，改善農村金融中借貸不平衡的情況，并有效防范農村金融風險，各地政府要制定更加具體、細致的差異化政策措施，從而使農村金融市場煥發勃勃生機，發揮地區經濟和金融對農業TFP 的促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