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審計總署的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研究

張文博 王銳

摘 ?要：科技評估與分析工作在美國這個科技大國的經濟、社會和科技發展中發揮著關鍵作用。美國審計總署作為美國政府的科技評估機構之一，承擔科技評估和分析職能。美國審計總署在科技聚焦、技術評估、網絡安全評估以及聯邦科技項目管理四個方面具備完善的科技評估和分析體系，這對優化美國聯邦的科學技術投資、幫助決策者及時了解科技前沿動態、增強美國創新能力和競爭力具有重要意義。目前，中國已初步形成了以國家科技評估為主體，地方科技評估、行業科技評估和其他類型評估為輔的國家評估體系，但在第三方評估機制、科技審計等方面起步較晚，仍不成熟，美國審計總署的發展經驗對我國建立有中國特色的科技審計團隊和保障國家科技發展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美國審計總署;科技評估和分析;科技審計;創新實驗室

中圖分類號：G311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881/j.cnki.1006-3676.2021.03.07

Research 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valuation and Analysis Work of the U.S. 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

Zhang Wenbo1 ?Wang Rui2

（1.Industrial Research Institute of Henan Development and Reform Commission，Henan，Zhengzhou，450003;2.Human Resources and Social Security Department of Jilin Province，

Ji Lin，Chang Chun，130022）

Abstract：As a great power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science and technology assessment and analysis work plays a key role in the economic，social and technological developm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The General Accounting Office of the United States，as one of the US government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ssessment agencies，undertakes the functions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ssessment and analysis. The US General Accounting Office has formed a complete science and technology evaluation and analysis system from the four aspects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focus，technical assessment，network security，and science and technology project management. Technological investmen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help decision-makers understand the frontiers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 a timely manner，and to enhance American innovation and competitiveness. At present，China has initially formed a national assessment system with nation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ssessment as the main body and supplemented by loc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ssessment，industry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ssessment and other types of assessments. However，it is still too late and immature in terms of third-party assessment mechanisms and technology audits. The experience of the General Accounting Office of the United States has a certain reference value for my country to establish a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audit tea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and to ensure th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Key words：U.S. 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Technology Evaluation and Analysis;Technology Audit;Innovation Laborator

當前，彌漫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不僅挑戰了全人類的公共衛生防疫基礎[1]，也是一次對世界各國的科技實力的檢驗，檢驗的結果對包括醫療、城市服務、工業、非接觸服務等領域在內的科技發展提出了全新的要求。隨著社會的急劇轉型和疫情防控需求的升級，科技進一步滲透到居民的生活中，人工智能在快速響應，區塊鏈功能在不斷拓展，深度學習技術正被逐步應用，疫情過后可能還會涌現大量新興科技。因此，預測科技發展風險、保障科技發展質量以及加強科技管理將成為未來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的重點。筆者分析美國審計總署（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簡稱“GAO”）的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的現狀與發展態勢，旨在為我國科技審計和創新發展相關工作提供借鑒。

一、GAO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的發展歷程和現狀

（一）GAO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的發展歷程

20世紀60—70年代，超音速運輸和防彈導彈技術存在爭議，美國的國會和行政機構關于技術評估的沖突不斷。這一時期是美國政策評估發展的鼎盛時期，公共項目持續擴張，美國“偉大社會”的大部分項目都有大量的預算用于項目評估，特殊項目的項目評估費用甚至占據總資金的10%。[2]為了應對不斷增加的科學技術預算管理問題，緩解隨之而來的立法監督困難并加強對公共項目的管理，1972年，美國國會頒布《92-484號法案》，建立美國技術評估辦公室（Office of Technology Assessment，OTA）。在隨后的23年中，OTA培養了一支經驗豐富且知識淵博的專業科學團隊，這為其后期進行科學技術評估工作奠定了基礎[3]。

OTA的工作是為國會提供對前沿科技問題客觀、全面的分析，工作范圍涵蓋醫學、電信、農業、材料、運輸和國防等領域的尖端科學。OTA的主要工作包括評估各聯邦機構的計算機化計劃、衛星和空間系統、自然資源的管理方法、廢物處理系統等的成本和收益，評估這些技術對環境的影響，分析科技快速發展對經濟和社會的影響[4]。OTA通過為國會提供相關報告，幫助國會更好地理解復雜的技術問題[5]。

1995年，美國國會經過討論決定停止向OTA提供財政支持，OTA的工作宣告結束。此后，GAO在OTA留下的基礎上大力發展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1997年，GAO首次將信息安全列入高風險領域，并開始加強對信息安全領域的評估。除了擴大評估領域，GAO還完善了總署內的機構設置，并加強對外交流。2000年，GAO在應用研究與方法團隊的基礎上成立了技術工程中心，技術工程中心后來轉變為科技工程中心（Center for Science，Technology，and Engineering，簡稱“CSTE”）。2001年，GAO開始與美國國家科學院、美國國家工程院和美國國家醫學院合作，美國的國家研究院為GAO提供各種科學課題的專家資源，并協助其召開專家會議，保障GAO工作的科學性。這是GAO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的高速發展階段。2002年，美國國會要求GAO開展專業的技術評估工作、建立評估試點，以便對技術和科學問題進行更深入的分析，分析結果作為國會決策的智力支撐。2003年，GAO擴大了信息安全高風險領域覆蓋的范圍，開始著手保護網絡關鍵基礎設施的相關工作[6]。2002—2006年，GAO通過評估試點成功完成了多項技術評估。2008年，美國國會將技術評估確定為GAO的永久性職能，并為其提供充足的資金支持。

截至目前，GAO已經建立了完善的科技評估和分析體系。2018年，GAO成立了戰略遠見中心，以確定和探討涉及個人身份和隱私、空間政策、深度偽造技術等科技領域以及其他新興技術的、影響政府和社會的重大問題。2019年，美國立法部門發布《撥款法案會議報告》，鼓勵GAO通過設立新辦公室來增強其科技評估職能。2019年1月，GAO總審計長指示成立STAA（Science，Technology Assessment，and Analytics，簡稱“STAA”）團隊，GAO工作團隊由此進一步發展和壯大[6]。

（二）GAO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現狀

美國作為科技大國，科學技術的迅速發展正在改變社會，改變醫療、交通、通信、國防、商業，甚至是文化。每一項科技在促進經濟增長和提高居民生活水平的同時，也可能帶來不良后果。美國國會理解、評估和應對這些變化的能力對于美國保持安全、可靠、創新和全球競爭力至關重要。GAO通過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為國會提供相應的支持。

美國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開始的時間較早，目前已發展到較為成熟的階段，基本形成完整的評估體系。美國的科技評估體系主要由國家、科研機構以及民間三部分組成。國家層面的機構主要包括科技政策辦公室和GAO，GAO在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中具有重要作用，GAO的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包括預測前沿科技的發展方向、審計政府科研投資、對技術進行評估、科研管理等多方面，為國會最終做出科學決策提供依據;科研機構的科技評估主要指各類科研機構對其承擔的科技項目、自身業績和科研能力進行自評估;民間機構主要是獨立于政府部門之外，受國會或其他委托主體委托，對科研機構和科技項目進行評估的機構[7]。

目前，我國對于美國科技評估的研究集中于整體分析美國的科技評估體系和運行機制，對圍繞GAO展開的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研究較少[7-9]，所以筆者主要研究GAO的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

二、GAO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的主要內容

近年來，GAO為了更好地滿足美國國會需求，向國會提供了關于影響社會、環境和經濟的科技發展的全面分析，協助國會解決相關問題。在這些問題中，科學、技術和信息技術問題占比突出。僅2018財年，GAO就為34場國會會議提供了包括技術評估在內的近200種產品和服務。

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是GAO推進績效審計工作的重要表現。GAO的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需要對涉及科技的部門和項目進行全面評估，以確定該部門或項目是否達到預期的效率、效益和經濟三重效應。另外，GAO的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由法定審計機構或法律認可的專家團隊采用規定的衡量和評估標準進行[10]。與傳統績效審計不同的是，GAO的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主要是為國會提供做出相關決策時需要的信息。

GAO的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主要包括三個方面：評估科學、技術和創新的影響;按照國會的政策目標，為國會提供有關科學、技術和創新問題的政策選擇;在科學、技術和創新問題上及時向各部門提供科學技術援助。GAO的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包括科技聚焦、技術評估、網絡安全評估、聯邦科技項目管理等4項內容。

（一）科技聚焦

科技聚焦是一項前瞻性工作，GAO通過科技聚焦讓國會了解最新的科技發展動態，國會由此可以及時了解前沿科技的發展狀況。科技聚焦的設計是為了在國會要求對具體事物展開更深入的調查之前，向國會提供關鍵信息。2019年，GAO推出的Spotlights描述了新興科技的發展、政策背景以及前沿科技帶來的機遇和挑戰。Spotlights建立之初設置了區塊鏈、高超音速武器、阿片類疫苗、概率基因分型軟件4個模塊。2020年2—4月增加了微型核反應堆、深度偽造技術、冠狀病毒以及基因編輯技術模塊，新增加的模塊都與社會的發展以及人類的生存有關[11]。

（二）技術評估

技術評估是GAO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的核心。GAO的技術評估工作是通過解釋特定技術的政策含義及其對政府和社會的潛在影響，為國會提供支持。技術評估工作包括：為國會和其他決策者提供科技的最新發展狀況分析，具體分析科學進步和技術發展對人類社會的短期、中期和長期影響，分析與技術相關的風險和收益，分析具體技術的狀態、可行性或相對成熟度，分析和管理聯邦政府對科技的投資。

GAO的技術評估工作包括以下4個領域：1.人工智能、物聯網、數據分析創新、3D打印等領域的數字創新與競爭領域;2.發展可持續化學、解決城市淡水短缺、提高淡水使用效率、發展氣候工程和先進核反應堆技術等能源與環境相關領域;3.實現傳染病的快速診斷，研究納米制造對人類健康的影響等醫療、保健領域;4.爆炸物檢測技術、生物識別技術、網絡安全技術等與國土安全相關的領域[12]。

GAO的技術評估過程分為4個階段：1.技術評估前的準備階段;2.技術評估設計階段;3.證據收集和處理階段;4.外部審查階段[13]。準備階段的主要工作是確定技術評估的范圍，并根據國會的要求和其他因素制定政策目標和政策目標聲明，通過闡釋政策選擇的總體目標，幫助技術評估團隊確定政策選擇的前景和范圍。技術評估設計階段是整個技術評估的重要階段，將設計項目評估計劃，幫助技術評估團隊達成清晰一致的行動計劃，并將其傳達給項目團隊和團隊的顧問以及其他利益相關者。證據收集和處理階段將執行項目評估設計。最后的外部審查階段將評估整個技術評估過程和結果，保障結果的科學性。

表1是技術評估的具體實施步驟，在整個實施過程中，項目評估計劃會隨著外部環境的變化持續更新。GAO的技術評估程序在傳統的項目評估和績效審計的基礎上進行了修改和完善。[14]

GAO會根據技術評估的結果發表關于現有技術和新興技術的技術評估報告，國會可以通過評估報告了解科技的發展狀況和對社會的影響。另外，為了協助國會管理聯邦在研發和采購復雜技術項目上的重大投資，以及應對這些重大投資在成本、進度和績效管理方面的持續挑戰，GAO會在總結評估報告和實踐經驗的基礎上制定了一系列《最佳實踐指南》（簡稱《指南》），《指南》能為聯邦管理人員提供行之有效的評估方法，幫助聯邦政府進行科學決策。

GAO的《最佳實踐指南》包括《成本估算與評估指南》《技術準備情況評估指南》等。[15]這些指南可用于評估美國國防部、美國國土安全部、美國能源部和美國國家宇航局的機構收購以及邊境安全技術等復雜武器系統和軍事空間系統的技術準備評估和總體項目執行等情況[12]。GAO每年都會組織來自政府、大學、行業以及非營利部門的專家，協商、制定并驗證《最佳實踐指南》的內容，還會定期開會討論這些指南中的標準，以促進指南的完善。GAO的《最佳實踐指南》還被翻譯成多國語言，被多國用于指導各自的技術實踐。

（三）網絡安全評估

網絡安全領域是GAO開展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的重要領域。GAO基本形成了完整的安全評估與審計體系。由于美國聯邦機構和國家的能源、運輸系統、通信和金融服務等領域關鍵基礎設施的操作、處理、維護和問題報告，都對網絡信息系統有較強的依賴性，所以加強對網絡安全的評估至關重要。網絡安全評估工作包括3個方面：評估國家關鍵領域的基礎設施，評估聯邦信息系統以及評估聯邦政府為保護個人隱私所采取的政策。[7]

網絡安全評估由GAO的信息技術團隊負責，之后信息技術團隊更名為信息技術和網絡安全團隊（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Cybersecurity，簡稱“ITC”）。ITC團隊成員有豐富的信息技術和網絡安全風險管理、軟件開發、系統管理和計算網絡等領域的專業知識。此外，ITC團隊在評估識別、發現和預防網絡安全威脅，加強身份管理和訪問控制，維護數據安全，完善安全管理過程以及重大事件的檢測和監視等網絡安全相關方面擁有豐富的經驗。ITC團隊成員都擁有一個或多個信息系統安全、信息隱私、信息系統審計、道德黑客和項目管理等領域的專業認證，這能保障該團隊做出的網絡安全評估的科學性和專業性[4]。

ITC團隊對不同的網絡安全挑戰會采取不同的應對措施，表2是ITC團隊應對四大網絡安全挑戰采取的10種關鍵行動。美國的網絡體系十分成熟，ICT團隊針對整個網絡體系面臨的挑戰采取了不同措施，從國家網絡安全戰略到個人信息數據安全，這些措施涉及國家網絡安全的各個層面。

ITC的網絡安全評估工作促進了國會在信息安全方面的重大立法和修訂工作。例如，2002年頒布了《聯邦信息安全管理法案》、2014年通過了《聯邦信息安全管理法修正案》、2015年頒布了《聯邦網絡安全增強法》。

（四）聯邦科技項目管理

GAO會對聯邦的研究與開發工作展開評估，包括其管理能力、各部門間的協調程度、對科學設施和新興技術的投資力度等。評估范圍包括以下5個方面：1.國防（包括復雜武器系統的技術準備情況和總體項目執行情況）;2.航空（包括民用和軍事衛星項目，電信等）;3.能源環境（在一系列相關活動中開發和部署的技術，可再生能源和民用核能等危險廢物場址的清理）;4.核武器和導彈、醫療健康（識別各類傳染病的技術）;5.科學和創新（促進科技創新的各類項目，保護知識產權的聯邦政策和資金）[13]。

三、GAO科技評估和分析團隊

為了增強自身的科技評估和分析能力，GAO于2019年1月重組了STAA團隊，該團隊的工作是為美國國會和聯邦政府的科技決策提供重要支持。美國總審計長兼美國審計總署負責人Gene L.Dodaro表示，GAO的STAA團隊旨在幫助國會監督聯邦對科學技術的投資，讓決策者及時了解科學技術領域的新機遇和挑戰，以增強美國的創新能力和競爭力;分析和討論有關新興技術的影響和潛在的政策選擇。

圖1是GAO部分組織結構圖，由圖1可知，STAA屬于GAO的運營部分，直接對首席運營官負責。GAO的運營部分主要由各使命團隊組成，這些團隊承擔不同的任務，各司其職，協助國會完成其戰略使命。STAA團隊屬于GAO的使命團隊，負責科技評估和分析的相關工作。

STAA團隊目前由約翰·諾依曼和蒂姆·珀斯領導，如圖2所示：該團隊由4個組組成：技術評估和技術援助小組、工程科學組、科技計劃監督小組、創新實驗室。STAA團隊組織結構利用了顯著的協同效應，具有綱領性和政策性知識的分析人員將與具有深厚科學技術知識的專家協作，再加上專業律師團隊的配合，團隊得以始終保持科學和高效。GAO通過在全國設立的11個外地辦事處，使自身能夠與整個聯邦社區建立更深入的聯系，以此吸引全國不同地區的人才，并與各種各樣的大學和研究機構保持聯系，達到持續為團隊注入新鮮血液、保持團隊活力的目的。

STAA的工作范圍包括技術評估、績效審計以及提供《最佳實踐指南》。新團隊將通過以下方式加強對國會的支持：1.進行技術評估，并提供技術服務;2.審核科學技術的計劃和倡議，協助國會監督聯邦政府在研究、開發和更新制造業方面的投資;3. 整理和利用工程科學方面包括成本管理、時間表設置和評估科技科技評估準備工作等最佳做法整理和利用成本、時間表和評估科技等工程科學準備工作的最佳做法 ;4.建立審計創新實驗室，探索、試驗和部署新的高級分析功能，進行信息保證研究，并探索將影響未來審計實踐的新興技術。STAA各團隊的具體的工作內容如表3所示：

STAA團隊4個小組分工不同，各團隊在完成本組工作的同時，會通過互相協作來保障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的質量。STAA團隊的創新之處在于其設立了創新實驗室，創新實驗室可以為STAA的其他小組以及GAO的其他工作部門提供全新的分析方法、數據信息和技術支持。創新實驗室也使得STAA團隊更具有靈活性，在面對突發狀況和全新領域時可以高效科學應對。

GAO會根據國會需求、產品需求或其他因素，持續評估團隊的最佳人員配置水平。為了更好地完成國會感興趣的預期未來的工作和解決科技問題，GAO計劃增加生物科學、核物理學、空間科學和數據分析方面的專業人才，并進一步擴大STAA的核心分析師團隊。

四、GAO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的特點及意義

（一）GAO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的特點

1.專業性

截至2019年11月，GAO的STAA團隊中有59名工作人員擁有碩士及以上學位，56名工作人員擁有科學、技術、工程和數學領域的至少一個學位。STAA在開展技術評估工作時需要由團隊內的學術專家、智庫以及外部專家提供科技專業知識和信息。GAO還通過整合15個任務團隊的研究成果和先進方法，保障體系內團隊協作的高效和科學。

2.獨立性

GAO借由強有力的質量保證框架來確保其獨立性，并通過《國會議定書》確保自身以無黨派的方式響應國會。GAO的質量保證框架以風險和價值為基礎，主要圍繞人員、過程和技術三個方面。該框架包括保障關鍵政策、程序、標準和獲得工作成果的適當透明度和獨立性。2000年，GAO與國會簽訂的《國會議定書》，經過2004年和2017年兩次修改已基本完善，協議規定GAO須保持必要的獨立性，以確保GAO的工作符合適用的專業標準和責任、誠信和可靠性的核心價值觀。STAA在進行各項工作時會參考質量保證框架和《國會議定書》的相關規定，以確保自身工作的獨立性。

3.科學性

GAO授予STAA的獨特訪問權使其能獲得包括農業部、商業部、國防部、教育部、能源部等所有政府機構的信息和數據，包括機密信息和公眾無法獲得的其他信息。GAO的外部咨詢委員會確保STAA在規劃工作時能夠獲得廣泛的外部知識庫，GAO為此還成立了其他由外部專家組成的專門咨詢委員會，包括戰略遠見中心等。為了進一步加強對科技工作管理，GAO正在籌備一個以提供科技相關問題咨詢為工作重點的科技咨詢委員會，科技咨詢委員會將由來自工業界、學術界、非營利組織和政府部門的外部科技政策專家組成，該委員會可以為STAA提供專業的技術支持，保障STAA科技評估工作的科學性。

（二）GAO的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的意義

GAO通過增加技術評估、設計控制工程項目的《最佳實踐指南》以及創新科技聚焦系列，不斷擴大其工作范圍。GAO的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可以預見科技的發展方向以及科技發展可能產生的影響;監督聯邦科技部門和以科技為中心的計劃和項目，解決國會在科技問題上的主要利益糾紛;為世界各國提供相關工作經驗。

GAO對影響社會、環境和經濟的關鍵技術進行全面、科學的評估，有利于預測技術科技發展新的風險和機遇，為國會和聯邦政府決策提供依據。2019年，GAO推出的Spotlights描述了新興科技的發展，闡述了科技發展的機遇、挑戰風險以及政策背景，為國會決策提供支持。GAO監測包括新冠病毒防控在內的8項科技。GAO的科技評估工作會通過分析科技的最新發展關注科技變革的影響，及時為國會提供科技發展的最新信息報告，2013年以來，GAO發布了13份報告，其中包括科技與其相關政策的適配性及在各種技術背景下確定和評估政策選擇，這有利于國會和政府決策的科學性。科技評估報告對確定關鍵技術的風險和機遇有重要作用，GAO會根據科技評估結果向國會提供關于特定科技的風險和發展前景等的信息。2019年6月，GAO就生物威脅和生物防御工作為眾議院監督和改革委員會提供了有關生物科技的風險和發展機遇。同年，GAO向國會提供關于面部識別技術以及信息技術與網絡安全的機遇和挑戰。

隨著科學技術類工作在國會工作中的比重逐漸增大，GAO通過科技評估和分析來監督聯邦科技發展的工作就越來越重要。GAO通過開展跨領域的科技評估工作，來監督整個聯邦政府的涉及基礎科學、創新和制造業等多方面的研發管理和協調工作。同時，GAO還通過開展對國防、空間、能源和環境、核、醫療和IT等特定領域的績效評估，監督聯邦政府在關鍵領域的各項工作。GAO的一系列績效評估，是對機構運作和可能影響這些運作的因素進行長期監測，是以獨立的第三方的身份支持國會的科技監督工作。

科技審計團隊要建立專門的科研小組，及時為團隊提供創新方法。我國審計署的審計科研所專門負責審計科研工作。該科研所自成立以來進行了大量審計研究，其中包括關于美國科技和評估的相關工作，科技審計團隊可以借鑒審計科研所的經驗。專門的科研小組可以在遇到突發事件時，為團隊提供解決思路，創新科技審計方法，總結科技審計經驗，拓展審計脈絡。科研組還可及時評估團隊的職能和人員素質，保障團隊具有最佳的人員配備和專業適應性。為了規避傳統績效審計盲目追求效益和效率的弊端，科技審計團隊在制定審計戰略時，要強調被審計單位提供產品或服務的受益人的滿意度[18]。

（三）制定科技審計經驗指南

我國審計署要根據政府科技審計工作建立完善的科技審計指南。我國各地方政府設置地方審計機關，負責地方政府審計工作，政府科技審計不僅需要審計署負責，還需要地方審計機構配合，但是地方政府審計體系不完備，缺少科技審計經驗，完備的科技審計經驗指南可以為各地方政府提供審計經驗，便于執行政府科技審計，既可以為機構提供相對權威和完整的科技審計經驗，還可以為其他組織以及國家政府審計和其他相關的科技評估和分析工作提供借鑒。從我國目前的政府績效審計發展來看，政府績效審計缺乏統一的標準，導致績效審計在執行過程中不規范、不科學，科技審計指南可以為政府建立統一的審計標準提供依據，提高國家政府績效審計水平。

通過完備的科技評估指南向全球推廣中國政府科技審計經驗。美國STAA團隊會根據評估的結果制定最佳實踐指南以及技術準備情況評估指南等。這些指南會指導聯邦和各州進行技術評估，同時部分指南已經被翻譯成其他語言，用于指導其他國家的實踐，促進全球科技評估水平的提高。我國政治經濟文化體制、科技發展水平以及科技政策環境與美國的體制和科技發展有很大差異，我國根據自身的實踐經驗制定具有中國特色的科技指南體系可以極大地促進科技的發展。

建立完備的信息匯總體系。審計署制定經驗指南時，為了保障信息的科學性和完整性，要可以建立系統的自下而上的信息收集機制。我國審計署官方網站會發布各個地方的審計動態，但是缺少系統性的總結。科技審計經驗指南可以結合各地的實際和科技發展動態，總結科技審計和發展經驗，為地方政府、企業以及科研機構提供系統性的研究資料。

聯合其他政府部門、大學、企業和非營利部門的專家協商和完善最佳實踐指南。科技更新速度快，不同時間段需要重新評估科技審計指南的科學性和與現實科技發展的匹配度。科技審計經驗指南的受眾群體比較多元化，單一政府部門很難綜合考慮多方面因素，需要聯合高校、龍頭企業、專業協會等多個群體，共同探討科技審計指南的適配性和應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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