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期受虐經歷對大學生抑郁的影響：神經質人格和MAOA 基因rs3027407 多態(tài)性的作用 *

彭麗儀 胡義秋,2 曾子豪 詹 林

(1 湖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長沙 410081) (2 海南師范大學心理學院，海口 571158) (3 湖南師范大學圖書館，長沙 410081)

1 引言

抑郁主要指一系列以情緒低落、思維遲滯、言語動作降低等為主要特征的情緒障礙（Smith,2014）。大學生由于身心發(fā)展尚未成熟，社會經驗不足，在面臨繁雜的學習任務、生活問題時，易產生內心沖突和壓力，從而誘發(fā)抑郁等不良情緒，嚴重時，可引起失眠、厭食、自殺等軀體癥狀（曹叢等, 2016）。研究表明，我國大學生抑郁情緒的檢出率約為21.6%～37.6%，并且有逐年升高的趨勢（唐慧等, 2013）。因此，探討大學生抑郁的發(fā)生發(fā)展機制，對于幫助大學生擺脫抑郁情緒的困擾和提高大學生的心理健康具有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

兒童期受虐經歷由于發(fā)生率高、范圍廣，已成為全球共同關注的問題（Hunt, Slack, & Berger,2017）。兒童期受虐是指個體在兒童期遭受監(jiān)管、撫養(yǎng)的人實際或潛在傷害的行為，這種行為對個體今后的身心健康具有廣泛而重要的影響（于增艷, 趙阿勐, 劉愛書, 2017）。大量研究顯示，相對于兒童期幸福成長的個體，經歷過兒童期虐待的個體成年后會體驗到更多焦慮、抑郁等消極情緒（王佳慧, 劉愛書, 2015; Sheikh, Abelsen, & Olsen,2016）。更進一步的研究發(fā)現(xiàn)，兒童期受虐經歷和抑郁存在“劑量–反應”的關系，即受虐程度越深，周期越長，成年期的抑郁情緒體驗越嚴重（Spinhoven, Elzinga, van Hemert, de Rooij, & Penninx,2016）。鑒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1：兒童期受虐經歷是大學生抑郁的風險因素。

雖然已有較多研究探討兒童期受虐經歷與大學生抑郁之間的關系（于增艷等, 2017; Sheikh et al.,2016），但是對于兒童期受虐經歷“如何影響”大學生抑郁，即其具體作用機制還有待進一步的考察。兒童期是人格發(fā)展的關鍵時期，以往研究發(fā)現(xiàn)，在兒童期遭受虐待會導致個體人格發(fā)展偏離正常的發(fā)展軌道，發(fā)展出適應不良的人格特質（劉文, 劉方, 陳亮, 2018）。另外，根據(jù)Eysenck人格結構理論，神經質人格是反映個體情緒穩(wěn)定性的重要指標。其中，低神經質個體情緒較穩(wěn)定，反應緩慢，不易焦慮，且容易恢復平靜；而高神經質個體情緒較不穩(wěn)定，反應激烈，焦慮不安，容易體驗到較多的消極情緒，如焦慮、抑郁等（凌宇, 2013）。此外，宋煜青等（2018）通過為期2 年的隨訪調查發(fā)現(xiàn)，神經質人格與抑郁癥狀密切相關，個體的神經質人格水平越高，越容易關注外界事物的負性成分，對情緒的調節(jié)能力越差，并持久陷入負面情緒體驗中，誘發(fā)抑郁情緒。基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2：神經質人格在兒童期受虐經歷與大學生抑郁之間起中介作用。

根據(jù)抑郁的基因–環(huán)境（G×E）交互作用假說，抑郁的產生和發(fā)展受到基因和環(huán)境的共同影響（Thompson, Parker, Hallmayer, Waugh, & Gotlib,2011）。其中, 環(huán)境包括重大生活事件、兒童期受虐經歷等，而基因主要指易患抑郁的遺傳因素。已有行為遺傳學領域的研究表明, 個體遺傳因素可解釋抑郁24%～55% 的變異（Rice, Harold, &Thapar, 2002）。有關抑郁的分子遺傳技術揭示，MAOA 基因是有關抑郁研究的重要候選基因（Nabavi, Daglia, Braidy, & Nabavi, 2017）。MAOA（單胺氧化酶A）基因位于X 染色體p11.23-11.4 區(qū)，主要編碼產生單胺氧化酶A，在降解5-羥色胺（5-HT）、多巴胺（DA）和甲腎上腺素（NE）等神經遞質的代謝過程中發(fā)揮關鍵作用，是抑郁發(fā)病的重要影響因素（Yu et al., 2005）。抑郁的單胺匱乏假說認為，誘發(fā)抑郁的主要原因是5-HT、DA、NE 等神經遞質的功能下降，因此，MAOA 基因可以通過調節(jié)腦內相關神經遞質水平來影響人類的心理和社會行為等（Belmaker &Agam, 2008）。MAOA-u VNTR 是MAOA 基因較為常見的多態(tài)性，既有研究大多選此作為MAOA 基因的遺傳指標。但除此之外，位于MAOA 基因的rs3027407 多態(tài)性也是一個重要的功能多態(tài)性。近年來，研究者發(fā)現(xiàn)MAOA 基因rs3027407 多態(tài)性位點與情緒障礙也存在顯著相關（?ugura, Boh,Zupanc, Pregeli, & Paska, 2018; Kim et al., 2014）。Kim 等人研究發(fā)現(xiàn)，rs2027407 多態(tài)性位點的A 等位基因是影響情緒障礙的危險因素。因此，本研究擬納入表現(xiàn)為G 和A 兩種等位基因的MAOA基因rs3027407 考察其與兒童期受虐經歷的交互作用對抑郁的直接影響。需要注意的是，MAOA 基因是伴X 染色體基因，即男性在MAOA 基因rs3027407 多態(tài)性僅表現(xiàn)為A 或G 等位基因兩種基因型，女性表現(xiàn)為AA、GA、GG 三種基因型（NCBI SNP 數(shù)據(jù)庫）。

除此之外，研究發(fā)現(xiàn)，不僅環(huán)境會對神經質人格產生影響，基因也是影響神經質人格形成的重要因素（Chang, Chang, Fang, Chang, & Huang,2017）。基因與環(huán)境因素的相互作用會增加對神經質人格影響（Laceulle, Ormel, Aggen, Neale, &Kendler, 2013）。基于此，本研究擬納入MAOA 基因rs3027407 多態(tài)性位點考察其與兒童期受虐經歷的交互作用對神經質人格的影響。另外，經歷過兒童期受虐的個體往往會發(fā)展出高水平的神經質人格，易于體驗消極情緒和傾向于將事件進行負性評估（王美萍, 紀林芹, 張文新, 2015）；同時，攜帶MAOA 易感基因的個體也更容易關注到負性、消極情緒及信息，并難以調節(jié)這些消極情緒（?ugura et al., 2018），二者的相互作用增加了抑郁的發(fā)生風險。鑒于此，本研究提出假設3：MAOA基因rs3027407 位點在兒童期受虐經歷–神經質人格–大學生抑郁的中介模型中起調節(jié)作用。

綜上所述，本研究將構建一個有調節(jié)的中介模型（見圖1），主要探究三個問題：（1）兒童期受虐經歷是否是大學生抑郁的風險因素？（2）神經質人格在兒童期受虐與大學生抑郁之間是否起中介作用？（3）MAOA 基因rs3027407 多態(tài)性能否對該中介模型起調節(jié)作用？

圖 1 兒童期受虐經歷、神經質人格、rs3027407 和大學生抑郁之間關系的模型

2 研究方法

2.1 被試

從湖南某大學選取320 名大學生進行問卷調查，由專業(yè)護士對其抽取2.5 ml 肘靜脈血，使用EDTA 抗凝管裝取（血∶EDTA=5∶1）、?70 ℃的冰箱內保存后提取DNA 并分型。由于保存因素其中9 份血樣不能使用，因此總樣本量為311，被試平均年齡為19.29±0.59 歲（年齡范圍為19～21 歲）。其中，女生232 名，男生79 名；獨生子女142 名，非獨生子女169 名；自評家庭經濟地位很好6 名，較好35 名，一般203 名，不太好60 名，很差7 名。所有項目均獲得被試知情同意，主試均由嚴格培訓的精神科醫(yī)師、心理學專業(yè)教師和研究生擔任。Starr，Hammen，Conway，Raposa 和Brennan（2014）的研究指出，基因與環(huán)境的交互作用達到顯著性水平（α=0.05）時效果量一般在0.01～0.02。以0.01～0.02 的效果量為基礎，采用G*Power3.1.9.7 軟件進行分析，結果顯示達到Cohen’sd=0.7 以上的統(tǒng)計功效（大于0.5 為中等水平）（Cohen, 2013）大約需要305～613 人，而本研究的被試樣本為311 人，滿足上述樣本量的基本要求。

2.2 研究工具

2.2.1 流調中心抑郁量表

采用由Radloff（1977）編制的流調中心抑郁量表（CES-D）。該量表共20 個條目，4 點計分，得分越高表明個體抑郁癥狀越嚴重。該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與效度，可使用于我國大學生（陳祉妍, 楊小冬, 李新影, 2009）。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shù)為0.84。

2.2.2 中文版兒童期虐待量表

采用由趙幸福、張亞林、李龍飛和周云飛（2005）修訂的中文版兒童期虐待量表（CTQ）。該量表共28 個條目，5 點計分，分值越高表明兒童期受虐越嚴重。量表具有較好信效度，已用于中國被試（趙幸福等, 2005）。本研究中，該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shù)為0.83。

2.2.3 艾森克人格問卷神經質分量表

采用由龔耀先（1984）修訂的艾森克人格問卷神經質分量表（EPQ-N）。該量表共24 個條目，2 點計分，分值越高表明神經質人格越明顯。本研究中，該分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數(shù)為0.88。

2.3 數(shù)據(jù)處理與分析

數(shù)據(jù)的處理與分析使用SPSS24.0 以及PROCESS v3.4。Hardy-Weinberg 平衡的吻合度檢驗（Hardy-Weinberg equilibrium, HWE）采用SHEsis 軟件。

3 結果

3.1 共同方法偏差檢驗

本研究數(shù)據(jù)均來自被試自我報告，不可避免會存在共同方法偏差的問題。因此，采用Harman單因素檢驗法對共同方法偏差進行檢驗（周浩, 龍立榮, 2004）。結果顯示：特征值大于1 的因子共21 個，首個因素解釋的變異量為16.92%（小于40% 的臨界標準），說明不存在嚴重的共同方法偏差問題。

3.2 Hardy-Weinberg 平衡的吻合度檢驗

由于MAOA 基因為伴X 染色體基因，因此只對女性MAOA 基因rs3027407 位點進行Hardy-Weinberg 平衡吻合度檢驗，其中，AA 共74 人，GA 共120 人，GG 共38 人。結果表明，基因型觀測值與期望值吻合良好（χ2=0.84,p＞0.05），符合Hardy-Weinberg平衡定律。

3.3 描述統(tǒng)計與相關分析

結果如表1 所示，由于MAOA 基因rs3027407多態(tài)性為三分類變量，因此使用單因素ANOVA 探究其與兒童期受虐經歷、神經質人格和大學生抑郁的關系，使用Pearson 卡方值檢驗與性別和家庭經濟地位的相關關系。結果顯示rs3027407 多態(tài)性僅在性別上存在顯著差異，與環(huán)境因素不相關，排除基因與環(huán)境相關的可能性，即基因與環(huán)境指標是相互獨立的，基本符合Dunn 等（2011）所提出的G×E 研究范式標準。此外，兒童期受虐經歷與神經質人格、大學生抑郁兩兩之間顯著相關，性別與家庭經濟地位顯著相關。

表 1 描述統(tǒng)計量及相關分析結果

3.4 兒童期受虐經歷與大學生抑郁：有調節(jié)的中介效應的檢驗

使用溫忠麟和葉寶娟（2014）推薦的有調節(jié)的中介模型檢驗方法，考察兒童期受虐經歷與大學生抑郁的關系，神經質人格的中介效應以及MAOA 基因rs3027407 多態(tài)性對該中介作用的調節(jié)效應，數(shù)據(jù)分析前對各變量進行標準化處理。所有運算使用Hayes（1986）編制的SPSS 宏程序PROCESS v3.4 完成。由前文可知，MAOA 基因是伴X 染色體基因，因此MAOA 基因rs3027407 可能存在性別差異。且過往研究發(fā)現(xiàn)大學生抑郁與性別和家庭經濟地位關系較為密切（程剛, 張大均,2018）。因此，本研究將性別和家庭經濟地位作為控制變量納入方程。

結果如表2 所示。方程1 中兒童期受虐經歷正向預測大學生抑郁（β=0.30,p＜0.001），兒童期受虐經歷與rs3027407 多態(tài)性交互項對大學生抑郁預測不顯著，這說明rs3027407 多態(tài)性在兒童期受虐經歷對大學生抑郁中不起調節(jié)作用；方程2 中兒童期受虐經歷正向預測神經質人格（β=0.39,p＜0.001）；方程3 中神經質人格正向預測大學生抑郁（β=0.47,p＜0.001），兒童期受虐經歷對大學生抑郁的預測不顯著（β=0.11,p＞0.05），且rs3027407 多態(tài)性與神經質人格的交互項對抑郁預測顯著（β=0.21,p＜0.05）。這表明，兒童期受虐經歷、神經質人格、大學生抑郁和rs3027407 多態(tài)性構成一個有調節(jié)的中介效應模型，神經質人格在兒童期受虐經歷和大學生抑郁之間起完全中介作用，rs3027407多態(tài)性調節(jié)了模型后半段。此外，表3 列出了rs3027407 不同基因型神經質人格的中介效應值，攜帶雜合子基因型的個體神經質人格中介效應最高。

表 2 有調節(jié)的中介效應檢驗

表 3 MAOA 基因rs3027407 位點不同基因型上神經質人格的中介效應

為更好地解釋調節(jié)效應，采用簡單斜率檢驗考察rs3027407 多態(tài)性在神經質人格與抑郁關系中的影響。具體調節(jié)效應（見圖2），當個體攜帶純合子基因型時，神經質人格對抑郁正向預測作用顯著（β=0.47,p＜0.001; β=0.53,p＜0.001），而當個體攜帶雜合子基因型時，神經質人格對抑郁的正向預測顯著增強（β=0.68,p＜0.001）。相對于rs3027407 位點純合子個體，攜帶雜合子基因型的個體，神經質人格對抑郁的影響更顯著。

圖 2 rs3027407 多態(tài)性在神經質人格和大學生抑郁關系中的調節(jié)作用

4 討論

本研究在以往的研究結果基礎上，探討了兒童期受虐經歷對大學生抑郁的影響機制。研究結果表明，兒童期受虐經歷是大學生抑郁的風險因素。由此可見，兒童期受虐經歷是大學生抑郁的重要預測指標。兒童期受虐經歷會導致個體不同程度的心理、行為、認知和情感等方面的障礙，影響其成年后的心理健康水平，誘發(fā)抑郁等消極情緒（宋銳, 劉愛書, 2013）。

在驗證兒童期受虐經歷和大學生抑郁直接關系的基礎上，本研究還發(fā)現(xiàn)，神經質人格是兒童期受虐經歷與大學生抑郁的重要中介。兒童期是個體身心發(fā)育較為關鍵的階段，Bronfenbrenner（1979）的發(fā)展生態(tài)系統(tǒng)理論認為，個體的成長和發(fā)展與其所感知的環(huán)境密切相關，對個體有直接影響的環(huán)境主要包括家庭、學校和同伴等，其中家庭是影響兒童成長最重要的微系統(tǒng)。而有著受虐經歷的個體所在的家庭環(huán)境往往難以滿足其成長和發(fā)展各方面的需要，導致個體的安全感和歸屬感較低，認知、情緒和社會交流能力等方面的發(fā)展偏離軌道，對個體以后的身心發(fā)展產生持久的影響（周永紅, 2016）。本研究結果顯示，兒童期受虐經歷可以正向預測神經質人格，這與前人的研究一致（Karmakar, Elhai, Amialchuk, & Tietjen,2018）。兒童期是個體形成良好個性品質的關鍵時期，遭受虐待會使其產生負性情緒偏向，發(fā)展出神經質人格（Rogosch & Cicchetti, 2004）。其次，兒童期受虐經歷不僅可以直接影響大學生抑郁，而且神經質人格在兒童期受虐經歷與大學生抑郁之間起完全中介作用。經歷兒童期受虐的個體，容易形成神經質人格，而神經質人格水平越高，其情緒越不穩(wěn)定，情緒調節(jié)能力越差，使得個體在面對負性情緒的時候，往往無所適從，長此以往容易誘發(fā)抑郁情緒（宋煜青等, 2018）。

此外，本研究進一步考察了MAOA 基因rs3027407 多態(tài)性在兒童期受虐經歷與大學生抑郁及神經質人格關系中的調節(jié)作用。結果發(fā)現(xiàn)，首先，MAOA 基因rs3027407 多態(tài)性與兒童期受虐經歷的交互作用對個體神經質人格和大學生抑郁預測不顯著，其原因可能是兒童期受虐是一個相對敏感的話題，其問卷的內容可能引發(fā)被試在某方面不適的情況，從而出現(xiàn)避免選擇某些選項的現(xiàn)象。未來可以嘗試使用其他因素來驗證基因與環(huán)境的交互作用。其次，MAOA 基因rs3027407 多態(tài)性在該中介效應后半段起調節(jié)作用，具體表現(xiàn)為，相對于攜帶純合子的個體而言，神經質人格對攜帶雜合子基因型個體的抑郁的正向預測作用更強。神經質人格水平高的個體容易接收環(huán)境刺激中的負性信息，而攜帶雜合子基因型的個體對所接收到的負性情緒的調節(jié)能力較差，會持續(xù)陷入負性情緒體驗當中，繼而產生更多的抑郁情緒（Paulus, Vanwoerden, Norton, & Sharp, 2016）。因此，與攜帶純合子的個體相比，神經質人格更容易誘發(fā)攜帶雜合子基因型個體的抑郁情緒。與此同時，以往的研究大多數(shù)只研究MAOA 基因與其他基因及環(huán)境對抑郁的交互作用，沒有深入探究環(huán)境對抑郁的內在作用機制與基因的交互影響，而本研究引入神經質人格這一中介變量，考察了其潛在的、可能的復雜交互機制，為MAOA 基因在抑郁發(fā)展變化中的作用提供參考。

綜上，本研究以全新的視角探討兒童期受虐經歷對大學生抑郁的影響，研究結果有助于補充和完善國內兒童期受虐經歷和大學生抑郁的研究。此外，本研究具有重要的社會應用價值，有助于家庭和學校認識到受虐經歷對個體的心理健康的不良影響，降低虐待的發(fā)生率，促進家庭、學校和社會成員對遭受兒童期虐待的個體的關注；啟示家庭和學校應給予兒童適宜的生活和學習環(huán)境，豐富兒童的課余生活，培養(yǎng)其情緒的穩(wěn)定性，提高其心理健康水平。

5 結論

本研究得到以下結論：（1）兒童期受虐經歷是大學生抑郁的風險因素；（2）神經質人格在兒童期受虐經歷與大學生抑郁之間起完全中介作用；（3）MAOA 基因rs3027407 多態(tài)性調節(jié)兒童期受虐經歷–神經質人格–大學生抑郁這一中介模型的后半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