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東北地區MM患者骨髓瘤細胞免疫表型特征及其臨床意義

祝 靜，龍思琪，蔣 瑤，王 靜，劉 文

（1.川北醫學院醫學檢驗系，四川 南充 637000；2.川北醫學院附屬醫院檢驗科，四川 南充 637000；3.川北醫學院附屬醫院血液科，四川 南充 637000）

多發性骨髓瘤（multiple myeloma，MM）是一種高度異質性的血液系統惡性腫瘤，以骨髓內惡性、單克隆漿細胞增生伴單克隆免疫球蛋白或輕鏈增多為特征，引起溶骨性骨骼破壞、貧血、腎功能衰竭、腫瘤浸潤等癥狀，MM在我國的發病率已接近2/10萬，多發于中老年人[1]。流式細胞術（flow cytometry，FCM）以單克隆抗體為基礎，檢測白細胞族分化抗原（cluster of differentiation，CD），作為一種新型、高效、特異的檢測方法運用到MM的臨床診斷及微小殘留病檢測中。多參數FCM通過檢測漿細胞胞膜及膜內抗原的表達情況，能夠準確區分正常漿細胞與腫瘤性漿細胞[2]，成為MM研究的熱點。MM的發病率有逐漸增多的趨勢，MM的免疫表型具有異質性，本實驗通過研究我國川東北地區MM患者骨髓瘤細胞免疫表型的特點，分析不同CD分子在MM不同臨床分期中表達率的差異以及其與病情評估的關系、明確不同CD分子的表達在疾病分期與病情評估中的具體作用，旨在為川東北地區MM患者疾病的診斷與病情評估提供重要的實驗室依據。

1 資料與方法

1.1 一般資料 研究對象為川北醫學院附屬醫院2018年1月～2020年1月住院的104例多發性骨髓患者，其中男性71例，女性33例，年齡45～87歲，平均年齡（66.13±10.08）歲。MM患者按照國際骨髓瘤基金會2005年提出的國際分期標準（ISS）分為3期，Ⅰ期12例，Ⅱ期37例，Ⅲ期55例。本研究得到本院倫理委員會支持，且所有參與者均知情同意。

1.2 方法 MM患者無菌抽取骨髓液1～2 ml注入肝素抗凝管后混勻。將骨髓液用PBS配成（10～20）×106/ml的細胞懸液。將適量抗體加入流式試管，再加入50 μl的骨髓細胞懸液，混勻后室溫避光孵育15 min。加入適量溶血劑，混勻后室溫避光溶血10 min，去上清，用PBS液洗2遍，重懸后用美國BD公司的FACScantoⅡ多參數流式細胞儀上機檢測。胞漿Kappa與Lambda檢測需要經過細胞固定、破膜，與胞內抗原反應，清洗后再上機檢測。試劑為來自美國BD公司或丹麥DAKO公司的鼠抗人單克隆抗體。流式分析采用CD45/CD38設門P3，分析P3門內漿細胞抗原的表達情況。

1.3 觀察指標分析CD19、CD56、CD20、CD117、CD27、CD33、CD28各自的陽性組與陰性組在血漿LDH、白蛋白、β2-MG及血紅蛋白的平均值，比較CD分子的陽性組和陰性組之間LDH、白蛋白、β2-MG及血紅蛋白的表達是否具有差異。

1.4 統計學分析 實驗數據采用SPSS 20.0統計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數資料采用（n）和（%）表示，兩組數據間的比較采用χ2檢驗。定量資料數據為正態分布時，統計描述采用（）表示，各組數據間的比較采用成組或配對t檢驗；數據為非正態分布時，統計描述采用中位數和四分位間距[M（P25，P75）]表示，各組數據間的比較采用秩和檢驗。以P＜0.05認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患者骨髓瘤細胞抗原表達情況 CD分子陽性表達率從高到低依次為CD38、CD138、CD56、CD19、cLambda、CD28、CD117、CD27、cKappa、CD33、CD20，見表1。

表1 患者骨髓瘤細胞免疫表型分析（n，%）

2.2 不同分期患者骨髓瘤細胞抗原的表達情況 不同分期CD27的陽性表達率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 義（P＜0.05），而CD38、CD138、CD19、CD56、CD20、CD117、CD27、CD33、CD28、cKappa、cLambda的陽性表達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MM不同ISS分期之間骨髓瘤細胞抗原表達情況[n（%）]

2.3 患者骨髓瘤細胞各CD分子陽性組與陰性組實驗室指標比較 CD56+組LDH、白蛋白低于D56-組，CD117+組的白蛋白水平高于CD117-組，CD27+組的β2-MG低于CD27-組,CD28+組的血紅蛋白高于CD28-組（P＜0.05）；CD19+組與CD19-組、CD20+組與CD20-組、CD33+組與CD33-組血清LDH、β2-MG、白蛋白及血紅蛋白分別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各個CD分子陽性組與陰性組實驗室指標比較[M（P25,P75）,]

表3 各個CD分子陽性組與陰性組實驗室指標比較[M（P25,P75）,]

注：＊表示兩組比較，P＜0.05；余CD分子陽性組與陰性組比較，P＞0.05

3 討論

正常人骨髓漿細胞的免疫表型為CD38+、CD138+、CD19+、CD56-、CD117-、CD20-，胞漿Kappa與Lambda均表達，而MM中骨髓瘤細胞的CD38與CD138表達減弱，CD19表達減弱或呈陰性，CD56、CD117與CD20表達均可增強，胞漿Kappa與Lambda呈單克隆表達或不表達，除此之外，CD27、CD28、CD33也存在異常表達，但此方面的研究國內少見報道。CD38和CD138是歐洲骨髓瘤工作組推薦的MM流式細胞術檢測的設門抗體，正常骨髓瘤細胞和絕大多數MM患者的骨髓瘤細胞這兩個CD分子呈陽性表達[3]。CD19是B細胞的系列標志，B細胞全程表達一直持續到漿細胞。CD56是一種血細胞粘附分子，有研究表明CD56與MM的病情發展程度具有相關性[4，5]。CD117是一種髓細胞抗原。CD20是成熟B細胞抗原。CD27屬于腫瘤壞死因子-腫瘤壞死因子受體超家族成員，是一種共刺激分子。CD28是一種T淋巴細胞抗原。CD33是髓細胞分化抗原，有研究表明MM患者骨髓瘤細胞表達CD33，可使細胞發生形態學改變，CD33有望成為MM治療的新靶點[6]。

本研究采用多參數流式細胞術對我國川東北地區104例MM患者骨髓標本的骨髓瘤細胞進行免疫表型分析，CD分子的陽性表達率從高到低依次為CD38、CD138、CD56、CD19、cLambda、CD28、CD117、CD27、cKappa、CD33、CD20。所有患者的骨髓瘤細胞CD38與CD138呈陽性或弱陽性表達。CD分子的異常表達率從高到低依次為CD56+、CD27-、CD28+、CD117+、CD19-、CD33+、CD20+。有研究顯示，江蘇省泰州市MM患者骨髓瘤細胞CD分子異常表達陽性率從高到低依次為CD19-、CD56+、CD28+、CD117+、CD20+。本研究與以往結果明顯不同，這進一步展示了骨髓瘤細胞抗原的表達具有異質性和地域差異。

在充分了解川東北地區MM患者骨髓瘤細胞免疫表型特征的基礎上，本研究分析各個CD分子在MM患者不同ISS分期的陽性表達率并比較其在不同分期之間是否存在差異。本研究顯示，不同分期CD27的陽性表達率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而CD38、CD138、CD19、CD56、CD20、CD117、CD27、CD33、CD28、cKappa、cLambda的陽性表達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CD27主要表達在活化的B細胞和T細胞上，通過與其配體CD70的相互作用可以促進細胞凋亡[7]。CD27在Ⅰ期患者骨髓瘤細胞中的陽性表達率為58.3%，在Ⅱ期的表達率是56.8%，在Ⅲ期的表達率是32.7%，由此推導，CD27的陽性率表達率越低，可能其促進凋亡的作用越弱，對應的臨床分期越靠后，可能與疾病的嚴重程度有關。

為了研究CD分子表達與病情嚴重程度的關系，本研究將MM患者按各個CD分子是否表達分成陽性組和陰性組，比較兩組患者臨床實驗室指標結果是否存在差異。血清LDH與MM的腫瘤負荷及疾病嚴重程度相關[8]。β2-MG是腎功能早期損傷的靈敏指標，同時與MM的腫瘤細胞及疾病活動度相關[9]，β2-MG與白蛋白水平都是MM國際ISS分期的指標。血紅蛋白間接反映骨髓瘤細胞對骨髓的浸潤程度以及對骨髓造血功能的抑制程度。本研究結果顯示CD56+組的LDH、白蛋白顯著低于D56-組（P＜0.05），由此推測CD56+組的MM患者腫瘤負荷更低。CD117+組的白蛋白水平高于CD117-組（P＜0.05），推測CD117+組的腫瘤消耗低于CD117-組，但兩組的白蛋白平均值都在35 g/L以下，處于較低水平。CD27+組的β2-MG顯著低于CD27-組（P＜0.05），由此推測CD27+組的MM患者的疾病活動度更低，反之，CD27-組的疾病活動度更高；本研究前部分顯示CD27的陽性率表達率越低，可能其促進凋亡的作用越弱，對應的臨床分期越靠后，這兩部分研究結果的方向是一致的，表明CD27的陽性率越低，疾病活動度越高，分期越靠后，病情可能越嚴重，Chu B等[10]研究顯示初診多發性骨髓患者CD27陰性表達提示預后不良，本研究結果與其一致。CD28+組的血紅蛋白顯著高于CD28-組（P＜0.05），由此推測CD28+組MM患者的骨髓瘤細胞可能對骨髓的浸潤及抑制程度低于CD28-組。此外，CD19+組與CD19-組、CD20+組與CD20-組、CD33+組與CD33-組血清LDH、β2-MG、白蛋白及血紅蛋白分別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綜上所述，骨髓瘤細胞的免疫表型具有高度異質性和地域差異，可為川東北地區MM的診斷和治療提供實驗室檢查參考。CD27的表達陽性率在不同ISS分期之間具有顯著差異，其陽性率越低，ISS分期越晚，可能病情更重。CD27+組、CD56+組、CD117+組以及CD28+組的疾病活動度、腫瘤負荷、腫瘤消耗及瘤細胞可能對骨髓的浸潤及抑制程度均分別的低于相應的陰性患者。但本研究也有不足之處，在現有結果的基礎上，后期可進一步深入研究骨髓瘤細胞免疫表型與MM患者對化療的療效反應以及免疫表型與預后評價的關系，為MM患者的個體化治療與預后評估提供更多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