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亞麗 徐偉娜 葉群立 鄭州大學附屬鄭州中心醫院,河南省鄭州市 450007
妊娠糖尿病(Gestational diabetes mellitus,GDM)是指妊娠期首次發生的或妊娠期首次診斷的糖尿病。約有10%的妊娠期女性合并GDM, 同時,高達 70%的 GDM 女性在產后6周~28年的時間內進展為2型糖尿病(T2DM)。 GDM患者不僅自身罹患代謝綜合征和心血管疾病的風險增加,其所產的新生兒也有巨大兒、肩難產、出生傷和低血糖的風險。目前已有研究發現GDM的發生與炎癥有關,而中性粒細胞與淋巴細胞比值(Neutrophil lymphocyte ratio,NLR)是近來發現的、可較為穩定反映機體炎癥狀態的指標。 本研究旨在發現GDM與NLR的關系及NLR對妊娠糖尿病的預測價值。
1.1 觀察對象 回顧性分析2018年7月—2019年9月在我院圍保門診確診的GDM患者72例為實驗組,選取同期參與圍保的非GDM孕婦80例為對照組。排除標準:(1)已確診有糖尿病;(2)活動性感染、應用糖皮質激素、腫瘤、肝臟疾病、心腦血管疾病、甲狀腺功能亢進等。
1.2 方法 所有入組孕婦均于妊娠10~12周采集空腹肘靜脈血檢查血常規及生化指標,采集并記錄年齡、產次、測量身高、體重,計算并記錄體質量指數(BMI)。妊娠24~28周行75g葡萄糖耐量試驗(OGTT), 根據2014年中華醫學會修訂的《妊娠合并糖尿病診治指南(2014) 》,測量空腹及服糖后1h、2h血糖, 其界值定為5.1mmol/L、10.0mmol/L和8.5mmol/L, 任意一項達到或超過即確診為GDM。對比兩組一般資料與實驗室指標,通過Logistic 回歸分析GDM的影響因素。

2.1 兩組臨床資料和生化特征對比 實驗組孕婦年齡更大,胎次更多,BMI更高,其巨大兒生產史、T2DM 的家族史更為明顯,其空腹血糖、甘油三酯、低密度膽固醇、NLR水平明顯升高,高密度膽固醇明顯降低,見表1。

表1 兩組一般資料及實驗室指標比較
2.2 GDM影響因素分析 二分類Logistic回歸分析表明:巨大兒生產史、甘油三酯、NLR為GDM的危險因素,見表2。

表2 GDM影響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2.3 ROC曲線分析 結果表明,甘油三酯的最佳預測值為1.19mmol/L,預測GDM的曲線下面積(AUC)為0.61,其預測的靈敏度和特異度分別為76.1%及54.3%;NLR最佳預測值為2.03,其預 測GDM的AUC為0.64,預測的靈敏度和特異度分別為50.7%及88.9%。見表3、圖1。

表3 NLR及甘油三酯預測價值分析
隨著圍保觀念深入人心,越來越多的GDM孕婦被確診,而GDM引起的高血糖與母體子癇前期、早產、胎兒畸形、巨大兒、死胎等多種不良妊娠結局有關[1]。同時,GDM也會對母體及子代產生遠期影響,如增加母體罹患代謝綜合征和心血管疾病的風險[1],對子代則增加其成年后肥胖及代謝性疾病的風險。而對GDM的診斷主要依據是妊娠24~28周行OG-TT試驗,但是,此時即使確診GDM也失去了早期干預的時機。因此,早期預測、干預對降低GDM及其并發癥的發生有重要意義。

圖1 NLR及甘油三酯ROC曲線
目前研究得知,GDM發生的危險因素主要有:年齡>30歲、糖尿病家族史、巨大兒生產史、自然流產史、孕前BMI≥24等[2]。在本研究中,與對照組孕婦對比,實驗組年齡更大,胎次更多,體重指數更高,同時,實驗組的巨大兒生產史和 T2DM 的家族史也高于對照組,與文獻報道一致。
GDM的具體發病機制目前尚未明確,但胰島素抵抗是其主要的病理生理基礎。而胰島素抵抗本身就是一種慢性低度炎癥,目前研究顯示,多種炎癥因子如超敏C反應蛋白、腫瘤壞死因子-α、白細胞介素-6、補體C3等在胰島素抵抗時都顯著升高[3]。近年來,國內外研究發現炎癥反應與GDM的發生有密切關系。在正常的妊娠中,本來就存在低度的炎癥反應,而GDM患者比正常妊娠者存在更嚴重的低度炎癥反應[4]。國內姜霞等[5]發現,孕早期對CRP水平的測定對GDM的發生有一定的預測價值。而目前對NLR與GDM的關系研究甚少。
NLR作為一種反映機體炎癥狀態的指標,是由中性粒細胞數和淋巴細胞數比值得到的,具有穩定、易獲取、價格低廉等特征,對多種疾病有獨特的預測作用。研究發現,NLR值升高,能預測肝癌、胃癌、鼻咽癌等腫瘤患者的預后。在本研究中,實驗組NLR值明顯高于對照組,二分類Logistic 回歸分析表明,NLR是GDM的危險因素,以NLR≥2.03為截斷值,預測GDM的靈敏度和特異度分別為50.7%及88.9%。同時NLR來源于血常規,是門診及各基層醫院常規檢查項目,因此,在孕早期進行NLR 檢測,有利于對GDM的篩查,進而爭取對GDM早診斷、早預防,從而降低GDM及其并發癥的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