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耦合模型的遼寧省文化與旅游產業融合態勢測度

徐 飛 李 彬

（1.沈陽理工大學經濟管理學院，遼寧沈陽110159；2.遼寧大學日本研究所，遼寧沈陽110136）

一、引 言

隨著社會經濟的不斷進步，產業發展的邊界越來越模糊，單一而孤立的產業發展已經不能滿足日益增長的需求。不同產業之間的互動合作愈加頻繁，產業和產業之間的交叉融合愈加深化。產業融合是不同產業之間在生產要素市場上的共用、在生產技術上的合作、在產品市場上的交互，是不同產業之間的共享和相融。雖然產業融合后的二產業仍然保持各自的獨立性，但是融合后的二產業已經重新賦予了各自產業新的生機。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的融合，二者的融合是文化和旅游產業在知識、市場、技術創新、生產要素等方面的合作利用和交互影響。傳統的文化可以在與旅游的融合當中獲得進一步傳播，實現其經濟價值；傳統的旅游產業可以依托特色地域文化資源，激發人們的旅游欲望。

二、文獻述評

關于文化與旅游融合發展的問題，國內有很多學者對此進行過研究。在對文旅融合的研究中，對文旅融合商業模式的研究、文旅融合動力機制的研究和針對某地區的文旅融合的評價與政策建議方面的研究較多。這其中，針對全國性或區域性的文旅融合方面的研究成果頗豐。翁鋼民，李凌雁（2016）①翁鋼民、李凌雁：《中國旅游與文化產業融合發展的耦合協調度及空間相關分析》，《經濟地理》2016年第1期。對我國旅游與文化融合的耦合協調度及空間的相關性進行分析；徐翠蓉，張廣海，盧飛（2019）①徐翠蓉、張廣海、盧飛：《我國“一帶一路”沿線省份旅游業與文化產業的耦合協調發展》，《中國石油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9年第4期。進行了“一帶一路”沿線省份文旅產業的耦合協調分析；張琰飛、朱海英（2012）②張琰飛、朱海英：《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的區域差異分析——基于省際面板數據的實證研究》，《華東經濟管理》2012年第10期。利用省際面板數據，對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進行區域差異比較；饒金濤、羅茜尹（2019）③饒金濤、羅茜尹：《關于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的研究綜述》，《文化產業》2019年第4期。對文旅產業耦合發展進行了研究綜述。

在定量分析上，經常使用物理學上耦合的技術性方法來研究產業融合問題，使用耦合方法考察二產業之間的耦合度和耦合協調度問題。如張肅、黃蕊（2018）④張肅、黃蕊：《文化旅游產業融合對文化消費的影響》，《商業研究》2018第2期。計算了2015年我國30個省份的文旅產業耦合度指標，其均值低于0.3；岳芳敏、黃守丕（2020）⑤岳芳敏、黃守丕：《廣東文旅產業融合發展實證研究》，《廣東行政學院學報》2020第3期。研究了廣東省文旅產業的耦合，認為二者的耦合協調性從失調狀態步入初步協調階段，且近年來文化產業發展滯后；汪永臻、曾剛（2020）⑥汪永臻、曾剛：《西北地區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的實證研究》，《經濟地理》2020年第3期。對西北地區的文旅產業耦合性進行研究，認為二者總體呈上升趨勢，但是二者的整體發展水平不高，旅游產業滯后于文化產業，二者的耦合協調度屬于失調型；李鳳霞、曹艷英（2017）⑦李鳳霞、曹艷英：《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理論與實證分析——以山東省為例》，《湖北經濟學院學報》2017年第2期。以山東省為例，發現山東省整體的協調性較高，但是城市之間差距較大，東西部地區的協調性上差距明顯。饒金濤、劉紅升（2020）⑧饒金濤、劉紅升：《陜西省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耦合協調度分析》，《西安工業大學學報》2020第1期。對陜西省2013—2017年的文化與旅游產業進行耦合協調度分析，得出二產業的綜合發展評價指數逐年上升，二者處于高水平耦合等級，耦合協調水平達到2017年的優質協調的結論。羅芳、吳旋（2019）⑨羅芳、吳旋：《云南旅游業與文化產業耦合協調關系評價》，《云南農業大學學報(社會科學)》2019第4期。認為云南省2004—2016年的旅游和文化產業的耦合協調性總體上為上升趨勢。

綜上，對于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研究，大多數文獻都基于對一個地區或者一個省份的二產業融合情況的研究。而對于遼寧省二產業融合的研究也有，但較少見，比較嶄新的研究見于2020年趙愛華教授的研究。趙愛華（2020）⑩趙愛華：《遼寧省文化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研究》，《經營與管理》2020年第3期。針對遼寧省的文化與旅游和耦合性問題進行了分析，得出了在文旅耦合問題上，遼寧省屬于高度耦合、優質協調發展階段，但是兩個產業的發展速度和水平需要提升的結論。但是在該研究中，對于文化和旅游產業的實證分析中數據的選取相對不夠豐富，可能會對研究結果產生影響。本研究在原有研究基礎上，試圖延長數據選取的時間長度（2007—2018年），同時擴展數據選取的覆蓋范圍（如，采集到了二產業從業人員數量、文化產業相關財政撥款等數據），以期得出更進一步的結論。同時，遼寧省文化交流協會、遼寧省旅游局（2016）組織編寫了《遼寧文化旅游》一書，?參見遼寧省文化交流協會、遼寧省旅游局：《遼寧文化旅游》，沈陽：遼寧人民出版社，2016年。該書系統梳理了遼寧省內重點的文化旅游項目，為全面了解遼寧的文化旅游奠定了基礎。

三、遼寧省文旅產業耦合發展的實證分析

（一）數據來源及指標體系構建

本研究的經濟指標，共選取2個一級指標，28個二級指標，其中文化產業15個，旅游產業13個。時間跨度為2007—2018年，共12年數據。數據來源于《遼寧省統計年鑒》（2008—2019年）、遼寧省國民經濟與社會發展統計公報、《中國旅游統計年鑒》（2008—2018年）、①參見國家旅游局：《中國旅游統計年鑒》(2008年至2018年)，北京：中國旅游出版社，2008年版至2018年版。《中國文化文物統計年鑒》（2008—2018年）、②參見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中國文化文物統計年鑒》(2008年至2018年)，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08年版至2018年版。《中國文化和旅游統計年鑒》（2019年）③參見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和旅游部：《中國文化和旅游統計年鑒(2019)》，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9年。。

在參考相關文獻的指標選取后，嚴格遵守評價體系構建的基本原則，根據遼寧省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發展的具體情況，從設施保障、服務保障、資金保障或人才保障、市場狀況等四個方面進行梳理研究，構建出如下評價指標體系，見下表1。

表1 遼寧省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測度指標選取

（二）文旅產業綜合發展水平權重測度——熵值法

在信息論中，熵值是指對信息不確定性的一種度量。而不確定的程度又是由所包含信息量的多少所決定的。研究發現，信息量的多少與熵值大小成反比。即當系統中所包含的信息量較多，系統不確定性較低時，熵值會比較小，反之則熵值會升高。根據熵值的這一特性，便可運用到指標離散程度的判斷上來，當熵值較小時，離散程度會較高，指標的評價權重也會較高。反之，熵值較大時，離散程度會較低，指標的評價權重也會較低。因此，本文使用信息熵的辦法，來得出文化與旅游產業之間各項指標權重的大小，有效地避免了主觀誤差，具有更高的可信度、精確度與客觀性。假設有n年的數據，有m個評價指標，即原有數據矩陣為X=(Xij)n×m，若某個指標與其標準化后的指標相差越大，該指標在綜合發展水平測度中的影響也就越大。熵值法具體步驟如下：

1.構建初始數據矩陣

其中，Xij表示第i年的第j項指標。

2.數據的無量綱化處理

在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各指標中，所用的度量單位不同，因此各指標之間未經處理無法進行相互比較。在此我們將所收集的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即將數據轉化為沒有單位的相對量。轉化完之后，為使所有的數據都有意義，還要對數據進行非負化處理。具體公式如下：

其中，i表示年份，j表示指標，min(X1j,X2j,...,Xnj)表示取第j項指標中的最小值。max(X1j,X2j,...,Xnj)表示取第j項指標中的最大值。

3.計算第j項指標下第i年占該指標的比重

4.計算第j項指標熵值

其中，k＞0，ln是自然對數，ej≥0，常數k與樣本年數n有關，一般令

5.計算第j項指標的差異系數

因為0≤ej≤1，且上文分析得出，熵值與離散程度成反比。熵值越小，離散程度越大，該指標就越重要；反之，該指標顯示越不重要。所以gj越大，指標則越為重要。

6.計算第j項指標的權數

7.綜合發展水平

根據上述計算得出的結果，對數據進行加權即可得出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的貢獻度，即綜合發展水平得分，計算公式如下。

按照以上公式計算得到熵值、差異系數、權數，如表2所示。進而計算出遼寧省文化和旅游產業的綜合發展水平，如下頁表3、圖1所示。

表2 遼寧省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測度指標選取

表3 2007年一2018年遼寧省文化和旅游產業綜合發展水平得分

圖1 遼寧省文化和旅游產業綜合發展水平得分

表3和圖1直觀顯示了遼寧省文化和旅游產業的綜合發展水平。從數據上看，遼寧省文化得分大致呈現波動上升的趨勢，從2007年的0.3547上升為2018年的0.5471。遼寧省旅游得分基本保持著逐年上升的趨勢，從2007年的0.1649到2018年上升為0.7851，尤其是2017年和2018年上升幅度較大改善較為明顯。從二者相對關系上看，2007—2016年，文化得分一直是高于旅游得分，但2017年和2018年，文化得分明顯滯后于旅游得分。

與此同時，通過閱讀相關文獻，橫向比較我國其他省份的該指標得分。如，岳芳敏、黃守玉（2020）計算出廣東省2016年的文化和旅游綜合發展水平得分分別為0.73和0.75。饒金濤、劉紅升（2020）計算出陜西省2017年的文化和旅游綜合發展水平得分分別為1.00和0.87，2016年，文化產業數值為0.78，旅游產業為0.59。綜上，發現近年來遼寧省旅游產業的綜合發展水平得分能達到一個平均水平，但是文化產業的綜合發展水平得分相比較而言是偏低的。

（三）耦合度、耦合協調度、同步性模型

根據系統論的知識，將文化與旅游看作兩個獨立系統，運用耦合理論，構建耦合度模型、耦合協調度模型、同步性模型。

1.耦合度測算

“耦合”一詞如同“均衡”，是從物理學中引入到經濟學中來。是指在良性互動的前提下，兩個或多個的系統，通過各種交互作用，進行彼此影響，彼此聯系、互相關聯，從而建立動態關聯關系的穩定狀態。文化產業和旅游產業的耦合是指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通過彼此之間的關聯，二者相互作用，使得二者產生更為緊密的聯系，形成文旅產業有效合作機制，最終實現文旅產業的協同發展。將耦合度C定義為：

其中f(x)是文化產業的綜合發展水平得分，g(x)是旅游產業的綜合發展水平得分。C的取值區間為[0.1]，從耦合度等級來看，[0，0.4）為低度耦合，[0.4，0.7）中度耦合，[0.7，1.0]高度耦合。

2.耦合協調度測算

耦合度只是反映兩個系統之間融合程度的高低，但是耦合度高并不意味著兩個產業或者兩個系統之間的融合程度高，也有可能是兩個產業的綜合發展水平都很低的時候，耦合度也是高的，所以單純用耦合度去判斷文旅產業融合發展狀況的好壞是不準確的。在這里采用耦合協調度模型。耦合協調度模型可以展現文旅產業耦合由無序走向有序的一個趨勢，表達式為：

其中，D是文旅產業之間的耦合協調度，C是文旅產業之間的耦合度，T是文旅產業之間的調和指數，考慮到遼寧省文化和旅游的同等重要性，因此a和b均取值為0.5。

表4 耦合協調度等級

屬于低級耦合協調的范圍是[0，0.4），屬于中級耦合協調的范圍是[0.4，0.7），屬于高級耦合協調的范圍是[0.7，1.0]。

3.同步性測算

同步性測算的是文化和旅游產業發展的相對關系，計算公式如下。

其中，ρ是同步性，f(X)是文化產業綜合發展水平，g(X)是旅游產業綜合發展水平。當ρ∈[0，0.9)時，f(X)＜g(X)，同步類型是文化滯后型；當 ρ∈[0.9，1.1)時，f(X)幾乎等于g(X)，同步類型是同步發展型；當ρ∈[1.1，+∞)時，f(X)＞g(X)，同步類型是旅游滯后型。

按照以上公式計算得出遼寧省文旅產業的耦合度、耦合協調度、同步性，見表5。

表5 2007—2018年遼寧省文化和旅游產業耦合度、耦合協調度、同步性

從上表和下頁圖2可見，2007—2018年，遼寧省文化和旅游產業的耦合度指標均高于0.9，二者屬于高度耦合階段。從耦合協調度上看，遼寧省文化和旅游產業的耦合協調度逐年上升，2007—2014年為中級耦合協調，2015年開始步入了高級耦合協調階段。從同步性的整體趨勢上看，2007—2016年，屬于旅游滯后型，2017年—2018年，文化產業明顯滯后于旅游產業，歸屬于文化滯后型。

圖2 遼寧省文化和旅游產業的同步性

（四）研究結論

通過對遼寧省各市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的耦合度、耦合協調度以及同步性的計算，可以得出結論如下：第一，遼寧省文化和旅游產業總體上呈高度耦合發展狀態。第二，遼寧省文化和旅游產業耦合協調度逐年上升，近年來達到了高級耦合協調階段。第三，近年來，遼寧省存在文化產業滯后旅游產業的發展趨勢。

四、促進遼寧省文化產業與旅游產業耦合發展的建議

從以上研究結論可見，遼寧省近年來存在文化產業滯后于旅游產業的發展趨勢，因此應在旅游文化方面下大功夫。文化是旅游的靈魂與核心，是提升旅游產業核心競爭力的關鍵因素，傳統的旅游產業可以依托遼寧的特色地域文化資源，提升旅游品位，激發人們的旅游欲望。通過對遼寧省文化和旅游產業耦合度、耦合協調度和同步性計算，結合遼寧省實際情況，提出以下建議。

第一，注重體制建設。要促進遼寧省文化和旅游的進一步融合，首先需要在體制建設這一基礎問題上有所突破。在體制上打破各個部門的各自為政和條塊分割，模糊其組織邊界，實現文化和旅游產業各個要素的高效聚合，包括人才、資本、科技、優秀企業家等的有效聚合。相關文旅產業的部門在職責方面應弱化行業管理，強化協調與推進行業發展，通過引導不同端口的投資，構建文化旅游產業的現代化體系。

第二，應建立有效的人才保障機制。遼文發[2016]12號文件《遼寧省文化改革發展“十三五”規劃》中提出，“要注重高端文化人才隊伍建設。制定緊缺的專門人才培養規劃，加強緊缺的專門人才隊伍建設......”人才在文旅融合發展的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以人才興遼，促進遼寧省文旅產業更好地融合發展，這就需要政府頒布特殊人才獎勵措施，制定人才培養計劃。對內要能夠留住人才，對省內畢業的大學生應在文化旅游方面鼓勵其就業和創業；對外要加強人才的引進，給予引進的高端人才以特殊照顧，鼓勵高端人才回鄉就業與創業。同時，在高校人才培養方面，應打破學校界限，互相認定學分，利用各高校優勢，降低培養交叉學科人才的成本。

第三，凸顯遼寧省文化旅游的民族特色。遼寧省內能夠形成規模性旅游的民族資源包括滿族、朝鮮族和蒙古族，其民族文旅資源相對集中。滿族資源主要集中于沈陽和撫順，沈陽撫順的清朝文化相對成熟，而且已經形成了特色鮮明的清朝文化歷史游精品旅游線路。遼寧的朝鮮族人口主要集中于丹東市和沈陽市，朝鮮族的舞蹈、建筑、服飾、飲食等方面都有鮮明特色，魅力十足。像帽長纓長鼓、冷面打糕拌飯，都是朝鮮族的靚麗名片。遼寧的蒙古族資源主要集中于朝陽和阜新，遼寧境內的蒙古族人口僅次于內蒙古自治區，有67萬人口。蒙古族的草原騎射、喇嘛教信仰、馬奶酒烤全羊，都獨具民族特色。因此，在遼寧文旅宣傳中，應強化民族特色，突出某個具有吸引力的點進行集中宣傳，以點帶面，以形成各地區具有核心競爭力的文化旅游產品。

第四，迎合時代需求，進一步細化文化旅游市場。除了上述傳統的民族文化旅游外，還包括工業遺跡游、戰爭文化紅色游、省內知名大學游、博物館游、親子娛樂游等。抑或根據遼寧省四季分明的特征，可以按季節細分為春季櫻花游、夏季海島游、秋季楓葉銀杏葉游、冬季冰雪游等。總之，應細分文化旅游市場，針對不同季節、不同地點、不同消費者群體的需求，凸顯差異化主題。

第五，后疫情時代，應更加重視文化旅游景區的宣傳渠道和消費者心理。除了借鑒其他省份的舉措，定期免費開放部分景區外，更應借力于互聯網技術。包括諸如“蹭熱點”“借力網紅”“新媒體短視頻營銷”等手段。浙江省文旅廳2020年2月就曾在微博上發起“云游浙江”直播活動。遼寧省也可借鑒其經驗，迎合時代、迅速行動，聯動全省知名景區，開展宅家直播遼寧等活動。同時，后疫情時代的宣傳，更應關注旅游者的消費心理。除了重視景區消毒安檢等措施外，對自然的敬畏、對親人和愛人的高質量陪伴，也應在景區宣傳中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