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憶趣談作家的培養
王安憶日前在接受采訪時說:作家培養的問題,我覺得這是一個令人困惑的事情。文學它確實是需要天賦的,天賦很重要,可以說是一個決定性的條件,但是天賦是不能教的。另外一部分則由你的生活經驗來決定。應該說,文學還是有一部分可以教的東西,這部分就是技術性的東西。比方說,小說的虛構能力,框架和結構,包括語言,那么我至少可以讓學生知道,什么語言是好的語言,什么語言是垃圾語言。這種東西我覺得還是可以培養的。作家,起碼要有一個虛構的能力,比如,你告訴我你有很多的生活經驗,你有很多的不高興,或者愉快的事情。可問題是,你要把這些從你自身經驗里生發出來的感情,通過一定的技巧,虛構成一個故事,那就是一種能力。我們現在經常出現一些作家,很快把自己的生活經驗消耗完了,非常浪費地就把自己的感情用完了,寫了一篇兩篇作品很好,以后再也難以為繼了,之后就什么東西都沒有了。我覺得我們的MFA可以使這個行當更加專業化一點……我們是鋪路的石子,可以讓寫作變得再職業化一些。
葉兆言稱好的文學都應該有一種疼痛感
葉兆言日前針對自己的短篇小說《會唱歌的浮云》接受采訪時說:過去的一年,我都在寫短篇,都在想短篇應該怎么寫,寫什么。首先我喜歡“會唱歌的浮云”這個意象,它是別人的詩句,我對它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歡,一直覺得要用這個意象寫些什么。因為想寫,就寫了,寫了,就寫出來了,真相就是這么簡單。好的文學都應該有一種疼痛感,這篇小說寫的就是一種疼痛,我也希望讀者能感覺到這種疼痛。寫這篇小說的原因很多,為什么要寫有時候不能說,說不清楚,只能意會,沒有必要把它說透。譬如開始這個細節,是一個人的葬禮,為什么要這么寫,當然是因為故事中的這個疼痛,與這個人是有直接關系的。中國歷史上也有夫妻分居,但是自從有了這個人以后,中國人的分居也就變得合理了,變成常態了。關鍵還在于,這個人的死,給了一對夫妻一個機會,因為這個機會,這對夫妻有了一個女兒。有了一個女兒,這篇小說就獲得了一個看世界的視角,這篇小說就是用這個女兒一代人的視角寫成的。換句話說,其實就是在述說我們父母那一代人的故事。如今,我們自己也老了,我們正在用自己的目光回憶過去,正在用自己的目光打量當下。過去的一切都是浮云,過眼煙云,說過去就過去了,誰也攔不住。但是,因為有了文學,有了小說,我們也可以試圖讓已經過去的浮云,唱出自己的歌聲。
林白稱自己的寫作都是素材找上了門
林白日前在接受采訪時說:時代痕跡對于作品來說并不是壞事,但語言的陳舊感陳腐感非常之壞。好的語言自然是可以超越時代的,我還有待努力。像張愛玲的語言、金宇澄的語言,還有王安憶后期作品的語言,他們即使寫千年之前的事,也不會有陳舊感。我自己回顧了一下我自己的作品,自《說吧,房間》開始,我的所有長篇幾乎都是天上掉下來的(《玻璃蟲》除外),是素材自己找到了我。《說吧,房間》是因為我被解聘了;《萬物花開》《婦女閑聊錄》是因為木珍來了,她本人就是老天送來的素材;《致1975》是因為我回北流一趟;《北去來辭》銀禾雨喜的素材也是送上門來的。最近在寫的,就更加是了。有時候,天上掉下來我不想接,但過了幾年就還是接著了。
劉慶邦認為寫作是終生學習的過程
劉慶邦日前來到中國作家網開辦的云友讀書會,他說由于長期養成的紙媒閱讀習慣,也是因老眼昏花之故,我很少通過手機在網上讀書。作者寫出了作品,其文本價值是通過讀者閱讀實現的,讀作品的人當然越多越好。而網上的閱讀平臺要寬廣得多,讀者也云集得多一些。特別是一些新生代的年輕讀者,他們的日常閱讀,基本上是通過網絡實現的,這種趨勢已不可逆轉。如果我們不想失去這些越來越多的讀者,就不能拒絕自己的作品在網上傳播。劉慶邦說:一個作家的寫作過程,一直是學習的過程,寫一輩子,就得學習一輩子。學習是多方面的,除了向生活學習,向書本學習,向同行學習,向青年人學習,也要向讀者學習。我這次閱讀書友的評論,就是抱著學習的態度,把閱讀過程變成了學習的過程。真的,我不是故作謙虛,說的是心里話。讀了書友所寫的評論,我總的看法是:他們都是從自己的閱讀感受出發,忠實于自己的所感所思,沒有人云亦云,具有相當的閱讀天賦、閱讀能力和閱讀自信。他們的評論不籠統,不浮泛,都找到了自己的切入點,可以看出思考的用心。篇幅雖都不長,卻有著統攬全書的概括性力量。他們的文字功夫都很不錯,自然、樸實,能有效地利用語言文字進行思想,并能準確地為思想命名。讀他們的文章,能判斷出他們良好的教育背景,幾近專業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