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務人員對輔酶Q10的認知和臨床使用的網絡調查研究

楊 霜，康 超，時皎皎，胡吉蕾，林 寧

1 輔酶Q10 概述

泛醌（Ubiquinone,UQ）又稱輔酶Q（Coenzyme Q），屬脂溶性醌類化合物。泛醌分子中含有一個由多個異戊二烯單位組成的、與對苯醌母核相連的側鏈，在哺乳動物組織中最多見的是由10個異戊二烯單位組成，因此又稱輔酶Q10（CoQ10）[1]。CoQ10是體內組成呼吸鏈的必需成分，是電子傳遞鏈中的遞氫體，參與ATP的合成，促進能量代謝[2]。CoQ10于1957年被發現，自上世紀八十年代起，CoQ10在歐美國家及日本的基礎研究和臨床應用研究已達到一個較高的水平，他們的研究[3]證實了CoQ10與心血管疾病存在極大關聯，而且可以將其運用到心血管疾病的臨床治療中。最早將CoQ10工業化生產的國家是日本，日本也最早于1974年批準CoQ10作為藥品，用于心衰患者的輔助治療中，CoQ10于1982年成為日本使用最多的五種藥物之一[4]。Di Lorenzo A等[5]于2020年將以往的CoQ10與心衰的研究做了總結報告，指出自1995年起，關于CoQ10與心衰的關系的研究存在樣本量相對較小、報告的事件較少、人群和研究結果不均勻、不同的CoQ10給藥劑量等情況，導致了評估和匯集數據的不確定性，但近年許多試驗不斷觀察到CoQ10補充劑在心力衰竭預防和治療中的有益效果，表明CoQ10可能被認為是常規治療的輔助手段。歐美國家及日本的研究[6]發現CoQ10與線粒體相關的多系統疾病可能有密切聯系，但因分子診斷方法、研究人群中的血緣程度、被評估人群中線粒體疾病的可疑程度和線粒體疾病與CoQ10的臨床試驗樣本量過少等因素，CoQ10在治療線粒體疾病時的作用尚未明確。心血管疾病是目前CoQ10的主要臨床應用領域[7]。劉文利[8]的研究表明，CoQ10治療冠心病及心絞痛療效可靠。丁進等[9]發現CoQ10與曲美他嗪均可有效緩解穩定型心絞痛患者臨床癥狀。畢君富[10]發現CoQ10能明顯改善DCM患者的心動能。我國學者[11-14]也有圍繞CoQ10的供能、抗氧化、清除自由基等功能展開CoQ10與其他相關系統疾病的研究，主要包括如神經系統阿爾茨海默病、內分泌系統的糖尿病和多囊卵巢綜合癥、生殖系統的特發性少弱畸精子癥和女性不孕癥等。近年已有大量實驗和臨床研究發現與證實輔酶Q10可以通過改善線粒體功能、降低細胞氧化應激水平、抗凋亡作用和參加基因調控等方式對上述系統的疾病起到積極治療的作用，但目前進行的研究中動物實驗居多，缺乏規范化、多中心的人體實驗，這也提示關于輔酶Q10未來的應用可作進一步探索，為新的臨床治療方案的制定提供依據[15]。

我國亦有研究[16-17]發現CoQ10于心血管疾病中的重要作用，并已批準臨床治療時用藥。目前我國CoQ10批準的適應癥用于下列疾病的輔助治療：①心血管疾病如病毒性心肌炎、慢性心功能不全；②肝炎如病毒性肝炎、亞急性肝壞死、慢性活動性肝炎；③癌癥的綜合治療如減輕放化療等引起的某些不良反應。

根據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2002年公布的第四批化學藥品說明書，輔酶Q10可以肌肉或靜脈注射：每日5 mg-10 mg，2至4周為一療程。2018年中華醫學會心血管病學會分會發布的《中國擴張型心肌病診斷和治療指南》[18]提到：擴張型心肌病（DCM）采用輔酶Q10治療，可以顯著改善運動耐量、心功能和病死率。除了臨床用藥以外，美國和日本分別在2003年和2004年，允許將CoQ10用于膳食補充劑。日本Kaneka生產的CoQ10還獲得美國FDA的GRAS(美國FDA評價食品添加劑的安全性指標)安全認可，應用逐步擴大到了普通食品、飲料以及化妝品中。

盡管CoQ10在國內外的研究數量眾多，國內醫務人員對于CoQ10的認知度以及臨床該如何使用尚無相關文獻報道。了解CoQ10在醫務人員中的認知度以及其在臨床的主要應用場景、應用對象、給藥方式等，可以為后期針對性開展相關業務培訓、不同疾病中使用的臨床試驗提供一定參考依據。

2 研究內容和方法

2.1 文獻檢索和問卷設計 文獻檢索：從萬方數據庫、PubMed、中國知網、維普數據庫檢索2021年1月1日前發表的所有中英文文獻，篩選輔酶Q10的臨床研究及應用的數據。所有文獻的標題和或摘要均為研究選擇。這些數據庫的標題和摘要檢索策略中的關鍵字如下：

中文檢索式：“#1：“輔酶Q10”OR“輔酶Q”OR“泛醌”；#2：“臨床應用”OR“治療”；#3：“#1 AND#2””。

英文檢索式：“#1：“coenzyme Q10”OR“CoQ10”OR“Ubiquinone”；#2：“therapeutic use”；#3：“#1 AND#2””。

萬方數據庫統計結果：經檢索得到663篇文獻，2000年開始出現第一篇輔酶Q10治療應用的文獻。知網數據庫統計結果：經檢索得到263篇文獻，1988年開始出現第一篇輔酶Q10治療應用的文獻。維普數據庫統計結果：經檢索得到671篇文獻，1975年開始出現第一篇輔酶Q10治療應用的文獻。PubMed數據庫統計結果：經檢索得到673篇文獻，1974年開始出現第一篇輔酶Q10治療應用的文獻。文獻檢索流程及結果見表1。經剔重、文章質量、文章內容與參考文獻相關性等方面的篩查，最后保留文獻20篇。

問卷板塊設計：根據以上檢索結果和基本調查，對問卷設計分為四部分：①調查對象的基本情況確定；②輔酶Q10的基礎知識掌握情況，主要包括輔酶Q10治療涉及的系統疾病、輔酶Q10的給藥途徑、禁忌癥、不良反應及保健劑量；③輔酶Q10在臨床和日常保健的實際應用情況，主要包括在臨床和日常保健是否應用、使用途徑和使用劑量；④對輔酶Q10相關知識和實際應用的態度，主要包括是否對輔酶Q10有興趣、是否認同輔酶Q10在臨床應用中的重要性、是否關注輔酶Q10的和是否會將所學的有關輔酶Q10的知識應用到臨床中。

2.2 網絡問卷調查分析 2021年1月26日通過微信小程序發放網絡問卷，1月28日關閉調查進行回收問卷統計。調查3天時間內共回收醫務人員匿名填寫調查問卷共計332份（因小程序設置，每個微信ID只能有效填寫1份）。

問題賦分值及檔次劃分：問卷共計30分。基礎知識掌握程度按是否掌握共16分，這部分中單項選擇題選擇“知道”者每個記1分，多項選擇題選擇該題正確選項數目一個以上半數及以下的記0.5分，半數以上的記1分；實際應用情況按是否應用共6分；態度按是否有興趣共8分，這兩部分中單項選擇題選擇“知道”或“是”者每個記2分，多項選擇題選擇該題正確選項數目一個以上半數及以下的記1分，半數以上的記2分。按照人群總體得分情況，將得分總數排名前15%的人群記為優秀，在15%-40%的人群記為良好，在40%以下的人群記為一般。

3 結果

3.1 調查對象基本情況 收回問卷調查卷共332份，總體情況見圖1、圖2和圖3。

圖1 醫院級別調查情況

圖2 職務調查情況

圖3 職稱調查情況

3.2 答題情況分析

3.2.1 臨床應用情況類題 有20.48%的人沒有聽說過輔酶Q10。在剩余知道的264人中選擇輔酶Q10會在各系統及其疾病的治療中起作用的人數見表1。

表1 輔酶Q10相關系統的具體疾病選擇人數

在剩余的264人中，有82.95%的人了解輔酶Q10的給藥途徑，其中86.76%知道可口服給藥、67.12%知道可以靜脈注射，僅21%知道可以肌內注射。在輔酶Q10的幾種聯合用藥中，50.76%熟悉阿托伐他汀聯合輔酶Q10治療冠心病早期心功能減退[19]、49.62%熟悉輔酶Q10聯合纈沙坦治療慢性心力衰竭以及有40.53%熟悉輔酶Q10和維生素B1聯用治療慢性心力衰竭。68.18%不知道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規定輔酶Q10可以作為保健食用且劑量為50 mg/天。分別有76.52%和61.74%的人不知道輔酶Q10的禁忌癥和可能存在的不良反應。在選擇知道禁忌癥群中。50%知道妊娠及哺乳期婦女、兒童、同時進行口服降血糖藥物治療的患者、腎損傷患者、膽道阻塞服用輔酶Q10時需謹慎。在選擇知道不良反應人群中，67.33%都認為不良反應與消化系統相關。

3.2.2 應用行為類題 調查發現在選擇知道輔酶Q10的264人中，有75.76%的人在他們平時進行疾病的治療時不會添加輔酶Q10，而在選擇添加的人群中，79.69%的人選擇添加口服形式的輔酶Q10。在日常保健中，僅有9.09%的人選擇在這個過程中食用輔酶Q10。

3.2.3 相關態度類題 332人中有75%的人對輔酶Q10感興趣，且認同輔酶Q10在臨床中的重要作用，同時還有81.1%的人表示會將學到的有關輔酶Q10的知識運用到臨床中。但僅46.95%的人表示關注輔酶Q10的信息。

4 討論

在本次關于醫務人員對于輔酶Q10的了解程度的調查中發現，總分30分，分數在10分以上的有184人（55.42%），這部分人掌握了輔酶Q10的基礎知識并且了解輔酶Q10在臨床運用中的疾病治療以及使用方式，但在實際的臨床用藥和日常保健中，僅33.33%的人會用到輔酶Q10。在結果的數據統計中發現分數在10分以下的有148人（44.59%），也就是說醫務人員對于輔酶Q10的掌握及應用程度和相關態度不佳。調查對象中不同職稱之間關于輔酶Q10的認知相差很大，其中，高級職稱醫務人員回答得最好（答題優秀和良好占高級職稱人數67.44%），中級職稱次之（優秀和良好占中級職稱人數51.3%），初級職稱醫務人員了解的情況最差（優秀和良好占初級職稱人數36.94%）。這表明在以往的正規教育及在職教育中輔酶Q10的相關教育可能存在滯后的現象，致使醫師隊伍中對輔酶Q10的認識淡薄，不了解或不清楚的現象普遍且嚴重。

在本次調查中發現，96.21%的醫師知道輔酶Q10是能夠在心血管系統疾病的治療中起到一定作用，但有關其他系統的疾病則掌握的不夠多。主要原因有以下幾點：在20世紀80年代臨床試驗見證了因缺乏輔酶Q10而引起的心臟病的數量急劇上升[5]，使心血管系統的應用成為輔酶Q10的主要研究方向。還有國內外雖然都有人認為輔酶Q10能在線粒體疾病起重要作用，但由于臨床試驗樣本量過少，關于不同類型線粒體疾病應用輔酶Q10的療效、最佳治療劑量、作用機制等還有待進一步研究與探討[2]。大多醫務人員只了解了國家規定批準的輔酶Q10適應癥，沒有對輔酶Q10適應癥進行更深的自主學習。文獻調查結果說明，輔酶Q10可以治療或輔助治療的系統疾病廣泛，值得臨床推廣和廣泛深入地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