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華
吉林省中醫藥科學院第一臨床醫院中醫內科,吉林長春 130000
失眠是一種睡眠障礙,流行病學統計,全球大約有27%的人都存在著不同程度的睡眠障礙,而因為睡眠障礙引起患者出現的失眠抑郁障礙癥患者高達9.7億。中國因為失眠癥狀引起的失眠抑郁障礙癥患者高達8 500萬。導致患者出現失眠的原因較多,日常的生活習慣、工作壓力、生活環境刺激、精神情緒以及自身生理方面的疾病等多方面因素,都會導致患者出現失眠癥狀[1]。中醫認為失眠患者無外乎七情所傷、飲食失節、勞倦過度等相關原因,而情志所傷是最為常見的原因,病位則以患者的心、肝、脾、腎為主,病理病機則以陽盛陰衰、陰陽失交、心腎不和為主。基于此,在治療時將失眠癥狀分為心脾兩虛、肝郁氣滯、痰熱憂心等證型辨證施治,以調補心腎為主要治療原則,并注重藥對的施治特色,取得了顯著的成效[2]。該研究方便選取2018年1月—2019年12月期間在該院門診診治的失眠患者60例及262個門診處方作為該次研究對象和資料,結合調補心腎論治失眠癥狀的經驗進行整理并挖掘相關數據,探索調補心腎論治失眠癥狀時所用藥物的頻率、性味、歸經等相關情況,現報道如下。
該研究方便選取該院門診診治的失眠患者60例,以及對60例患者所出具的262個門診處方作為該次研究對象和資料,進行相應數據統計與挖掘分析。所選研究資料均經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通過,所有患者均知悉該次研究詳情并簽訂知情同意書。
1.2.1 現代醫學診斷標準 按照現代醫學診斷標準,以中華醫學會精神學會所編寫的《中國精神障礙分類和診斷標準(第3版)》作為診斷指標:①患者入睡困難,或者患者在睡著后容易驚醒,在醒后卻不能繼續入睡,或者患者徹夜無法入眠,患者精神狀態表現為白天困倦疲乏不適;②在日常生活的過程中精神過度集中于失眠狀態,對失眠處于憂心和過度擔心的狀態;③因失眠導致患者精神情緒受到嚴重的影響,苦惱情緒影響患者的社會交流、生活狀態以及職業功能;④患者每周出現的睡眠紊亂時間超過3次以上持續至1個月;⑤患者無嚴重的軀體疾病和其他精神功能障礙,患者無因其他疾病導致嚴重的繼發性[3]。
1.2.2 中醫診斷標準 中醫診斷失眠按照《中醫內科常見病診療指南》中醫病癥部分“不寐”的評判標準:①患者睡后易醒,或徹夜難眠,持續時間超過4周以上;②患者日常生活狀態處于多夢、心悸、健忘、神疲、乏力等相關癥狀,部分患者伴有頭痛頭暈、心煩氣躁;③無其他影響患者出現不寐癥狀的器質性病變和誘因。
1.2.3 中醫證候診斷標準 中醫證候診斷按照中醫藥管理局醫政司所出的《22個專業95個病種中醫臨床診療方案合訂本》進行證候標準診斷:主癥為患者在入夜以后難以入寐,或徹夜難眠,最終導致患者心煩意亂,腰膝酸軟,神疲乏力;次癥為患者有頭暈耳鳴癥狀無心煩熱,口舌生瘡、大便干結;舌脈:患者舌紅苔少,脈細數。以上主癥需同時兼具至少1項次癥,并符合相應的舌脈診斷標準可確診為不寐。
數據錄入史按照中藥處方診斷信息從中醫傳承輔助系統為1.1錄入相關數據。2人背對背分別針對相關數據進行錄入,錄入完成之后進行審核。定時按規則進行相應數據的抽取并與原始數據進行對比校正,以確保所錄入數據的準確性和完整性。信息錄入完整以后通過Excel表格軟件對患者的年齡性別中藥處方詳細信息進行匯總,建立失眠病歷數據庫。采用VFP9.0統計學軟件對相應數據進行統計挖掘分析,按照中藥詞庫表中的相應詞條對所錄入數據中等中藥詞匯進行整理,規范化整理相應藥物名稱使用別名者進行修正,不同炮制方式按照同一種藥物可歸為一種。最后將中藥藥物統計結果進行頻率匯總,按結果分析從調補心腎論治失眠患者時的用藥的藥名頻率以及性味歸經等相關情況。
60例失眠患者共262份中藥藥方,所用中藥品種高達65種之多,使用頻率超過60%的有16種,使用頻率最高為熟地黃(98.09%),依次為山茱萸(95.80%)、山藥(95.41%)、澤瀉(95.04%)等,用藥性味以甘為主、其次為苦、再次為澀;歸經以肝腎為主,其次為心、再次為脾。見表1。
失眠中醫病名為“不寐”,不寐最早見于《詩經》,《詩·邶風·柏舟》中有“耿耿不寐,如有隱憂”一說,后在醫學文獻《內經》中將“不寐”稱之為“目不暝、不得眠、不得臥”。《類證治裁·不寐》中關于“不寐”的病因病機界定為不寐者“病在陽不交陰”[4]。當患者陰陽失調時,會產生不寐癥狀。此外臟腑功能失調也是導致患者出現不寐的原因之一,脾胃是患者氣機升降之樞紐,若胃不和則患者難以安眠,肝藏血,肝血不足,則魂無所居、夜寐不和;《黃帝內經太素·七邪》有“肺者藏之蓋也,肺氣盛則脈大,大則不得偃臥。”因此肺氣不暢將影響氣機的流暢,進一步影響患者安臥。心藏神,心神被饒,神不歸舍,則患者難以安眠[5]。腎陰不足,心火不能下交于腎,腎水不能上交于心,患者營養精神氣血全面不交,則導致患者失眠。《靈樞·大惑論》記載,“衛氣不得入于陰,常留于陽,留于陽則陽氣滿,不得入于陰則陰氣虛,故目不得瞑矣。”認為營衛不和、氣血失調也是導致患者出現不寐的重要原因[6]。因此,引起患者出現不寐癥狀的原因較多,營養失調、營衛不和臟腑器官功能紊亂都會導致患者出現不寐癥狀,但總體來說陰陽失調是導致患者出現不寐的根本原因。該研究中在治療失眠患者時基于營養失調、心腎不交的重要病機病理進行分析,從調補心腎論治失眠癥狀,與上述多項中醫理論研究結果具有充分的一致性。

表1 以調補心腎論治失眠用藥統計
中醫理論分析失眠患者其主要原因在于心腎不交,水火失于既濟,則君火上擾致患者心煩不安而健忘不寐,腎陰不足則腦髓失養、耳鳴夢遺,以陰虛火旺之象使患者失眠。在遣方用藥的過程中需要滋腎陰、降心火,調補心腎佐于活血祛脾、化痰通絡,核心用藥以熟地黃、山茱萸、牡丹皮、山藥、茯苓、澤瀉、酸棗仁、夜交藤、半夏、夏枯草為主。然后結合患者臨床癥狀辯證施治,心脾兩虛、心火偏亢重者則采用梔子、竹葉達到清心瀉火的目的,或用黃連以降心火;肝郁氣滯型則以合歡花、百合等達到疏肝解郁、清心安神之目的;痰熱憂心、陰虛陽亢者則以知母、胡黃連、黃柏等清虛熱之藥物,或配以砂仁區以醒脾開胃,或加入焦三仙以助健脾胃,辨證論治、諸藥合用以調心補腎治療失眠癥狀。王曉燕[7]《項顆教授治療睡眠障礙的經驗介紹》總結得知項顆教授認為失眠癥的發生所累及的臟腑較多,主要包括心、肝、腎、脾、膽、胃等,該研究記錄了案例采用上述療法顯示療效顯著,用藥機制與該文具有一致性。
李珂輝[8]分析盧尚嶺教授治療不寐的用藥經驗,結果顯示14首方劑中用藥頻次前4位的藥物為酸棗仁141次(96.57%)、熟地黃139次(95.20%)、山茱萸118次(80.82%),茯苓100次(68.49%)。該研究中熟地黃(98.09%)、山茱萸(95.80%)、山藥(95.41%)、澤瀉(95.04%)等,熟地黃、山茱萸屬于味厚藥物,味厚者則為陰中之陰,因此能夠有效達到滋陰補腎水的良好功效。澤瀉味咸,山藥、地黃均為潤物,入藥后能夠起到降腎躁潤腎脾的作用。采用上述幾味藥物配伍能夠達到補無形之水祛無形之躁,起到良好的治療功效。故而在治療失眠藥方中用藥頻次以熟地黃、山茱萸、山藥、澤瀉等藥物頻次最高[9]。
邢亦夕[10]《基于中醫傳承輔助平臺的劉艷驕教授治療失眠的用藥規律研究》中,對就診于廣安門醫院心理睡眠科劉艷驕教授失眠患者資料篩選出的303張處方得到治療失眠頻率>10次的藥物66種,其中歸心肝二經的溫性藥、甘味藥應用最為廣泛,其次是平性藥、苦味藥、辛味藥、歸脾經的藥物等;得到常用藥物組合12條;得到復雜系統熵聚類的藥物核心組合6對,治療失眠的新處方3首。該研究表明熟地黃味甘微溫,入肝腎經,為滋陰補血之良藥,山茱萸其味酸澀,入肝腎經,具有滋補利尿、補肝腎、健胃、益氣血等多重功效,在治療眩暈耳鳴、陽痿遺精等相關癥狀時療效顯著。澤瀉味甘寒,《別錄》記載澤瀉可“補虛損五勞,除五臟痞滿,起陰氣,止泄精、消渴、淋瀝,逐膀胱、三焦停水”[11]。酸棗仁和夜交藤為對藥,其味甘苦性平,歸心肝經,兩藥相須而用,既滋養陰血又可達到通心腎、寧心安神功效,其功效將遠高于這二者的單一成分,與文獻成果具有一致性[12]。
綜上所述,在治療失眠患者時,從調補心腎論對失眠患者進行辨證施治,以補腎益心、滋陰補血、清熱健脾、養心安神為用藥原則,達到了標本兼治、癥證結合的治療特點,為中醫治療失眠用藥提供了理論指導和參考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