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組合賦權與優劣距離解的城市更新背景下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的方案比選

■ 吳偉東 顧燁蕾 黃鵬 姚燦

西南石油大學土木工程與測繪學院 成都 610500

0 引言

城市不僅是人類的棲息地，同時也是時代更替的標志。當代城市的更新與發展逐漸趨向現代化與國際化，隨處可見的高樓大廈與見證時代更替的古建筑形成鮮明的對比。雖然城市更新的主要模式是拆除重建，但丁凡[1]等人也強調城市更新是不同于普通意義上的盲目拆除與改造活動，更不等同于“違章建筑拆除、整治”的執法活動，它是有規劃的治理性活動。綜上如何在城市更新的背景下去研究古建筑的保護與發展成為需要探討與解決的問題。因為古建筑指的是具有歷史意義的建國以前的建筑，所以本文選擇隸屬于古建筑中的名人故居為例，對其如何保護與發展進行方案比選。

名人故居作為文化旅游資源，一方面可以將故居所屬時代的不朽精神傳承下去，另一方面還可以帶動當地的經濟發展[2]，所以名人故居是其所屬城市的無形資產，對一個城市有著重要的意義。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城市的更新，部分名人故居的主人是誰都無從考究，且保護狀況不容樂觀。基于此，在城市更新的背景下針對名人故居選擇合理的保護方法與發展方向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在國外，很多國家越發重視大型文化活動，因為大型文化盛事可以成為城市更新的工具[3]，其中法、德、日、英、美五個發達國家的城市更新實踐已有70 余年，更新制度的探索時間長，實踐積累豐富[4]，并且在城市更新的背景下，國外對于文化遺產、歷史古跡的修復大多都遵循著“原真性”原則，強調把文化遺產最真實的一面重新展現出來，所以早在十九世紀六十年代就出現了針對名人故居的保護組織——藍牌委員會[5]，該組織會為名人故居掛上紀念牌，并且在這之后法國頒布了文化遺產保護法《歷史古跡法》，法令的實施使得古跡遺留與保護發展問題可以得到處理。同時針對故居的保護與發展會采取適合時代發展的方式，比如莎士比亞故居[6]的保護發展問題，是建立由多處相關房屋組成的故居體系，推出新穎的陳列方式與紀念活動等。并且采用最新的科技手段解決名人故居的修復問題，比如采用合成聚合物以及金屬納米顆粒修復木結構建筑；利用憎水性涂層、防污處理和自清潔納米顆粒修復石頭為主的建筑[7]。

在國內，城市更新強調更多的是對物質環境的更新，例如我國上海出臺的《上海市城市更新實施辦法》，這標志著上海從“大拆大建”的階段轉變到注重品質提升、物質環境的城市更新新階段[8]。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我國頒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文物保護法》，該法律條文為文物的保護工作提供了保障。在此之后我國針對不同的古建筑采取了不同的保護發展措施，名人故居這一分支也不例外。比如蓋叫天故居[9]正是按照“原真性”的原則，對其進行搶修。面對古建筑的修復與保護話題，強調思想總是領先于實踐，每一次保護思想的轉變都是對于前人修復實踐的改善，所以保護思想從隨意修復，風格性修復，科學性修復過渡到建筑實體滲透出的文化可持續發展[10-11]。雖然修復方式日益更新，并且也明確不同等級的古建筑要選擇不同的修復方式[12]，但是如何選擇合理的修復方式卻缺少一個理論化的決策方法。比如中國近代建筑之父梁思成，他和林徽因的故居進行了長達兩年多的“維修”還是“拆除”的斗爭，可該故居終究未逃離瓦礫命運，并且迫于輿論等社會壓力，故居最終選擇以原址復建[13]的形式回歸大眾視野。而該案例的發生正是由于決策失誤造成的，同時也對名人故居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失。

綜上所述，從城市更新背景下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的角度中發現，缺少選擇解決問題的合理方法，沒有建立多方位指標進行整體性和系統性的評估。基于此，本文將建立較為全面的針對城市更新背景下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的研究體系，因為單一的主觀賦權法或客觀賦權法都具有一定局限性，所以選擇組合賦權結合優劣距離解的多屬性決策方法，這樣不僅考慮到決策者對評價指標的主觀偏好，而且也體現出各評價指標之間的客觀聯系，能夠定量化分析與選擇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的方案，提高結果的科學性與合理性。以期能夠從更深角度剖析城市更新背景下名人故居的保護與發展問題，使方案具有實踐意義。

1 城市更新背景下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影響因素分析

在城市更新的過程中，雖然先進的發展理念在城市建設中生根發芽，但同時也應該注重更新過程中名人故居為一個城市帶來的歷史文化傳承。改善與城市更新不協調的現象，讓名人故居與城市共同發展，融入到城市更新的肌理當中。

所以名人故居的保護與發展同樣是城市更新的重要一環，對于名人故居的保護與利用不僅要注重建筑本體的修復，更要重視建筑與周邊環境的整體性、系統性關聯，以此來凸顯建筑在城市中的整體價值[14]。許多學者從不同角度對名人故居的保護與發展問題進行了研究，比如李詩強[15]在參考借鑒了國外遺產以及國內文化名城評價標準的基礎上從名人效應和名居效應兩個角度建立評價指標，并且以區位，周邊環境和收費情況等14 個分項作為二級指標。又如張維梅[16]概括出前人針對影響名人故居地旅游形象因素的研究結果，指出旅游地環境，景色，交通等為主要因素。以及吳文治[17]指出名人故居保護性利用的具體對策有明確法律界定，確定權責主體等。所以本文在總結前人研究的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影響因素基礎之上，結合影響城市更新的因素，找到二者影響因素交集之處。綜合考慮從地理、政策、經濟和環境四個方向進行發散式思考，細分后主要歸納為交通便捷性、當地發展狀況、區位、國家政策、地方政策、發展規劃、投入維護建設費、旅游參觀收入費、知名度、周邊環境、自然條件和整體保護程度十二個方面。

1.1 交通便捷性

城市化進程的逐年加快，使得城市自動化、機動化的水平也逐漸提高。因為交通是一個城市乃至一個國家的命脈，所以城市交通整體的水平提升，能夠為城市的經濟發展提供保障，而經濟的穩定也正是城市更新的保障。并且對于城市內以及附近的名人故居而言，交通工具使用的便捷情況以及路況的暢通情況深深影響著名人故居對外的吸引力。交通的便捷促進著城市由內而外的發展，同時也對外宣傳著名人故居。

1.2 當地發展狀況

城市的更新是為了更好的發展，帶動基礎設施建設，克服土地發展上的不平衡，同時也是對未來的發展明確方向[3]，而針對名人故居所處的當地發展狀況主要指的是所處場所下經濟、基礎建設等的發展情況，并且名人故居所在地的發展狀況與故居的保護和發展工作息息相關，二者之間相互影響。

1.3 區位

城市的更新主要包括“拆除重建、功能改變、綜合整治、存量再開發”等不同類型[18]，更新的過程也是有規劃的治理過程，好的區位同樣有著“寸土寸金”的說法，所以面對名人故居的保護與發展時我們也需要考慮該建筑所處的位置（例如郊區、市中心等），并將這點因素與城市更新相結合。

1.4 國家政策與地方政策

國家層面出臺的城市更新政策，是對更新過程中的一種保護。以及地方因地制宜下發的政策也同樣會輔助城市更新過程強有力的實施，同時各地也頒布了與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相關的政策，例如寧波市按照《寧波市文物保護管理條例》等地方法規，對名人故居實施掛牌保護，明確保護范圍的同時也明確了名人故居之間的差異，并針對這個差異對故居采取行之有效的指導[15]。

1.5 發展規劃

面對城市的更新發展，因為其有著復雜的經濟發展邏輯，所以也會出現城市發展速度不統一的現象。盧偉等通過區位力、資源力、要素力等八力分析模型對城市的發展規劃問題進行研究，探討8 種力量在城市生命周期的不同階段起到的作用[19]，發展規劃類似于進行一次可行性研究，通過對大量資料的掌握來對未來發展方向、模式等進行預測。同時在城市的發展階段也用發展的眼光去規劃適用于名人故居的保護發展模式，以期能夠讓名人故居與城市相融合，達到相互依存，相互發展的關系。

1.6 投入維護建設費用

資金是保證一個項目能否正常實施的關鍵，由于名人故居建造的時間大多數比較久遠，其外觀以及內部構造都有著大大小小的破損，所以需要在資金的支持下對其進行修復或者改造。例如以木料為主的名人故居，可以從色彩與結構方面入手，修復色彩加固材料。同時修復不是自己為是的修復，是應該在走訪當地居民，查閱相關文獻，足夠了解建筑歷史的基礎上，與相關技術專家一起進行3D 建模恢復名人故居原貌，來以此為依據進行改造施工[20]。

1.7 旅游參觀收入費用

名人故居作為文化旅游資源，不僅其自身的建筑風格就是對于建筑所屬時期歷史的一個傳承，而且還可以帶動當地的經濟發展[2]，所以名人故居是其所屬城市的無形資產，城市更新一方面原因也正是為了加強經濟實力，而名人故居不僅可以為城市的經濟助力，同時可以為城市增加一份歷史文化的意境。

1.8 知名度

城市作為創造不同種價值的載體，通過自身的更新建設速度對外獲得知名度，這對城市的經濟，技術等的發展都起到良性作用，并且可以通過宣傳城市內的名人故居為城市的歷史底蘊添磚加瓦。名人故居承載著歷史與文化的發展，并且名人身上所展示出來的不朽精神以及名人創作出來的作品和生平事跡都可以作為一種提高名人故居知名度的宣傳方式。通過大眾所知曉名人故居程度的不同來選擇不同力度的宣傳規模，計算宣傳費用。

1.9 周邊環境、自然條件與整體保護程度

考慮城市更新背景下名人故居的保護與發展首要問題就是故居的拆與不拆，對于這個問題需要考察諸多因素，例如名人故居與周圍建筑的融入情況與人文環境，以及未投入任何現代修復與保護手段前建筑周邊的環境情況和建筑內部自身的環境狀況。據2012年的調查發現有名人故居私搭亂建的，有年久失修的，有改建的，更有堆放雜物變成雜物間的[21]，所以在明確名人故居的保護與發展方向時，需要結合實際情況與城市更新的實施手段進行利弊衡量。

2 城市更新背景下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的指標體系

根據城市更新背景下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影響因素分析結果，可對城市更新背景下名人故居的保護與發展建立二級評價指標體系，首先將第一級分析的目標即影響因素設為目標層，用字母B1 至B4 表示。將第二級影響因素設為準則層，用字母C1至C10表示。指標體系圖如表1所示。

表1 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方案選擇指標體系

3 組合賦權——優劣距離解的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方案的選擇模型

3.1 權重的確定

3.1.1 層次分析法確定權重

層次分析法，簡稱AHP，是一種基礎數學模型，通過構建目標、準則、方案等結構層，建立詳細的評價指標，是一種依靠決策者知識儲備與經驗決策的主觀賦權法。其[22]計算過程如下：

（1）建立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方案選擇的指標體系。

（2）構造判斷矩陣。將評價指標按照對某因素的影響大小進行兩兩重要程度比較。表2列出了1～9 標度的含義。

表2 標度的含義

（3）一致性檢驗。判斷矩陣一致性的公式如下：

式中CI 表示一致性指標，RI 表示一致性指標，λ′max最大特征根的平均值，n表示評價指標數。

CR 為一致性比例，當CR≤0.10 時，認為一致性檢驗合格，否則需要重新構造判斷矩陣。

（4）在判斷矩陣的基礎上計算出矩陣構成要素的權重：

（5）將各項指標排列成表，進行權重總排序。（表3）

表3 RI的值

3.1.2 熵值確定權重

3.1.2.1 指標打分

由于指標的特性大不相同，正向指標數值越大越好，負向指標數值越小越好。

因此要對指標進行標準化處理，具體的處理方式[23]如下：

對于正向指標，標準化處理公式為

對于負向指標，標準化處理公式為

其中dij為標準化后的第i個指標的第j個對象

3.1.2.2 熵權

熵權表示評價對象在指標間的離散程度。通過熵值法確定各指標相對重要度的計算過程有如下步驟[24]:

（1）計算第i個指標下，第j個對象的特征比重gij

其中dij為第j個被評估對象的第i個指標的觀測數據。

（2）第i個指標的熵值ei計算：

其中gij為特征比重，n為方案個數。

（3）確定權重

設指標熵值權重集α=[α1,α2,......,αm]T,則第i 個指標的熵值權重計算公式為：

其中ei為第i個評價指標的熵值，m為評價指標的總數。

3.1.3 確定綜合權重

由于指標的重要程度各不相同，并且為了防止指標的單一權重影響整體重要性排布，所以將利用AHP方法得到的決策者的主觀權重與熵值法得到的客觀權重相結合，獲得綜合權重：

其中ωi2是第i個指標的組合權重，ai，bi分別為第i個指標的主觀權重和客觀權重

3.2 優劣距離解

3.2.1 正負理想點

H+和H-分別代表正負理想點，正理想點H+=(H1,H2,...,Hm)T，其中Hm=max(rij)，j=1,2,...,n

由于矩陣是由標準化矩陣加成得到的，所以負理想點為H-=(0,0,...,0)T

3.2.2 距離和綜合評價分數的計算

正負理想點在評價方案中的距離為：

其中rij為矩陣元素；H+，H-為矩陣的正負理想點

進而得到綜合評價分數計算公式

其中0≤R≤1，因為當hj+趨近于0時，此時的R趨近于1，代表評價方案越接近正理想解，即評價對象為最優選擇[22,25]。

4 工程實際案例的應用

4.1 工程概況

無錫坐落于江蘇省南部，在80年代后期，商品房開始出現，住房需求非常旺盛[26]，所以無錫的舊城更新起始時間較早。同時在這一片土地上人才匯聚，如錢鐘書，阿炳等，都是無錫的杰出歷史人物，他們所留下的物質與精神財富都賦予了無錫濃厚的歷史底蘊，阿炳的一曲《二泉映月》也成為了無錫名片，所以名人的影響力為無錫市的旅游業發展提供了巨大的力量。

因為考慮到城市更新與名人故居話題的結合，故我們選擇了位于無錫市的阿炳故居保護與發展為例，結合阿炳故居地理、政策、經濟和環境形式等方面，現有四個備選方案，其中保護方案有兩個，分別是建立具有針對性的故居保護法律法規（A），利用先進技術對阿炳故居進行修復（B），發展方案有兩個，建立阿炳故居紀念館（C），作為無錫市教育基地（D）。現對上述4個備選方案進行評價。

4.2 模型應用

4.2.1 計算主觀權重

基于4個備選方案，采用調查問卷的形式，通過對調查結果的分析對各項指標的重要程度進行打分，構造判斷矩陣[27]，其中一級指標的判斷矩陣如表4所示。各指標的主觀權重值如表5所示。

表4 影響因素判斷矩陣

表5 層次總排序

4.2.2 計算客觀權重

對數據進行規范化和歸一化處理，得到個指標的客觀權重如表6所示。

表6 熵值法的權重

4.2.3 計算組合權重

由層次分析法得到主觀權重，熵值法得到客觀權重，以此計算出各指標的組合權重。

組合賦權[0.0555, 0.0331, 0.0118, 0.0324, 0.2739,0.0662,0.0647,0.0433,0.3750,0.0059,0.0026,0.0355]。

4.2.4 正負理想點

將組合賦權后得到的權重用以標準化矩陣的加成，進而得到標準化屬性矩陣，再以此計算出各指標下的正負理想點，如表7所示。

表7 標準化屬性數據與正負理想點

4.2.5 距離與綜合評價指數

由得到的正負理想點計算出4 個方案下的距離，并且R(A) =0.4669，R(B) =0.1410，R(C) =0.5788，R(D) =0.5631，R(C)＞R(D)，R(A)＞R(B)

5 結論與建議

5.1 結論

（1）在城市的發展過程中，為保護城市的文化底蘊，本文從影響城市更新以及名人故居的共同因素中選擇地理、政策、經濟和環境4 個方面建立4 個一級指標，12個二級指標的城市更新背景下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的指標體系。

（2）建立了基于組合賦權—優劣距離解的多屬性決策模型，為了避免單一決策的不準確性，分別利用層次分析法和熵值法確定主客觀權重，并通過組合賦權確定評價指標的綜合權重，最后運用優劣距離解法進行方案的比選，該決策模型的構建使得最優方案的選擇過程與結果具有真實性與可靠性。

（3）選擇阿炳故居作為工程實例進行研究，該工程實例具備城市更新的背景，同時阿炳的生平事跡使得其故居又具備保護與發展的研究價值，通過數據的收集與計算，知名度位于12 個指標的首位，說明在城市更新的背景下名人故居的保護與發展應當注重故居知名度的提升。

（4）在4個方案選擇過程中：建立針對性的故居保護法律法規（A）是保護方法中綜合評價指數最高的（0.4669），建立阿炳故居紀念館（C）是發展方法中綜合評價指數最高的（0.5788）。

5.2 建議

（1）基于研究結果發現知名度、地方政策和發展規劃位于指標權重排名前3。因此面對名人故居保護與發展問題時可以優先收集故居相關歷史資料制作宣傳片，利用自媒體的傳播方式打造對外知名度。并參考《文物保護法》中的保護手段，對于達不到文物級別的近現代名人故居制定地方相關政策對其進行保護。同時制定合理的發展規劃，在建立紀念館與教育基地的發展方式之上找到突破點，尋找既有利于城市文化與經濟的發展又能立足于未來的方式。

（2）名人故居的保護不僅是對名人的研究，同時也包含了名人相關資料、文物的整理，以及修繕、對外開放等工作。所以名人故居保護的主要力量還是來自政府行政部門，只有政府切實參與到保護工作當中，相關的保護措施才不會停留在口號和建議的層面。故應該明確責任主體，在有關政府的嚴格執法下，對名人故居保護發展與城市更新問題上進行科學規劃，實現可持續性發展。

（3）參與問卷調查的人員應包含不同工作領域者，并向參與問卷調查的人員普及建筑的背景，在足夠了解建筑歷史的基礎上大范圍的分區進行民意調查。以此來避免參與問卷調查人員單一以及不夠了解建筑實情而導致結論不具有說服性與科學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