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鄉村旅游帶動貧困鄉村振興的發展模式探析
——以遼寧省建昌縣為例

魯小波 陳曉穎 張滿林（.渤海大學管理學院，遼寧錦州 03；.渤海大學經濟學院，遼寧錦州 03）

鄉村振興戰略是習近平同志2017年10月18日在黨的十九大報告中提出的戰略[1]。2018年1月2日，國務院公布了2018年中央一號文件，即《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實施鄉村振興戰略的意見》[2]。3月5日，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政府工作報告中指出要大力實施鄉村振興戰略[3]。5月31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審議《國家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2019年10月28日至31日召開的中國共產黨第十九屆中央委員會第四次全體會議再次強調了“堅決打贏脫貧攻堅戰，建立解決相對貧困的長效機制”。鄉村旅游的研究在國內關注很多、成果豐富，而將鄉村旅游與我國貧困鄉村的振興相結合，探索通過鄉村旅游推動貧困鄉村振興的研究是近兩年才開拓出來的新領域[4-6]，彭憶紅（2019）分析了貧困地區鄉村旅游開發與鄉村振興戰略目標內在契合的機理[7]，魯小波（2019）從鄉村振興的效果、內容、路徑以及最終目標等方面對鄉村振興與鄉村旅游之間的關系進行對比分析，并將鄉村旅游對鄉村振興的作用總結為“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兩種模式[8]，而對于貧困鄉村的振興則是前一種。吳通宜（2019）研究指出鄉村旅游在推動民族貧困地區鄉村振興中所發揮的作用，主要體現在美麗鄉村建設、村民脫貧致富、鄉村產業聚集等方面[9]，趙盼、林妘、黃曉芳（2020）則是對廣西壯族自治區的龍州縣彬橋鄉借助鄉村旅游實現貧困鄉村振興的資源條件、發展思路、發展經驗與對策措施進行了實證分析[10]，為其他貧困地區鄉村旅游發展提供借鑒。

建昌縣位于遼寧和河北交界的遼西山地，是遼寧省省級貧困縣，經濟發展滯后，貧困人口多。鄉村振興戰略為建昌縣的發展和脫貧攻堅提供了千載難逢的機遇，山多地少、交通不便、發展滯后、農村人口眾多等不利條件，在鄉村振興的旅游發展道路上，可以轉化為“生態優越、物產豐饒、民風淳樸、鄉村景觀獨特、旅游勞動力充足”等有利條件。針對建昌縣的具體情況，旅游發展及旅游與農業的融合是建昌縣鄉村振興的必由之路。

一、建昌鄉村旅游發展的態勢分析

（一）建昌鄉村旅游的發展概況

建昌縣地處經濟發展滯后“遼西北”的葫蘆島市西北部，是“七山一水二分田”的山區大縣，山多地少、交通不便，發展滯后，鄉村人口眾多，全縣624 584 的總人口中農村人口545 777 人（比例為87.38%），比例遠高于全省（32.65%）和全國（41.18%）的平均水平。建昌縣是遼寧省省級貧困縣，經濟發展滯后，貧困人口多（2014年全縣貧困人口70 051 人，126 個貧困村，2018年仍有貧困人口40 242 人，省級貧困村89個），是遼寧省脫貧攻堅的“硬骨頭”，也是遼寧省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短板。建昌縣地處山區，交通不便、山多地少、農村人口多、生態環境好、發展受限制、經濟基礎弱，結合鄉村旅游與鄉村振興的對應分析，發展鄉村旅游是建昌縣鄉村振興的最佳途徑，將會在農業、服務業等產業發展、農民增收致富、農村人居環境與生態環境改善、鄉村治理、農民素質提高等方面發揮積極作用，鄉村振興戰略是建昌縣發展的機遇，鄉村旅游是建昌縣鄉村振興的途徑，建昌縣必須依靠旅游發展實現鄉村振興的目標和全縣經濟社會全面發展。2018年建昌縣旅游總收入達21.3 億元，比上年增長25%，接待游客254.7 萬人，其中鄉村旅游收入9.71 億元，接待人數135.3 萬人次。全縣有國家級3A 旅游景區5 個，旅行社3 個，星級賓館1 家，準星級賓館3 個，民俗戶138 家，土特產商店56 家，旅游從業人員5000人①。旅游特別是鄉村旅游帶動建昌縣鄉村振興的初步效果十分顯著。

（二）以鄉村旅游促進鄉村振興

憑借深厚的歷史文化底蘊與豐富的生態旅游資源，遼寧省葫蘆島市建昌縣在北京落幕的2015 中國旅游品牌推廣峰會上被評為“中國最美鄉村旅游目的地”。建昌縣旅發委堅定不移地實施“生態立縣、旅游興縣”發展戰略，利用建昌縣省級鄉村旅游示范縣這一資源優勢，按照“旅游發展帶動扶貧開發，扶貧開發促進旅游發展”的思路，做大、做強旅游產業。現在，建昌旅發委確定旅游扶貧重點村龍潭大峽谷景區附近青牛山村、六股河漂流景區附近的玉帶灣村、白狼山景區附近的灰窯子村，以幫助他們確立旅游開發思路，規劃到村，幫扶到戶，鼓勵他們通過旅游脫貧致富。

1.制定鄉村旅游發展規劃，提升精準扶貧檔次和水平。建昌縣旅發委充分發揮旅游業綜合帶動功能，實施“三個一批”，即景村共建帶動一批，旅游商品幫扶一批，旅游創業扶持一批，積極探索“景村共建、村旅互動、村民同興”的旅游扶貧之路，有力地促進全縣旅游經濟發展。根據縣旅游發展實際情況，建昌縣旅發委把脫貧攻堅納入旅游發展“十三五”規劃。

2.整合旅游商品，助力精準扶貧。建昌旅發委充分整合要路溝小米、要路溝干豆腐、六股河鴨蛋、雷家店薄皮核桃、和尚房子花梨、黑山科大棗等特色旅游食品，提升包裝檔次，扮靚產品形象，提升化石、奇石等特色工藝品檔次，形成相對統一的品牌形象。當地農民自家產的雞蛋、鴨蛋、葫蘆條子、蘑菇、花梨、大棗拿到景區銷售，成為農民脫貧致富的一個重要渠道。第七屆梨花旅游文化藝術節期間，建昌縣開展梨園歡樂大家行、梨花經濟富農家、農事體驗活動、體驗民俗風情、創意文化活動。2016年梨花節期間共投入145 萬元，接待游客8 萬人。直接收入200 萬元，間接收入1800 萬元，同比增長20%。梨花旅游文化藝術節的開展，助力了精準扶貧。

3.學習借鑒先進經驗，發展鄉村旅游。建昌縣政府、旅發委多次帶農家樂經營戶到鄉村旅游發展先進地區考察學習。按照“四個統一”統籌管理，即：統一規劃設計，統一服務標識，統一經營管理，統一服務標準。建昌縣旅發委提倡公司化、合作社化管理民俗村、農家樂，統一設計引導標志牌；統一發放床單、被罩、枕巾；統一規定接待標準。旅發委協調縣城農產品銷售店、景區設立貧困村農副產品、土特商品銷售區，搭建“村企共建”平臺，幫助貧困農戶拓展增收渠道。

二、建昌縣鄉村旅游發展面臨的問題

近年來，建昌縣旅游業得到一定程度的發展，旅游景區、旅行社、旅游住宿等都有一定基礎，但綜合來看，建昌縣旅游業發展過程中存在三個突出問題。

（一）旅游供給與需求不相適應

建昌全縣經濟水平落后，旅游投融資條件較差，整體而言，建昌縣的旅游影響力還比較低，很難在外省打開市場。特別是一些政府部門和相關領導對旅游帶動縣域經濟發展的積極作用認識不足，建昌縣各鄉鎮農村村容村貌不整，村莊景觀有待治理提升，鄉村旅游的發展基礎非常薄弱，缺少龍頭鄉村旅游項目帶動全縣發展。建昌縣旅游業在發展過程中過分強調“我們有什么，而忽視了游客需要什么的問題”形成“供給與需求不相適應”的矛盾。

（二）旅游供給的結構性矛盾較為突出

旅游市場開發不足，旅游規模效益未能充分顯現。由于基礎差、起步晚，所以建昌縣鄉村旅游發展經驗不足，建昌縣旅游業在發展過程中過分注重“別人（或者別的地方）在干什么（模仿），而忽視我們應該干什么（創新發展）”的問題，導致部分旅游產品“供大于求”。

（三）旅游產品創新不足

建昌縣旅游專業管理人才缺乏，很難吸引高層次旅游人才到建昌工作；建昌縣旅游業發展過程中過分注重“現有旅游資源的直接開發，與綏中縣、興城市及朝陽市的旅游合作不利，尚未形成區域旅游合作共享體系。忽視了旅游資源的創新開發”，其不良結果為產品低端、效益低下，游客滿意度低、市場競爭力弱。

三、建昌縣鄉村旅游發展的對策建議

為了解決建昌縣鄉村旅游推動鄉村振興過程中的突出問題，以下從七個方面提出解決對策，第一和第二對策解決建昌縣旅游供給與需求不相適應的問題，第三和第四對策通過建昌縣旅游產品空間優化布局解決旅游供給側結構性矛盾，而第五、第六和第七主要是針對建昌旅游產品創新不足而提出的對策。

（一）提高鄉村旅游發展的戰略地位

為了保證建昌縣旅游業的高質、高效發展，帶動鄉村振興，應該加強組織領導、保障經費、確立龍頭帶動、加強人才隊伍建設、實施市場驅動、建設科學監管體系、相關責任落實到人、工作任務完成進行追蹤評價、對于積極工作和玩忽職守者需獎罰分明。另外，為了建昌縣鄉村振興目標的順利實現，在旅游發展過程中需要建立完善的政策法規體系、實施行政監管制度、加強財政對鄉村旅游項目的扶持、同時提升金融的支持力度、必須發揮旅游發展典型的“示范帶動”作用、通過參觀學習啟發民眾的旅游發展積極性和思路。

（二）構建完善的建昌縣旅游產品體系

為了幫助建昌縣鄉村振興戰略的有效落實，本文提出了十大旅游產品，具體內容如下：第一，觀光旅游產品體系打造靚麗外衣（觀光）；第二，休閑度假旅游產品構筑核心體系（休閑）；第三，文化娛樂旅游產品呈現本地特色（文化娛樂）；第四，創新發展旅游項目提升全縣旅游競爭力（創新）；第五，融合發展旅游產品體系建設旅游產業綜合體（融合）；第六，挖掘建昌旅游美食形成地方美食旅游產品體系（餐飲）；第七，注重產品質量與特色形成建昌品牌旅游商品（商品）；第八，美麗鄉村與鄉村旅游融合打造鄉村“居游”新熱點（住宿）；第九，特色旅游交通體系建設助力建昌全域旅游發展（交通）；第十，開發特色節慶旅游體系巧妙打開更大旅游市場（節慶）[11-14]。

（三）科學規劃建昌縣旅游空間格局

建昌境內旅游資源豐富，現已形成“五星連珠、三羊開泰、十大勝景”的旗形格局。根據建昌的地形起伏和鄉鎮空間格局，旅游發展空間格局為“三帶”：第一，青山旅游地帶：西南6 鄉鎮（喇嘛洞鎮、堿廠鄉、魏家嶺鄉、頭道營子鄉、要路溝鄉、老大杖子鄉）、西部2 鄉鎮（湯神廟鎮、王寶營子鄉）；第二，平原旅游地帶：東南4 鄉鎮（大屯鎮、八家子開發區、楊樹灣子鄉、黑山科鄉）、東部4 鄉鎮（藥王廟鎮、巴什罕鄉、二道灣子蒙古族鄉、小德營子鄉）；第三，青山平原過渡帶：南部5 鄉鎮（養馬甸子鄉、賀杖子鄉、新開嶺鄉、和尚房子鄉）、縣城周邊5 鄉鎮（建昌鎮、牤牛營子鄉、石佛鄉、雷家店鄉、素珠營子鄉）、東北3 鄉鎮（玲瓏塔鎮、谷杖子鄉、娘娘廟鄉）。

（四）合理安排點——線——面的空間布局

1.點的分布：三山兩谷，一河一湖。三山分別指大青山、白狼山、柏山；兩谷是龍潭大峽谷和畫廊谷；一河為六股河）；一湖則為遼西湖即宮山嘴水庫。

2.線的布局：兩縱兩橫。兩縱為306 國道和318 省道；兩橫分別是206 省道，從養馬甸子鄉到小德營子鄉縣道（朱小線）。

3.面的布局：一高一低，一城一角。一高為地形較高的西部低山區：包括老大杖子鄉、要路溝鄉、魏家嶺鄉、頭道營子鄉、堿廠鄉、喇嘛洞鎮、王寶營子鄉、湯神廟鎮、新開嶺鄉、賀杖子鄉10個鄉鎮。一低是地形平坦的河谷平原區：養馬甸子鄉、和尚房子鄉、八家子、大屯鎮、黑山科鄉、楊樹灣子鄉、藥王廟鎮、巴什罕鄉、二道灣子鄉、小德營子鄉10 個鄉鎮。一城為縣城及其周邊地區：建昌鎮、牤牛營子鄉、素珠營子鄉、雷家店鄉、石佛鄉5 個鄉鎮；一角則是東北角的谷杖子鄉、娘娘廟鄉、玲瓏塔鎮。

（五）構建資源導向型的鄉村旅游發展模式

建昌鄉村旅游發展模式不是單一的發展路徑，而是根據建昌的鄉村發展基礎、資源稟賦、產業特點而形成的多元發展模式。按照建昌縣的旅游資源及發展基礎，采用“先頭帶動”“輻射支撐”“全面振興”，形成各具特色的發展模式。建昌縣鄉村振興的旅游發展模式可以采取：景區帶動、能人帶動、特色小鎮、企業+農戶、“三變”股份制、傳統村落六種模式，參見表1[15-19]。

表1 建昌縣鄉村旅游龍頭項目多種模式

（六）構建鄉村旅游與精準扶貧相結合的鄉村振興模式

1.以鄉村旅游促進精準扶貧。（1）對村上的建檔立卡貧困戶經過討論協商，建立“精準扶貧旅游開發合作社”；（2）通過政府扶貧資金、社會投資、扶貧單位或個人投資、結對幫扶等籌措資金；（3）統一規劃、設計、建設“精準扶貧旅游度假別墅區”，除了精準扶貧戶自己家人居住外，留有部分房間作為“鄉村度假別墅”向游客開放，精準扶貧戶的家人作為度假別墅的經營者、維護者、服務人員（幫助貧困戶解決住的問題和就業問題），年終扣除精準扶貧戶的經營成本，按比例分成（投資者、經營者），投資者也可以通過每年享用一定時期“精準扶貧鄉村度假別墅”的使用權（獲得度假權、可分享給同事、朋友、親戚等）抵頂分紅。

2.以旅游消費促進農民增收、鄉村振興。當前城市的大型超市出現了“愛心扶貧專柜”，還有“貧困村特色農產品線上線下展銷活動”等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廣大人民群眾積極購買貧困村莊的農產品，奉獻愛心，為脫貧攻堅貢獻力量。但如果貧困農戶能夠在“精準扶貧旅游開發合作社”的統一管理下，按照“綠色食品”標準生產糧食（小米、高粱、雜糧）、蔬菜、水果，和養殖荷包豬、牛、羊、雞、鴨、鵝等，合作社統一監督，保證質量，可以向游客、城市居民、投資者、結對幫扶單位或個人出售（價格不低于同類產品的市場價格），可集中發送到消費者居住地，消費者也可結合旅游、度假的時候自主購買攜帶（自駕游——后備箱經濟）解決增收的問題，既滿足城市居民食品安全問題，而且也解決了“脫貧戶返貧”的后顧之憂。

（七）認真策劃建昌縣旅游形象

根據建昌縣的“生態立縣，農業富縣，工業強縣，旅游興縣”發展思路，加上建昌縣地理位置、環境基礎和發展條件，“生態建昌，旅游之方”符合建昌縣旅游發展實際，為了凸顯鄉村振興的特色，可以特別定位“青山綠水生態建昌，休閑農業旅游之方”（抓住了建昌縣：生態立縣、農業富縣、工業強縣、旅游興縣的主要戰略思路，也融合了鄉村振興的核心理念）。

為了適應市場營銷需要，根據建昌縣不同季節旅游活動特色，在不同季節采用不同營銷口號，四季旅游營銷形象口號如下：春季：生態建昌，百花飄香（梨花飄香）；夏季：生態建昌，氣候涼爽（夏季涼爽，度假天堂或山林芬芳）；秋季：金色建昌，瓜果梨香；冬季：生態建昌，休閑農莊（或荷包豬香）。

①參見2018年建昌縣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來源：建昌縣政府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