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SWOT分析的中醫藥跨文化傳播能力提升路徑探析

胡以仁 張宇婧 解茂芝 陳小平 嚴暄暄 何清湖

〔摘要〕 中醫藥跨文化傳播是一個復雜而動態的系統。基于優勢（S）、劣勢（W）、機會（O）、威脅（T）分析（SWOT分析）發現，當前的中醫藥跨文化傳播具有中醫藥理論體系完整、臨床療效確切等優勢，亦存在東西方文化差異、中醫藥國際標準規范欠缺等劣勢;既適逢國家對中醫藥“一帶一路”事業發展的重視與扶持、信息化背景下新媒體成長迅速等有利發展機遇，也面臨西方文化中心論、現代科學霸權主義等諸多挑戰。為了提升中醫藥跨文化傳播能力，提出SO、ST、WO、WT 4種分析路徑。從SO路徑出發，深化政府間交流與合作，醫帶教研，整合資源;從ST路徑出發，深耕市場，因地制宜;從WO路徑出發，主動承擔制定中醫藥國際標準和規范的重任;從WT路徑出發，應掌握中醫藥文化傳播中的主動權，減少劣勢，降低威脅。

〔關鍵詞〕 SWOT分析;中醫藥;跨文化傳播

〔中圖分類號〕R2;G2? ? ?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doi：10.3969/j.issn.1674-070X.2021.04.027

〔Abstract〕 The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is a complex and dynamic system. Based on the strength （S）， weakness （W）， opportunity （O） and threat （T） analysis （SWOT analysis）， the current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has not only the advantages of a complete theoretical system of Chinese medicine and definite clinical efficacy， but also disadvantages such as cultural differences between east and west， the lack of international standards， etc. As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not only coincides with the opportunities of Chinese government's emphasis and support for the Belt and Road cause of Chinese medicine and the rapid growth of new media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informationization， but also faces many challenges such as western cultural center theory and modern scientific hegemonism. In order to improve the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ability of Chinese medicine， four analytical paths are proposed： SO， ST， WO and WT. Starting from the SO path， deepening intergovernmental communication and cooperation， leading medical teaching and research， integrating resources; from the ST path， deeply cultivating the market and adapting the methods to local conditions; from the WO path， taking the responsibility to formulate international standards and norms of Chinese medicine; from the WT path， taking the initiative in the dissemination of Chinese medicine culture in our own hands， reducing disadvantages and threats.

〔Keywords〕 SWOT analysi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目前，中醫藥傳播到183個國家和地區，中國同外國政府、地區主管機構和國際組織簽署了86個中醫藥合作協議[1]。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中醫先后在29個國家和地區以政府立法形式得到承認，18個國家和地區將中醫藥納入醫療保險。世界上約有160個國家和地區開展了中醫藥教育，中醫藥教育機構近700家[2]。

盡管中醫藥已經走出國門并影響世界，但仍難以全方位進入國際醫藥的主流市場，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中醫藥在全球的規范管理與立法工作舉步維艱;中醫不能海外行“醫”，中藥出國后只能作為“保健品”銷售;中醫藥的使用無法進入海外醫療保險體系等等。在當前全球化背景下，布局“中醫藥一帶一路文化傳播”，使富有民族氣息、兼具人文和科學的雙重屬性中醫藥文化在國際舞臺上“光彩再現”是全體中醫藥人的使命。

1 SWOT分析與中醫藥跨文化傳播

1.1? SWOT分析模型

SWOT分析法即態勢分析法，由美國舊金山大學管理學教授韋里克提出，此法常被用于戰略制定、競爭對手分析等領域。SWOT 4個英文字母分別代表：優勢（strength）、劣勢（weakness）、機會（opportunity）、威脅（threat）[3]。

在全球化浪潮的背景下，中醫藥跨文化傳播是否能得到國際社會的廣泛認可取決于兩個方面的因素：來自于中醫藥本身的發展及來自于外部環境。本文通過調查將與中醫藥跨文化傳播密切相關的各種主要內部優勢、劣勢和外部的機會和威脅等列舉出來，并依照矩陣形式排列，用系統分析的思想，把各種因素相互匹配起來加以分析，初步制定出4種科學的戰略決策。見表1、圖1。

1.2? 中醫藥跨文化傳播的SWOT分析

1.2.1? 主要優勢（strength）? （1）中醫藥理論體系完整。中醫受中國古代哲學思想深刻影響，在整體觀念指導下，以臟腑、經絡為理論核心，以辨證論治為診療特點，理、法、方、藥系統完備。（2）中醫療效確切，通過臨床實踐檢驗了中醫藥的科學性。千百年來，為炎黃子孫生存和繁衍過程中防病、治病作出了巨大貢獻。（3）與西藥相比，中醫天然化的用藥取向具有簡、便、廉、驗，毒副作用低等獨特優勢。陰陽二道，四時之變，五行之用，一縷藥香，一根銀針，一柱艾絨，跨越古今。

1.2.2? 主要劣勢（weakness）? 中、西醫文化差異巨大，是“兩股道上跑的車”[4]。（1）在對外翻譯上容易受到文化限制，許多翻譯常似是而非，中醫藥名詞術語有待進一步規范化。比如“毒”譯作“toxin”（毒素），中醫的語義內涵就無法對外傳遞。（2）中醫藥國際標準缺乏，導致中醫藥文化國際傳播陷于被動。首先是中醫診療、護理、醫技工作過程的技術常規有待進一步系統化、規范化;再者，中藥的種植、加工和炮制標準，遭遇國際上各國技術壁壘眾多。

1.2.3? 主要發展機會（opportunity）? （1）近年來在國家《中醫藥“一帶一路”發展規劃（2016-2020年）》[5]《關于促進中醫藥傳承創新發展的意見》[6]等一系列中醫藥利好政策引領下，中醫藥迎來了新的發展機遇，被頻繁納入中外政府高層會談議題，成為國家層面合作的重要領域。2016年《中醫藥法》[7]的正式頒布為依法傳承、傳播和發展中醫藥開出了良方。（2）信息科學技術迅猛發展，中醫藥數字新媒體形態日趨豐富多元，手段也越來越先進。“互聯網+”中醫藥跨文化傳播已是大勢所趨。（3）隨著人們健康觀念變化，醫源性和藥源性疾病困擾著世界人民，綠色健康的中醫藥在國際上日益升溫。

1.2.4? 主要威脅（threat）? （1）西方文化中心論。鴉片戰爭慘敗之后的一個多世紀，隨著“西學東漸”，西方文化一度凌駕于中華傳統文化之上，中醫被扣上了“偽科學”的帽子，甚至被部分國內外民眾懷疑和排斥。（2）現代科學霸權主義。新文化運動后，在傳統文化失落和科學主義語境下，現代科學被貼上了“邏輯推理”“數學描述”和“實驗驗證”三大標簽，在近現代中國達到了“幾乎全國一致的崇信”。然而，中醫學本身并不屬于現代線性科學，而是一門實踐科學。面對現代科學霸權主義的挑戰，中醫藥跨文化傳播征途長路漫漫。

2 中醫藥跨文化傳播能力提升路徑

2.1? 發揮優勢，抓住機遇（SO策略）

首先，深化政府間的交流與合作，營造有利于中醫藥傳播的國際環境。在中醫藥醫療服務方面，做好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地區）政府有關中醫藥發展計劃的銜接與溝通。以中醫醫療開道，推廣中醫藥“治未病”等先進理念，把中醫藥跨文化傳播區域連點成線、由點及面。

其次，總結和吸取歷代中醫有價值的學術思想和臨床實踐經驗，充分發揮中醫藥科研的特色與優勢，在全球化時代背景下與海外著名醫學科研機構協同開展“理、法、方、藥、靶、效”的一體化創新研究，用中外聯合攻關的中醫藥臨床科研數據提升中醫藥跨文化傳播能力。

同時，由于中醫藥文化走向國際是一個宏觀而系統的工程，需要在政府的宏觀整體部署下，建立多部門多元互助、協作管理的機制，整合資源，形成“中醫+”[8]的國際傳播戰略新格局。

2.2? 利用優勢，避免威脅（ST策略）

中醫藥文化國際傳播需要科學傳播，傳播過程需要重視雙方靈活的交流互動，增強自身的吸引力，而不是讓海外受眾被動地接受[9]。在中醫藥國際化過程中，充分了解并尊重海外當地文化、教育、醫學、法律體系，深耕市場，準確把握受眾需求，探求雙方中醫藥文化傳播的的切入點十分重要：（1）對于與中國有著文化同質性或相近性的日本、韓國、印度、阿拉伯文化圈，中醫藥發展有歷史、文化、民眾基礎，中醫藥跨文化傳播可通過與其民族醫學加強交流的方式，增進當地民眾對中醫藥文化的了解和認同，攜手共贏;（2）對于與中國具有良好的政治合作和醫療合作基礎的非洲文化圈，其政局不穩、經濟落后，可考慮在傳統醫藥保健領域通過派駐援非醫療隊定期支援等等。

再者，我國主導的中醫相關行業組織應協同海外相關中醫行業組織在中醫藥跨文化傳播過程中發揮監管、規范及協調作用，盡快完善相關政策，包括制定法律、法規保障醫藥企業合法宣傳的權益，打擊海外相關不當的中醫藥宣傳的行為等等。

2.3? 抓住機遇，克服劣勢（WO策略）

中醫藥跨文化傳播要想做到“傳播通暢”，中國應主動承擔制定中醫藥國際標準和規范的重任，爭取國際上中醫藥文化傳播和貿易流通的主動權，積極消除海外的障礙和壁壘，在中醫藥文化國際傳播陣營中搶占高地。具體來說，可從以下幾方面著手：（1）加強與世界衛生組織、國際標準化組織、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等的聯系，増強國際組織對中醫藥的理解，穩步提升中醫藥的國際地位;（2）基于中醫行業組織，從中醫藥術語、信息、診療技術、設備等多個方面，組織、協同世界各地中醫藥專家，加強與各國在中醫藥醫療、保健、科研、教育、產業、文化等方面的學術交流與合作，逐步建立被國際社會普遍認可的中醫藥標準規范，逐步掌握中醫藥的主導權。

2.4? 減少劣勢，降低威脅（WT策略）

中醫藥文化海外傳播橫跨了教育、醫療、文化、外交、商務等多個領域，其持續健康的發展需要動員各方力量，多維度、深層次探索中醫藥文化國際傳播規律，分工協作，互相依賴、相互配合。（1）科學、合理規劃海外傳播網點布局與任務設置，爭取政府及國、內外中醫行業智庫支持，及時滿足中醫藥文化國際傳播中教學師資、醫療人員以及教材資源等方面的需求。（2）不斷提升中醫藥跨文化傳播者的媒介素養。充分挖掘中醫藥相關的議題，加強與海外華文媒體、當地主流媒體的溝通，爭取得到海內外媒體的積極解讀和正面傳播。在面對國際社會的無端質疑和指責時，及時正當發聲，闡述事實，表達自我，為事件提供不同的角度。（3）充分利用豐富、多元的中醫藥數字新媒體，積極、主動消融中、西醫文化沖突。多平臺傳播中醫藥文化，消解西方國家故意曲解、妖魔化中國的意圖，維護中醫藥品牌形象。

3 結語

著眼于人類健康的共同需求，當前中醫藥跨文化傳播事業方興未艾。通過運用SWOT分析法了解中醫藥跨文化傳播當前的發展狀態，能夠發揮優勢抓住機遇、利用優勢避免威脅、抓住機遇克服劣勢、減少劣勢降低威脅等策略，謀求中醫藥跨文化傳播工作提質增效跨越式發展。

參考文獻

[1] 馮雅婷，陳小平，嚴暄暄.近年來“一帶一路”戰略與中醫藥國際化發展相關文獻述評[J].世界科學技術-中醫藥現代化，2017，19（6）：970-976.

[2] 張宗明.中醫藥文化是中華文化“走出去”的先鋒[J].南京中醫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20，21（2）：71-77.

[3] 黃? 輝，高昭昇，庾鈺祥，等.利用區域衛生信息平臺開展網絡健康傳播的SWOT分析[J].中國健康教育，2014，30（6）：569-572.

[4] 祝世訥.中醫文化的復興[M].南京：南京出版社，2013：116.

[5]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發布《中醫藥“一帶一路”發展規劃（2016—2020年）》[J].中醫雜志，2017，58（4）：296.

[6] 黃? 蓓.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關于促進中醫藥傳承創新發展的意見》[J].中醫藥管理雜志，2019，27（21）：191.

[7] 李金平.《中醫藥法》開啟中醫藥發展新篇章[J].中國醫藥指南，2017，15（24）：191-192.

[8] 張冀東，劉? 琦，葉培漢，等.基于“中醫+”思維促進中醫治未病學術的傳承與創新[J].湖南中醫藥大學學報，2017，37（2）：133-136.

[9] 王浩潔.中西文化傳播的雙向互動與文化轉型研究[J].決策探索（下半月），2017（6）：69-70.

（本文編輯? 禹純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