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是否提高女性創業概率

□文/郭志韜

（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勞動經濟學院 北京）

［提要］ 本文基于CFPS2018 截面數據，對于互聯網是否能夠提高女性的創業概率進行實證研究，并且通過工具變量法對上述實證進行穩健性檢驗。研究發現，互聯網顯著提高女性的創業概率，互聯網使用對女性的創業概率有顯著的正向作用。

一、引言

隨著我國經濟不斷發展以及政府相關政策的出臺，女性在經濟建設和社會發展中的地位也在不斷上升。女性的創業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是提高社會中女性地位、改善女性生活、促進社會就業的一大重要渠道。然而，根據數據調查，雖然女性企業家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女性職業方向的發展，但是女性參與自主創業的程度與男性相比還是存在著非常大的差距。

同時，當今社會的經濟發展趨勢和結構已經由于互聯網的滲透發生了重大的變革，互聯網時代改變了傳統的經濟形態，在互聯網經濟的條件下女性創業者是否可能擁有更多的空間，女性的創業就業是否也迎來了許多機會和挑戰，是如今許多學者討論的熱點話題。互聯網的產生也帶來了一種新的社會環境，女性個體可以在現實社會和互聯網所構建的虛擬世界中尋找適合于自己的創業環境。以互聯網為基礎的虛擬創業使得女性個體進行創業的門檻也相應降低，同時也提供了許多的便利，相對于傳統線下業務的開展，在互聯網進行工作也存在著更大的靈活性。因此，借助互聯網平臺進行創業就業，是否有助于促進女性個體更加積極的參與社會活動，實現自我價值，是目前社會需要關注的一個重要問題。

二、文獻綜述

（一）互聯網與女性創業。在最近幾年，互聯網與女性創業之間的影響關系已經逐漸引起了國內學者的關注和研究?，F有學者的研究對女性使用互聯網與自主創業之間進行了許多研究。趙婷（2019）認為使用互聯網作為創業途徑能夠顯著促進已婚女性的創業，并且同時使用電腦上網和移動上網對于女性創業的概率更高，而相比城市女性，互聯網的使用更能促進農村已婚女性創業的比率。毛宇飛（2018）等認為互聯網技術的普及還能夠與金融服務相結合，降低創業融資風險，從而進一步提高創業可能性。

由于社交網絡在國外的普及程度較高，因此國外學者對互聯網使用與女性創業關系的研究基本集中在互聯網提供了社交媒介對于女性創業活動的影響方面。Lugaye（2014）認為互聯網促進女性創業的主要原因是互聯網的強大社交媒體作用給女性創業者與客戶之間增加了更為密切和靈活的聯系，從而使女性個體對于信息收集和處理的效率更高，能夠對自身產品產生更快的反饋作用。

（二）影響女性創業的因素。國內外學者在單純研究影響女性創業的因素的時候，更加側重于這三個層面展開：個人層面、家庭層面和社會層面。

1、個人層面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年齡、受教育程度、風險承受情況等方面。而在這其中被認為較為重要的因素是年齡和受教育程度。在與男性創業進行比較時，Shaver（2017）等認為女性個體在創業時更傾向于追求實現工作成功和家庭幸福之間的平衡，同時女性心理上存在的善于傾聽、溝通效率高、與人和善等個體因素在某種意義上使得女性能夠比男性產生更優秀的領導能力，從而可以更好地達到創業的目的。

2、家庭層面的影響因素，主要包括家庭婚姻、家庭社會資本、家庭經濟資源等方面。在國外的研究中有著工作與家庭的界面理論，它認為女性在潛意識中都會鼓勵自己追求創業與家庭的平衡。Dianne（2017）等認為相比較于未婚女性，已婚女性可能能夠獲得來自于家庭中的更多的家庭支持，從而能夠更好地進行創業活動。

3、社會層面的影響因素，主要有社會觀念、社會資源、地區經濟發展情況和社會政策等因素。Robb（2015）認為女性創業者在創業初期往往采用非正規金融融資渠道（如民間借貸或者親朋好友借貸等），而采用正規金融渠道（如銀行借貸）的難度較大。我國學者李新春等（2017）發現女性個體通過正規金融機構進行融資活動能夠減少自身的創業壓力，從而提高女性的創業意愿，但是女性將會付出更多的代價，譬如銀行給出的高利率、長期限的抵押等。

三、數據與模型設定

（一）數據選擇。本文選取中國家庭追蹤調查（CFPS）數據進行研究。選取原因有以下幾點：第一，CFPS 數據涵蓋中國25個省的調查數據，具有較強的代表性，調查覆蓋了樣本內的全部家庭成員，該調查數據在研究互聯網的相關問題中經常被用到。第二，CFPS 數據涵蓋了被調查個體家庭以及社會關系等方面的相關變量，包括了如年齡、家庭資本（父母受教育情況、父母工作等）、婚姻狀況、社交關系等信息，對于研究女性創業變量之間的關系有較好的對應關系。

本文使用CFPS2018 年數據，研究對象選擇16～65 歲的女性。

（二）模型設定與變量選擇。由于本文研究的因變量女性是否創業是二元變量，因此本文選擇probit 模型估計互聯網的使用對女性個體創業概率的影響：

Pr（enterp=1）=g（α+βInternet+γX）

而互聯網的使用與女性個體創業之中可能存在著互為因果的關系，也就是說在現代社會進行創業的女性往往更加偏好于使用互聯網，因此本文打算使用工具變量來進行回歸結果的穩健性檢驗。由于基準回歸使用的是probit 模型，因此工具變量的穩健性檢驗選擇ivprobit 模型。

1、因變量。根據相關文獻，本文打算對女性的創業選擇和女性的創業類型進行研究。CFPS 調查中有以下相關問題，“您的主要工作類型屬于哪種”，其中擁有選項“私營企業、個體工商戶或者其他自雇”，將該選項看作是進行創業，取值為1，其他選項看作是不進行創業，取值為0。

2、自變量。自變量Internet 是指被研究個體使用互聯網情況的解釋變量。馬繼遷等提出的互聯網使用的衡量方法，將互聯網使用分為三個層次進行度量：（1）是否上網。根據CFPS 中的相關問題“是否電腦上網”和“是否移動上網”兩個問題結合起來為“是否使用互聯網”，將回答是取值為1，回答否取值為0。（2）上網時長。根據CFPS 中的相關問題“您每周的業務上網時間為多少”來進行取值，為了更好地反映與二元變量創業選擇之間的關系，對自變量的上網時間進行取對數的操作。（3）互聯網獲取信息的重要程度。根據CFPS 中的相關問題“互聯網中獲取的信息對您來說的重要程度如何”，選項依次為“非常不重要、不重要、一般、重要、非常重要”，再分別對這些選擇由低到高進行1～5 的取值，表示通過互聯網獲取信息的重要程度的排序。

3、控制變量。X 為可能產生影響的控制變量。本文的控制變量選擇參考上述文獻綜述部分的三個層面（個人、家庭、社會）來進行選擇。本文在個人維度，控制變量選取年齡、婚姻、幸福度、受教育年限、健康狀況五個控制變量。在家庭維度，選取家庭子女數量、父母創業情況、家庭經濟情況三個控制變量，其中根據CFPS 數據中的家庭凈資產中的是否擁有汽車作為家庭經濟情況的代理變量。在社會維度，選取醫療服務和社會關系這兩個控制變量，其中社會關系選擇CFPS 中“禮金支出數額”來作為其代理變量，良好的醫療服務和社會關系都有助于減少女性個體的生活負擔，從而更好地從事自身的創業活動。

4、變量的統計性描述。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表明，由于樣本遺漏等原因，樣本數為1，535，女性創業者的比例為1.1%，女性使用移動上網的比例為98%，女性使用電腦上網的比例為60%。在個人特征向量中，已婚女性占比57%，黨員女性占比3.1%，經常讀書的女性占比55.9%，身體狀況較好的女性占比82.5%，通過網站發表政治言論的女性個體占比1.7%；而在家庭層面，由于考慮到女性個體創業與家庭資產和家庭經濟情況有關，因此可以看到向父親提供經濟幫助的女性個體占比43.9%，向母親提供經濟幫助的女性個體占比42.7%，其余變量均為二元變量。

5、穩健性檢驗。假設互聯網的使用女性個體創業之間存在著正向的關系，那么互聯網使用與女性創業之間是否存在反向因果的關系，即現階段創業的女性是否更多的習慣于使用互聯網來進行工作和信息收集等方面的活動。因此，使用工具變量來進行變量的內生性檢驗。參考已有文獻的研究，本文打算選取是否通過網絡了解政治信息作為自變量互聯網使用的工具變量。選擇是否通過網絡了解政治信息作為工具變量，可以將是否通過網絡了解政治信息近似的看作居民的互聯網使用量。而是否通過網絡了解政治信息與女性居民的創業概率沒有很高的相關性，具有較強的外生性，因此可以將被調查女性是否通過網絡了解政治信息作為工具變量。

四、實證分析

互聯網使用頻率對女性創業概率影響的實證分析結果如表1 所示，本次實證使用3 列不同的控制變量對因變量進行估計結果。從結果可以看出，互聯網的使用顯著的提升了女性的創業概率。使用互聯網的女性比不使用互聯網的女性創業概率高4.6%左右。對于回歸結果，筆者認為存在以下解釋：（1）網絡課堂和在線視頻的流行為使用互聯網的女性提供了大量學習資源，有利于女性提高自身人力資本，從而進一步提高女性的創業技能；（2）社交媒體等互聯網應用可以有效避免時間和空間上的限制，為女性提供改善和豐富個人社交網絡的機會，從而提高女性的社會資本；（3）互聯網通過搜索引擎等技術和網絡媒體等應用為上網女性提供了豐富的信息獲取渠道，促使女性更好地識別和利用創業機會。（表1）

表1 互聯網使用頻率對女性創業概率的影響一覽表

本文選擇“通過網絡了解政治信息”作為女性使用互聯網的工具變量。是否通過網絡了解政治信息可以近似的看作居民的互聯網使用量，而是否通過網絡了解政治信息與女性居民的創業概率沒有很高的相關性，具有較強的外生性，因此可以將被調查女性是否通過網絡了解政治信息作為工具變量?！巴ㄟ^網絡了解政治信息”的工具變量回歸結果：Firststage 的最小值為11.2369，超過10%偏誤水平的閾值8.96，從而克服弱工具變量問題。通過網絡了解政治信息對女性是否使用互聯網在水平上顯著為正，這表明互聯網使用對女性的創業概率有顯著的正向作用。

五、結論及建議

本文以女性創業者為研究對象，建立了互聯網使用頻率影響女性創業概率的Probit 模型，通過CFPS2018 年的數據進行實證分析，并且得到了以下結論：互聯網的使用能夠顯著地提高女性的創業概率，同時互聯網使用頻率越高，女性的創業概率也更高。

針對本文的研究結果，對女性創業者的活動和方向可以提出一些參考性的建議：一是女性應該盡可能多的通過網絡學習提升自身的人力資本水平。目前，互聯網上存在的各類課程既有內容較為普及的一般知識課程，也有內容較為針對的特殊類知識課程。有效地利用互聯網課程可以彌補女性個體由于家庭因素和社會情況所導致的教育程度不足的問題。二是在這個信息大爆炸的時代，互聯網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信息搜集渠道，同時也能給女性個體提供良好的創業機會識別和創業需求平臺。各大類互聯網創業應用平臺為女性創業者提供了大量的市場信息，從而使得他們將互聯網信息轉化為自身的創業機會。三是互聯網平臺打破了地域的限制，使得女性個體無論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在互聯網上搜尋信息，建立社交關系，將資源充分利用起來，相對于傳統的線下信息搜集，使用互聯網能夠使女性更高效地尋找到有利于自己創業方向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