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共用系統中政企演化博弈分析
——基于政府補貼視角

劉源，李冠柯，宋志剛

（鄭州航空工業管理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1 概述

1.1 我國托盤共用系統發展現狀

目前我國托盤共用系統建設面臨的問題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市場存量大、種類繁多、企業自購自用難以進入供應鏈流通系統。我國托盤市場各類托盤總量已達14.5億片，但是標準托盤占比并不高。隨著托盤市場保有量日漸增大，標準化托盤的占比有所提升，但是與歐美發達國家相比一直處于較低水平。由于多數企業并不嚴格執行托盤規格標準，市面上現存的托盤規格有幾十種。有的是企業根據自身需求自制的，規格不一，很難實現共享流通。在目前整個托盤市場中，非標準托盤占市場總量63%且大部分是由企業根據自己需要購置的。對這些按需求自購托盤的企業而言，在購置托盤的過程中已經花費了企業大量的資金，如果把自己手中的非標準托盤換成標準規格的勢必會加重企業資金負擔。另一方面企業也希望通過托盤標準化讓市場更加規范實現更大的業務量。托盤的規格標準不統一和企業面對標準化托盤更新所表現出的矛盾心理嚴重阻礙托盤共用系統的建立。針對于此，政府在各試點城市相繼出臺了一系列補貼政策以推進托盤標準化進程[1]。

政府在各試點城市出臺了相關補貼政策以促進托盤標準化進程，為此中央財政在試點城市出臺了相關補貼政策。政府對于試點城市的補貼政策主要可分為對物流標準化項目的改造、對托盤租賃業務的補貼、以及對非標準托盤標準化改造的補貼和標準推廣應用，物流標準化項目的建設與改造。針對托盤租賃相關業務，如果經認定符合規定，給予租賃費用補貼，原則上單家企業不超過300萬元。面對這樣的政策利好，申請到補貼的企業有一部分把補貼切實的投入到了標準托盤的替換、連接件的設計開發以及生產上。在托盤共用系統的建立完善過程中，短時期內很難實現收益，需要依靠規模效益并且構建起共用系統，才能獲取長遠發展與利益。與此同時托盤共用系統的建立會把原有的規則和體系打破。這就意味著，系統建立過程是一個涉及大投資的改革，在短期內難以實現正收益。并且從補貼政策的出臺不難看出政府更多關注的是在補貼金額和補貼規則上的限制，而忽視了對資金流向的監督，此時如果一部分企業把補貼資金用到了其他業務上以獲取更高的收益，將不利于托盤共用系統的建立。

獲得補貼的企業在使用補貼資金的策略選擇上會出現機會主義選擇，在此過程中政府需起到監督資金流向的作用，以確保資金切實流向托盤標準化的進程中。

1.2 國內外研究文獻綜述

目前國內外有很多關于托盤共用系統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調度問題優化、利益分配研究、運營模式研究、托盤標準化研究以及托盤共用系統其他方向的研究四個方面。關于調度問題的研究，大部分學者集中于對總的調配費用最小為目標構建優化模型，分析了各種物流成本與總調運費用之間的關系。章雪巖，等[1]提出了托盤共用的概念，并就目前托盤共用系統所面臨的突出問題建立了數學模型，之后采用算例分析對模型可行性進行了驗證。調度問題研究的前提條件是托盤共用系統及托盤的標準化。利益分配問題主要關乎成本費用和定價兩大方面的內容，涉及的具體研究內容包含利益分配機制、定價模型、租賃過程優化管理。武鈞，等[2]基于收益管理的思想，分析了現有托盤租賃定價模式存在的不足，在此基礎上創新性的提出了一種新的定價方法，該方法基于市場定價，而非基于成本定價。托盤租賃企業可及時根據市場的變化制定市場執行價格，該價格對所有客戶有效。有關運營模式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國內外運營模式的對比、運營模式優化管理、現狀問題對策分析。徐琪[3]基于供應鏈管理思想，創造性的提出物流托盤共用系統的概念，之后利用與上游托盤生產商、下游托盤使用企業建立不同的管理機制。共用系統的研究主要探討系統形成后的運營管理問題，但是對于政府在推動共用系統形成的作用及所采取的策略缺少必要的研究，借鑒其他領域的相關成果，可知政策主要依靠補貼。

關于考慮政府補貼的政企演化博弈研究，雖起步較晚，但近年來此領域研究與發展極為迅速，已經形成了較為豐富的研究成果。主要表現在補貼政策的研究、補貼效果的分析、補貼資金流向的演化博弈分析三方面。鄭超豪[4]通過對不同的政府補貼策略對企業影響進行對比分析，同時考慮了一些關鍵因素對企業利潤的影響，研究結果可以為政府制定具體補貼政策提供有一定的借鑒參考，是針對補貼政策的研究。朱慶華，等[5]在綠色供應鏈管理中考慮多方因素，建立了三階段博弈模型，然后利用數值仿真方法，分析了不同參數變化對于結果的影響，參數值的不同直接影響演化博弈的結果。張紅，等[6]認為政府補貼對于減弱公平偏好特性對供應鏈的消極影響有一定的作用，在確保社會福利提高到與零售商和制造商為公平中性的情形相等時，參數受公平偏好特性影響。由此可見，在享受到政府財政補貼的同時不能忽略公平性對供應鏈的影響。

綜上所述，關于托盤共用體系的研究，學者大多集中于對系統現狀問題分析、調度問題研究，利益分配以及托盤標準化等問題的研究。然而在托盤共用系統建立過程中考慮政府補貼的研究卻鮮有學者涉足。鑒于此，本文綜合考慮托盤共用系統建立過程中政府補貼策略下政府與企業雙方的博弈關系，分析政府與企業不同策略選擇下的成本和收益差異，運用演化博弈方法研究政府監督策略選擇與企業使用補貼策略選擇的互動機制。

2 政府和托盤租賃企業的博弈模型

2.1 演化博弈模型的假設

2.1.1 博弈的參與者與行為策略。博弈中的兩個參與者是發放財政補貼的政府和參與托盤標準化的企業，博弈雙方都是有限理性。政府對其所發放的補貼有監督的職責，存在兩種策略：對企業是否將補貼用于托盤標準化發展進行監督檢查（以下簡稱“監督”）和對企業是否將補貼投入到標準化托盤更新替代方面不進行監督檢查（以下簡稱“不監督”）。企業可以采取的策略選擇有兩種，將政府補貼投入于標準化托盤更新，另一種策略是將政府補貼用于企業其他業務獲取利潤行為。這里把“將政府補貼用于托盤更新及相關設備更換投入措施”，包括企業將補貼用于托盤標準化或是進行技術改進、設備更新提高企業標準化托盤占比從而促進托盤標準化進程（以下簡稱“合理使用”）；“將政府補貼用于企業其他業務獲取利潤行為”指企業將政府補貼用于與托盤標準化發展不相關的其他業務的行為，如企業進行再投資，將補貼投入到其他行業中（以下簡稱“不合理使用”）。企業是否將政府補貼用于托盤標準化的發展，可以看作是政府和企業博弈的結果。

2.1.2 行為策略采取的概率。在政府和托盤租賃企業博弈階段，假設政府采取“監督”策略的概率為x（0≤x≤1），選擇“不監督”的概率為1-x；企業選擇“合理使用”的概率為y（0≤y≤1），選擇“不合理使用”的概率為1-y，則演化博弈的策略組合見表1。

表1 政府與企業博弈策略選擇

2.1.3 參數假設和基本解釋。A1表示企業獲得政府補貼后更換標準規格托盤的成本；R1表示通過托盤標準化獲得收益（主要包括托盤耐用性的提高，以及潛在客源的增加）；R表示企業將政府補貼用于托盤標準化開發、產品生產、促進托盤租賃企業發展，社會獲得的綜合效益（包括節約的資源成本，行業的發展）；A2表示企業獲得政府補貼后將補貼用于其他業務的成本；R2表示企業將政府補貼用于非托盤標準化業務所獲得的收益；S表示表示政府針對標準化托盤更新過程對企業的補貼；A3表示政府對企業是否合理使用補貼資金監督產生的成本；F表示政府對補貼資金去向進行監督時發現企業沒有將補貼用于托盤標準化進程對企業的罰金；L表示企業采取將政府補貼用于別的業務獲利行為，沒有促進托盤標準化發展，導致社會損失（包括資源的浪費和對環境帶來的危害）。博弈雙方的收益矩陣見表2。

表2 政府與企業博弈的收益矩陣

2.2 演化博弈模型的建立

設UA1為政府監督時的期望收益，UA2為政府不監督時的期望收益，為政府監督和不監督的平均收益，則：

設UB1表示企業合理使用補貼資金時的期望收益，表示企業不合理使用補貼資金時的期望收益，表示企業合理使用和不合理使用的平均收益，則:

3 政府與托盤租賃企業復制動態方程及穩定性分析

3.1 政府策略復制動態方程

對F-A3的不同情況進行討論。

（1）若F-A3＜0，x=0是博弈行為的演化穩定策略，則政府會選擇“不監督”的策略。

（2）若F-A3＞0，即政府對沒有合理使用政府補貼的企業的罰金大于對企業補貼資金使用監督的成本，則可分為兩種情況：

3.2 托盤租賃企業策略的演化穩定性分析

托盤租賃企業策略的復制動態方程為：

對R1-A1-R2-A2的三種不同情況進行分析。

（1）若R1-A1-R2-A2＜0，則y=1是演化穩定策略，托盤租賃企業會選擇“合理使用”的策略。

（2）若R1-A1-R2-A2＞F，則y=0是演化穩定策略，企業會選擇“不合理使用”策略。

（3）若0＜R2+A1-R1+A2＜F，則分兩種情況進行分析：

3.3 政府和托盤租賃企業混合策略的穩定性分析

根據對動態復制方程的分析，該演化博弈系統有兩個穩定均衡點（0，0）和（1，0），是ESS。有兩個不穩定的均衡點（0，1）和（1，1），以及一個鞍點，不滿足穩定性條件。

（1）穩定策略。博弈過程在3種情況下存在穩定策略：

情況一：若F-A3＜0，此時x=0是演化穩定策略，政府對補貼資金去向進行監督后，政府對企業的罰金小于政府監督成本，則有限理性的政府選擇不投入策略。

情況二：若R2+A1+A2-R1＞F，此時y=0是演化穩定策略，政府對補貼資金去向進行監督后，政府對企業的罰金遠小于企業挪用補貼資金所獲得的利益，則企業會選擇將政府補貼挪作他用。

情況三：若R2+A1+A2-R1＜0，此時y=1是演化穩定策略，把補貼資金用于其他業務創造的利潤小于將資金投入托盤標準化為企業所帶來的利潤，則企業會選擇“合理使用”策略。

（2）非穩定策略 。當F-A3＞0，＜1時，政府對企業罰款的金額大于其進行監督的成本，企業將政府補貼挪作他用獲得收益比將補貼用于標準托盤更新獲得的收益更多，但所獲收益減去政府處罰小于將補貼用于標準化托盤更新獲得收益。這種情況下最終的均衡狀態取決于政府和企業學習的速度，演化穩定策略不存在。

在現實中，政府不進行監督而企業自覺將政府補貼投入標準化托盤更新是最想看到的結果。此時，政府和企業之間建立一種互相信任的關系，政府完全信任企業，企業也努力進行標準托盤更新。但事實上，在沒有約束條件的前提下，政府與企業的策略選擇無法達到理想狀態。因此，要想在政府和企業間形成互相信任的關系，需要在兩者博弈過程中加入一些約束條件。首先，可以通過設計多樣的補貼形式、補充完善監督政策，降低企業將政府補貼用于其他領域的收益和用于標準化托盤更新獲得收益的差距；其次，采取更加嚴厲的處罰措施，罰金F的增加會導致托盤租賃企業發現，選擇將政府補貼挪作他用被發現時需要承擔的損失更大，超過了其獲得的收益，由此，企業會選擇將政府補貼用于標準化托盤的更新，以實現自己收益相對最大化。政府可以定期對企業進行監督檢查，防止企業將政府補貼用于其他獲利行為。這樣政府與企業演化均衡為政府選擇不監督策略，企業選擇合理使用補貼資金，這種博弈結果對政府和企業都好，是一種雙贏的演化穩定策略，也必然有利于國家加快托盤共用系統建設進程。

4 對策建議

為了讓政府補貼真正落到實處，真正提升企業標準化托盤的占比，促進托盤共用系統的建立，可以采取以下幾方面措施。

形成靈活的補貼機制，加大對企業不規范行為的處罰力度。常規的具體數額補貼存在被企業挪作他用的風險，經常使政府補貼難以發揮其最大效力。因此政府可以對目前市場標準化托盤占比情況進行深入了解，采用多樣化的補貼形式。對那些已經在進行標準化托盤更新的企業，遇到資金困境的，可以采取事前定額的方式進行補貼；對于那些更新周期較長的，可以采取分批次補貼的方式。針對資金充裕的企業，其標準化托盤更新補貼可以采取比率補貼的方式，即以企業實際付出更新成本的比率確定具體補貼金額。此外，在采取現金、實物補貼外，還可以在企業日常發展活動以及業務提升方面提供技術支持與專業指導。同時還要對沒有把補貼資金落到實處的企業采取嚴厲的懲罰措施，增加企業不規范行為的違規成本。

建立互利共贏的的政企關系，完善補貼監管體系。各級政府要制定完善的全過程監督體系，以便實時掌握補貼資金的實際用途和真實流向，全過程參與托盤租賃企業標準化進程的各個環節，確保補貼資金切實用在托盤標準化相關的項目上。政府可以委托第三方監督機構為企業財務的監管和技術水平的評估提供專業的知識援助。在監管的過程中，政府或者第三方機構發現企業在標準化進程遇到的問題，應力所能及地予以幫助，與企業建立一種互惠互利的良好關系[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