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崇飛
美術課上有學生吹口哨,而且一聲接著一聲毫無顧忌,我火從心起,環顧四周真希望迅速發現蛛絲馬跡。全體學生看到我犀利的目光,立刻鴉雀無聲。“剛才是誰吹的口哨,快主動站起來!”我的語氣鏗鏘有力,表情非常嚴肅,全體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臉的無辜。我更加火冒三丈:“敢做不敢當?全體起立,只要他不承認大家都陪著他站著!”這招是我慣用的伎倆,幾乎次次見效,因為犯錯誤的人經不起全體學生的譴責,更受不了其他學生鄙夷的目光,只要還存有一點自尊就會主動站起來承認錯誤。然而,這次出乎我的預料,全體學生都站了很久依然沒有人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我不能繼續罰站,我深知這也是體罰的一種表現。怎么辦?我迅速尋找有利的證據,誰聽到口哨聲是哪里發出來的,我就不相信那么大聲我在前面都聽得清清處處,旁邊的人竟聽不到。有人開始勇敢的站出來指證,可是被指證的人依然不敢承認自己的錯誤。全體學生開始不停的對他發起攻擊,我見勢不妙,急忙采取迂回政策,“好啦,大家繼續畫畫吧,我知道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那么你就在你的畫的后面寫上三個字老師我錯了,老師就原諒你,不再追究了。”全體學生一陣唏噓,我知道大家對我的寬容有點不滿,因為他們覺得剛才的罰站是替他帶過有點心理不平衡。“大家給他一個機會,承認錯誤也是需要勇氣的。”我擔心他為此產生心理障礙趕緊疏導。學生開始繼續畫畫,我一邊巡視一邊在觀察他的表情,他從沒有過的安靜,在認真的畫畫,而且是發揮了他最大的潛力,我敢確定口哨就是他吹的了。
下課了,我迫不及待的拿著學生作業回到辦公室,我真的希望在某一個學生的畫上看到那三個字“我錯了”。結果令我大失所望,我認真檢查了每一張畫都沒找到那三個令我欣慰的字,我不甘心,又重新搜索了一遍還是沒有,剛才的火氣一下又竄到頭上,我真想立刻回去繼續偵查。三思而后行,我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勸告自己也許他會主動來承認錯誤。兩天過去了,依然沒有人來。終于又到了他們班的美術課,我又重新想起了那個犯錯誤的他,再一次鄭重的提醒大家上次的事情老師依然沒有忘記,我想我可以不追究,你也可以不承認,但是老師要為你的終身負責,“不以惡小而為之,”今天這么小的事情你都沒有勇氣去承認,將來你能做成什么大事呢,男子漢頂天立地,是要有擔當的。當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是看著他的眼睛說的,我要讓他知道我是希望他能夠勇敢的站起來,他表情很不自然,不敢對視我的目光,我覺得他是個不可救要的孩子,我適可而止,開始上課。我想我已經盡了我教師的職責,我沒有再提起此事。
過了一周,我上了一節“海底世界”,同學們都開始畫各種海洋動物,唯獨他畫了一只貓,我很好奇,問他為什么畫貓,他沒有回答,別的同學笑著說:“貓能夠吃魚。”我才恍然大悟。我開始想了解他的心理為什么如此扭曲。我從班主任那里了解了一些情況,原來他的父母離異,而且父母都不要他了,寄養在別人家里。一股同情和憐憫席上心頭,我覺得我有必要給予這個孩子一點愛,拯救他心理上的疾患,我開始主動和他攀談,我說你以前畫畫不是很好嗎?今天怎么不認真畫了呢?他眼淚唰的一下流了出來,老師我錯了,我說上次的事情我沒有追究你,因為老師知道你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你還是個好孩子,你很聰明,將來一定很有作為的。他聽了我的話,老師我在我的畫上寫了。是我給他判了“死刑啊”。“對不起,是老師的錯,老師沒有看到,我回去馬上看”“恩,老師,我重新畫。”他把紙翻過來開始認真的畫起來。看著他那張稚嫩的臉龐我真的感覺到做一個老師的責任,如果我放棄了他,他也就放棄了他自己,他放棄了他自己,恐怕他就放棄了他的未來,放棄了光燦燦的生命,那么這個社會恐怕又多了一個不安定的因素。所以不要輕言“放棄”,更不要判孩子“死刑”,給他們一個改過的機會,也許我們就給予他一個光明的未來,給予社會一個金英
“愛”是教育中一個永恒不變的主題,我認為有一種愛最難能可貴——那就是在學生出現“反復”時能一如既往地愛他,給他永不腿色的愛。學生改正自己的缺點需要一個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會出現一次甚至是多次的反復。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對學生失去信心,放棄了他,那么他就會產生“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而如果此時教師能夠正確對待學生的“反復”,把它看作是學生人格形成中的一條必經之路,把它當作是學生完善品德的又一級階梯,依然滿懷信心地鼓勵他們,依然真誠友好地關愛他們。那么,學生就又獲得了一次可貴的自我教育的機會。
是呀,無論哪一個孩子都一定會珍視這樣一份關注,一份期待,一份信任。讓我們從不“輕言放棄”,給孩子一份永不褪色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