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玉 向前 萬小玥
(云南大學歷史與檔案學院 昆明 650091)
隨著互聯網、大數據、人工智能、區塊鏈等現代信息技術的發展驅動,發端于上世紀60年代的數字人文(Digital Humanities)迅速成為新興的跨學科跨界研究領域,為各界廣泛應用。數字人文是將各類人文資源數字化,并依托數據管理、數據分析、可視化、VR/AR、機器學習[1]等數字技術加以研究和呈現,優化和變革傳統人文資源的組織、標引、檢索及利用,最終實現智慧化服務。該技術同時也拓展了當下抗戰檔案資源開發利用的多維視角,通過“數字技術”與“人文資源”的嵌入及融合,推進抗戰檔案資源在數字倉儲、內容分析、文本挖掘、信息可視化、虛擬實現、多媒體出版等方面的開發利用實現轉型升級,更好地促進抗戰文化精神的當代傳承與弘揚。
“數字人文”起源于20 世紀50 年代的“人文計算”,關于數字人文的概念和定義學界并未達成共識,本文將數字人文視為一種跨學科領域的學術研究模式,將人文知識研究嫁接到計算機技術和信息技術上,充分利用創新的數字技術開展合作性、多學科、跨領域的人文研究。近年來,國內外關于數字人文的研究成果持續輸出,數字人文正在拓展人文研究的深度和廣度,拓寬人文學科的研究視野和研究內容,深刻影響著史學、文學、檔案學等人文學科,研究熱點也從最初的文本分析向創新的多媒體技術擴展。[2]
通過對國內外有關數字人文文獻內容的分析,數字人文的研究現狀主要聚焦于數字人文基礎理論研究、各人文學科數字人文研究進展、數字人文研究技術、數字人文研究基礎設施建設等主要四個方面。
一是基礎理論的研究。現有的數字人文定義和詮釋學界各持己見,并未達成共識,英國部分學者仍將數字人文的核心定義視為人文學科范疇,將計算機技術和信息技術看成基礎理論的功能結構,數字技術僅是人文理論的表現形式。[3]而美國某學者認為數字人文對數字對象的處理其實就是對現實中生活空間的建設,是通過內容和信息的組織來對世界的建構。[4]國內相關學者將數字人文界定為一種文化模式,表現為充分運用計算機技術與人文知識開展的合作性、跨學科的研究、教學和出版等活動。通過設計、計算、分析、可視化等手段重塑和改造人文知識,為學者提供更多差異性、規律性、宏觀性、趨勢性研究的可能和線索,從而擴展學術疆域和潛力,使學術領域實現“輪廓重繪”。[5]
二是各人文學科數字人文研究進展的研究。數字人文跨學科、多領域的特點,以及研究內容和背景的復雜性,在各人文學科領域中研究范式難以統一,且研究主題各不相同。在語言學領域中主要聚焦于字形識別、詞義演變等。在史學領域的研究中借助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對歷史事件進行分析和研究,利用GIS技術進行歷史地圖的數字化建設,VR技術則為歷史文物保護與重建提供了途徑,催生了新的研究方向。而國內各大高校也積極將數字人文技術運用到歷史地理研究中,如云南大學歷史與檔案學院“數字人文”工作室積極探討歷史地理信息化與數字人文相結合的研究路徑。[6]同樣大量的自然語言處理技術、文本分析和文本挖掘技術被應用到文學領域,如根據文本相似度進行聚類分析未署名文本的歸宿,國外學者Sean A.Yeager創新地提出衡量敘事復雜性的方法,利用小說的故事時間線和描寫時間線進行可視化對比。[7]圖書情報領域一直是數字人文研究的重要領域,研究成果多集中于文獻信息的研究上,關注于文獻專題數據庫的建設,近些年來,數字移動閱讀、數字敘事和數字人文服務也是該領域的研究重點。如唐燕等對國外典型智慧圖書館數字人文服務與空間再造實踐進行分析,為全方位提高圖書館空間的智慧服務水平提供了實踐路徑。[8]在藝術領域研究內容主要為借助機器學習和文本挖掘技術對歌詞或韻律模式的探索,以及利用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對藝術主題或核心藝術家的遷移演化進行分析。在檔案學科領域中數字人文也產生很多研究成果,主要聚焦于將數字人文的理論和模式運用到檔案工作和檔案資源開發利用中。其中在檔案開發中研究成果最為集中,既有從宏觀層面研究檔案資源開發的,也有從微觀層面研究單一檔案資源的,如僑批檔案[9]、家譜檔案[10]。
三是數字人文的研究技術。在數字人文研究中運用了大量的計算機技術,如自然語言處理技術、語義網本體技術、文本分析技術、文本挖掘技術和GIS技術等,各人文研究領域因研究內容各異,采用的計算機技術也有所側重。在口述歷史檔案資源開發中,高淞等人利用RDF 框架、語義、VR/AR 等數字技術進行資源開發,從而創新口述歷史檔案資源開發模式。[11]在歷史文學領域,李友仁等人采用文體計量技術和定量聚類分析等數字技術,實現不同文體文獻關系可視化。[12]在檔案編纂成果信息挖掘中,陳忻等人立足于信息語義層面及主題層面,通過LDA模型對檔案編纂成果進行信息挖掘,進行檔案信息本體構建,體現信息細粒度關聯,實現社會記憶構建。[13]
四是數字人文研究基礎設施建設。數字人文研究基礎設施是指支持人文研究的基礎設施,包括文獻、數據、相關軟件工具、學術交流和出版的公用設施及相關服務等。[14]其中專題數據庫建設、平臺搭建以及數字人文工作室的建立均屬于該研究范疇。在專題數據庫建設中,國內“抗日戰爭與近代中日關系文獻數據平臺”的建成和免費開放為歷史學研究提供了大量的史料支撐,并作為大數據時代下研究型數據庫的初步嘗試。[15]在實體數字人文中心研究中,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長期致力于研究數據的長期保存,將內存大、數量多的圖像資源轉換格式,從而降低存儲空間和節約維護成本。[16]
從數字人文的研究現狀來看,傳統的人文學科正在積極探討與數字人文結合的模式,研究方法也從最初的文本分析擴展到了多種計算機技術的運用。在檔案學領域中,檔案文獻數字化建設、檔案資源開發以及專題數據庫構建是數字人文研究基礎設施建設中的重點,同時高校的數字人文工作室、研究所等實體中心也助力數字人文研究基礎設施的建設。雖然數字人文研究成果豐富,但基礎理論研究不足,各人文學科研究成果差異較大,尤其是檔案學科領域研究成果欠缺,實踐研究較少,人文基礎理論研究薄弱,數字人文研究基礎設施建設滯后,這些不足是今后檔案學界的研究重點。
文化強國離不開文化發展戰略的支撐和保障,而大力挖掘、開發中華傳統遺產文化、紅色文化是傳承中華民族文化和提升民族文化自信心的關鍵,同時也是國家文化發展戰略的需要。抗戰檔案資源記載著中華民族為取得勝利而浴血奮戰的歷史,是寶貴的中華革命歷史文化遺產,為我國文化發展提供了紅色精神財富,要通過對抗戰檔案資源的多維度挖掘、合理開發利用和傳承,使在革命風雨歷程中熔煉并傳承下來的寶貴精神財富轉化為生動形象的文化自信、政治自信,讓民眾認清歷史真相,強化歷史認同,感悟歷史真諦。同時,抗戰文化資源所蘊藏的抗戰文化精神、展現的抗日救亡文化內涵、高昂的愛國主義主旋律,是中華民族寶貴的革命文化精髓,值得我們認真去發掘、研究、傳承和弘揚。文化發展離不開傳統文化的支撐,深度挖掘和發揚傳統文化是文化發展的關鍵,而結合現代創新的數字技術進行傳統遺產文化的挖掘和開發利用是國家文化發展戰略的需要和要求,在大力挖掘和開發中華傳統遺產文化時要借助數字人文中的可信數字倉儲、數字安全技術、長期保存技術等完好保存抗戰文化歷史原貌,通過文本挖掘、關聯數據、AR/VR技術進行開發,開展抗戰檔案資源的知識編研、豐富多樣的數據服務和“穿越時空”的感觀體驗,增強用戶對抗戰文化的認同感和歸屬感,激發中華民族對革命歷史文化的自豪感和自信心。
提升文化軟實力是增加國家核心競爭力的重要途徑,是我國全面實現小康社會的根本要求。“要講好中國故事,展現真實、立體、全面的中國。”是我國提高文化軟實力的具體形式。黨的十九大指出了“必須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斷增強意識形態領域主導權和話語權,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繼承革命文化,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不忘本來、吸收外來、面向未來,更好構筑中國精神、中國價值、中國力量,為人民提供精神指引”的文化發展方向和文化軟實力提升方式。[17]抗戰文化是革命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中國現代革命史、中國現代思想文化史、中國現代文學史以及世界反法西斯文化史上,都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因此增強革命文化研究,傳承中華民族紅色精神文化,是提升國家軟實力的關鍵之舉,更是弘揚中國精神和提升民族自信心的重要舉措。新興的數字技術在保證中華民族紅色精神文化真實性下,最大限度的挖掘信息維度,加大紅色文化的共享和傳承力度。數字人文借助創新的數字技術,將海量異構的信息數據化、進行整合、組合和開發利用,在保存革命文化基因的同時,又加大抗戰檔案資源的深層、多維度挖掘,采用全新可視化形式呈現和廣泛利用。通過對抗戰檔案資源的知識重組與再造,實現革命文化遺產資源的共建共享,切實增強民族文化自信感。
從文化經濟學角度進行考察,抗戰歷史檔案以其資源的獨特性、豐富性、稀缺性在文化旅游、影視傳媒、藝術表演、節慶會展、文博產業、工藝美術、出版發行等不同的文化產業領域,均存在很大的經濟體量和產能。借助數字人文的RS(遙感)、GIS(地理信息系統)、文獻數字化和數字制圖等技術將抗戰檔案資源轉化為內容健康豐富、形式靈活多樣、大眾喜聞樂見的文化產品,并利用各種傳播載體及數字平臺,以線上線下結合、新舊媒體融合、多種文化產業業態交互混合等傳播手段,實現抗戰檔案文化的高效營銷和有效傳播。[18]如沂蒙地區承載的紅嫂精神,相關學者已經在數字人文理念的指導下,將數字化技術與當地豐富的紅嫂精神人文資源的緊密結合,通過數據地圖、紅嫂精神歷史時間軸、VR 體驗和紅嫂精神主題視頻四種數字人文手段實現紅嫂精神的多樣化呈現,不僅重新喚起大眾對中華優秀文化的重視和對紅色文化精神的學習,而且及時通過多媒體技術宣傳,提升沂蒙地區知名度,形成良好的社會效益,并助推當地文化產業的發展。[19]同時在文化特色產業的發展下,紅色文化資源的價值得以體現,珍貴的抗戰文化資源既有革命歷史價值,又有地方文化發展價值、社會經濟價值、文化教育價值、民族國家構建等多元價值,(如圖1)紅色文化價值的實現又促進文化特色產業的發展。

圖1 抗戰文化資源多元價值實現
抗戰勝利75年來,有關抗戰檔案資源的發掘、整理及利用成績斐然,資源收集更加廣泛,參與主體日益多元,開發形式和途徑更為豐富,全國抗戰檔案資源整合共享已成必然趨勢。抗戰檔案資源整合開發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涉及諸多區域、不同機構和廣泛的民間力量,因此需要協同合作,盡可能發揮多元主體優勢,構建合作共贏模式,形成資源整合共享共同體。在檔案資源整合共享方面數字人文技術能發揮積極作用。“跨界與融合”是數字人文的突出優勢,數字技術使得人文學者和數字技術人員跨界合作,協同創新,不斷開辟出創新實用的文本處理技術,拓寬人文研究領域,細化信息粒度,揭示信息深層涵義,組織信息隱性關聯,打破單一學科的壁壘,走向多學科跨界合作模式,實現抗戰檔案資源的整合和共享。構建戰檔案資源整合共享不僅涉及計算機軟件、數理統計、語言學、史學、文學、藝術等諸多學科,而且涉及圖書館、檔案館、博物館、高校、政府部門、民間組織等多種機構,可實現跨地域、跨主體、跨類型的資源整合。數字人文技術形成的抗戰檔案文化資源產品,如數據庫的搭建,促進了分散資源的集中保存,并借助數字人文技術的智能化處理,建立關聯資源檢索系統,為用戶提供便捷且個性化的資源共享平臺。
數字人文下抗戰檔案資源的整合將突破主體、空間、資源多樣的限制,打破整合資源不足,整合難度大,資源類型多樣的窘境,在中華民族抗戰歷史的宏大敘事中,多主體、跨空間協同挖掘對抗戰歷史具有普遍意義,對紅色文化傳承具有導向作用的多類型文化資源(如圖2)。一是多主體參與資源整合,不僅要考慮保存大量抗戰檔案資源的檔案館、文博館等體制內機構,還應注重遺散在民間組織和個人手中的檔案原件、口述歷史形成的音頻、視頻等多類型、多信息載體資源,實現體制內外主體多元,協同參與的資源整合。二是跨空間實現資源整合,在資源整合過程中,本地資源與外地資源互通,通過全國范圍內館際合作,實現分散在全國各地的資源互補,最大化的保證抗戰文化資源的完整性和真實性。圍繞紅色文化資源進行開發建設工作,最關鍵的是要有盡可能完整且具有特色的信息數據資源。[20]不再是平鋪式的一維數字展示,而是多維視角的歷史重現、立體敘事。三是多類型異構數據的整合,包括體制內機構抗戰檔案資源數據庫中的結構化數據和大量的格式不一的文本資源、網頁資源、檔案原件、口述歷史的音頻和視頻等多信息載體資源。在資源整合過程中要綜合運用挖掘館藏、廣泛征集、即時記錄、實物登記、訪談等多種資源整合方法,盡可能的全面整合資源,再現歷史原貌。

圖2 數字人文視野下抗戰文化資源整合圖
基于前期抗戰檔案資源整合的基礎下,資源數字化加工、數據化處理和數據庫建設是開發策略中的關鍵一步,也是整個數據庫利用中的核心和基礎。抗戰檔案資源包括體制內現行機構抗戰檔案資源數據庫中的結構化數據和散存于體制外的非結構化數據,而資源又以大量是非結構化數據為特點,在數據化處理中,原始形式的非結構化數據很難對其進行分析工作,因此要主動采用人工智能技術、數字信號處理和計算機視覺技術從中提取結構化數據。[21]基于此,人文學者和數字技術人員協同共建,以整合的抗戰檔案資源為基礎,開發抗戰檔案資源數據庫。
在資源數字化加工過程中,因資源類型多樣,應采用不同的數字化加工技術。針對原始狀態就是數字信息的音頻、視頻和體制內現行機構數據庫中的數字資源,按照操作規劃、標準統一的原則保存在數字倉儲中即可;而大量文本檔案、歷史信件、實物檔案等非數字抗戰檔案資源需要利用數字化技術和設備進行信息采集、3D虛擬呈現、數字印刷、圖像掃描等,實現數字化加工和數字信息保存。如信件全文進行無格式數字文本轉換、基于標準化的信息元數據采集、歷史原件和實物檔案的高清圖像掃描、拍照和利用虛擬現實技術進行計算機建模、進行抗戰口述歷史的音頻、視頻采集及制作等。[22]建立數字倉儲集中保存數字資源,并為下一步資源數據化處理做準備。
抗戰檔案資源經過“數字文本化”加工后,需進行數據化處理。首先對數字倉儲中的信息資源分類重組、去重合并,構建元數據語料庫,而后對數字資源進行集中統一、規范標準的數據化處理,以規范的工作流程,統一的技術標準,完成對數字信息的文本分析、數據描述和主體構建。以元數據格式對大量的結構化數據進行語義描述和自動標引,對于非結構化數據采用可視化、虛擬現實和增強現實等視覺技術進行處理,從中提取以元數據為格式結構化數據。在數據化處理中應注重對信息的描述和關聯,如今資源間的關聯越來越緊密,資源越來越多使用關聯數據進行開發利用。[23]因此,抗戰檔案資源應通過信息的有序組織、深度挖掘和數據關聯,實現資源的精細化管理和精準化服務。
人文數據庫的構建具有很強的主題性,抗戰檔案資源數據庫以抗戰文化為主題,并以此為主體展開組織和描述資源。筆者從抗戰檔案資源的特點和資源整合的角度將抗戰文化資源數據庫劃為三個層面,即物理層、數據層和用戶層(如圖3)。物理層是人文數據庫最基層,承擔著資源整合、數字化加工和數據化處理的任務,是整個數據庫架構的基礎以及信息來源的通道,同時制定相應的操作規范和技術標準并日常維護和管理數據庫的運行;數據層是人文數據庫的核心層,是信息資源經過組織、挖掘、描述和關聯后形成的圖片、視頻、音頻、動畫、3D虛擬模型、多媒體等多種形式的資源,是支撐用戶層的核心內容和用戶可直利用的資源;用戶層是系統為用戶提供服務的平臺,關注用戶的類型,提供多樣的資源服務和用戶不同視角下的多維資源展示,如一維視角下提供文本、圖片等資源,二維視角下的音頻、視頻、動畫以及多媒體等資源,三維視角下用戶而感受到立體的3D虛擬模型資源,以“身臨其境”的方式再現抗戰歷史。總的來說,抗戰檔案資源數據庫是以多種類型的資源為基礎,以多重數字技術為支撐,以提供多樣資源服務為目標的人文數據庫。

圖3 抗戰文化資源數據庫層面圖
人文數據庫價值的彰顯更多是體現在數字資源服務上,為不同類型用戶以及從用戶多個視角提供智慧服務。抗戰檔案資源數據庫為用戶設計的多維視角數字資源展示,是數字資源經過有序組織后的成果分布,在資源智慧服務上還包括語義檢索、信息發現、知識分析,基于情景的資源推送,移動搜索等。[24]基于數字人文下的抗戰檔案資源數據庫開發與服務不能僅局限于現有的資源整合基礎,而應在服務中開發,在服務中研究,人文研究、數據庫構建與資源服務協調推進,最終培養出掌握抗戰檔案資源某一領域所有數據,并能提供數字人文研究方法的輔助人員,讓這些研究人員專注于想象力的突破,而非來自資源和技術上的障礙。[25]基于此,在資源服務中一是要提供對抗戰檔案資源的鑒定服務。在資源數字化加工前聯合人文學者、學科專家開展資源的真實性甄別,提供資源的歷史時期判定、歷史事件來源、歷史背景推演等服務,確保信息資源來源的真實性和可靠性;二是要提供對資源的整理和統計分析服務。通過服務平臺向用戶提供在整理統計軟件、文本分析工具等服務,實現資源的文本分析,語義描述、結構化信息提取等;三是要提供資源信息的深度挖掘和有序組織服務。通過元數據格式轉換,信息本體構建、數據關聯和知識發現等,形成資源成果并分布于平臺之上。
一方面,文本挖掘技術有利于抗戰檔案資源有針對性地開發。抗戰檔案資源數量內容豐富,其開發利用途徑主要有檔案編纂、檔案展陳、檔案出版以及數據庫建設等。[26]無論是哪一類途徑都離不開對其進行科學選題,通過分析其內涵、時代意義及受眾對象以達到傳播利用的應有效果。而文本挖掘技術可以很好地分析檔案資源受眾對象特點與需求,有助于準確定位抗戰檔案資源展覽、出版物以及影視化作品的選題,從而滿足社會多樣化需求,實現更好宣傳效能。例如,2015年,由北京市檔案局(館)聯合天津市檔案局(館)、河北省檔案局(館)舉辦的“見證抗戰—— 紀念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京津冀檔案文獻展”[27],就結合了時間、地點背景,結合抗戰檔案文獻主題,從不同用戶需求出發,設計出不同高度、不同觀看方式的展現形式,讓不同年齡、不同職業的參觀者都能在這個展覽中感知了解到抗戰中的真實歷史事件。另一方面,文本挖掘技術還可形成知識關聯,促進資源知識聚合。根據檢索信息,文本挖掘技術自動分析與其相關的人物與事件,讓用戶全方位了解抗戰歷史事件的脈絡聯系,使抗戰檔案展覽發揮更全面的效果。例如西南聯大博物館,設計包括了3個基本展覽(西南聯大歷史展、“一二·一”運動歷史展、李公樸和聞一多先生生平事跡展),以此形成一個有關西南聯大立體多維的知識聚合圖譜[28]。
各地所藏抗戰檔案資源在信息層面上并不是獨立分離的,它們之間存在各種信息關聯,以此構成整個抗戰歷史的面貌。而關聯數據技術可以建立起數據之間的聯系,串聯起與事件有關的人物、事物、時間、空間等各個要素,形成相互連接的信息網絡,對檢索結果的系統呈現和抗戰檔案資源的全面利用都有促進作用。
關聯數據技術的“URI標識”不僅可以將所有的信息資源進行標識,還能將非信息資源通過RDF/XML編碼進行元數據描述以及與其相關的其他非信息資源的數據描述,從而建立數據關聯。這一技術能較好運用于抗戰檔案文獻中,使抗戰檔案文獻從非實體的信息資源與其他非信息資源結合起來開發利用。例如與“八一起義”有關的南昌“八一大橋”就可以通過關聯數據在萬維網上建立數據聯系。同時,關聯數據通過HTTP URI與RDF還能發揮定位數據的作用,從而實現關聯[29]。用戶可以使用瀏覽器閱讀RDF來瀏覽信息資源,并且還可以看到來自其他資源的同一信息[30]。而在Web環境下,用戶根據HTTP協議直接向瀏覽器提交URI,也能獲得相應的信息資源[31]。
抗戰檔案不僅是第一手歷史憑證,也是很珍貴的科研史料。抗戰檔案無論對當下的軍事、歷史甚至是社會學等各個領域有著重要的研究意義,抗戰檔案的真實性、多樣性也為其開展科學研究提供資料支撐。
文本可視化技術從大量的文本中提取一定的信息生成圖形,用戶則可以通過可視化界面獲取文本信息,快速理解文本[32]。這一技術有助于科研人員提高對抗戰檔案資源的處理速度,拓展文獻資源開發類型。一方面,文本可視化技術讓科研人員更好的分析出抗戰檔案的開發利用現狀,掌握研究熱點與重難點,了解抗戰檔案資源整理及開發中存在的欠缺與不足。此外,在確定對某些抗戰檔案資源進行開發時,可以運用詞匯分布以及詞匯頻率等文本內的可視化技術,找到文獻主題詞以及與主題詞相關的句子、段落,分析核心語句以及其邏輯結構關系。例如,對檔案文獻進行梳理時常用的Citespace,對文本進行定性與定量分析的Smart Analyze,都有助于更便捷的分析文本主題內容,不同文本之間的相關性、邏輯關系以及歷史聯系等。文本可視化技術還可以生動形象的還原抗戰當時當地社會變遷情況,如抗戰前后的城市面貌、居民生活狀況、人口數量、經濟生產發展等方面,這些詳實的史料為各項科研工作的開展奠定了基礎。
GIS技術即地理信息系統技術,是指通過計算機處理具有地理信息的空間技術,運用系統工程和信息科學的理論、方法,采集、存儲、管理、顯示、處理、分析和輸出地理信息及其產品的集成型計算機信息系統[33]。首先,可以根據GIS技術對數據的量化功能,將抗戰檔案資源轉化為具有標準結構的數據,明確數據的空間屬性,量化數據的坐標、要素特點,實現數據的動態可視化。其次,GIS技術還可以結合抗戰檔案內容分析反映出抗戰時期的氣候、地貌、城市環境、居民生活情況等信息,反映抗戰時代下人民的真實生活質量,地形變化情況,還原抗戰時期的行軍路線,建立沙盤模型,更為清晰的呈現作戰情況等。例如,目前已有學者基于GIS技術分析全面抗戰時期蔣介石行跡研究,還原其抗戰時期的活動范圍,所在城市的行跡,結合該時期的歷史特點,剖析其軍事理念、生活習慣以及身體狀況等。[34]
VR技術即虛擬現實技術,可以帶給用戶沉浸式體驗,對于抗戰檔案資源的用戶服務有重要意義。如今我們身處和平年代,雖然通過書籍和各種紀錄片、陳列展覽能夠了解許多抗戰時期的真實歷史,但這些傳統途徑多以文字介紹和實物、道具展示為主,缺乏情感溫度與受眾參與度,用戶無法切身感受到戰爭的殘酷面和革命前輩浴血奮戰的不易,影響和制約了抗戰文化的傳播效果。因此在抗戰檔案資源開發中結合VR技術,即可較好保留抗戰歷史原貌,又易于打造產生實景體驗式的強大視覺效果和聽覺沖擊,實現沉浸式體驗,喚醒用戶的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以此提高資源開發利用成效。
VR技術與抗戰檔案資源的結合可以從兩方面展開。一方面,將VR技術與檔案館、博物館等文化事業單位的展覽進行結合,用戶通過展覽現場看直接體會抗戰歷史的真實狀況。例如,2019年湖北省檔案館舉辦的“豐碑——慶祝新中國成立70周年暨湖北解放70周年檔案史料展”,就是將VR技術與檔案展廳結合,讓用戶可以佩戴著VR設備邊走邊看,伴隨著槍炮聲,仿佛親臨戰場,切切實實的了解這段抗戰文化資源展現的歷史真實。[35]另一方面,還可以將VR技術與互聯網技術下的移動終端結合,讓用戶直接在電腦上、手機上結合VR系統,不受時間空間限制,戴上眼鏡等VR設備,足不出戶感受集知識和趣味為一體的交互體驗。同時,目前較為流行的VR+商業化的模式也能運用于抗戰檔案資源的開發利用,通過VR技術讓用戶選擇并參與到某個抗戰歷史場景,通過這樣的“沉浸感”與“參與感”使用戶身臨其境地去觸摸、感受歷史,更能留下深刻印象。
現有的抗戰檔案資源數字化開發利用成果顯著,但仍問題凸顯,存在工作各自為政,檔案資源開發項目缺乏整合,開發模式傳統單一,開發產品類型不足,數據庫檢索功能、頁面組織結構、視覺效果設計、網頁代碼編輯欠缺等不足,極大影響了抗戰檔案價值社會效能的發揮。在數字中國發展的大背景下,數字人文技術可有效解決以上存在的現實問題,通過搭建數字化抗戰檔案資源共享平臺,促進紅色旅游的數字化建設,形成線上與線下相結合的抗戰檔案宣傳模式,助推抗戰文化資源的保護、傳承與發展工作,以實現抗戰文化資源的有效傳播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