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臺地區蘋果園化肥投入現狀與投入產出調查

冉秦，羅良國，陳之晗，李寧輝

(1.中國農業科學院農業環境與可持續發展研究所，北京 100081；2.中國農業科學院農業經濟與發展研究所，北京 100081)

蘋果的豐產離不開化肥的使用，但過量的化肥投入不僅會影響蘋果產量和質量，還會給環境帶來負面影響[1]。為了促進農業的可持續發展，在國家“十三五”規劃綱要中提出實施化肥農藥施用量零增長行動，在“十四五”規劃中進一步要求深入實施化肥農藥減量行動。

蘋果是山東省重要的經濟作物，山東省蘋果園長期以來化肥施用量較大，過量施用化肥使得土壤鹽漬化，污染地下水，給當地環境造成面源污染[2]；與周邊鄰近省份相比，山東省化肥面源污染排放強度高，其中盛產蘋果的煙臺地區666.7 m2排放強度達到5.66 kg[3]。從2007年開始，山東省農用化肥施用有所下降，政府干預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使當地的農業面源污染狀況有所好轉[4]。2015年，國家大力鼓勵科研人員研發蘋果化肥減施增效技術，至今，大量的技術被研發出來并開始對農戶進行試點培訓和應用推廣。但是中國目前農村勞動力以中老年為主，新技術的推廣還應充分考慮這一國情。筆者對山東省煙臺地區進行了調研，了解果農對蘋果化肥減施增效技術的接納意愿、化肥施用情況和投入產出情況，為蘋果化肥減施技術的完善和推廣提供參考。

1 調查時間和方法

2019年4月13～18日進行調研，隨機抽取了煙臺市內的棲霞縣和招遠縣兩縣進行了問卷調查，共調查果農79戶，其中棲霞縣2鄉2村45戶、招遠縣4鄉6村34戶。問卷內容主要包括農戶基本情況、果園肥料施用情況、化肥污染與減施認知、蘋果種植成本效益等。數據處理采用Excel進行統計分析和制圖。

2 結果與分析

2.1 調查樣本基本情況

由表1可知，受訪果農79人中，男性68人，女性11人，分別占總體受訪者的86.08%和13.92%。平均年齡55歲。具有初中學歷水平的38人，占比48.10%；高中學歷水平的19人，占比24.05%；大專及以上學歷的無。普通村民占比93.67%，村干部和技術能手占比較低。戶均耕地6 400.32 m2(9.6畝)，蘋果園平均面積5 140.26 m2(7.71畝)，其中土地流轉者22戶。蘋果種植為當地農戶主要收入，其他收入來源有打工、其他作物(小麥、玉米、花生等)售賣等(表1)。

2.2 蘋果園肥料施用及減施化肥意識情況

如表2，所調查果農79人(戶)都施用有機肥，主要是商品有機肥，其次是利用農作物秸稈作為有機肥。56.96%的果農認為化肥施用量是合適的，29.11%果農認為施用量有所超量，12.66%的果農認為化肥施用量不足以滿足作物生長需求，僅有一人只施用有機肥。追肥多為深施，少數果農采取水肥一體化和面施。96.20%的果農認為施用過量化肥會給環境造成污染。受調查者均表示愿意接受化肥減施技術(表2)，但在關于是否有被推薦和培訓化肥減施增效技術上，有一半以上的農戶表示還未被邀請參加培訓。采納過的化肥減施增效技術方面，大多數農戶采用過有機無機肥配施技術，其次是緩控施肥技術(表3)。

表1 受訪者基本信息

表2 肥料施用及減施化肥意識情況

表3 化肥減施增效技術培訓及采納技術情況

2.3 肥料養分投入情況

由表4可見，每666.7 m2的有機肥年用量約為325.90 kg，與李達等學者所研究的在膠東地區蘋果園推薦用量(每666.7 m2施用有機肥600～650 kg)仍有差距[5]。化肥用量150.20 kg，是全國蘋果園平均化肥用量55.31 kg的2.7倍，山東省平均97.77 kg的1.54倍；氮肥、磷肥、鉀肥的用量都較高，已超過了國外果園最大推薦量(每666.7 m2用量N 6.67～10 kg、P2O56.67 kg、K2O 10 kg)[6]。這表明，蘋果園的化肥減施行動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化肥減施增效技術的推廣應當加快進程。

表4 2018年所調查蘋果園每666.7 m2肥料施用量情況 kg

2.4 蘋果園種植投入產出分析

由表5可知，山東省煙臺地區蘋果種植每666.7 m2投入物料成本3 524.15元，人工成本5 190.38元，物料和人工成本高于全國和所在省份的平均水平。果園凈收益4 272.80元，高于全國平均水平2 864.59元而低于山東省水平 5 889.03元，主要原因可能在于煙臺蘋果產量較全國產量高，而平均單價較全省相對要低。

表5 2018年蘋果園種植每666.7 m2生產投入與產出

由表6可知：蘋果園的各項生產成本中，人工成本占總成本比例最高，達59.09%；其次是物料成本，物料成本中肥料的成本投入約占59.74%，占總成本的23.97%。這說明蘋果園化肥減施增效技術，可從降低肥料成本來增加效益。

表6 蘋果園種植每666.7 m2 各成本占比

3 小結與討論

調研發現，煙臺地區蘋果園都施用有機肥和化肥，絕大多數農戶根據自己的經驗認知進行施肥，認為化肥用量剛剛能滿足蘋果的生長所需，部分農戶認識到自家施用化肥可能超量。但果園化肥的施用量已遠遠超過了全國和所在省份蘋果園的平均施肥水平；大部分農戶認識到化肥過量施用會造成環境污染，并且愿意進行化肥減施，但是，被邀請參加培訓推廣化肥減施增效技術的農戶還未超過一半，這可能與農資經銷店和企業對農戶施肥技術的宣傳有較大的關系。據相關研究調查，農資經銷店與企業超過了政府農業技術推廣部門成為了農戶施肥技術的重要來源[8]。果園有機肥需求量大，但商品有機肥質量參差不齊，劣質的商品有機肥不僅不能提升蘋果的質量，還會帶來重金屬污染等問題[9]，若不加強對商品有機肥的市場管理，可能對農戶和當地的生態環境造成負面影響。政府相關部門應當嚴厲打擊市場中的不規范行為，對商品質量進行嚴格監督，為農戶提供高質量的有機肥技術推廣部門還應當加強對農資經銷店、企業的引導和激勵，完善農業技術推廣政策，加大經費投入，加強蘋果化肥減施增效技術的宣傳培訓，派專業人員進行技術指導，實現科學施肥，促進化肥減施。

從果園種植投入產出看，人工成本占比最高。蘋果園進行機械化生產是實現種植效益的重要方式[10]，因此，實施化肥減施增效應與機械化結合，減少勞動力投入成本。肥料成本在總成本占比也較高。張懷西[11]在研究山東省蘋果種植成本收益分析中發現，其生產成本、物質與服務費用的增加主要分別受人工成本和化肥與農藥增加的影響，因此，減少生產成本應重點減少勞動力和化肥農藥投入。

山東省煙臺地區蘋果園勞動力多為中老年男性，且文化水平不高。趙秋倩等[12]研究顯示，隨著勞動力老齡化程度的提高，技術推廣服務會越困難。而在技術推廣中，利用好社會網絡(如鄰里、親戚朋友等)對老齡化農戶采納新型技術具有良好的推動作用[13]。因此，推廣蘋果園化肥減施增效技術，政府相關部門應當注重社會網絡的利用，例如建立面向老年農戶的科學技術推廣服務組織、在村內培養技術能手等，以此緩解因勞動力老齡化而造成的新技術推廣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