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怡汀 曹欽琦
(寧波大學科學技術學院,浙江寧波 315300)
胡庚申(2019)生態翻譯學“立足于翻譯生態與自然生態的同構隱喻,是一種從生態視角綜觀翻譯的研究范式”。眾多學者對生態翻譯進行了探討。葉朝成,柳琴(2016)通過采用生態學視角下的文本移植討論適應選擇性與多個維度的轉換性提高,使原語和譯文兩者達到生態環境的平衡。張青,邊立紅(2020)發現在生態翻譯學視角下的翻譯活動要注重三個維度,可以使譯文更加準確。賴德富(2014)研究了多維度轉化以及對文本的選擇適應。Han Jaehee(2021)認為,在跨文化翻譯時要結合時代背景,通過形式多樣的文學修改方法來達到精雕細琢的翻譯版本。
寧波天童禪寺是中國佛教的名寺古剎,歷史文化底蘊深厚,隨著寧波的海上絲綢之路在海外開枝散葉,被日本佛教曹洞宗尊為祖庭,是寧波地區“眾多體系化、集群化、地域化的海絲文化歷史遺跡遺存”(楊磊、李超,2019)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在中國傳統文化的傳播上有重要的作用。我們在對天童禪寺的景區介紹及其英文翻譯進行實地調查后發現,有些文本非常難譯,要想讓譯文文本獲得與原文相似的生命力,需要進行深入的挖掘與探討,進行不斷地選擇與適應,才能實現譯文的轉生。因此本文將結合寧波海絲文化重要景點天童禪寺的景區介紹的翻譯文本與生態翻譯學理論,從文本移植的視角探討海絲文化景區翻譯的選擇與適應。
生態翻譯要突出展現一個“生”字(胡庚申,2020)。作為一個核心概念,文本移植在生態翻譯中起著重要的作用,譯者應該將原文看成是一個在其生態環境中的有生命力的個體,如一株草或是一棵樹,要把它移植到新的環境中,仍要使這個生命體保持它的生命力,讓它生生不息。因此在翻譯過程中譯者要注重文本遷移、文本生命、文本再現等。在生態翻譯學下的翻譯活動是由三個部分即譯本、譯者、譯境構成的“共同體”。在這一共同體中,翻譯理論被定義為“翻譯是文本的移植”和“翻譯是一種適應與選擇”。因此,翻譯被定義為:翻譯活動中譯者是主導者,基于文本,保證文化信息的傳遞,翻譯是譯者依據翻譯的生態環境進行文本移植的適應選擇的活動(胡庚申,2020)。
生態翻譯要求譯者以生態學、東方智慧結合文本的生態環境,基于自己的文化背景對有生命力的譯文進行選擇,讓它適應新的翻譯生態環境,讓它生存下去,變成原文的“再世”。
生態翻譯是多種研究的結合,從西方生態學和東方的傳統生態學的角度來看翻譯是一種移植。在生態翻譯學研究中有三個理論,第一就是翻譯是文本的移植,第二譯者要能做到選擇文本讓譯文去適應新的環境,從而達到第三點譯文與原文的生態平衡。
生態翻譯學下的翻譯即為文本移植。在翻譯過程中要能顧及兩種語言的生態環境。翻譯的文本在源語言轉化為目的語后要能適應其所屬的環境,達到生生不息的目的。
“重檐歇山頂”被譯為“each roof of the hall is decorated with a couple of eaves just like two huge birds resting on the top of the hind mountain,flapping and turning upwards their wings and starting to fly into the sky”。這一段譯文放在前文的生態環境中雖然體現出對于美好事物的遐想,但在目的語文化中生態主義的理念對生態翻譯學的指導多偏重于實質的指代。結合該景點介紹與景點實際外觀,將其翻譯為East Asian hip-and-gable roof with double reeves,不僅言簡意賅,而且畫面感十足,再加上用East Asian作前置修飾語,補充其文化內涵,實現譯文在外界環境與譯入語語言內部的轉生。
在“垂脊角獸,西端為躍馬、東端為獅子”一句中,垂脊角獸被譯為“animals”。垂脊角獸有豐富的內涵,它們各自有神通廣大的能力,有的可以驅邪消災,有的能降妖除魔,還有的可以作為吉祥物給人們帶來好運(黃雯、王月,2010)。而且不是所有的古代建筑都有脊獸,一般是宮殿或皇帝批準的建筑才有這樣的特權,其文化內涵是在源語言中的生命力與生命價,這么看來,譯文中的animals是過度概括,這樣的翻譯在新“生態翻譯環境”中失去了它的生命力,因此要為其尋找新的轉生。不妨以Chinese imperial roof decorations來承載其新的生命。
在“青山捧出梵王宮”詩句中,“梵王宮”被譯為“The Vatican Palace”。這樣的翻譯也有待商榷。在牛津字典內Vatican一詞被解釋為教皇居住和工作的一組建筑或是羅馬天主教會的政府中心。將佛教建筑翻譯成天主教最高權力中心,很難使譯文在該景區環境中得到生命的延續。從王安石寫出此詩句的地點來看,“梵王宮”應指天童禪寺,以此來描述這座恢宏的寺廟,所以可采用the Mahavira Hall,或者再用magnificent等修飾語對其補充。
另外,“祖師殿”被譯“The Patriarches Hall”。我們探索原文的生態環境時發現,該殿“供奉祖師坐像三尊。中間逹摩初祖,左慧能,右百丈”,可知此處祖師是指禪宗的逹摩初祖、慧能與百丈。而將“祖師殿”翻譯成“The Patriarches Hall”,則是將佛教禪宗祖師移植到了天主教的高層。如果在譯入語中找不到佛教禪宗祖師對應的詞,則不妨上位詞補位,可以考慮The Founders’ Hall。雖然譯入語讀者很難從founders一詞直接了解到改詞所指,但是由于這是景點介紹,只要進入景點,細看詳細介紹,還是可以與源語言讀者一樣獲取到同樣信息。
“古山門”被譯為“The Ancient Mountain Gate”。結合原文的生態環境來看,前文有介紹到“古山門是通往天童禪寺的第二道山門,門面寬10.85米,進深8.75米,中間門道4.05米”,并兼有歇山頂式的屋檐與垂脊角獸。“山門”是中國禪院中重要的一環,由禪宗僧侶所建,意在引導香客前往寺院。同時“山門”又“三門”諧音,即佛法中的空門、無相門和無愿門。但是譯文中缺失了這些文化所指。因此在生態翻譯學的指導下,可以嘗試用Chinese Buddhist替換掉The Ancient即“古老的”這一并不十分符合實際的修飾語。采用 Chinese Buddhist Mountain Gate來進行文本移植。
此外,天童寺第三道山門“景倩亭”被直接音譯成Jingqian Pavilion。在該景點介紹中有“穿過此門便能體味千年前王安石的意境”一句,且“倩”字指美好的事物,由此可知“景倩”一詞意指此地秀麗的景色。僅僅是音譯很難讓英語讀者體會到此亭之所以如此命名的意境,不妨嘗試音譯加解釋:Jingqian Pavilion,or Pavilion with a View。
Carbonell i Cortés Ovidi(2021)認為翻譯是文化與歷史的產物。由于東西方文化的差異,對同一事物仍有不同的認知,因此在生態翻譯學的視角下進行文本轉移的時候要尤其注重文化維度的移植。
清代江南提督徐傳隆所題中“龍”字被譯為Dragon。而在東方文化中龍一般作為吉祥的象征,在西方文化中龍則象征了邪惡的事物,顯然這有不合理的地方。隨著佛教的興起與絲綢之路上的密切往來,佛教中的龍文化也隨之進入了中國,并很好地與我國原有的龍文化結合在了一起(何星亮,1999)。由此龍在我國的發展也進入了一個新的階段,龍會作為吉祥的象征是保護神。所以在翻譯的時候可以添加上一個修飾詞Chinese,點明是Chinese Dragon。
本文以生態翻譯學為視角,嘗試從文本移植中的文本生命再現來探討寧波海絲景區翻譯中的具體問題。我們分別從天童寺建筑文化、地名文化以及其他文化象征的翻譯中探索源語言文本的生命力,以及如何實現譯入語文本的生命力再現,即轉生。我們發現,在翻譯過程中,譯者要把握住生態翻譯學的內涵,要對每個文本追根溯源,再了解它所處的翻譯生態環境后去選擇最佳的翻譯。還要采用標準的翻譯模式,使譯有所為,使譯文雙向互通,消除歧義并能兼顧目的語與源語言的生態環境。更要注重文化維度的文本移植,立足于傳播優秀的傳統文化這個基本點。生態翻譯學也再一次展示出了強大的適應性與生命力,正如胡庚申(2020)教授指出它有廣闊的解釋空間和美好光明的前景,是具有可解釋性和理論價值的。同時景區內的英譯介紹是對外開放的一個重要窗口,是我們傳播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傳播途徑。我們希望通過自己的探討天童禪寺等眾多海上絲綢之路上重要的文化景區可以提升其景區宣傳中的翻譯質量,展現出海絲文明城市的文化底蘊與魅力,提升我們城市形象,提高我國旅游景區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