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 濤
(上海理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上海 200093)
“低頭族”,是指那些不管何時何地都低頭把目光聚焦在面前的手機、平板、電腦等電子設備上,通過低頭看屏幕的方式,把零碎的時間填滿的人。來自德國一互聯(lián)網公司的數(shù)據統(tǒng)計顯示,巴西人以每天將近五小時的手機使用時間排名第一,而中國以日均三小時排名第二。大學生作為如今“低頭族”中的主力,整個群體正在逐漸發(fā)展壯大,長此以往對學生個人、學校乃至社會發(fā)展的影響難以預料。
作為新興的交往工具,手機使得大學生可以超越時空的限制實現(xiàn)與他人的交流溝通。然而,大學生“低頭族”對于手機的使用過于頻繁,甚至成為部分大學生與外界溝通的唯一窗口。對手機的高度依賴已成為大學生處理良好人際關系和獲取社會交往技能方面的“攔路虎”。大學生群體正處于積極探索外部世界,渴望與他人交流的階段,手機作為現(xiàn)代通信工具一方面拓寬了大學生與人交往的途徑,另一方面由于缺乏自制力以及對于工具使用的正確認知也導致了“低頭族”現(xiàn)象在大學生群體中的廣泛出現(xiàn)。并且由于學習與接收能力正值最佳時期,使得大學生很容易就能掌握利用網絡平臺進行交往的能力,也因此相較于其他年齡段的手機使用者更容易促使“低頭族”現(xiàn)象的產生。從長遠角度看,大學生的“低頭族”行為影響不僅僅局限于個人,容易導致群體性的模仿現(xiàn)象而導致部分學生個體越發(fā)難以戒除對手機的過度依賴,進而干擾到大批學生的日常學習與生活,對當代大學生的全面健康發(fā)展極為不利。
從哈貝馬斯交往行為理論出發(fā),結合網絡平臺的虛擬性、互聯(lián)性等特性分析,得出目前大學生“低頭族”的交往行為產生了以下方面的異化現(xiàn)象。
1.交往角色異化
現(xiàn)代電子設備的出現(xiàn)使得人們可以超脫以往年齡、身份、職業(yè)等因素的角色限制實現(xiàn)更為自由平等的交往和溝通。現(xiàn)代通信設備出現(xiàn)前,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更多是通過面對面的語言與肢體表達,而現(xiàn)代網絡平臺為當代大學生提供了更為廣闊便利的交往平臺。一方面手機平臺的交往行為突破了傳統(tǒng)交往方式的時空限制,另一方面卻也導致了交往角色主體性的缺失。大學生“低頭族”在進行手機交往行為時并不是以現(xiàn)實生活中鮮活的人的角色進行,而是通過網絡上虛擬的符號化的角色來進行。這也導致在面對面的交往行為中甚少出現(xiàn)的交往角色異化問題,在手機交往中卻比比皆是。如此極易導致大學生“低頭族”對交往角色的認同混亂和自我模糊。
2.交往關系異化
傳統(tǒng)意義上的交往行為是主體間以語言和符號為媒介,以達成相互理解為目的,從而形成與調節(jié)人際關系的內在活動。交往對象的主體間性是構建交往理性的必要因素,交往雙方以主體-主體的方式構成交往關系。而以網絡平臺為背景進行的交往關系,其主體雙方通常只能以主體-客體的形式進行,與哈貝馬斯認為的交往雙方平等溝通以達成相互理解的交往理性原則背道而馳。大學生“低頭族”在這樣的交往關系下無法構建其雙方共同意識的主體,而是以割裂的個體形式交流,相互理解的平等交往被拋棄,取而代之的是封閉獨立和自我意識的膨脹,結果就導致大學生“低頭族”的交往關系呈現(xiàn)出明顯的個體化特征。
3.交往情感異化
對于面對面的交往行為來說,除了語言和肢體的表達,情感的傳遞也是交往主體雙方達成共同認識的途徑之一。大學生群體在平時生活世界的交往中通過語言、表情、肢體等信號感知對方外在的情感變化來調節(jié)自身語言和情感的表達,從而能夠更好地達成相互理解,維系良好的社會關系。而當交往行為從現(xiàn)實生活轉移到了網絡平臺,尤其是手機背后來進行,那么對于交往主體雙方情感的感知將產生極大的挑戰(zhàn),經過符號化的處理之后釋放的情感信號難以捕捉,甚至可以刻意被隱藏,這對于大學生“低頭族”來說無疑削弱了情感在維持交往關系中的作用。
4.交往道德異化
在社會交往中存在著一些普適的行為準則,作為被大眾默認的規(guī)范約束著交往主體的交往行為,可以將其稱之為交往道德。交往道德以輿論導向、傳統(tǒng)習俗、共同認知等方式約束并調節(jié)著人們的交往行為,以確保交往雙方的行為規(guī)范。而網絡由于其虛擬性等特點,容易導致大學生“低頭族”自我意識的不斷膨脹,隨之而來的便是交往道德感的缺失。長期僅依靠手機平臺進行社會交往,長此以往便容易游離于社會普遍的交往道德之外,造成交往行為的失德甚至違法行為的產生。除此以外,網絡平臺的信息復雜程度也遠超以往,監(jiān)管的難度也是水漲船高,缺乏相關的監(jiān)督機制更加加劇了大學生“低頭族”交往道德異化和法律意識缺失。
手機等電子通信設備的普及已經導致了大學生“低頭族”的大量產生,并且導致了他們交往行為的異化現(xiàn)象,想要解決大學生“低頭族”面臨的交往困境,需要回歸哈貝馬斯的交往行為理論尋取解決之道。
哈貝馬斯認為,交往性資質是以相互理解為目標的言語者把結構完整的語句運用于現(xiàn)實之中,并使二者相吻合的能力。大學生利用手機合理交往前需要包含以下三種交往資質:一是認知資質,大學生在利用網絡平臺進行交往之前要學會理性認識網絡平臺,從而保證自己能夠分清網絡與現(xiàn)實的區(qū)別;二是傳達資質,要確保大學生可以合理通過手機傳達語言、符號、圖像等信息完成交往行為;三是反思資質,大學生除了要學會準確認知與合理表達之外還要學會對自身言行的及時反思與修正。大學生應不斷提升自身的網絡交往資質,增強自我認同,培養(yǎng)自我意識,回歸交往角色,從而保證交往行為的合理進行。
哈貝馬斯認為主體間性是交往雙方通過語言等媒介溝通,以達成主體間的相互理解。主體間性不僅存在與現(xiàn)實世界的交往之中,也同樣適用于網絡世界的交往。如果使“手機與人的交往”取代了“人與人的交往”將是一種本末倒置,不應該將手機當作交往的對象,而要意識到手機僅僅是作為交往的平臺溝通起背后的交往主體雙方。大學生“低頭族”在進行手機交往的時候要把握交往的本質是主體間的行為,即使是網絡交往也仍然要自覺地將相互理解、平等尊重的觀念融入內心,建立起良好的人際關系。
互聯(lián)網的飛速發(fā)展和電子產品的大量普及給現(xiàn)代人的交往提供了更多的途徑選擇。對于大學生來說,手機給予了他們更為廣闊的社交平臺,豐富了日常的交往生活。但網絡畢竟是把雙刃劍,大學生的課余精力是有限的,如果一直當“低頭族”沉溺于網絡的虛擬世界中,很容易顧此失彼而忽視了與現(xiàn)實世界人的交流,長期下來對于交往情感的溝通是不利的。且沉浸在網絡的虛擬角色中對大學生“低頭族”的日常交往也會產生影響,會一定程度上導致其喪失在現(xiàn)實世界交往中的理性與道德感,進一步淡化了交往主體之間的情感交流。因此廣大大學生應當學會正確處理網絡世界與現(xiàn)實世界的關系,要意識到想構建主體間的交往理性,保持正常的交往情感交流離不開現(xiàn)實生活的交往活動,克服“低頭族”現(xiàn)象的負面影響,保證現(xiàn)實世界和虛擬世界的和諧發(fā)展。
網絡平臺的交往雖然區(qū)別于現(xiàn)實世界的交往,但始終仍是真實的生活世界的一部分,因此在進行網絡交往行為時,大學生仍需要自覺樹立道德意識與社會責任感,把在現(xiàn)實世界的道德標準帶入網絡世界的交往行為之中,建立起符合網絡道德觀的網絡交往秩序。除此之外,道德與法律作為規(guī)范人的社會行為的不同標準,除了依靠自身的道德水平和法律意識,還需要外在社會環(huán)境的不斷介入。對于大學生“低頭族”而言,高校應當在平時的育人過程中將網絡道德教育融入其中,加強網絡思想政治教育,同時利用電子信息平臺的便利與多樣性將道德教育滲透到大學生生活的各個角落,“潤物細無聲”地不斷加強大學生的網絡道德意識,盡量消除“低頭族”行為帶來的交往道德異化。
綜上所述,網絡與手機既已成為大學生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元素,那么既要充分發(fā)揮網絡這一平臺的優(yōu)勢作用,另一方面,需要通過“大學生”低頭族本人以及高校、社會的共同努力克服在網絡交往行為中產生的交往異化現(xiàn)象所帶來的不良影響,為大學生提供和諧的校園環(huán)境,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以滿足大學生自由全面發(fā)展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