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交流溝通模式分析“雙碳”目標下石油企業的生存策略

摘要：作為能源消費大國，中國的能源結構調整和溫室氣體減排對全球的環境治理具有重要意義。隨著世界能源結構向綠色轉型，中國為了實現“雙碳”目標，必須控制石油消費量、改善能源結構、降低高碳化石能源占比。在交流溝通模式下，石油企業應當多了解合作企業的背景、突出石油企業引領角色、加強溝通及合作。同時還要控制信息交流過程中不利于節能減排的噪音及各種阻礙因素、培育試點示范石油企業、突出創新驅動等，通過一系列保障措施推動石油企業轉型為綠色產業結構，建設低碳能源供應體系。

關鍵詞：石油企業；“雙碳”目標；交流溝通模式；策略

中圖分類號：F42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5103（2021）06-0157-04

作者簡介：張露小荷，西安石油大學博士研究生。

為了應對加劇的能源安全問題以及全球變暖壓力，中國政府積極推動節能減排。2020年9月，中國宣布了“雙碳”目標——力爭2030年前二氧化碳排放達到峰值，努力爭取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1]。中國選擇加快步伐實現碳達峰和碳中和并向低碳社會轉型，不僅直接對抑制全球變暖作出巨大貢獻，對中國的環境質量、產業結構升級和先進技術突破都有著深遠的影響。圍繞“雙碳”目標，石油企業正在加快推動能源轉型，打造低碳資產組合，以傳統油氣業務+“負”碳技術實現可持續發展[2]。石油產業包括石油勘探、開發、生產、煉油、化工、銷售等環節，它們形成了在資源、技術、市場、經濟上緊密聯系且相互依存的企業群體[3]。為實現“雙碳”目標，石油企業應當多了解合作企業的背景，加強交流、溝通及協作，促進節能減排，推動石油企業轉型為綠色產業結構，建設低碳能源供應體系。

一、“雙碳”目標下石油企業面臨的困境

隨著世界能源結構向綠色轉型，石油作為一種高碳排放資源，在能源結構中的比重會逐漸下降。中國為實現“雙碳”目標，必須控制石油消費量，改善能源結構，降低高碳化石能源占比。因此，中國的石油企業在“雙碳”目標下面臨很大挑戰。

其一，隨著能源結構向綠色轉型，石油能源消費量將會不斷下降。與石油能源消費緊密相關的交通運輸業內的新能源革命已經開始，插電式混合動力汽車已經在市場上推廣，大量公共交通工具已經向電氣化發展，混合動力車在中國有著良好的發展前景。除了交通運輸業，現代社會對能源密集型工業產品的需求也在逐漸降低，如，使用更高質量的材料延長了建筑和商品的壽命，還有增加了對鋁、銅和玻璃等資源的回收利用[4]，這也會減少對石油的消費。此外，其他企業的轉型和技術革新也在影響著石油的市場需求，如，中石化計劃在“十四五”期間建設1000座氫氣或油氫加油站，全力打造自己的氫能品牌[5]。因此，石油企業如果不能及時挖掘“雙碳”目標下市場的新需求，就會與其他核心產業的綠色發展擦肩而過。

其二，僅僅減緩溫室效應是無法實現“雙碳”目標的，石油企業還需要開發新技術，以期能夠捕獲化石燃料開采和燃燒過程中釋放的溫室氣體。碳捕獲、使用和存儲技術作為一種新的溫室氣體減排手段雖然受到西方國家熱捧，但遠未達到商業化推廣階段，其大規模實施還存在一定的不確定性[6]。目前，各類碳資產管理方案依然缺乏與之匹配的成熟技術，石油企業想在“雙碳”目標下發展，必須攻克核心技術難關。

其三，資金投入影響石油企業的新技術開發和企業競爭力。盡管“雙碳”目標下石油企業積極向綠色低碳能源產業轉型，但面臨研究成本高昂、天然氣管道運輸完善措施停滯不前等難題，石油企業急需重新規劃資金投入。如，天然氣管道運輸工程缺乏資金保障，會導致施工質量不達標，縮短管道使用年限，不僅浪費資源，與“雙碳”背道而馳，還會因為反復檢修造成更多資金和資源的浪費。為此，石油企業需要思考如何統籌規劃資金，有效分析構建綠色企業的工作方案和任務優先程度，既不讓企業承擔技術創新失敗的全部后果，還要加強與其他組織合作互惠，共同進行技術創新和產業升級。

二、“雙碳”背景下石油企業交流溝通模式的特點

交流溝通模式由線性溝通模式轉變而成，早期的線性溝通模式認為，信息的傳送者將信息通過媒介傳遞給接收信息的接收者。信息在傳遞過程中會受到一些干擾因素的阻礙（噪音），接收者根據收到的信息進行理解，并賦予新的意義，即解碼[7]。而交流溝通模式在保留線性溝通模式噪音和溝通渠道概念的同時，用“溝通者”取代了“傳送者”和“接收者”，而且添加了不同的溝通背景，信息不再向著同一方向傳遞。

在交流溝通模式下，石油企業和其接洽的各類產業、對象都成為了平等的溝通者。石油企業并非單一地傳遞或接收信息，而是會同時進行信息的編碼、傳送、接受、解碼等動作。

“雙碳”目標下石油企業的生存和發展離不開與其他組織的信息溝通和合作，信息不再是單方向地以直線進行，而會彼此影響、相互制約。在“雙碳”目標下，石油企業與其他組織構成了一個有機統一的系統，石油企業不能僅僅著眼于自身達到“雙碳”目標，而要著眼于全局。石油企業首先要做一個合格的溝通者，要樹立企業組織之間“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意識，跟其他企業一同實現“雙碳”目標，達到標本兼治的效果。

三、交流溝通模式下影響石油企業制定“雙碳”策略的因素

1.眾多溝通者的不同背景

從政策環境來看，傳統化石能源企業的深度改革迫在眉睫。為了實現“雙碳”目標，傳統化石能源企業必須加快轉型步伐，降低能源消費量，降低生產成本，提升資源能效水平。在這樣的政策環境下，石油企業應積極在內部實施有效的整改措施，并尋求外部合作，以形式多樣的手段強化和規范節能目標責任機制，開展節能新技術試驗。

從經濟環境來看，碳排放交易市場日益成為一種低成本的減排工具，通過合理買賣二氧化碳排放許可證，實現減排責任指標。2021年4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建立健全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的意見》也充分證實了“雙碳”目標下經濟環境的變化，從部分二氧化碳重點排放行業入手，在全國開展碳交易，待市場穩定運行后才會逐步擴大交易品種，有效發揮市場機制在實現“雙碳”目標過程中的作用。該文件的出臺可以鼓勵石油企業轉型發展清潔能源，不僅可為社會創造新的就業崗位，還能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然而，與國際上的碳交易遺留問題相似，大型企業與中小型企業在碳交易市場機制中可選擇的出路不同。大型企業不僅有能力迅速開發減排新技術，還能通過向中小型企業出售碳排放許可證獲益，并將之用于更長遠的節能科技研發，而中小型企業很難同時顧及企業經濟收益、碳排放量限制和節能減排技術革新。

2.交流溝通中的“噪音”

“雙碳”目標下，石油企業和其他組織的交流中存在來自外部和內部的“噪音”。外部“噪音”可能來源于各行業、各區域間存在的壁壘、國家立法或政策的空白，地區性的激進措施等。這種外部“噪音”通常不是溝通者本身造成的，但依然會影響信息溝通的質量。比如，煤電油氣核等各類能源各自為政，難以整合，或者能源行業和交通業互不讓步，在二氧化碳排放量與減排責任分工上難以達成一致。2020年12月，生態環境部頒布的《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試行）》列舉了對碳排放額分配有異議可申請復核的方式，但并沒有明確核查監管體系、責任制度等。如，四川省榮縣地震頻發，當地群眾質疑地震是由工業開采引起的，導致中國石油西南油氣田公司在榮縣的頁巖氣開采作業一度全面暫停。這些政策上的空白和地區間的溝通協調問題都阻礙著石油企業向綠色低碳發展。內部“噪音”是由溝通者自身因素引起的。雖然外部環境提供了轉型的條件，也有明確的轉型目標，但是企業自身的技術、能源結構、清潔能源的開發等因素依然能阻攔溝通者在“雙碳”目標下的信息溝通。

除了外部和內部“噪音”，石油企業在“雙碳”目標下和其他組織的交流中也存在企業核心決策者的心理“噪音”。企業發展策略的制定會受領導者基本歸因錯誤、自我服務偏見和刻板印象等心理“噪音”的影響。這些少數決策者的心理“噪音”會導致企業出臺激進措施、組織間溝通意愿缺乏和盲目跟風等行為。

四、“雙碳”目標下石油企業制定策略的建議

1.加強不同背景企業的交流溝通及合作

在交流溝通模式下，石油企業需要準確理解政策環境和經濟環境在各個溝通者身上的不同體現，精準尋求合作對象，敏銳抓住其他企業和行業在各種背景影響下的戰略規劃，確定具體合作領域（如在共享減排技術的前提下交易商品或服務），從政策溝通、技術交流、制造銷售等多方面促進綠色低碳循環發展。分析眾多溝通者的不同背景有助于石油企業信息公開、樹立綠色形象，做行業的領導者、節能減排的示范者，進一步實現“雙碳”目標。

2.降低交流溝通中的“噪音”

面對外部“噪音”，石油企業應當主動牽線，與金融公司、碳排放交易所和其他企業聯合試點，既擴大本地市場，又能得到學習和試驗的機會。積極應對外部“噪音”為石油企業提供了與利益相關者及政府對話的機會。2021年2月1日起，我國開始實施《碳排放權交易管理辦法（試行）》，已經納入了超過兩千家發電行業重點排放單位開展全國碳排放權集中統一交易。2020年特斯拉大力發展能源電動車，使業績轉虧為盈，其中碳排放配額的出售功不可沒。所以，高能耗的石油企業應當主動在實踐中探索“雙碳”目標下的生存之道，用自身的實踐助力“碳達峰、碳中和”目標的實現。

石油企業不能把矛盾轉移到外部“噪音”上，而是要從內部徹底推進能源結構改革，比如加大對節能減排新技術的投入，逐步淘汰高耗能、能源效率低的生產加工設備，促進技術改進和生產線的升級換代。清華大學的氣候建模師張希良教授已經規劃了“雙碳”目標下可再生能源的發展方向，太陽能發電量可能會增長16倍，風能增長9倍，為了取代燃煤發電，核電需要增加6倍，而水力發電需要翻一番。因此，石油企業要從內部“噪音”著手，依靠科技創新開發綠色產品和服務，加強科技和節能控排領域重點工程的早期結合和技術應用，從設計、采購、建設、生產、管理等方面控制“噪音”，形成綠色低碳發展體制機制。

為避免少數領導者的心理“噪音”阻礙石油企業的發展，要統一調動石油企業各環節、各部門聯合采取行動，在財務、人力資源、生產經營、法律和物資等方面都應予以支持。此外，石油企業也要落實主體責任制，成立領導小組，制定工作方案，明確時間節點和責任任務清單，最大限度地控制個別領導者的心理“噪音”，按照企業實際情況合理制定方案。石油企業在創建綠色企業時還要加大投入，優先支持“雙碳”目標下的企業轉型建設投入，讓減虧增效有機結合，用經濟效益鼓勵企業低碳循環發展。

“雙碳”目標不僅僅是國家的發展戰略，也是石油企業綠色發展的必經之路。為了迅速、高效地引領綠色低碳發展，石油企業應當理解分析溝通者的不同背景，加強與利益相關群體在低碳發展領域的信息溝通、知識共享、技術合作和人才培訓；降低信息溝通中的“噪音”，培育試點示范石油企業，并且依靠科技創新開發綠色產品和服務，通過一系列保障措施推動石油企業轉型升級。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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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羅納德·B.阿德勒，拉塞爾·F.普羅科特.溝通的藝術[M].黃素菲，等譯.北京：北京聯合出版有限公司，2017.

責任編輯：趙春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