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妹,金 華,楊 勇
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obstructive sleep apnea syndrome,OSAHS)是一種反復發作的睡眠呼吸暫停、呼吸表淺和夜間間歇性低氧為特征的睡眠呼吸疾病,靶向損害表現在心腦血管和代謝系統[1]。約50%的高血壓病人合并OSAHS,50%~60%的OSAHS病人合并高血壓,二者產生協同作用[2-3]。本研究通過比較合并OSAHS高血壓病人與未合并OSAHS高血壓病人、OSAHS不同嚴重程度和不同病程高血壓病人心臟超聲結果,旨在了解合并OSAHS對高血壓病人心臟結構和功能的影響。
1.1 臨床資料 選取2018年1月—2019年10月原發性高血壓病人99例。使用美國Embla EB2-C多導睡眠監測系統記錄,由專業技師操作,監測 呼吸暫停低通氣指數(AHI)后OSAHS診斷標準:AHI≥5次/h為OSAHS,AHI<5次/h為單純高血壓組。根據有無合并OSAHS分為單純高血壓病人30例,合并OSAHS高血壓病人69例。高血壓符合《中國高血壓防治指南》(2011版)[4]的診斷標準;OSAHS診斷及病情程度根據《阻塞性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綜合征診治指南(2011年修訂版)》[5]。排除標準:中樞性呼吸暫停綜合征;已接受規范OSAHS治療;先天性心臟瓣膜疾病、肥厚型心肌病;近1個月內新發心肌梗死、腦卒中;合并肺部感染、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肺間質纖維化;睡眠障礙需服用鎮靜催眠藥物、嚴重酗酒。合并OSAHS高血壓病人根據AHI分為單純高血壓組(AHI<5次/h)30例、輕度OSAHS組(AHI 5~14次/h)24例、中度OSAHS組(AHI 15~29次/h)20例,重度OSAHS組(AHI≥30次/h)25例。合并OSAHS高血壓病人根據OSAHS病程分為<5年組21例,5~15年組22例,>15年組26例。各組性別、年齡、體質指數(BMI)、高血壓及病程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詳見表1、表2。

表1 不同程度OSAHS高血壓病人一般資料比較

表2 不同病程OSAHS高血壓病人一般資料比較
1.2 觀察指標 采用Philips iE33彩色多普勒超聲診斷儀(Philips,荷蘭),由同組心臟超聲醫生操作。測量右心室舒張期內徑(RVIDd)、室間隔厚度(IVSTd)、肺動脈環徑(PA)、二尖瓣舒張早期最大充盈速度(E峰)、二尖瓣舒張晚期最大充盈速度(A峰)、E/A、左室射血分數(LVEF)。

2.1 不同程度OSAHS高血壓病人心臟結構比較 中度OSAHS組、重度OSAHS組IVSTd、RVIDd、PA均高于單純高血壓組(P<0.05);中度OSAHS組、重度OSAHS組PA高于輕度OSAHS組(P<0.05);重度OSAHS組PA高于中度OSAHS組(P<0.05)。輕度OSAHS組、中度OSAHS組、重度OSAHS組E/A均低于單純高血壓組,中度OSAHS組E/A低于輕度OSAHS組,重度OSAHS組E/A低于中度OSAHS組(P<0.05);中度OSAHS組、重度OSAHS組E峰、A峰均低于單純高血壓組(P<0.05),重度OSAHS組LVEF低于單純高血壓組和輕度OSAHS組、中度OSAHS組(P<0.05)。詳見表3。

表3 不同程度OSAHS組心臟結構比較(±s)
2.2 不同病程OSAHS高血壓病人心臟結構比較 >15年組IVSTd、RVIDd、PA均大于單純高血壓組、<5年組、5~15年組(P<0.05);5~15年組IVSTd、RVIDd、PA均大于單純高血壓組、<5年組(P<0.05);<5年組PA大于單純高血壓組(P<0.05)。>15年組E峰較單純高血壓組降低(P<0.05);>15年組A峰較單純高血壓組、<5年組均降低(P<0.05);>15年組E/A較單純高血壓組、<5年組、5~15年組降低,5~15年組E/A較單純高血壓組、<5年組降低(P<0.05);>15年組LVEF低于<5年組、5~15年組、單純高血壓組,5~15年組LVEF低于單純高血壓組、<5年組(P<0.05)。詳見表4。

表4 不同病程OSAHS高血壓病人心臟結構比較(±s)
OSAHS對機體損傷的主要病理生理機制是間歇性缺氧、胸腔內壓改變和頻繁覺醒睡眠片段化[6]。嚴重OSAHS病人會發生交感神經興奮性增強、脂代謝紊亂、高碳酸血癥、血管內皮損傷、血管壁增厚、血管順應性降低等一系列繼發效應,導致心肌缺血、心室重構[7]。OSAHS可能是除年齡、BMI因素之外,導致血壓升高的重要因素之一,50%~60%的OSAHS病人存在高血壓,約70%的高血壓病人合并OSAHS[8]。OSAHS與高血壓產生協同作用,進一步影響心臟結構和功能。
本研究結果顯示,合并OSAHS的高血壓病人隨著OSAHS病情程度逐漸加重,病人冠狀動脈IVSTd、RVIDd、PA顯著升高,E/A比值降低。分析原因可能為OSAHS直接導致難治性高血壓,低氧刺激交感神經和副交感神經興奮性升高,血液兒茶酚胺水平升高,外周血管收縮及阻力升高,引起血壓升高[9]。病人表現為夜間及晨起血壓升高,血壓節律紊亂,與呼吸暫停相關的周期性血壓升高;單純藥物治療降壓效果較差[10]。除高血壓因素外,OSAHS對心臟結構及功能也會產生影響,特別是右心室結構異常、PA升高提示OSAHS病人存在以右心為主的心臟結構改變,且隨著病情加重、病程延長,上述變化顯著。OSAHS病人睡眠時上氣道出現反復阻塞或關閉,機體為對抗氣道阻塞,反應性深吸氣導致胸腔負壓增高,靜脈回流增加,右心前負荷增加,引起右心室內徑增大,室間隔厚度增加[11]。另一方面,氣道阻塞或呼吸暫停,肺泡有效通氣量降低,血氧不能有效交換,二氧化碳不能及時排除,直接導致低氧血癥和高碳酸血癥,二者相互協同刺激肺小動脈收縮、痙攣,引起肺動脈壓力升高。長期導致肺血管結構改變和肺血管床重塑[12],引起右心室增大、右心室壁增厚等一系列病理改變。
本研究結果顯示,OSAHS對心臟功能產生影響,結果表明OSAHS首先影響左心室舒張功能。重度OSAHS組和病程>15年組LVEF降低,表明隨著AHI的增加及病程的延長,后期左心室收縮功能降低。呼吸暫停時,胸腔內負壓增加直接影響相鄰的心腔透壁壓力梯度,心臟自律性、血流動力學穩定性受到干擾,長期作用導致心臟前后負荷增大、心臟擴大、心室壁厚度增加,從而導致心室收縮功能降低[13]。有研究表明,低氧血癥引起左心室舒縮功能減退,缺氧刺激內皮素-1、腫瘤壞死因子-α等炎性因子生成,減弱心肌收縮力[14]。這些炎性因子損傷血管內皮細胞,形成血管內血栓,導致血管壁硬化。多種因素導致心室肥厚發生,最終引發心肌舒張和收縮功能異常。
臨床工作中,高血壓病人的長期管理應重視呼吸睡眠監測,對于合并OSAHS的病人應聯合耳鼻喉等相關科室,采取持續氣道正壓通氣等有效干預措施,減少對心臟結構和功能的近期、遠期影響。合并OSAHS基礎病病人,超聲心動圖常規指標可動態顯示OSAHS病人心臟結構的早期異常改變,反映OSAHS對心臟功能損害的程度[15],建議進行血壓監測、心臟超聲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