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馬木笛


推薦指數:★★★★
反調指數:★★
最新票房:8.52億
(截止4月29日)
提出問題,讓觀眾尋找答案
清明檔期,一部女性視角的影片成為票房黑馬。截止到目前,《我的姐姐》票房8.38億,是毫無疑問的清明檔國產電影票房冠軍。
豆瓣條目下,《我的姐姐》這部電影給自己的定位是家庭片。作為一部關注女性命運、切入中國式親情肌理的電影,《我的姐姐》比《你好,李煥英》更加沉靜。《你好,李煥英》在喜劇外殼下追溯母親的過往,《我的姐姐》則更加壓抑沉重。從計劃生育到開放二胎,歷史的組合拳無差別地打在姐姐們身上。無論是姑媽還是安然,想要為自己的生活奮力回擊時,卻越發無從下手。《我的姐姐》中并沒有什么標準意義上的壞人,舅舅游手好閑但能輕松化解生活沉重,肇事者為逃避責任撒謊但也切實給安然提供幫助,在充盈著厭女空氣的時代,一雙雙重男輕女之手,扼住一代又一代女性的咽喉,電影也因直面這個主題而愈加珍貴。
電影的前半段讓人無法呼吸,年幼被寵壞的弟弟、沒有獨立精神的男友、強行把撫養弟弟責任加給安然的一家人以及不時閃回的灰暗童年,安然的生活仿佛毫無氣口,去北京讀研、過自己想過的生活這樣的夢想被現實拖入漩渦。借由姐弟情展開的生活切片,帶著很多中國式家庭的影子。不過,主創深諳觀眾心理,在剖析現實的鏡頭里,也不乏詩意的小小片段,分手后天臺唱歌,在墓地和父母傾吐心聲,接回弟弟后在雨中踢球,女導演和女編劇的主創配置,讓《我的姐姐》充盈著女性創作者獨有的細膩。
而張子楓的表現則完全匹配得上這份細膩。在這個承載了家庭、女性、親情等厚重命題的故事中,張子楓剪了利落的短發、學了四川方言、第一次拍攝吻戲,也第一次如此完整地塑造了一個復雜的成人角色。她不是在演安然,而是融入電影成為安然本身,堅毅的眼神、對抗的姿態以及情感的起伏轉變,都如此自然。
但電影的缺點也很明顯。電影觸及如此犀利的主題,卻并未將所有的事實擺清。安然為何會被寄養在姑媽家?安然成長中經歷過什么性別歧視?這些問題對觀眾了解安然本身和安然的選擇至關重要。而電影的結尾,安然選擇帶著弟弟“逃離”領養家庭,看似已經和“姐姐”這個身份和解。如此一來,姐姐長久以來形成的剛烈、決絕性格,便在這里斷裂。或許這是創作者心目中的“理想結局”,卻讓電影的主題探討深度大大降低了。
姐姐到底要如何面對之后的困境呢?姐姐又能否在不拒絕愛的同時找到自己?電影提出了問題,而觀眾則帶著問題回到生活中,反復思考,或者尋找答案,這或許也是《我的姐姐》的意義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