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水也要興波

曾群芳

摘要：文章是要講究章法的，表現技巧有多種，尺水興波就是其中一種。

關鍵詞：文章技法;尺水興波

中圖分類號：A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21）-24-148

古人論寫文章的技法說，長篇作品是大開大合，波瀾起伏，而短篇甚至超短篇也要遵循這一規律。這也正如蘇東坡談寫作時說的“文似看山不喜平”。尺水指文章篇幅短小，興波指曲而不直，有起有伏。比如一部長篇小說有一個大的曲折迴環，而每一個章節也寫得波瀾起伏。下面看一篇作文：《后媽》。我的媽媽因患重病，在前年去世了。父親為了我一時沒打算再娶。但村里的人考慮沒有母親的我怪可憐的，于是給父親介紹對象，要他娶一個后媽。經過幾次相親他終于定了一個，但我考取了縣城的高中，一個月才能回家一次。他找的這個后媽什么樣我不知道。比如性格如何，對人如何等等。我一概不知，我只聽人說，一般的后娘都是“后娘心，門斗釘，要好深，釘好深”。于是我心里真沒底。在電話里我知道父親已經和她結婚，說低調處理，不請任何客人。后媽過來生活就是了。一個月過去了，我該回家一次了。在這之前，我聽另外的人告訴我，這位后媽的脾氣不是很好。這樣推測起來，她對我這個非親生的女兒也不會很好。回家的客車在我家村口招呼站停下了，我走下車往家里走去。我一邊走一邊思前想后。唉，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十幾歲就沒了親娘。我今天回家真不想見到她。當我走到離家一里路的地方，遇見一位40來歲的婦女。她穿著一件乳白色的上衣，黑綢裙，剪著短發，容發煥發。我問她到哪里去，她說到李家村。我的家正好在那里，于是我們同行。我們聊著天，聊讀書，聊家庭，聊人生，聊得很投機。我想，要是我的后媽是這樣的人就好了，一定處得來。她問我家中哪些人，我告訴她爺爺媽媽已去世，母親也去世，現在父親又娶了一位后媽，不知道性格如何，她說我認識你父親，他人品不錯，娶的媳婦也就該差不到哪去。你知道你父親最擔心的是什么嗎？她不等我回答就接著說，他最耽心的是新來的妻子能否善待他的女兒。我聽說他女兒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姑娘，她應該有一位善待她的后媽。我想，她的后媽應該盡量做得很好。我們聊著聊著就到了我家門口了。我對這位阿姨說再見，我到家了。不料她說不用再見，我也到家了，我一時蒙了，這咋會事呢？我們剛進門，父親就迎了出來，說這么巧，你們一齊回來了。隨即給我介紹，“這是你新媽媽”。啊啊，我一頭霧水頓時開了，恍然大悟，原來……。這時，我先前的疑慮頓時煙消云散。我有一位新媽媽了，她一定會善待我的，我們一定會相處得很好的。評析：這篇文章是一篇廣義的記人散文。所寫的主人公是后媽。它不是從本質到現象的寫法。從本質到現象是一般說明文的寫法。說明文是按照對事物的一般認知規律，把人或事說清楚。這樣的說明文格式用于寫人的散文，必定不具備波瀾起伏。本文是從現象到本質的寫法，這種寫法從感性認識入手，把讀者的思維引入探索本質的路子，這就必然會形成一定的波瀾，達到吸引讀者的作用。文章中的所謂波瀾，是指能激起思維的波動。如果讀一篇文章，思維毫無波動，那就會讀得懨懨欲睡。為什么說本文是從現象到本質而激起讀者思維的波動呢？我們來分析一下吧。寫后媽，沒有先介紹后媽是怎樣一個人（本質），而是先寫聽說一般后娘的心思是對子女不會好的。又聽另外的人在電話里告訴他后媽的脾氣不好，這些都是現象。現象也可能反映本質，也可能不反映本質，但一般的人聽到表面現象都會產生與現象相應的本質理解。這樣寫就為后面產生波瀾作鋪墊。當后面偶遇那婦女，從聊天中又使作者產生了對媽媽的感覺，但未見其人，這也是鋪墊。當最后揭示了給人以好感的婦女就是后媽時，便激起了思想的驚訝（波動），贊揚了后媽的好來。這種曲折迴環的結構就體現了“曲徑通幽”的特點，給人以藝術的享受。本文的曲還有一處是實寫與虛寫結合。標題為“后媽”，一般的寫法是要寫后媽在對待子女的具體處事的種種表現。但這一切都隱藏在虛寫之中。什么是虛寫？虛寫是沒有寫但使讀能推測出要寫的東西。如古時有一幅畫叫“深山藏古寺”。畫面未現古寺之任何一角，只出現兩個和尚從山下挑水回山上的情況，這就使觀畫人推測出山上必有古寺。回頭再說本文中的后媽，讀者又從何處知道她必定是一個后媽嗎？是從作者路上偶遇中年婦女與之間行聊天的內容中，從作者對她的良好的感覺中，以及最后那句點晴之筆。雖然未寫出一件后媽的事實來，但讀者已知道了。這又激起了讀者不平常的思維了，這也是一處波瀾。激起波瀾的還有一處是誤會法的使用。即作者在路偶遇中年婦女，只當是路過的人而已，這是個誤會。當大家都走進同一家大門時，才知道她就是自己的后媽。作者蒙了，讀者也大吃一驚，在心中興起了波浪了。

學生的作文中，常常是由于篇幅不大而平鋪直敘，在教學中，在作文講評中，要把“尺水興波”的藝術特點教給學生，讓學生在表現方法上多花些心思，練得多了，就會在藝術上有所長進。訓練方法有多種，如布置寫故事梗概，不在于寫得詳細，只在于使用了尺水興波沒有。當作業收起來，專看表現方法的特點，選出寫得好的差的進行講評。訓練得多了，就熟能生巧了。

參考文獻

《中小學作文方法談》白山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