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通過對網絡文化問題的剖析,筆者認為,關于網絡文化倫理問題的成因分析,應該從參與主體的幾方入手。網絡文化的參與主體包括資本、媒介、生產者和受眾四方。本文從參與主體的角度入手,將倫理問題的成因分為四種,包括資本逐利性成因、媒介道德性成因、文化低俗化成因以及身份認同成因。
關鍵詞:媒介化;網絡文化;倫理問題;成因剖析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4-8883(2021)02-0108-02
在媒介化視域下,網絡文化領域實際存在著多種問題,如文化霸權問題、知識產權問題、網絡隱私權問題、信息污染的倫理問題以及網絡沉溺的倫理問題。外在性媒介向內在性媒介的演變過程,也是一種文化倫理問題的產生過程。這個心理符號是在原文化符號之上的媒介符號。在網絡文化倫理問題中,媒介符號賦予了網絡的文化權力,如果說,以往的文化時代,人們是站在紛繁多樣的動態銀幕兩端,表達和審美的訴求都在媒介交流中得以滿足;現在,人們面對的,是一幅難以窺破的沉靜壁畫,倫理問題成為阻隔雙方交流的顯著問題。
通過對網絡文化問題的剖析,筆者認為,關于網絡文化倫理問題的分析,應該從幾方主要參與主體入手。網絡文化的參與主體包括資本、媒介、生產者和受眾四方。本文從參與主體的角度入手,將倫理問題的成因分為四種,包括資本逐利性成因、媒介道德性成因、文化低俗化成因以及受眾身份認同成因。
一、資本逐利性成因
資本逐利性是網絡文化倫理問題的首要成因。文化資本進入網絡文化市場,促使相當部分的網絡劇和網絡綜藝崛起。資本看好以網絡為平臺的娛樂制造和內容生產,如馬東制作的綜藝《奇葩說》。先后有王老吉、汽車品牌的冠名。資本的進入,有效整合了市場資源,對于網劇網綜進入文化市場、消費及推廣具有決定作用。
但文化資本具有逐利性。波茲曼的《娛樂至死》是為了警醒人們,對娛樂性事物應該保持足夠的警惕,因為娛樂是人的本能,文化是歷史沉淀的結果。網絡欄目《十三邀》中,許知遠和馬東的訪談,馬東認為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有愿望去了解歷史和積累知識,絕大部分人只愿意去生活。資本很大程度上鎖定的是后者,大部分人意味著更大的市場和更多的商業價值。在文化創作層面的反映,就是大規模制作淺層娛樂傾向的作品。淺層娛樂意味著既不會因為文化的泛娛樂化和過度娛樂化而遭受批評,也不會因為極高的藝術價值和審美門檻而曲高和寡。文化資本的逐利性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偏向于上述二者中的任何一方,而是選擇保持中立,選擇一種淺層娛樂的表達,既俘獲了大眾市場,也對大眾可能存在的娛樂沉溺保持了足夠的警惕,但這種中立的表達本質上仍然是文化資本的一種逐利性傾向[1]。
網絡文化的多元化是吸引目標受眾的重要原因,但多元化也在不斷異化網民的目標感。文化資本所選擇的淺層娛樂的表達,在迎合網絡多元文化的同時,網民的價值感也在逐漸被異化。多元的網絡環境下,人們被信息洪流裹挾,主體性削弱,目標感被異化,在網絡空間,社會教化的機制和功能難以正常運行,這都是文化資本逐利性產生的網絡文化弊端。
二、媒介道德性成因
媒介道德性的缺失是網絡文化倫理問題的內在成因。網劇與網綜熱度產生的時期集中在2011年到2013年,期間互聯網移動端的普及率大大提升,人們急需在互聯網移動媒介尋找新的娛樂驅動力。于是第一部熱度網絡劇《擺渡人》播出,同年《擺渡人》網絡劇收視率位居前列,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移動媒介端的普及,擴充了網劇市場。
這里存在一種權力場域的變化。移動媒介所代表的新媒體崛起,引發了一輪受眾轉移的過程,即由傳統媒體向新媒體的受眾轉移。社會形態也開始由傳統社會向媒介化社會演變,受眾表達權和話語權被媒介賦權強化,受眾地位上升,也因此導致許多倫理問題的出現。
首先是以“飯圈文化”為代表的話語霸權。話語霸權表現為對偶像的個人維護和偶像文化的排外性。兩種表現方式都具備相當的攻擊性。如明星粉絲的網暴事件,粉絲對偶像的維護,最后發展為一種網絡暴力。網絡的匿名性導致道德感的異化,隱私權和知情權之間的沖突,群體極化和個體表達的對立。例如,“飯圈文化”常常具有符號化和層級化。圈層化包含圈子化和層級化。符號化的偶像確立了一種粉絲解釋的話語霸權,對于偶像的了解程度和親近關系更是劃分出“飯圈”的層級,對偶像的認知信息越多,以及與偶像的關系原因,確立了圈層里的粉絲層級。這種符號化和層級化也是群體極化事件的重要誘因。
正常粉絲有可能不喜歡偶像的部分作品、行為,但在“飯圈”里很難談及自己對偶像作品的真實感受,往往只剩下“喜歡”和“喜歡得不得了”,所以有的人脫粉了以后很快黑化,以前積壓的情緒會爆發。這種只能交流如何喜歡的群體,真正的思想交流、文化交流極少,里面的成員文藝鑒賞能力低下,當粉絲也往往是不合格的[2]。
媒介倫理問題中存在“無知之幕”效應。羅爾斯的《正義論》中有一個重要的理論:無知之幕。意思就是人們通過協商給予不同身份成員的平等對待,“無知之幕”就是一種理想化的方式,人們不知道在走出幕布后處于什么角色,人們討論對角色的待遇,而非對走出的這個人的態度。這樣大家不會因為既得利益而產生不公事件,而且決策能保證弱勢角色得到最平等的對待,也不會得到過多的利益。
互聯網形成類似于“無知之幕”的作用,在這種作用下,網絡文化的真實性與道德感被削弱,網絡文化如網絡劇和網絡圈子文化等形態,就相當于一種契約,契約訂立后才能恢復自我,但這種恢復并非像“無知之幕”一樣,將從一個原始位置恢復到生活的真實狀態,而是強化了生活的缺失,形成代償關系的過程,由此,網絡文化表現為去中心化和反理性特征[3]。
三、文化低俗化成因
文化低俗化是網絡文化倫理問題的基礎成因。媒介賦權擴展了網絡大眾的表達權,但并不是全部平臺都允許所有內容面向大眾。以電視為首的媒介平臺,自“限娛令”“限古令”等一系列限令出臺,電視平臺限制與準入門檻比互聯網平臺要高很多,因此播出的電視劇、電視欄目標準與質量要比網絡文化作品高出很多。在移動媒體普及的初期,網絡劇與網絡綜藝欄目呈現錯綜復雜的亂象,很多網劇和網絡大電影層出不窮,內容冗雜,質量低下。內容方面,電視欄目的嘉賓標準要求很高,而互聯網的內容標準較低。內容標準應該是互聯網內容標準向電視欄目標準靠攏。
互聯網內容質量雖然穩步上升,但仍有強烈的低俗傾向。近年來,網絡劇與網綜的制作標準上升,但在網絡文化中,如自媒體平臺,其內容制作也有嚴重的低俗化傾向。受眾需要表達,達到內容門檻的作品可以在電視、互聯網視頻網站等平臺發布,其余作品和低俗化作品在一些自媒體平臺播出,沒有達到標準的作品與低俗化作品、娛樂化作品混雜在一起。那些劣幣在市場競爭中并沒有優勢,只會被逐漸淘汰。這種現象,被經濟學家哈耶克稱為“良幣驅逐劣幣”。在文化領域,“劣幣驅除良幣”表現為同一環境下劣質文化對優質文化的同化與侵蝕,二者的標準都向劣質標準演變。在網絡文化領域,則表現為泛低俗化內容的流行,最終導致新媒體平臺的低俗化作品泛濫。
四、身份認同成因
受眾的身份認同成因是網絡文化倫理問題的主要原因。虛擬身份是一種現實身份的映照。拉康的自我認同理論認為,嬰兒獲得成長和跨越的主要動力源于對鏡像自我的擴展性認知,認識在自我之外的某種個體性和新的自我性。將此過程歸入已知形式,則是一種“理想我”的呈現。博德里將拉康的鏡像理論引入電影分析領域,他認為銀幕是鏡子,又和鏡子存在不同。首先,鏡子和現實存在互相觀照的聯系,對網絡受眾來說,是現實印象的客觀反映,而青年存在和嬰兒相似的方面:不強的運動能力,視覺功能發達,視覺功能具備主導作用[4]。由此可知,“嬰兒狀態”的受眾與鏡像中的“理想我”產生了類似聯系。
理論表明,網絡文化實際也是虛擬身份的認同文化,網絡文化的弊端也折射出網絡受眾的身份認同問題。網絡受眾的盲目性與群體激化的狀態,在一定程度上也是現實身份存在感和認同感的缺失導致的。網絡文化的圈層化過程,形成受眾圈子的身份符號[5]。圈層受眾對外界文化的排斥性,以及對自身文化的認同感過強,造成各種倫理失范問題。
五、結語
現代性媒介形態的演變呈現一種由外而內的演變趨勢,即從物理性媒介到生理性媒介,再到心理性媒介的演變動向。上述過程中,媒介不單作為一種文化載體,在文化本體發生深刻變革的同時,也在逐步衍生為文化現象的一部分。倫理問題本身是一種道德問題。一種文化問題的顯現,肯定是社會多種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網絡文化的倫理問題不單是一種社會因素的作用,而是從資本、媒介、文化以及受眾多個層面出發,多個動因共同作用的結果。當然,不同的文化問題,依然需要不同視角的分析和對應過程。基于成因統一性的分析,面對不同的倫理問題,也能獲得更多共識層面的思考和探索。
參考文獻:
[1] 李云峰.新時代網絡文化傳播的倫理訴求與體系重建[J].山西青年職業學院學報,2019,32(02):89-91+98.
[2] 張麗敏.“互聯網文化與倫理”的構建意義探討[J].遼寧農業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7,19(05):63-64.
[3] 臧翔宇,田芝健.網絡文化安全倫理問題的疏導與管控[J].南通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6,32(02):151-156.
[4] 胡青青.網絡語言的倫理思考[J].湘潭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4,38(06):130-133.
[5] 李衛東.網絡傳播中的倫理問題及其出路[J].唐都學刊,2012,28(02):53-58.
作者簡介:劉景港(1997—),男,湖北武漢人,碩士在讀,研究方向:媒介倫理、媒介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