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英語新題型語法填空題命題分析與教學啟示

【摘 要】語法填空題命題科學，與中國高考評價體系的“一核”“四層”“四翼”高度吻合。文章通過對2016—2020年全國卷語法填空題的5大考點進行剖析，揭示其重視必備知識和關鍵能力的命題特點，并提出對英語語法的教學啟示：做好“加減”運算，提高課堂實效;樹立“三語”意識，提升語用能力;關注思維品質，培養創新能力;關注文化意識，提升人文素養。

【關鍵詞】高考英語;語法填空;命題分析;教學啟示

【作者簡介】王芳，高級教師，江蘇省“333工程”培養對象，淮安市高中英語學科帶頭人，研究方向為英語教學。

【基金項目】2020年度江蘇省教育科學規劃辦重點自籌課題“‘區域推進+‘閱讀素養的英語課外閱讀行動研究”（B-b2020/02/24）

全國卷自2014年開始率先以語法填空題取代單項選擇題，浙江卷和山東卷也相繼于2017年和2020年開始采用語法填空題。毋庸置疑，用語法填空題取代單項選擇題是明智之舉。一方面，單項選擇題的信度與效度不高，有僅憑運氣得分之嫌;另一方面，缺乏語境的語法知識通常會變成晦澀難懂的規則符號，忽視語言使用的具體環境和目的，弱化語法本身的表意功能[1]。與單項選擇題相比，語法填空題的科學性顯而易見。語法填空題不是對單個語言知識的考查，而是在一篇完整的語篇中考查學生實際的語言運用能力。在高考中，語法填空題會給出一篇完整的語篇，其中設置10個空，并分有提示詞和無提示詞兩類。這種新題型的難度大嗎？該如何提高學生的解題能力？會給教師日常的英語教學帶來什么啟示？這些都成為教師進行語法教學必須解決的問題。本文擬對近5年（2016—2020年）英語全國卷的高考語法填空題進行深入剖析，了解其命題特點并探尋教學啟示。

一、全國卷語法填空題考點分析

本文收集并分析了2016—2020年全國I卷、II卷、III卷關于語法填空的試題，共計15套。每套10道語法填空題，總計150道。在分析語法填空題的考查要點時，筆者以空格中所填詞的形式為標準。比如，如果括號中給出的動詞為achieve，但是根據題目要求答案應該為名詞achievement，那么本文就將其考點歸納為名詞。

由表1可知，近5年語法填空題的考點主要集中于非謂語動詞和謂語動詞，這兩個考點共57道題，占總數的38.0%;關于名詞和連詞的考點所占比重也比較大，分別約占總數的12.7%和11.3%;接下來依次為介詞、副詞、形容詞、冠詞和代詞，其中關于代詞的考點最少，僅占約3.3%。

本文主要圍繞填空題的五大主要考點——非謂語動詞、謂語動詞、連詞、實詞和虛詞進行細致分析，以把握語法填空題的出題規律。非謂語動詞、謂語動詞和連詞是非常重要且難度較大的考點，側重于語法結構的考查。謂語動詞指體現在謂語動詞變化形式上的語法項目，包括時態、語態、主謂一致和虛擬語氣。連詞包括名詞性從句、定語從句和狀語從句的連接詞（也可稱為引導詞、關系代詞和關系副詞等），也包括并列句的連詞，如and、but、or、for、so等。其他側重于詞匯的考查，則歸為實詞和虛詞類別。本研究中的實詞包括名詞、形容詞、副詞和代詞，虛詞包括冠詞和介詞。

1.非謂語動詞考查：呈基礎性特點

非謂語動詞的考點占比高達20.0%，是高考語法填空題的第一大考點。由表2可以看出，非謂語動詞的考查呈現出基礎性特點，考點類型主要集中于doing和to do，僅有3道題考查done，未曾考查其他比較復雜的形式。從非謂語動詞在句中所承擔的功能來看，命題同樣呈現出基礎性的鮮明特征。在doing的14道考題中，考查賓語的有7道（其中介賓和動賓分別為4道和3道），賓補3道，狀語3道，定語1道。doing作為動賓和賓補的考點，可以視為固定結構（或稱為語塊）的考查，如“avoid doing”。在to do的13道考題中，只有3道考查動詞不定式作目的狀語，其余10道皆考查固定結構，如“be likely to do”。在done的3道考題中，1道考查“permitted”作后置定語，1道考查“see+n.+done”的賓補結構，1道考查“feel done”，這與譯林版高中英語模塊五第一單元中的“I feel betrayed by my best friend ana”結構相同。

2.謂語動詞考查：未涉及難度較大的考點

考查謂語動詞的共有27道題，占比18.0%，是語法填空題的第二大考點。關于謂語動詞語法項目的統計，筆者還需做兩點說明。一是時態和語態密不可分，但如果答案運用的是被動形式，那么本文就將其歸入“被動語態”的范疇。二是時態和主謂一致密不可分，如果答案使用了第三人稱單數形式，或者時態非常清楚，不會對學生的答題構成任何障礙，那么本文則將其歸入“主謂一致”范疇。

由表3可知，關于謂語動詞的考查，時態成為考查項目最多的考點，共有14道題，占比高達51.9%。在時態的考查中，有時間標志詞的共7道，時態的形式主要集中在一般現在時、一般過去時和現在完成時。考查被動語態的共8道題，約占29.6%。從歷年考試真題來看，與一般過去時結合起來考查的共有4道，和情態動詞結合起來考查的有2道，其余2道與一般現在時結合起來考查。考查主謂一致的共5道，其中4道考查be動詞的形式。從主謂一致和時態的結合來看，共有4道考查一般現在時，剩余1道考查一般過去時。綜上所述，高考關于謂語動詞的考查非常注重基礎知識，未涉及難度較大的考點，如過去完成時、現在完成進行時、虛擬語氣、情態動詞+have done等。

3.連詞考查：側重關鍵知識和必備能力

連詞也是高考非常青睞的一個重要考點。近5年全國卷關于連詞的考查共有17道題，約占11.3%。一般地，連詞涉及三大從句，結構復雜。然而，高考試題對于連詞的考查卻非常“溫和”，側重關鍵知識和必備能力。表4顯示，連詞的考點主要集中于定語從句，共有10道。考查關系代詞who作主語的3道;that/which引導的限制性定語從句2道;which引導的非限制性定語從句2道;whose表示從屬關系的1道;when和where表示具體時間和地點的各占1道。關于狀語從句的考查，共3道。其中，2道考查when/as引導的時間狀語從句，1道考查“so... that...”的結果狀語從句。考查名詞性從句的僅有2道，分別為that引導的同位語從句和which引導的賓語從句。另外，還有2道考查并列句。

4.實詞考查：側重派生詞

本文中，實詞包括名詞、形容詞、副詞和代詞。表5顯示，關于實詞的考點共有49道題，在語法填空中占據最大比重（約32.7%），遠遠高于上述任意一個單個語法項目，這證明了詞匯在英語教學中具有重要地位。名詞、形容詞和副詞的考點更側重于派生詞的考查。所謂派生詞，指利用前綴、后綴等構詞法變化而來的單詞。這些派生詞與原詞往往存在詞性或意義的差異，要求學生不僅能夠進行正確的語法分析，還要求對所給單詞進行恰當的詞形轉換。

考查名詞的共有19道題，其中，派生詞占據12道，另外7道考查名詞復數。在名詞的派生類別中，有9道考查動詞變成名詞，如attract→attraction、believe→belief等;有2道考查形容詞變成名詞，分別是interesting→interest、curious→curiosity;有1道考查名詞變成名詞，考點為science→scientist。關于名詞的考查非常注重基礎。名詞復數沒有涉及特殊變形，名詞派生的考查難度也不大，空格前都有非常清楚的提示詞，如介詞、動詞、冠詞、形容詞、動詞等，而且涉及的詞匯均為高頻詞匯。

形容詞在實詞考點中占據較大比重，共有12道題，其中7道考查派生詞，5道考查形容詞的比較級和最高級。關于形容詞級別的變化，前后語境提示線索明顯。其中，1道空格前有even提示、2道空格后有than提示、1道空格后有and less importance提示、1道空格后有the best提示。通過這些語境提示，學生可以較為容易地確定出前4道題考查比較級，最后1道題考查最高級。關于形容詞的派生，試題只涉及名詞變成形容詞，這些詞型變化為：care→careful、energy→energetic、success→successful、globe→global、wonder→wonderful、tradition→traditional、beauty→beautiful。

關于副詞的考點共有13道題，與形容詞考點所占比重大致相當。其中，12道考查派生詞，僅有1道涉及最高級。從變化形式上看，都要求學生將形容詞變成副詞;從功能上看，主要考查副詞作狀語，修飾動詞、形容詞和介詞短語。

代詞的考點所占比重最小，僅有5道題，分有提示詞和無提示詞兩種。其中，2道考查it變成its，1道考查主格代詞they變成賓格代詞them，另外2道無提示詞，要求填入it，指代上文。從代詞的考查可以看出，一些難點如名詞性物主代詞或it的特殊用法都沒有涉及。

綜上，實詞在英語教學中占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要求學生不能機械地、孤立地記憶詞匯，而應當儲備一些固定的語塊，掌握高頻詞匯的語法知識，能在語境中恰當運用詞匯。

5.虛詞考查：側重基礎知識和固定搭配

本研究中，虛詞只統計介詞和冠詞。從表6可知，考查介詞的共有16道題，只有2題考查as和with的基本詞義，其余全部考查介詞的固定搭配，如more...than...、less...than...、as soon as possible、be associated with、be focused on、go back to、a pack of、methods of/for、get a degree in、to and from work等。考查冠詞的共有11道題，在語法填空中所占比重只略高于代詞。冠詞的考查主要集中在定冠詞the和不定冠詞a，未涉及不定冠詞an。在具體考點上，the和a的基本用法各考2道，其余7道全部考查固定結構，如the other、over the past 25 years、the first、at the top of、as a result、for a while。

如果僅考慮單個詞的狀況，虛詞在英語中所占比重極低，其基本含義與用法也相對比較容易掌握。冠詞只有3種，介詞種類稍多，但一些比較難的介詞或介詞短語如despite、beyond、beneath、above、over、apart from/aside from、in addition to等并未涉及。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虛詞在高考語法填空題中占據的比重也接近20%，但其重要性往往在教學中被低估。從考查的要點來看，虛詞的考查側重于固定搭配。介詞搭配包括動詞+介詞、名詞+介詞、形容詞+介詞等搭配，冠詞側重于與名詞的搭配，如as a result、on the other hand等。

二、語法填空題對英語語法教學的啟示

教育部考試中心組織專家團隊精心構建了中國高考評價體系，系統地回答了高考“為什么考、考什么、怎么考”的問題。該評價體系主要由“一核”“四層”“四翼”三個部分組成。其中，“一核”指考查目的，即“立德樹人、服務人才、引導教學”，是對素質教育中高考核心功能的概括，回答“為什么考”的問題;“四層”指考查內容，即“核心價值、學科素養、關鍵能力、必備知識”，是素質教育目標在高考中的提煉，回答“考什么”的問題;“四翼”指考查要求，即“基礎性、綜合性、應用性、創新性”，是素質教育的評價維度在高考中的體現，回答“怎么考”的問題[2]。若以這個評價體系來評價語法填空題，我們不難發現語法填空題命題科學合理，完全體現了“一核”“四層”“四翼”的要求。高考新題型——語法填空題既能達到選拔人才的目的，又能引導教師教學。根據上述對命題的分析，我們可以得出以下關于英語語法教學的重要啟示。

1.做好“加減”運算，提高課堂實效

語法填空題呈現出注重必備知識和關鍵能力的命題特點，這提醒教師要調整教學思路，走出長期以來形成的“難度大、容量多、實踐少、實效低”的教學怪圈。當然，這一命題特點也并非意味著降低教學難度。恰恰相反，它反映出教學要夯實語言基礎的重要性，啟示教師在英語教學中要做好“加減”運算，提高課堂實效。首先，減少疑難項目的低效投入時間，增加必備知識和關鍵能力的高效投入時間。課堂上，教學難度應立足于大部分學生，而非個別優等生。教師應將寶貴的課堂時間精準投入，確保絕大多數學生學習后具備扎實的必備知識和關鍵能力。其次，減少課堂容量，增加語言實踐機會與語言內化機會。大容量課堂教學的缺點是教師講授多，學生實踐少;課堂節奏快，學生反思少。理想的教學節奏應該不急不緩、從容不迫。在課堂教學中，教師不僅應給學生足夠的訓練時間，而且還應給他們消化知識所需的時間[3]。

2.樹立“三語”意識，提升語用能力

語法填空題對語言知識的考查，具有依托語境、注重語塊、突出語用的特征。試題依附于完整的語篇語境呈現，其中非謂語動詞、實詞和虛詞的考查要點都側重于語塊而非孤立抽象的詞匯或語法項目，考查的目的在于學生對必備知識的應用能力而非知識的機械記憶能力。因此，在日常英語教學中，教師應該樹立“三語”意識，提升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三語”意識即“語境”、“語塊”和“語用”意識。“語境”意識強調語言知識的學習依附語境，在語境中呈現和學習語言。“語塊”是真實交際中以高頻率出現的大于單詞的語言現象，融合了語法、語境、語義的優勢[4]，強調學生對詞匯的固定搭配和習慣用法的整體記憶，培養語感和提升語言運用能力。“語用”意識強調培養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而不是教學抽象的語言知識。簡言之，教師應盡可能創設真實的語境，要求學生在語境中實踐語塊并提高語用能力。

3.關注思維品質，培養創新能力

《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2017年版）》提出，英語學科核心素養包括語言能力、思維品質、文化意識和學習能力四個組成部分[5]。其中，思維品質體現為邏輯性、批判性和創造性等高階思維的能力和水平，被提高到前所未有的重要位置。語法填空題雖然考查學生的必備知識和關鍵能力，但如果只是機械地記憶知識而缺乏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能力也不能取得高分。因此，英語教學需要關注學生的思維品質培養，提升其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并形成一定的創新能力。

4.關注文化意識，提升人文素養

本研究涉及的15篇語篇，主題鮮明，凸顯出濃郁的人文色彩：（1）講好中國故事，堅定中國文化自信。此類語篇共有6篇，占比40.0%。（2）關注當今生活，倡導健康生活理念。此類語篇共有3篇，占比20.0%。（3）吸收世界優秀文化，樹立正確的價值觀。此類語篇共有2篇，占比13.3%。（4）關注自然，保護生態環境。此類語篇共有4篇，占比26.7%。所選語篇充滿正能量，與中國高考評價體系的“一核”考查目的和“立德樹人”的課程目標完全吻合，這啟示教師在提高學生英語能力的同時，也要提升學生的人文素養。

三、結語

作為一種高考英語新題型，語法填空題命題嚴謹、科學，與中國高考評價體系的“一核”“四層”“四翼”高度吻合。所選語篇充滿正能量，有利于實現“立德樹人”的課程目標。命題重視必備知識和關鍵能力的考查，突出“語境”、“語塊”和“語用”。對語法填空題的命題特點進行分析，可以反過來指導教學。教師不僅要通過“三語”意識和“加減運算”提高學生的語言運用能力和課堂實效，還要關注學生文化意識和思維品質的培養，幫助學生發展英語學科核心素養。

參考文獻：

[1]程曉堂.關于英語語法教學問題的思考[J].課程·教材·教法，2013（4）：62-70.

[2]教育部考試中心.中國高考評價體系[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20.

[3]李陸桂，唐海燕.人教版《英語》選修六Unit 2 Poems之Using anguage[J].中小學外語教學（中學篇），2015（10）：51-58.

[4]徐密娥，李炯英.國內英語詞匯教學研究：回顧和前瞻[J].外語界，2007（3）：69-74，96.

[5]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普通高中英語課程標準（2017年版）[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8.

（責任編輯：周彩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