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瓊玉 李孔珍 高向杰



摘 要 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對于促進區域經濟社會協同發展至關重要,完善的政策體系是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根本制度保障。研究選取2010-2018年國家層面以及京津冀三地地方層面公開發布的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相關政策文本為研究對象,運用政策文本分析法和社會網絡分析法進行研究,并從政策工具視角展開分析。研究發現: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三地發文數量不均衡,發文單位結構單一;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的政策規模、涵蓋范圍及政策關注點等的協同性仍需加強;政策工具以供給型政策工具為主,需求型政策工具拉力不足,環境型政策工具適中,三地之間的政策工具運用還需協調,要完善政策體系、協調三地政策,并合理運用政策工具。
關鍵詞 京津冀協同發展;職業教育政策;社會網絡分析;政策工具
一、引言
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對京津冀協同發展戰略具有重要作用。近年來,國家層面和京津冀三地頒布了系列相關政策,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但是,由于京津冀三地職業教育發展水平存在較大差距,在協同發展中還面臨著共識度低、內部驅動不足、行政壁壘嚴重、缺乏健全體制機制等困境,需要有效的政策體系來保障。本研究通過對選定的政策文本進行分析,探討京津冀三地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文本的外在屬性特征,發現京津冀三地政策發文的數量特征、變化趨勢,以及政策發文單位特征等,以了解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在發文的時間和數量上的適宜性、協調性,各部門的參與度和政策效力如何。運用社會網絡分析法對政策文本內容進行分析,探討三地政策的關注點是否契合各自實際發展定位,以及三地間政策的關注點是否協同。同時,以羅斯韋爾(Roy Rothwell)和澤格維爾德(Walter Zegveld)劃分的“供給型、環境型以及需求型”[1]三種政策類型為分析框架,探討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中政策工具的運用情況、存在問題,最后提出相應的對策和建議。
二、樣本選擇與樣本屬性分析
(一)樣本選擇
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包括國務院辦公廳、教育部等中央機構頒布的與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相關的法律、條例、規定、決定、辦法、細則、意見、答復、綱要、通知等,以及京津冀三地省級政府及其直屬教育、財政等部門頒布的相關戰略規劃、地方規范性文件、地方政府規章等。整理有關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政策發現,省級以下相關部門頒布的政策是對上級政府出臺政策的具體貫徹落實,因此研究樣本主要包括省級以上政府和部門出臺的相關政策文件。經過搜集、整理、研讀、剔除等過程,選出2010-2018年間共69個相關政策文件,其中國家層面22個、北京市11個、天津市14個、河北省22個,保證了所選樣本的全面性、代表性和準確性,并將這些政策文本的政策名稱、發文時間、發文字號、發文單位的名稱及其層級等進行了分類標注,形成了政策文本分析的基礎材料。
(二)樣本屬性分析
對2010-2018年間國家層面和京津冀三地政府頒布的有關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文本的屬性進行計量分析,見圖1。
從政策發文時間和數量看,大體上呈現出逐年增多的趨勢。把政策發文數量和發文時間聯合起來看,三地發文數量存在不均衡性。國家層面共有22個,且多為就人大會議建議的答復,政策類型單一,2017年發文最多;在京津冀三地層面,北京市相關政策文本總數為11個,2018年發文數量最多;天津市政策文本總數為14個,2016年發文數量最多;河北省政策文本數為22個,河北省發文數量總量最多,且主要集中在2017年。
從政策發文單位來看,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頒布在整體上呈現出發文單位結構單一的特征,國家級和京津冀三地的政策發文機構主要是教育部門,占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文本總數的69.57%,財政部、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農業部等其他相關部門參與度較低,見表1。
三、基于社會網絡分析的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文本分析
本研究運用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利用ROSTCM6統計軟件提取京津冀三地頒布的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文本內容的高頻詞,并分析其所體現出的關注點的共性與差異;以高頻詞為“點”,利用社會網絡分析軟件UCINET分別構建京津冀三地的政策高頻關鍵詞網絡,通過對網絡規模的分析,探討京津冀三地政策關注點范圍的差異;進行關鍵詞網絡個體中心度的計算,分析京津冀三地政策分別關注的重點。
(一)京津冀三地高頻詞內容異同分析
本部分運用ROSTCM6統計軟件獲得京津冀三地分別頒布的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高頻詞的統計結果,并把高頻詞中與職業教育有關的主要名詞,包括“職業”“教育”“京津冀”等剔除,同時將“教委”“人民政府”“通知”“意見”等對政策關注點無明顯影響的詞剔除,分別篩選出北京、天津和河北三地職業教育政策中前20位高頻有效詞,見表2。
京津冀三地政策關注點的內容存在共性。政策的高頻詞體現了政策的集中內容,一定程度上體現了政策的關注點。在三地相關政策的高頻詞中“協同”“發展”等詞均位于前列,說明三地都將“協同發展”作為政策的關注點;高頻詞“學校”或“院校”位于河北省政策高頻詞中的第二和第五位、北京市政策高頻詞的第六位、天津市政策高頻詞的第六和第七位,“人才”“培養”均是京津冀三地的高頻詞,說明京津冀三地政策都關注到“職業學校(院校)”和“人才培養”在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中的基礎作用;天津市和河北省政策高頻詞中都出現了“創新”一詞,分別在第三位和第六位,說明津冀兩地政策都將“創新”作為關注點。可以看出,“協同發展”“院校”“人才培養”等詞匯是三地政策共同的關注點,“創新”也備受津冀兩地的較高關注,體現了京津冀對于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有共同的追求,有利于形成協同發展的政策合力。
京津冀三地政策關注點的內容也存在區別。北京市政策高頻詞中“人才”“服務”和“培養”出現頻次較高,分別為27次、26次和20次,反映出北京市政策注重職業教育人才的培養,并強調“服務”的作用;天津市政策高頻詞中“建設”“改革”和“機制”出現頻次較高,分別為100次、60次和50次,反映出天津市政策對建設職業院校、職業教育培訓基地等較高的關注度,并強調了改革和建立長效機制的重要性;河北省政策高頻詞中“合作”“資金”和“人才”出現頻次較高,分別為58次、46次和41次,反映出河北省政策更強調通過“合作”來實現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也反映出其對于資金和人才的需求度和重視度。京津冀三地政策關注點的不同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避免“忽視、無視差異,導致最終的附屬、依附發展甚至兩極發展”[2]。
京津冀三地政策關注點的集中性也存在差異。通過詞頻統計發現,北京市頒布的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文本的關鍵詞中詞頻在10次及以上的高頻關鍵詞有27個,其總頻次為429次,平均頻次約為16次,高頻詞析出需字數為13(每13個字出現一個頻次為10次以上的高頻詞);天津市頒布的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文本高頻詞中詞頻在10次及以上的共有105個,其總頻次為2323次,平均頻次約為22次,高頻詞析出需字數為6;河北省頒布的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文本高頻詞中詞頻在10次及以上的共有129個,總頻次為2579次,平均頻次約為20次,高頻詞析出需字數為6。比較而言,北京市政策關注點的集中性較低,天津市和河北省較高。
(二)京津冀三地高頻關鍵詞網絡規模比較分析
本部分高頻關鍵詞組織網絡的構建是將前文經過 ROSTCM6 軟件所生成的高頻詞形成共現矩陣,導入UCINET社會網絡分析軟件中,構建高頻關鍵詞的可視化組織網絡圖。
圖2、圖3、圖4分別為北京市、天津市和河北省頒布的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文本高頻關鍵詞的可視化組織網絡圖,顯示了高頻關鍵詞間的連接方向和關系的緊密度,能夠從總體上觀察其網絡規模和結構。政策的高頻關鍵詞及其之間的關系代表著政策中各個關注點及其之間的關系。京津冀三地政策高頻關鍵詞的網絡規模存在差別,北京市政策高頻關鍵詞網絡中包含19個主體關鍵詞,故其規模為19;天津市政策高頻關鍵詞的網絡規模為30;河北省政策高頻關鍵詞網絡規模為24。由于網絡結構形成的前提是各個點之間形成相對穩定的關系,所以高頻關鍵詞網絡規模越大說明其高頻關鍵詞之間形成的相對穩定的關系越多,從而反映出政策關注點之間形成的關系越多,政策關注點的范圍越大。由于高頻關鍵詞組織網絡是由多項政策內容凝結出來的網絡圖,所以網絡中存在的細微差異實際上意味著其背后的龐大政策內容的較大差異。政策高頻關鍵詞網絡規模的大小反映了政策關注點范圍的大小,由此可知:北京市高頻關鍵詞網絡規模相對較小,涵蓋范圍較為集中,政策關注點范圍也較為集中;天津市高頻關鍵詞網絡規模較大,涵蓋范圍較大,政策關注點范圍較大;河北省高頻關鍵詞網絡規模、涵蓋范圍和政策關注點范圍均介于中間。
(三)京津冀政策關鍵詞的中心度與政策任務的比較分析
中心性分析是權衡組織網絡中個體重要程度的重要指標,常表示為度數中心度(Degree Centrality)。某個節點的絕對中心度是指與此點進行直接連接的點的個數,某節點的相對中心度是指其絕對中心度與其他最大的可能的度數比。本部分使用UCINET的中心性分析功能進行計算,將三地具有明顯共性的詞匯“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等詞匯剔除,分別篩選出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頒布的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關鍵詞度數中心度較高的詞匯,見表3。中心度越高的詞匯表明與該詞匯相互聯系的關鍵詞越多,其在所有的政策關注點中越重要,是該地區政策的關注重點。
北京市頒布的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關鍵詞的絕對中心度最高的是“人才”,高達143,處于絕對中心地位;其次為“培養”“技術”“技能”,絕對中心度分別為81、66和65。這說明政策文本中與“人才”一詞相聯系的關鍵詞最多,其在政策網絡中最重要;“培養”“技術”“技能”三詞的重要程度也較高,反映出北京市政策以“培養技術技能人才”為關注重點,這與“北京市當前面臨缺乏適應現代產業發展與外遷企業的職業教育人才”[3]的現實困境存在一致性,體現出政策的關注重點與其教育和社會發展需求相適應。
天津市頒布的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關鍵詞處于絕對中心地位的是“機制”一詞,絕對中心度為18;其次是“建設”“創新”和“改革”,絕對中心度分別為17、17和11,說明天津市政策以這幾個詞為關注重點。這與天津市協同發展的主要任務一致,即突出重點領域,構建和完善京津冀協同發展重點領域的產教對接平臺,形成京津冀協同發展職業教育對話交流合作機制、項目協同創新機制、校企合作聯動機制,建立共研、共建、共享、共用、共贏的協同機制和交流平臺,推動環渤海職業教育協同發展[4]。還與其進行職業教育發展的基本目標“到2020年高水平建設國家現代職業教育改革創新示范區”[5]一致性強。
河北省頒布的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關鍵詞處于絕對中心地位的是“學校”一詞,絕對中心度為 16;其次是“開展”“合作”和“創新”,絕對中心度均為7,故其政策以這幾個詞為關注重點。這與河北省進行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主要任務一致,即積極推動京津冀三地間的職業教育合作與交流:推動三地優質職業院校間的共建共享,展開多種形式的合作辦學;探索開展中高職銜接試點、校長和干部層的交流掛職以及專業教師的交流工作;鼓勵多主體與職業院校共同組建跨區域的職業教育集團、專業教學聯盟等[6]。
京津冀三地政策文本關鍵詞網絡個體中心性反映出三地在各自關注范圍內最根本的關注重點。將京津冀三地政策關注重點分別與其各自發展的主要任務、目標、現實困境進行對比,發現三地的政策關注重點與其各自發展的主要任務、目標一致性較強,同時回應了現實需求,是根據實際情況認真考量的結果。
四、政策工具視角下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文本分析
(一)政策分析單元的確定和編碼
對2010-2018年間京津冀三地省級政府及其直屬教育、財務等部門出臺的有關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政策文本,采用統一編碼的人工編碼方式,將政策文本內容中與政策工具運用有關的內容條文編碼為不同的分析單元。為了確保編碼的準確和科學,在編碼和分類過程中對類目設置的多次修訂和重復的評判,取得了可以接受的信度,從47個政策文本中隨機抽取10個文本,發現8份政策文本的編碼結果是相同的,其平均相互同意度是0.8,信度是0.89,故具有較高的可靠性。
(二)政策工具的類型
羅斯韋爾和澤格維爾德認為,“供給型政策工具主要是指政府提供資金、人才、信息、技術等資源保障,起到一種直接推動作用。需求型政策工具強調政府通過刺激市場繁榮或是培育新興市場,降低市場進入障礙,引導社會資源的參與,與政府形成合力,起到一種直接拉動作用。環境型政策工具則是通過創設外部環境條件和配套設施,提供環境支撐,起到間接影響作用”[7]。依據這一政策類型劃分方式,經過全面衡量政策產生的影響,并結合實際,歸納了三種政策工具的子類型。
供給型政策工具子類型包含七個方面:人才培養,指拓寬人才培育渠道,深化培養模式改革,加強人才交流互動;資金投入,指對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資金撥付,包括對各方面提供的“直接投入”“專項資金”“資金補助”等;基地建設,指對職業教育實訓基地、實習基地和教育園區進行建設;科技支持,指加強職業教育的科技現代化水平,并使職業教育與區域發展的科技服務對接;教學改革,指創新職業教育課程教學內容,開展京津冀產學研合作;優化結構,指優化區域內各級各類職業教育結構布局,形成高度契合產業布局的職業教育;整合資源,指經過搬遷、辦分校、合并、協同辦學、托管等形式對職業教育資源的整合與優化,并積極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集團和示范校建立。需求型政策工具子類型包含兩個方面:政府購買政策,指政府引導企業、教育機構及其他社會組織參與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海外交流,指踴躍引進國外的先進經驗和資源來提高京津冀職業教育國際化的水平,加強與海外知名職業院校的合作與交流。環境型政策工具子類型包括四個方面:目標規劃,指對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各個方面做出統籌的目標規劃或行動計劃;規范管理,指通過對相關機制的完善以達到規范管理的政策;金融支持,指鼓勵各種力量對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進行投資,為其提供金融支撐;策略性措施,指為實現既定目標而采取的有針對性措施,如舉辦全國性職業院校技能大賽、國際論壇等。
(三)京津冀三地政策工具的統計分析
基于以上對政策工具的分類,將政策文本的分析單元進行分類統計,最終得到編碼表4、表5、表6和表7。
北京市政策工具的運用情況如表4所示,供給型政策工具的運用較普遍,占政策總數量的78.26%;環境型政策工具占比17.39%;最少的是需求型政策工具(4.35%)。供給型政策工具子類型中的人才培養、優化結構較多,占全部政策數量的26.09%;其次是整合資源(21.74%),再次是基地建設(4.35%),可見北京市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工具以供給型為主,注重對人才、基地等方面的直接支持,通過結構優化和資源整合為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提供直接動力;資金投入、科技支持和教學改革方面較少。需求型政策工具運用較少,僅包含一個海外交流的政策工具,占比為4.35%,對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拉力不強;環境型政策工具也比較少,子類型中規范管理占比為13.34%,目標規劃占比為4.35%,金融、策略性措施不多,總體上對協同發展的影響作用不強。
天津市政策工具的運用情況如表5所示,環境型政策工具運用最多,占政策總數量的50.73%,其政策工具子類型中規范管理政策工具占36.23%,金融支持、目標規劃和策略性措施等方面則表現出明顯不足。供給型政策工具占政策總數量的40.58%,其中基地建設最多,占比18.84%,其次是人才培養(10.14%)、整合資源(7.25%),科技支持、教學改革和優化結構占比均為1.45%,說明天津市對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支持多體現在職業教育基地建設、人才培養和整合資源方面,而對科技支持、教學改革和結構優化政策工具的運用較少,在資金投入方面尤為不足。需求型政策工具占比8.7%,在三類政策工具中占比最少,其中海外交流政策工具占比5.80%,其次是政府購買(2.90%),表現出天津市政策注重為協同發展提供直接推動力和良好的環境,但拉力不足。
河北省政策工具的運用情況如表6所示,供給型政策工具運用最多,占政策總量的63.01%,其中,整合資源占比為19.18%,其次是人才培養(15.07%),然后依次是資金投入(9.59%)、優化結構(8.22%)和基地建設(6.85%);另外教學改革占2.74%,科技支持占1.73%,可見河北省更注重對京津冀職業教育資源整合和人才培養以滿足自身訴求,而在資金投入、優化結構、基地建設、教學改革和科技支持方面關注有限。環境型政策工具占政策總量的28.77%,其中,規范管理政策工具占比16.44%,目標規劃占比10.96%,策略性措施較少(1.37%),缺乏金融支持。需求型政策工具運用最少,占比8.22%,以政府購買(6.85%)為主,海外交流政策工具運用不足。這說明河北省對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直接推動力較強,但環境影響力和提供的拉力較弱。
(四)三地政策工具的比較分析
對京津冀三類政策工具運用情況的比較分析和京津冀三地政策工具的比較分析,有利于更為深入地認識三地政策工具運用情況。如表7所示。
一是京津冀三類政策工具運用情況比較分析。總體而言,供給型政策工具(55.76%)最多,然后是環境型政策工具(29.58%),需求型政策工具(3.17%)最少。供給型政策工具中,以人才培養(14.55%)、整合資源(14.55%)和基地建設(11.52%)為主,優化結構(7.88%)和資金投入(4.22%)為輔,科技支持(1.21%)和教學改革(1.82%)偏少。對資金、科技和教學等方面的關注較少有可能導致在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過程中因這些方面的保障力度較小而難以實現突破。需求型政策工具運用上,海外交流(3.64%)和政府購買(4.24%)兩項政策工具運用都比較少,且僅有這兩種需求型的政策工具,較為單一,從整體上反映出政策對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拉力不足。環境型政策工具方面,規范管理政策工具較多,占總數量的24.24%;其次是目標規劃政策(7.27%);而策略性措施(3.64%)和金融支持(1.21%)的政策工具運用都很少,不利于創設穩定而良好的協同發展政策環境。總之,不同類型的政策工具分布上存在不均衡性,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呈現出政策直接推動力較強、環境支撐力適中、拉力不足的狀態。
二是京津冀三地政策工具運用情況比較分析。河北省運用的政策工具子類型在數量上最多,有73個,占政策工具總數量的44.24%;其次是天津市,數量是69個,占比41.82%;而北京市的政策工具數量為23個,占比13.94%。在供給型政策工具上,河北省運用了46個,占比50%;天津市和北京市分別運用了28個和18個,占比分別是30.43%和19.57%。雖然,河北省在京津冀三地職業教育發展程度上相對遲緩,但其加快了發展的步伐,加強了政策供給,尤其在資金投入方面表現出很大的支持力度,而北京市和天津市政策中對資金的支持則有限。在人才培養和整合資源方面,河北省表現出很大積極性;而天津市除在基地建設政策工具的運用上關注相對較強外,其他供給型政策工具運用較少,體現了政府對建設職業教育基地的政策傾斜;北京市供給型政策工具子類型的政策工具運用較少。在需求型政策工具方面,京津冀三地均較少,北京市為1個,占比7.69%;天津市和河北省均是6個,占比46.15%。政策工具子類型方面,天津市在政府購買政策工具的運用上有欠缺,河北省缺少海外交流政策工具的運用,北京市在這兩方面均有限,因此京津冀三地均應積極引導其他力量參與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并加強京津冀職業教育的對外開放程度,提升職業教育的國際化水平。在環境型政策工具上,天津市運用的政策工具數量為35個,占比58.33%,河北省21個(35%),北京市4個(6.67%)。天津市表現出對改善環境以間接影響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重視。在政策工具子類型中,天津市對規范管理政策工具運用的數量比京冀兩地要多,對職業教育環境的規范和管理關注更強。河北省在金融支持和策略性措施政策工具運用上略有欠缺,但在目標規劃政策工具方面的力度較大,反映出政府比較關注對職業教育的整體布局。北京市在環境型政策工具中各個子類型政策工具的運用都稍顯欠缺。
(五)政策工具的問題分析
第一,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工具總體上運用不協調。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工具的運用整體上表現為,以供給型政策工具(55.76%)為主,需求型政策工具(7.88%)相對較少,環境型政策工具(36.36%)總量介于中間,可見政策直接推動力較強,環境支撐力適中,拉力嚴重不足。而且,整體政策工具的內在組成也不協調,供給型政策工具中多關注對職業教育人才的培育、資源整合、基地建造,對優化結構、資金投入、科技支持和教學改革政策工具運用較少,如在三地如何協調經費投入和是否選用統一教材等方面缺乏引導與規范,在遇到困難時沒有相應政策的指導,導致利益相關者常常在揣度前進的邊界,在這個過程中造成了一定的效率損失。環境型政策工具方面的策略性措施和金融支持政策工具運用較少,需求型政策工具方面的海外交流和政府購買政策工具運用也不足。
第二,京津冀三地之間政策工具運用不協調。在供給型政策工具的運用上,北京市占比19.57%,天津市占比30.43%,河北省占比50%。河北省為加快發展步伐,注重增強供給、補足資金、強化人才培養和資源整合,北京市和天津市對這些方面政策工具子類型的運用則稍顯不足,難以與河北省政策煥發出的直接推動力相協調。基地建設方面,天津市體現了較大的政策傾斜,京冀的政策供給力度則稍顯不足。另外,在優化結構等供給型政策工具子類型的運用方面,京津冀三地也沒有體現出很好的協調性。在需求型政策工具運用方面,京津冀三地均運用較少,沒有體現出強勁的拉力;在環境型政策工具運用上,天津市(58.33%)運用較多,河北省(35%)介于中間,北京市(6.67%)則較少。
第三,京津冀三地各自內部的政策工具運用不協調。北京市供給型政策工具(78.26%)較多,環境型政策工具(17.39%)和需求型政策工具(4.35%)占比較少。運用的人才培養、優化結構、整合資源和規范管理等政策工具較多,在基地建設、資金投入、科技支持、教學改革、海外交流、政府購買、目標規劃、金融支持和策略性措施等方面的政策工具稍顯不足。天津市的環境型政策工具(50.73%)、供給型政策工具(40.58%)占比較多,需求型政策工具(8.7%)占比較少。以基地建設、人才培養、規范管理等政策工具為主,整合資源、科技支持、教學改革、優化結構、資金投入、海外交流、政府購買、目標規劃、策略性措施和金融支持等政策工具運用略少。河北省的供給型政策工具(63.01%)占比較多,環境型的政策工具(28.77%)次之,而需求型政策工具只占8.22%。以整合資源、人才培養、規范管理和目標規劃等政策工具為主,在資金投入、優化結構、基地建設、教學改革、科技支持、政府購買、海外交流、金融支持和策略性措施等方面稍顯不足。
五、相關建議
(一)完善政策體系
一是健全政策體系,制定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綱領性和法規性政策和法規,如出臺與完善經費投入政策、稅收支持政策、就業與用人的保障政策等各項配套政策。二是提高政策的強制約束性,對答復類政策內容進行充分分析和完備整理,使其體現在規范性政策中,并制定細則規定,提高政策可執行性。三是增強京津冀三地頒布政策的統籌性,推動國家層面頒布統一規范性政策,國家和京津冀三地頒布的政策應避免過于空泛,增強政策發文目的、內容和意義的指向性和針對性,提高政策的明確性和可執行性。
(二)協調三地政策
由于京津冀三地職業教育發展程度不同、面臨問題不同,三地相關政策多以本地發展為主,協同性政策不足,影響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進程。因此,京津冀三地在制定政策時要從促進三地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角度,增強政策的統籌協調性,由相關職能部門做好三地政策頒布前的規劃與協調,增強協同政策的廣度和深度;京津冀三地制定政策時既要以國家頒布的政策為指導、體現政策的縱向順承,又要發揮積極主動性,制定切合本地實際、具有發展性、利于三地協同的政策文件;三地政策關注重點的確定與調整,要結合職業教育協同發展的任務和目標,在協調政策關注重點的同時也要協調政策的各個關注點的聯系,提高政策關注點的集中性,為協同發展創設穩定統一的政策環境,形成政策合力。
(三)加強政策工具的協調性
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政策需總體強化政策工具的運用。整體上繼續加強供給型政策工具運用,優化內部結構,加大資金投入工具的運用,對京津冀三地之間財政投入的協調與分配進行科學的政策規劃,加強對科技、教學改革方面的政策支持以加強政策推動力。著力加大對需求型政策工具的重視,強化對京津冀職業院校與海外進行交流的政策支持,并著重加大政府購買力度,激發社會力量的活力,對職業教育協同發展過程中做出利益犧牲的地區給予合理補貼,積極發揮需求型政策工具的拉力。強化環境型政策工具的運用,積極鼓勵金融產品及服務支持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同時要多頒布針對性的策略性措施,增強政策環境支撐力,突破當前京津冀職業教育協同發展內驅力和吸引力不足的困境。
參 考 文 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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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Roy Rothwell, Walter Zegveld.Industrial Innovation and Public Policy: Preparing for the 1980s and the 1990s[M].Westpoet, Conn: Greenwood Press,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