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視角下深圳城市形象的建構研究

原蓉 田興斌

摘要：本研究以評價理論中的態度系統為理論框架，分析當代美國英語語料庫涉深語篇中態度資源的分布特征以及深圳的城市形象建構。

關鍵詞：城市形象;態度資源;語料庫

引言

評價理論是韓禮德系統功能語言學的一個擴展理論，側重于對語言所傳達的人際意義的探索，其包括態度、介入和極差三種評價資源。其中態度資源是評價理論的的核心部分，又細分為情感、判斷和鑒賞三個子資源，它關注的是說話者或作者的個人感受以及對人或事物的態度和評價。態度系統作為話語分析的重要理論之一，已被運用到了相當多的研究之中，特別是新聞報道中，如吳沁燁和趙雨晨于2021年從評價理論視角下以紐約時報有關新冠疫苗的涉華報道為例，剖析出該報刊中的報道對中國的新冠疫苗總體上秉持的還是消極態度，并通過多種話語手段傳遞其負面態度。

近年來媒體話語分析的研究領域開始逐步運用到語料庫，為國家形象和特定人群形象等的建設作出了有益的嘗試，如胡曉斌于2021年借助語料庫對比分析了中國日報和紐約時報中對新冠疫情下的中國形象的構建;康怡雯于2019年基于可比語料庫分析了中外媒體有關人類民運共同體的新聞語篇，得出中外媒體對中國形象的建構具有重大差異，對今后更好地塑造中國國家形象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此外，全球化加劇了城市之間的競爭，城市形象日益成為城市化的一個重要方面，一個積極的城市形象對于城市的發展至關重要。深圳是中國設立的第一個經濟特區，是中國改革開放實施的窗口和新興移民城市。深圳經濟特區作為中國改革開放的重要一環，在中國高新技術產業、外貿出口、金融、創意文化以及海洋運輸等方面都占據著重要的位置，在改革開放過程中對中國制度創新和擴大開放等方面也起著試驗和示范的作用。截至今日，深圳已成為中國率先發展起來的一線城市之一，是國際社會了解中國的窗口。因此本研究將基于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通過識別和分析其中有關深圳的語篇中所運用的態度資源，最終剖析出美國媒體所建構的深圳形象。

一、城市形象的維度及其相關研究

城市形象作為國家形象的一個分支是人們對這一城市的主觀看法。城市形象的好壞關系著這個城市和所在國家的聲譽以及今后的發展，并且不能孤立地審視城市的形象，而是要從不同的角度完善城市形象的理論。城市形象主要從四個方面分析。其一是經濟層面，曹遂于2003年對城市形象的分類研究中提到了經濟功能，這便相當于城市功能中的經濟層面。城市形象可以視為一個城市的經濟形象，指的是人們對這個城市經濟發展的印象。例如地方金融系統的運作，如在王浩的城市形象概論中指出特定城市的經濟結構主要包括宏觀經濟、中觀經濟以及微觀經濟三個層面。其中宏觀經濟是決定城市形象的主導因素，國民經濟的不斷發展只是能推動城市形象的不斷更新和演變，從而促進各地區經濟的發展;中觀層面是城市形象的基本保障微觀層面指的是不同企業和個人的發展對城市形象所起的作用。其二是政治層面。在曹遂所描述的政治職能中，一個城市的政治形象是指它的政治影響力以及政府對社會事件的態度。李沁于2017年在其研究中指出政府形象是城市形象的核心要素，作為一種組織力量，政府形象是指政府機構在行政管理過程中所表現出的能力、信念和整體素質。其三是文化層面。一個城市的文化形象是人們對這個城市文化、體育和教育事業等方面的看法，例如教育制度的制定以及文化活動和體育賽事的籌辦等。一個城市的文化既包含長期形成的文化傳統又包含這城市現代文化的特質。最后一個層面是生活層面。一個城市的生活形象包括人們對城市生活的設施、居住條件以及居住環境的看法。奈爾斯認為一個城市的政治形象可以看作是城市內部公眾和外部公眾在生活質量方面的整體感知和評價，而生活環境也被認為是影響國家形象的重要因素之一，市民的整體素質和衣食住行會影響市民對城市的看法和評價。有關城市形象的研究層出不窮，多從宣傳片和短視頻中分析，如崔艷玲于2021年以青島上合峰會宣傳片為例在符號學視閾下從影像符號、語言符號以及聲音符號三個層面分析出青島的城市形象，并總結出青島對外的城市形象中所存在的問題和應對策略，從而提高青島的國際影響力。

二、分析與討論

在本研究中的文本包括當代美國英語語料庫學術期刊中深圳2015年至2020年的新聞報道、雜志和論文。當代美國英語語料庫是世界上最大的英語平衡語料庫之一，收集了美國多個領域的數據，數據庫每五年更新一次。其下設口語、小說、雜志、報紙、學術期刊五個分類。本研究的討論將主要集中在以下三類文本：報紙、雜志和學術期刊，因為有關深圳的語篇多集中于這三重語體。在從語料庫對深圳這一關鍵詞檢索之后，將重復的和不相關的文本剔除，得到有效文本108篇。本研究以評價理論的態度子系統為理論框架，運用UAM Corpus Tool為識別和分析工具，旨在探索態度資源在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2015至2020年間涉深雜志、新聞報道和學術文章等不同語體中的分布特征以及美國媒體的態度立場。首先在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中以深圳為關鍵詞進行檢索以得出總體特征，隨后在語料庫主界面的字符串查詢中輸入檢索詞，然后在顯示界面選擇CHART以得出詞出現的總頻率和年度間隔。其次基于搭配列表和單詞檢索根據語義對搭配詞進行分類，即在字符串查詢界面輸入檢索詞，然后在搭配復選框中將間隔設置為3，意為詞頻在3次以上的才會進行統計，這便將美國媒體對深圳的主要關注點通過語義分類呈現了出來。在本研究中，定量分析旨在對收集到的語料中的態度資源進行標注，并借助UAM語料庫工具詳細呈現態度資源分布特征的統計描述，而定性分析則旨在從美國當代英語語料庫收集的語料中，對不同的分布特征、不同的態度、立場和態度資源所解釋的人際關系模式進行研究。

（一）總體分析

在當代美國英語語料庫中，深圳這一檢索詞出現了1269次。從語料種類來看，深圳在當代美式英語語料庫中的雜質、報紙和學術期刊中出現的次數最多。報紙主要包括今日美國、芝加哥太陽時報、紐約時報以及基督教科學等;雜志主要包括環球新聞周刊、大眾機械、時尚先生以及大西洋月刊等;學術期刊主要包括世界事務、外交政策以及政治科學季刊等。但是在口語和小說語料庫中深圳這一檢索詞出現的次數明顯低于其他語體類型。

（二）關注的焦點分析

本研究在對語料降噪之后分析了檢索詞深圳的搭配詞，刪除了頻率不超過一次的低頻搭配，并在此基礎上對搭配詞的語義進行了分類。搭配詞的語義趨勢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語料庫對城市形象的關注點。美國媒體對深圳的關注點主要集中在經濟發展、地理位置、政府服務、勞動力和招商引資等五個方面，尤其是對經濟發展和勞動力的關注。

（三）當代美國英語語料庫涉深語篇中態度資源的一般特征

本研究借助UAM語料庫工具統計出了態度資源的一般性特征，包括情感、判斷和鑒賞的分布特征以及正面和負面態度資源的總體情況。有關深圳的語篇中態度資源共有642個，其中鑒賞資源占得比重最大，為58%，其次是判斷資源占比為36%，情感資源占比最少僅占6%。鑒賞資源和判斷資源的占比情況表明，作者或者說話人傾向于不帶個人情緒地表達自己的態度，這樣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主觀性，以更加客觀地評價問題。

此外，態度資源的極性和顯隱性也在UAM語料庫工具里被呈現出來。在涉深的語篇中正面評價占72%，而負面評價占28%，從數據上看出美國媒體更喜歡表達對深圳城市形象相對滿意的態度。美國媒體在涉深語篇中使用了86%的顯性表達方式，說明它們更傾向于明確地表明自己的態度。

（四）態度資源在城市教育科技、生態環境、公共服務和勞動力層面的體現

當代美國英語語料庫的涉深語篇中對深圳城市形象的關注點主要在教育科技、生態環境、公共服務和勞動力方面。

1、教育和科技方面

在教育與科技方面，當代美國英語語料庫的涉深語篇中鑒賞資源比重最大，為50%，其次是判斷為44%。這說明美國媒體認為大多數深圳市民的行為和企業或工作者的特征是正常的且毫無威脅的。此外在涉深語篇中積極的態度資源遠多于消極的態度資源，為88%。如例子一想挑選幾家真正領先于時代的公司。其中領先于是積極的表公司能力的態度資源，間接表達了對技術領先的正面評價意義，說明深圳的產業技術是優秀的。在美國媒體看來這些產業正是推動深圳工業經濟發展的主力軍，直接打破了深圳只是玩具、服裝甚至是電子產品全球代工廠的固有形象。此外，如例子二我們所知道的是，華為設計和建設的第五代通信網絡處于世界領先地位。例子三中國電信巨頭華為的研究綜合體非常大，它有自己的高速公路出口，且其工人則乘坐自己的公交線路回家。在上面兩個例子中，美國媒體主要評估的是華為作為一家電信公司制造了更先進的技術。例子二中世界領袖這句話屬于態度資源中的能力資源，展現出深圳的華為站在了設計和構建通信網絡的最高層，是一個積極的態度資源。在例子三中的電信巨頭和非常大屬于社會評價體系。電信巨頭體現了美國媒體對華為技術的良好印象，而非常大體現的是華為在交通方面為工人提供了更多的便利。可以說這個城市的成功超出了預期，讓美國媒體意識到了深圳擁有如此多的成功企業，如以華為為代表的電信企業以及其他一些人工智能企業，這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企業發展與城市氣質。如今，深圳正迎來一批新的優勢，創新技術和資源的有效利用，從而加強對外與深圳的投資和合作。

2、生態環境方面

在生態環境方面同在教育與科技方面一致，鑒賞和判斷資源占多數，且積極態度資源多于消極的。如例子四那里的許多裝有空調的購物中心、模仿迪士尼的周末度假村和禁煙咖啡館都是由華僑城建造的。例子中的禁煙一事通過使用積極的社會評價資源描述了公共場所的健康環境。此外裝有空調的購物中心、模仿迪士尼的周末度假村以及禁煙咖啡館為深圳市民提供了富足健康的生活。更具體地說，禁煙咖啡館是順應了公共場所禁煙的號召，一個健康的環境和好的榜樣是為年輕人特別是學生建立的，告訴他們吸煙是一種不好的行為。可見深圳在美化城市，打造生態環境。

3、公共服務方面

在公共服務方面，當代美國英語語料庫涉深語篇中鑒賞資源占62%，判斷資源占38%，這個部分沒有情感資源，美國媒體傾向于客觀的表述方式。積極態度資源占到了67%。具體來說，如例子五在華南地區的深圳市人民醫院，政府補貼在四年內翻了兩番。改革前有18臺透析機。在這個例子中提到政府補貼翻了兩番是屬于判斷資源的能力子資源，且是積極方面的，面熟了深圳市政府對醫療衛生設施給予的補貼和幫助。一批數字化和智能化產品在醫療機構的應用提升了醫療機構的技術水平和服務能力，從而加快了健康服務的發展，為人民帶來了實實在在的利益。健康保障福利的提高在一定程度上也體現出經濟發展水平的提升。同時該資源也顯示出美國媒體對深圳市政府能力的積極認可。又如深圳是中國首個經濟特區，實行自由放任的貿易政策和優惠政策以吸引外資。其中自由放任的貿易政策和優惠政策是一種積極的鑒賞資源，體現出深圳市經濟貿易政策法規的信息公開。政府給予的自由放任和優惠政策表明，政府為了吸引更多外資，在經濟貿易上給與更多政策支持。由此可見美國媒體認為這種城市在信息公開方面是毋庸置疑的。

4、勞動力方面

在勞動力方面，當代美國英語語料庫涉深語篇中判斷資源占據第一達到52%，鑒賞資源為33%，其中消極態度占多數。如例子六新的審計開始于深圳的一家工廠，一連串的自殺事件促使管理人員安裝防護，以阻止心煩意亂的工人從屋頂調下。例子七這些研究人員發現，與本地工人相比，農民工在強迫癥、人際敏感癥和恐懼癥相關癥狀方面更為嚴重。以上兩個例子體現的是美國媒體消極的態度。例六采用判斷資源和社會鑒賞資源相結合，使用了心煩意亂這個詞，揭示了由于工作強度和精神壓力較大，可能會發生一系列的自殺事件。例七中強迫癥、人際敏感和恐懼癥相關的癥狀更為嚴重屬于判斷資源中的常態資源，美國媒體認為可能是沒有歸屬感和工作上遇到的苦難導致農民工獲病幾率高于當地工人，對此他們的態度間接地傾向于消極。

總結

本研究采用了基于語料庫的方法，運用評價理論的態度系統分析美國媒體話語背后的不同態度和立場，揭示了深圳在美國媒體中的城市形象。具體發現如下：應用于當代美國英語語料庫涉深語篇中的鑒賞資源遠遠超過判斷資源和情感資源。判斷資源排第二強調的是行為的道德價值。總的來說積極的態度資源遠超于消極的態度資源。其次深圳城市形象四個層面的態度資源分布情況有一定異同，關于深圳的教育與科技、生態環境以及公共服務中鑒賞資源占比遠大于判斷資源，且積極資源占多數，由此可見美國媒體對深圳科教、環境意識以及生活服務的評價是積極的和正面的，但在勞動力層面，大部分鑒賞資源以及判斷資源中的常態資源表達的是負面意義，這表明美國媒體對深圳高強度工作秉持負面批評態度。如上所說，評價理論是解釋城市形象的有效途徑之一。研究結果表明，探索當代美國英語語料庫涉深語篇中的態度資源不僅可以擴展評價分析的應用范圍，而且亦能豐富城市形象研究的視角和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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