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C9高校離世界頂尖大學還有多遠？

邊靜 崔璐 林榮日

[摘 要]對世界頂尖大學的客觀認知是揭示我國C9高校與世界頂尖大學差距的重要議題。基于全球四大排行榜（ARWU、QS、THE、US NEWS）審視我國C9高校與世界頂尖大學的差距。文章將近5年（2014—2018年）均進入各大排行榜前20名的大學共9所甄選為世界頂尖大學，并與我國C9高校進行比較分析。結果表明：世界頂尖大學是能成就大國的一類卓越大學，追求真理、自由教育是其培養卓越人才的靈魂。中國 C9 高校總體雖與世界頂尖大學有一定差距，且內部差異大，但清華大學、北京大學的科研、教學優勢最為突出，同時與復旦大學及上海交通大學在雇主聲譽方面均高于世界頂尖大學群的平均水平，在邁向世界頂尖大學行列建設中具有先天優勢。

[關鍵詞]大學排行榜;世界頂尖大學;C9高校;科研與教學優勢;雇之聲譽

[中圖分類號]G64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5843（2021）05-0033-08

[DOI]10.13980/j.cnki.xdjykx.2021.05.006

隨著人們對高等教育多樣化需求的提升，大學規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擴張，各種類型的大學層出不窮。利用世界大學排行榜來研究世界高水平大學的品質等情況已然成為一種趨勢。近幾年來，學術界對大學排行榜的規范性問題進行了不少研究，而國際性教育組織發起的國際會議也推動著大學排名的健康發展。比如2004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歐洲高等教育研究中心和華盛頓高等教育政策研究所，在美國華盛頓共同發起成立了“大學排名國際專家組”（IREG）。2006年5月，IREG組織提出了大學排名的目的、指標設計與權重分配、數據收集與處理、排名結果公布等旨在規范大學排名的“柏林原則”。2009年，IREG組織被改組為國際性非營利協會（IREG觀察站），成員由最初的國家性學術機構演變為排名組織、大學和其他對大學排名和學術卓越感興趣的多元化機構。2019年5月，IREG機構在世界大學發源地意大利的博洛尼亞大學召開了“排名：對高等教育的挑戰？”的主題會議，引發了深入研討 “高等教育卓越是什么？如何衡量和實現高等教育卓越？”等一系列問題。

“回顧過去的一千年，可以看出，哪里有第一流的大學興起，不用多長時間，這所大學所在的國家就會變成世界上領先的國家”[1]。世界頂尖大學處于全球高等教育金字塔的頂端，他們往往引領著世界大學發展的方向，也推動著國家的強大。世界頂尖大學是人類文明、思想文化、知識創造最重要的源泉;是最尖端科技創新和最優秀人才培育的重要陣地;是提升國家國際競爭力，樹立民族自信心的有力支撐。在國家與大學聯系越來越緊密的今天，高水平大學已然成為一個國家發展的引擎和軟實力競爭的高地。但是，世界頂尖大學的實體機構是哪些？他們到底有什么獨特內涵和卓越表現？參照全球四大排行榜，我國“雙一流”大學群體中擁有絕對優勢的C9高校與世界頂尖大學相比還存在哪些差距？研究這些問題，將有助于明確我國C9高校邁向世界頂尖大學建設的著力點。

一、理論分析框架

世界頂尖大學是硬實力與軟實力綜合因素的排序，是一個動態發展的概念。對世界頂尖大學的認知，人們常常建立在對一些世界名校的特質表象認識基礎上。劉海峰認為，追求卓越是世界頂尖大學的共同特質。具體而言，在人才培養方面，世界頂尖大學注重精英教育和通識教育，致力于培養領袖人才和社會精英;在科研方面，重視基礎研究，追求重大創新;在教學方面，注重招攬優良師資和學生[2]。韓炎認為，世界頂尖大學是在一些專業領域具有其他高校無法比擬的優勢，并非所有的專業在所在領域內都是頂級的[3]。而另有學者則把世界頂尖大學稱為“精英大學”，他們是雄厚實力和卓越質量的統一[4]。

還有學者通過世界大學排行榜來框定世界頂尖大學的范疇。當然，不同學者有著不同的看法。劉海峰將世界頂尖大學比喻為全世界大學金字塔頂端的大學，他將其界定為全球大學排行榜排名前20名左右的大學，甚至是排名前10名的大學[5]。楊美美也是依據全球大學排名來界定世界頂尖大學的，不同的是她將其界定為排名前30名的大學[6]。邱均平對世界大學進行了3個層次的劃分，前100名為世界頂尖大學，101-200名為世界高水平著名大學，201-300名為世界高水平知名大學[7]。劉路將世界大學綜合實力居于前20位的視為世界頂尖大學，排名前100名的稱作世界一流大學，100-500位次的大學則是世界知名大學[8]。

已有研究引發我們思考，如何客觀認識世界頂尖大學，在某一時期我國C9高校與世界頂尖大學的差距如何？我們認為劉海峰和劉路兩學者使用世界大學排行榜對世界頂尖大學界定的觀點，可以被稱為“世界頂尖大學的范疇說”。按照這個理論觀點，本研究主要圍繞 “世界頂尖大學”的甄選，構建我國C9高校與世界頂尖大學的可比性對象群，探索兩類大學群的差異性特征。

二、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與指標特征

研究數據來源于ARWU、QS、THE、US NEWS等全球四大排行榜最近5年（2014—2018年）的數據。我們知道，大學排名評價目的、指標及權重決定著評價質量。從全球四大著名大學排行榜的評價目的來看，ARWU最初是為了客觀地呈現中國大學與世界一流大學的科研差距;而QS、THE和US NEWS均是市場導向，主要為受教育者、投資者、雇主和政府等提供大學的聲譽、科研、教學、師資、國際化水平等信息。研究發現，在評價指標和權重方面，各大排行榜均特別強調科研及其成果的重要性，同時也都十分關注教學和國際化水平，但在其他方面，各大排行榜的側重點各有不同。

世界大學學術排名（Academic Ranking of World Universities，簡稱 “ARWU”）由上海交通大學高等教育研究院世界一流大學研究中心研發。 ARWU的數據來源和評價方法比較客觀和透明，而且全部采用定量處理方法。其評價體系共有4個一級指標[9]：教育質量（Alumni），以獲得諾貝爾獎和菲爾茲獎的校友折合數加以評價，所占權重10%;教師質量（Award），以獲得諾貝爾科學獎和菲爾茲獎的學校教師折合數（Award）和各學科領域被引用次數最高的科學家數量（HICI）來評價，權重各占20%;科研成果則以在《Nature》和《Science》上發表論文折合數（N&S）及世界兩大索引（SCIE和SSCI）收錄的論文數量（PUB）來評價，權重也各占20%;師均表現（PCP）是前3個一級指標的均值，占10%。總體來看，ARWU評價指標側重于大學師資水平和科研情況。

QS是英國的一家國際教育咨詢公司，其世界大學排行榜只設立了6個一級評價指標[10]。其中，學術聲譽的權重高達40%，這一指標主要調查高等教育領域8萬多名專家對世界大學教學和研究質量的意見;雇主聲譽的權重為10%，是對全球各行各業4萬多名雇主進行調查的結果;師生比和師均論文引用兩大指標的權重均為20%;國際教師比例和國際學生比例的權重均為5%。總之，QS世界大學排名體現了對一所大學科研、人才培養、國際化水平這3個維度的綜合評價。

《泰晤士高等教育》（Times Higher Education，簡稱THE）是全球領先的高等教育數據供應商。THE世界大學排行榜有5個一級指標和13個二級指標，其排名數據來自93個國家的2 600多家大學和機構，共需分析100萬個數據點[11]，評價指標體系中教學、科研和論文引用等三大指標權重均為30%;而國際化水平所占權重為7.5%;產業收入占2.5%。THE是世界大學排名中唯一的全球績效表，它可以評判研究型大學所有核心任務的績效，包括教學、研究、國際展望與知識轉讓，并允許跨區域、主題和其他關鍵標準與其他機構（無論是競爭對手還是合作者）進行比較和基準測試。總體而言，THE排行榜是對教學、科研、國際化、社會服務等相對全面的一種評價體系。

自1983年起，《美國新聞與世界報道》開始對美國大學及其院系進行排名，2014年首次發布全球最佳大學排名（US NEWS）。目前，其聲譽指標（學術聲譽）權重為25%，成果計量指標的權重高達65%，科學卓越指標的權重為10%[12][13]。由此可見，US NEWS特別重視學術成果的數量和質量等硬實力，并且還考慮到了學術聲譽等軟實力指標。2018年，該排行榜對世界1 250所頂尖大學進行了評價，數量與2017年持平，這些大學分布在75個國家。總體來看，US NEWS排行榜側重于大學學術科研的評價。

（二）研究方法

“世界頂尖大學”是一個相對的概念。為了盡可能“客觀”地研究，甄選出世界頂尖大學，我們采用國際上具有較高聲譽的四大著名大學排行榜近5年（2014—2018年）的數據，將進入全球四大著名大學排行榜綜合實力排名前20的大學作為世界頂尖大學的初步入圍名單。由于各排行榜的評價角度、指標權重、側重點等存在差異，其評價所得結果差異較大。為了避免爭議，我們把統計篩選出的5年內均進入某一排行榜前20名的大學作為世界頂尖大學的種子名單，再把四大排行榜的種子名單匯總，最后將5年內全部進入四大排行榜種子名單的大學選定為“世界頂尖大學”。進而參考各排行榜的評價指標，審視這些世界頂尖大學的特質和內涵，探究我國C9高校與這些世界頂尖大學的差距。

三、結果與分析

（一）近5年均進入ARWU、QS、THE、US NEWS前20名的大學名單

筆者在四大排行榜官網上統計了最近5年（2014-2018年）的數據[14][15][16][17][18]，對每年均進入該排行榜前20名的大學進行了整理匯總。研究發現，5年內均進入ARWU前20名的大學共有18所，其中美國有14所（哈佛大學、斯坦福大學、劍橋大學、麻省理工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普林斯頓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加州理工大學、芝加哥大學、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耶魯大學、華盛頓大學西雅圖校區、加州大學圣地亞哥分校、賓夕法尼亞大學、約翰霍普金斯大學），英國3所（牛津大學、劍橋大學、倫敦大學學院），瑞士1所（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均進入QS排行榜前20名的大學共有14所，其中美國有8所（麻省理工學院、斯坦福大學、哈佛大學、加州理工學院、普林斯頓大學、康奈爾大學、耶魯大學、賓夕法尼亞大學），英國4所（牛津大學、劍橋大學、帝國理工學院、倫敦大學學院），瑞士1所（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新加坡1所（新加坡國立大學）。每年均進入THE前20名的大學名單共有18所大學，其中美國有14所（加州理工學院、斯坦福大學、麻省理工學院、哈佛大學、普林斯頓大學、芝加哥大學、賓夕法尼亞大學、耶魯大學、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哥倫比亞大學、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杜克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康奈爾大學），英國3所（牛津大學、劍橋大學、帝國理工學院），瑞士1所（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每年均進入US NEWS前20名的大學共有17所，其中美國有14所（哈佛大學、麻省理工學院、斯坦福大學、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牛津大學、加州理工學院、哥倫比亞大學、普林斯頓大學、華盛頓大學、耶魯大學、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芝加哥大學、賓夕法尼亞大學、加州大學圣迭戈分校），英國3所（劍橋大學、牛津大學、帝國理工學院）。這些篩選出的大學構成了由ARWU、QS、THE、US NEWS四大排行榜選出的世界頂尖大學種子名單。

我們研究了近5年上述四大著名排名榜發現，入選各大排行榜世界頂尖大學種子名單者具有較高的重合度，不同的僅是排名位次的差異。美國的大學在四大排行榜排名前20名的比例平均達到73.51%以上;英國的牛津大學和劍橋大學穩居四大排行榜前列，而其帝國理工學院和倫敦大學學院進入四大排行榜前20名會有一些變動;瑞士僅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在近5年內均在ARWU、THE、QS三大排名前20名之內;新加坡國立大學在QS排名近5年內均在前20名之內。

（二）“世界頂尖大學”的確定

為了使篩選結果更具有研究價值，從而確定出較少爭議的世界頂尖大學名單，我們將近5年內均進入世界四大排行榜前20名的大學（即入選相應的種子名單），暫定為真正的世界頂尖大學。綜合四大著名大學排名統計結果，在2014-2018年間均入選這四大排行榜種子名單的大學共有9所，這些就是本研究確定的“世界頂尖大學”名單。其中美國有7所，即哈佛大學、斯坦福大學、麻省理工學院、普林斯頓大學、加州理工學院、耶魯大學、賓夕法尼亞大學;英國有2所，即劍橋大學、牛津大學。一所大學的校訓是辦學宗旨和育人價值取向的凝練[19]。反觀這9所大學的校訓大致可以劃歸為5類：哈佛大學“以柏拉圖為友，與亞里士多德為友，更要與真理為友”的校訓是對人文理性的傳承和真理至上的追求;斯坦福大學“讓自由之風勁吹”及劍橋大學“求知學習的理想之地”的校訓是對自由教育理念的推崇;普林斯頓大學“為國家服務，為世界服務”和賓夕法尼亞大學“沒有道德，法律一無用處”的校訓反映了重視服務現實的人才培養觀念;牛津大學“主照亮我”、加州理工學院“真理使人自由”和耶魯大學“光明和真理”映射了大學追求真理的治學之道;以理工科為主的綜合性頂尖大學——麻省理工學院“學會用腦和動手”的校訓強調理論與實踐結合的育人理念。

（三）中國頂尖大學與世界頂尖大學對比：差距何在

一般說來，四大排行榜在科研、教學、國際化、產業收入等維度對大學進行了定量或定性的評分，為衡量各大學在學術科研、人才培養、國際化水平、社會服務等方面提供了較為客觀和可比較的方法。那么，本文篩選出的9所世界頂尖大學在四大排行榜上的各維度具體表現如何？相應地，代表中國頂尖大學的C9高校在這四大排行榜上的表現又是如何？C9高校與世界頂尖大學的主要差距何在？由于US NEWS排行榜一級指標數據缺失，本部分僅對9所世界頂尖大學與中國9所頂尖大學（C9高校）在ARWU、QS、THE排行榜近5年的各指標平均得分進行統計分析，力圖找出他們之間的差距，用以回答上述問題。

1.中國C9高校與9所世界頂尖大學在ARWU世界大學學術排名的得分對比。從表1可以看出，哈佛大學在教育質量（100）、教師質量（100/100）與科研成果（100/100）指標上表現最優，體現了哈佛大學卓越的學術成就，是頂尖大學群中的頂尖。我國C9高校聯盟僅僅在科研成果PUB，即被科學引文索引（SCIE）和社會科學引文索引（SSCI）收錄的論文數量這一指標上表現尚可。在這一指標上，C9高校的平均分為61.23，與9所世界頂尖大學平均分66.14僅差4.91分，其中上海交通大學（72.1）僅次于哈佛大學、牛津大學和斯坦福大學。在其他指標上，我國C9高校的平均得分遠遠低于世界頂尖大學。在科研成果N&S（即在《Nature》和《Science》上發表論文折合數）這一指標上， 9所世界頂尖大學的平均分（61.97），高出C9高校平均分（15.31）3倍之多。在教師質量（HICI）指標上，C9高校的平均得分只有9所世界頂尖大學平均得分的27.98%;在科研成果（N&S）指標上，前者平均得分只有后者的24.71%;而在師均表現（PCP）指標上，前者平均得分也只有后者的34.56%。另外，C9高校在教育質量（Alumni）與教師質量（Award）這兩項指標上得分幾乎為 0，與9所世界頂尖大學差距格外明顯。雖然學界對這兩個指標的設計有所爭議，卻也反映出我國大學的教育質量和教師質量亟待提高。

2.中國C9高校與9所世界頂尖大學在QS世界大學排名的得分對比。從學術聲譽與雇主聲譽兩個指標來看，9所世界頂尖大學平均分分別為99.65與95.38，說明這些大學的學術聲譽和雇主聲譽都極為優異，而且其內部各大學的得分差異很小。在這兩個評價指標上，C9高校中只有清華大學（98.88/99.46）、北京大學（99.68/99.78）、復旦大學（90.56/96.34）與世界頂尖大學基本持平，但其他C9高校的得分差異較大。

在國際教師比例與國際學生比例兩個指標上，9所世界頂尖大學平均分分別為89.98與82.79，其中麻省理工學院（99.96/96.90）表現最優，牛津大學（98.90/98.05）緊隨其后。C9高校整體表現差強人意，平均分分別為44.63與24.68。其中，復旦大學在國際教師比例上的得分位列C9高校第一（65.72），而北京大學在國際學生比例上的得分是C9高校首位（49.28）。但是，其分別得分還遠遠不及9所世界頂尖大學中最低得分的賓夕法尼亞大學（66.10/65.775）。另外，在師均論文引用這一評價指標上，C9高校的平均得分是9所世界頂尖大學的85.5%，其他見表2所示。

3.中國C9高校與9所世界頂尖大學在THE世界大學排名中的得分對比。從表3可見，在教學這一指標上，9所世界頂尖大學平均分為88.93，其中加州理工學院表現最優（93.62）。我國C9高校的平均分為52.60，只有世界頂尖大學平均分的59.15%，其中北京大學（80.84）與清華大學（76.84）擁有一定的教學優勢，但其他C9高校距離世界頂尖大學還有非常大的差距。

高校的科研能力反映在排行榜的“科研”和“論文引用”兩個指標上。在科研這一指標上，9所世界頂尖大學平均分為94.27，其中牛津大學（98.94）分數最高。 C9高校平均分為50.15，只有世界頂尖大學平均得分的53.20%，其中清華大學（85.64）的實力最為突出，其他高校參差不齊，但總體的差距較大。而在“論文引用”這一維度，9所世界頂尖大學的平均分為98.67，其內部各高校差距并不大，分數最高的麻省理工學院（99.90）與分數最低的劍橋大學（96.72）僅相差3.18分。C9高校整體上與世界頂尖大學差距非常大，平均分為54.33，只有世界頂尖大學的55.06%，其中分數最高的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得分僅為73.90。THE大學排名使用的Web Of Science文獻數據庫收錄的均是高質量的學術期刊，根據此數據庫統計的高被引論文質量更高。

不過，在產業收入這一指標上，中國C9高校的平均分為80.39，其中清華大學得分高達99.8;9所世界頂尖大學的平均分為63.39，最高的加州理工學院得分為91.70。

四、結論及啟示

借助全球四大排行榜篩選出了9所世界頂尖大學，并對照排行榜各指標，對甄選出的9所世界頂尖大學和中國C9高校進行比較，可以得出如下主要結論。

（一）頂端一致

位居各大排行榜前20名的世界高水平大學具有較大的重合度，呈現“頂端一致”的現象。甄選出的9所世界頂尖大學的校訓大多意味著自由教育，追求真理是培養頂尖人才的靈魂。

（二）世界頂尖大學與世界強國互為依存

研究發現，9所世界頂尖大學中77.8%集中在美國，而美國是當今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學者丁學良認為，“一流大學的興起帶來大國的興起，是一種世界現象”。我們認為，國家的強大離不開高水平大學強有力的智力支撐，而高水平大學的發展也離不開國家的大力支持。因此，世界頂尖大學與世界強國的形成和發展應該是一種互依互存的關系。隨著我國頂尖大學的不斷發展和國家實力的日益強大，中國高校躋身世界頂尖大學行列將不再遙遠。

（三）世界頂尖大學至少在三個方面表現極為出色

世界頂尖大學共同的特質體現為卓越的教學質量、雄厚的師資、卓越的人才培養質量、引領學科前沿的科研實力，與中國C9高校相比，其頂尖級科學成就、產業收入水平異質化明顯，國際化水平（國際化教師及學生比例）差異突出。

（四）中國 C9 高校與世界頂尖大學總體上還存在較大差距

二者差距的突出表現在 《Nature》和《Science》上發表論文折合數上，國際學生比例指標上差距也較大，尤其在獲得諾貝爾獎及菲爾茲獎等指標上的差距巨大。

（五）世界頂尖大學并非樣樣卓絕

與世界頂尖大學相比，我國C9高校在被科學引文索引和社會科學引文索引收錄的論文數量等指標上相差較小;部分大學在某些指標上已接近甚至超過世界頂尖大學。如浙江大學、清華大學、北京大學被SCIE和SSCI收錄的論文數量已超過9所世界頂尖大學平均水平;北京大學的教學最為接近9所世界頂尖大學平均水平;清華大學產業收入表現優于9所世界頂尖大學;清華大學、北京大學、復旦大學及上海交通大學的雇主聲譽高于9所世界頂尖大學平均水平。

（六）中國C9高校應著力在高質量學術成就、國際學生比例等方面上彌補短板

通過“雙一流”建設，努力打破諾貝爾獎獲得數為零的局面;在學術聲譽、雇主聲譽、教學資源與質量、科研水平等幾方面不斷縮小差距;在發表論文總數量、創新、發明等服務社會能力方面繼續保持優勢。

大學排名因有利于了解高等教育聲望，激發高等教育機構間競爭，有助于區別不同類型高等教育機構和學科專業，判斷特定國家高等教育“質量”而引起全球性關注。世界頂尖大學體系龐大，系統復雜，通過大學排行榜分析世界頂尖大學，是回應世界頂尖大學建設標準的問題。當前，在教育全球化背景下，探究我國C9高校與世界頂尖大學的差距，是其邁向世界頂尖大學行列的必經之路。對世界頂尖大學的認識不應僅停留在排行榜綜合水平最高層面，我們也需要將排行榜評價體系中的硬指標和大學各項軟實力相結合，回歸大學如何培養卓越人才的問題。總而言之，所謂世界頂尖大學，就是擁有卓越學術、頂尖師資配備、引領學科前沿的一類大學。他們重視人文教育，追求真理，奉獻社會，培養卓越領袖人才。反思我國高等教育，在邁向世界頂尖大學的建設中，應重視大學在服務國家建設中的作用和一流人才創新能力及文化精神的塑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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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增石）

How Far are Chinese C9 Universities from the Worlds Top Universities？

——A Comparative Analysis Based on the Worlds Top Four Rankings

BIAN Jing， CUI Lu， LIN Rongri

（Fudan University， Shanghai 200433， China）

Abstract： The objective cognition of the worlds top universities is an important issue to reveal the gap between Chinese C9 universities and the worlds top universities. Based on THE global rankings （ARWU， QS， THE， USNEWS）， THE gap between Chinas C9 universities and THE worlds top universities is examined. A total of 9 universities， which have all entered the top 20 of the major rankings in the past five years （2014-2018）， will be selected as the worlds top universities， and a comparative analysis will be made with my countrys C9 universities.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worlds top universities are a kind of outstanding universities that can make a great country. The pursuit of truth and freedom education is the soul of cultivating outstanding talents. C9 general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hough China has a certain gap with the worlds top universities， and internal difference is big， but Tsinghua university and Beijing universitys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teaching is the most prominent advantages， at the same time， Fudan university and Shanghai Jiaotong university were higher than the worlds top university in terms of employer reputation group of average， in towards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worlds top universities have congenital advantage.

Key words： ?university rankings; worlds top universities; C9 universities; evaluation index; gap

[收稿日期]2021-04-09

[作者簡介]邊靜（1986-），女，陜西富平人，復旦大學高教所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教育經濟與政策。崔璐（1991-），女，山東煙臺人，復旦大學高等教育研究所碩士;主要研究方向：教育經濟與管理。林榮日（1963-），男，福建平和人，博士，復旦大學高教所教授、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方向：教育經濟與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