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雄“水口戰役”中的紅軍虎將董振堂

肖鋒

董振堂（1895-1937），字紹仲，河北省邢臺市新河縣人。自幼跟父親習武，1920年入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學習，1926年9月參加北伐戰爭，1931年春，參加對中央蘇區發動的第二次“圍剿”。1931年12月14日，率兵舉行了震驚中外的寧都起義。1932年4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先后率部參加贛州、漳州、南雄水口等戰役戰斗和中央蘇區第四、第五次反“圍剿”，屢立戰功，曾獲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授予的紅旗勛章。1936年10月，執行寧夏戰役計劃。1937年1月，攻占甘肅省高臺縣城后，被國民黨馬步芳部2萬余人包圍，激戰9晝夜，后于20日犧牲。

董振堂犧牲的噩耗傳到延安，紅軍廣大將士深為悲痛。中共中央在寶塔山下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追悼會，毛澤東深情地說，“路遙知馬力”，董振堂是“堅決革命的同志”。1985年8月3日，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胡耀邦從張掖來到高臺烈士陵園時說：“董振堂是個人才，是一位好同志。”葉劍英元帥曾賦詩曰：英雄戰死錯路上，今日獨懷董振堂。懸眼城樓驚世換，高臺為你著榮光。

2009年9月，董振堂被中央宣傳部、中央組織部等11個部門評選為“100位為新中國成立作出突出貢獻的英雄模范人物”。

董振堂，在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戰功赫赫，被譽為“紅軍名將”。他在著名的“水口戰役”中，身先士卒，英勇殺敵，被“蘇區南雄”人民傳為美談，至今仍念念不忘。

1932年5月，董振堂升任紅5軍團總指揮。在紅軍東路軍于閩南痛擊漳州敵張貞部的時候，蔣介石趁中央蘇區防御空虛，集結20個團的兵力，向贛南地區步步推進。

6月2日、3日，根據中革軍委的命令，紅1、5軍團從龍巖地區出發西返，回師贛南。

6月下旬，董振堂率領紅5軍團又經500多里的長途跋涉，進入贛南信豐地區，與紅1、3軍團以及江西軍區所部協同作戰，圍殲敵軍。

7月2日，彭德懷率領紅3軍團向池江之敵發起攻擊，打響了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著名的南雄、水口戰役。7月4日，紅3軍團圍攻南雄以北的大庾。5日，攻城部隊報告“大庾之敵已經退卻”。據此，紅一方面軍總部“于當日16時命令紅5軍團直插南雄以南，堵截南雄敵，勿任其逃跑”。 （見《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史》、《紅5軍團水口戰役戰斗詳報》）

董振堂接到命令，速率紅5軍團日夜兼程，沿著山路向南疾行40里，于6日進至南雄近郊，部署兵力，佯攻南雄。

當董振堂正在指揮作戰的時候，紅一方面軍總部得知紅3軍團攻城部隊所報“大庾之敵”并未逃跑，而敵張枚新第4師已從信豐南下，正向南雄集結，遂“改令紅5軍團北返”，截擊并消滅敵第4師。

董振堂接到朱德的命令，隨即率領紅5軍團撤出戰斗，命令各部火速出發北上。又是一次日夜兼程，又是一次山路疾行，經過40多里的跋涉，紅5軍團于7日進至羅田、赤石一帶。稍作休整之后，董振堂又奉命于8日凌晨率部東進，直向烏徑，截擊南下之敵第4師。可是剛剛東進10里，上午9時到達中途的黃坑時，董振堂接到偵查報告，說烏徑之敵第4師已沿湞水南岸向水口方向逃跑。于是他當機立斷，率領紅5軍團改向水口方向截擊，并電告朱總司令。下午1時半，趙博生率領紅13軍趕到水口以北地區，徒涉湞水河，在南岸蒻過村（今弱過村）與敵第4師交火。紅5軍團第13軍以猛烈的火力向敵人發起攻擊，激戰2個多小時，擊潰敵2個團。此時天色已晚，敵人選擇高地布防，紅軍返回湞水北岸集結。

當晚，董振堂、肖勁光、劉伯堅、趙博生等高級干部召開軍事會議。董振堂對大家說，“今天我們已經把敵人攔在了水口，我們一定要拖住他們、打垮他們，決不能讓他們跑掉。這是我們紅5軍團第一次單獨作戰，為了蘇維埃的勝利，我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會上分析研究了敵我態勢，進行了嚴密部署，決心明日再戰，把張枚新第4師的4個團全殲。

9日凌晨子時，余漢謀一面命第四師固守待援，一面命令獨立第三師和獨立二旅由南雄縣城星夜趕往水口援救張枚新師。拂曉，董振堂親臨前線，指揮紅5軍團繼續對水口之敵展開進攻，戰至中午，斃敵大部，紅5軍團也傷亡很大。

正午12時，粵軍第四師得到來自南雄張達、陳章部6個團的支援，粵軍韶關航空站也派出18架戰機飛往水口附近一帶偵察、轟炸。在敵人的猛烈炮火下，紅5軍團英勇拼殺，敵我反復爭奪陣地，戰斗異常激烈。湞水河邊，硝煙蔽日，戰火沖天，血尸布滿了山坡，鮮血染紅了河水。下午3時，粵軍組織優勢兵力首先向水口西南面的紅3軍猛撲，戰斗激烈。紅3軍指戰員占據有力地形，英勇頑強地阻擊敵人，多次打退敵人的全線沖鋒，把失去的陣地奪回來。在水口東面陣地上，粵軍也向紅5軍進行反撲。在戰斗關鍵時刻，董振堂親率警衛連殺入敵陣，和贛州戰役一樣，揮刀拼搏。他把外衣脫掉，只穿一件白襯衣，走到陣地前沿，親自指揮四五千名大刀手，分四路沖向粵軍第四師陣地展開白刃戰，隨著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戰士們手起刀落，敵人一片片倒下，陣地上尸橫遍野，戰士們渾身上下血跡斑斑。敵人一次次進攻，又一次次潰退，戰斗達到白熱化程度。直至傍晚7時天色已黑，才打退敵人最后一次進攻。據戰后統計，光被紅5軍團戰士砍死的粵軍就有近千名。

就在紅5軍團與敵激戰的時候，9日下午，紅一方面軍總部急令紅1、3軍團和紅12軍迅速增援水口紅5軍團，合圍殲滅敵人。10日早晨，毛澤東親率紅1軍團和紅12軍趕到水口，來到紅5軍團指揮所，召集董振堂、肖勁光、林彪、聶榮臻、趙博生、徐彥剛召開作戰會議。毛澤東聽了董振堂的戰斗匯報說，“哪里是四個團呀，敵人又增派了6個團，一共10個團，你們還當做4個團打，好險呀！老五可真能打喲！”

10日11時，根據毛澤東的部署，紅5軍團從正面，紅1軍團和其他各部援軍從側面，向敵人發起總攻，激戰1小時，將敵人全部打垮。

南雄、水口戰役，從7月2日至7月10日，歷時9天，擊潰敵軍15個團，斃傷敵3000人，打擊了粵軍的囂張氣焰，穩定了中央蘇區的革命局面。

在此次戰役中，董振堂和他的紅5軍團南北轉戰，東西奔襲，靈活運動，咬住敵人狠狠打擊。尤其在水口戰斗中，他們堅決執行紅軍總部的命令，不顧連續往返的疲勞，主動向敵人發起攻擊，打了一場惡仗，贏了一場硬仗;他們的大刀殺出了軍威，震懾敵膽;他們表現了不怕犧牲、英勇頑強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在戰火中成為紅軍的勁旅。據戰后統計，僅陣地前被紅5軍團指戰員用大刀砍死的敵人尸體，就有上千具之多。此次戰役，紅5軍團“傷亡團長7名、連排長半數、戰斗員1000名以上，第13軍有的團剩余不過百人，軍長趙博生負傷。”（見《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史》）為保衛中央蘇區做出了重大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