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耦合協調分析
——以福建省為例

■ 王承娜

（福州外語外貿學院經管學院，福建 福州 350202）

近年來，隨著我國經濟快速增長及城市不斷發展，一方面，催生了大量的物流需求，驅動物流產業不斷擴大規模，成為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之一；另一方面，作為城市的基礎性產業，物流產業推動并支撐著城市其他產業的發展，進而影響城市經濟持續繁榮與發展，物流產業發展水平成為評價城市發展程度的重要指標之一。因此，研究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間的相互作用及兩者是否協調發展，對提升城市綜合實力和促進物流產業發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目前，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物流產業與城市經濟發展的關系上[1-4]，并應用了不同方法模型，如伍寧杰等[5]建立物流產業與經濟發展的耦合協調度模型，分析了長江中游31個城市物流產業與經濟發展隨時間和空間變化的趨勢；李劍等[6]應用空間經濟學分析了省際數據，得出物流產業集聚能夠有效地促進區域經濟增長速度與效率提高的結論；徐茜等[7]通過計量經濟學模型分析了浙江省區域物流與經濟具有顯著的相關性。但鮮有文章研究物流產業與城市系統發展關系。基于此，本文提出物流產業與城市全局發展關系研究，建立兩者發展關系模型，以期促進物流產業與城市協調發展。

一、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耦合模型理論分析

根據物理學中耦合概念，兩個或兩個以上獨立系統之間存在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的關系，稱為耦合關系；正向耦合即耦合協調，指系統之間的相互促進、相互支持、和諧發展；負向耦合即耦合不協調，指系統之間的相互制約、相互脅迫、牽制發展。耦合理論現已廣泛用于不同系統之間相互作用的分析評價中[3-5，8-10]，耦合系統間關系演繹代表著協同發展理念。可見，應用耦合理論建立物流產業與城市的協同發展模型具備可行性。通過分析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之間的耦合度及耦合協調度，并將結果以圖表的形式呈現，能清楚地反映出兩者之間是否形成相互協調、相互促進、良性循環的發展趨勢。

當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之間相互促進時為正向耦合：一是城市發展為物流產業發展提供了動力，二是物流產業發展為城市發展提供了物質流通和保障支持，兩者在同一時空中協調發展。物流產業可以從物流基礎設施與規模建設、物流技術與信息化使用、物流人才培養三個構面支撐城市發展；城市發展從經濟、社會、環境三個維度推動物流產業發展。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耦合模型構建如圖1所示。

圖1 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耦合關系

（一）物流產業發展支持并制約城市發展

物流產業發展為城市發展提供了物質流通和保障支持。首先，城市物流基礎設施建設，一方面能夠搭建商品流通通道，吸引外部投資，促進產業發展集聚，對拉動城市經濟增長有積極作用；另一方面，能夠帶動城市路網的建設，緩解城市道路擁堵狀況，從而減少汽車尾氣排放，在一定程度上改善居民生活環境。其次，合理的物流中心規劃建設投入，完善城市公共基礎設施建設，擴展了城市功能，帶來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再次，城市大型傳送、分揀、儲存等物流自動化設備、技術的投入形成智慧物流；物流信息化建設，有效進行物流信息傳遞，提高了物流運作效率，降低物流成本；回收物流、逆向物流等綠色物流的發展，使社會資源獲得充分整合。最后，物流產業屬于第三產業，具有較強的服務性和產業關聯性，其發展可以提供更多就業機會，緩解就業壓力，提升人口城市化水平。

反之，物流產業發展滯后影響商品流通效率，進而阻礙城市經濟發展；物流基礎設施建設不足必然導致貨運不暢，道路擁堵影響客運，給居民生活帶來不便；同時會造成更多尾氣排放量及能源消耗，危害城市生態環境。

（二）城市發展促進并脅迫物流產業發展

城市發展為物流產業發展提供了動力。首先，物流系統建設需要大筆的前期資金投入建設各類物流基礎設施，因此城市需要擁有雄厚的經濟實力，才能加大對物流基礎設施建設投入，促進物流產業發展。其次，城市發展帶來社會功能完善，居民對于生活便利的需求促進物流服務更加精細，催生了如社區便利店、快遞柜等末端配送網點。再次，現代物流產業規模化、科技化、專業化是趨勢，需要利用各種現代科技技術及信息化手段改變傳統物流產業粗放增長模式，而這一切需求都有賴于國家或地區所擁有的科技水平，故城市發展可以為物流業提供先進技術。最后，城市發展后擁有更高教育水平與更專業教育能力，為物流產業儲備了大量高素質專業人才，保障物流產業高質量發展。

二、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耦合模型構建

（一）建立研究系統指標體系

從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耦合模型理論分析出發，在遵循指標體系構建系統全面性、簡明科學性、穩定可比性及靈活可操作性的原則基礎上，結合相關學者的研究成果[11-13],構建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評價指標體系（如附表1所示）。

附表1 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耦合協調評價指標

（二）指標標準化處理

由于各指標量綱、數量級不一致，會影響分析評價結果，可采用min-max標準化法進行數據處理，并在此基礎上整體向右平移0.01個單位，避免無量綱化出現零值。設xij為第i個城市中的第j項指標的值，x＇ij為xij標準化后的值，其中，i=1，2，…，m;j=1，2，…，n。m 為城市個數，n為指標個數。則

（三）計算指標權重

計算指標權重的方法有很多，為避免人為主觀因素影響，一般采用熵值賦權法來較為客觀確定系統中各項指標權重。步驟如下。

1.歸一化處理，計算第j項指標下第i個城市指標值的比重pij：

2.計算第j項指標的信息熵值ej：

式中，k=1/1nm。

3.計算第j項指標的熵權ωj，即為指標權重值：

（四）計算物流產業系統綜合發展指數、城市發展系統綜合評價指數

將物流產業系統、城市發展系統各維度指標與其權重分別代入式（6）中，計算出各個城市每年物流產業系統綜合發展評價指數u1，城市發展系統綜合評價指數u2。

（五）建立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系統耦合度、耦合協調度模型

借鑒前人[14]研究成果，建立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系統耦合度模型（見式（7）），C為系統耦合度，其能夠描述系統間的相互作用，但無法呈現系統間的協調發展程度，故需構建耦合協調度模型（見式（8））加以說明。

式（8）中，D為耦合協調度，能夠反映出發展過程中各系統之間的協調性；T為兩系統綜合協調指數，體現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水平對協調度的貢獻；α和β分別為物流產業系統貢獻系數和城市發展系統貢獻系數，分析認為物流產業能夠促進城市發展，亦需要城市發展作為重要支持力，但城市發展是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故設 α=0.3，β=0.7。

（六）劃分耦合協調度等級標準

物流產業作為城市發展過程的新動力，是物流產業發展城市快速發展的重要表現，為了進一步說明二者協調程度，依據等級劃分的明確性原則，確定兩系統協調度等級劃分標準，如表1所示。

表1 協調度等級劃分標準

在表1所劃分的標準上，進一步比較物流產業系統綜合發展指數u1與城市發展系統綜合評價指數u2：如果u1=u2，兩系統為同步耦合協調(失調)型；如果 u1＞u2，屬于物流產業領先、城市發展滯后耦合協調(失調)型；如果u1

三、實證分析

自2013年提出建設“一帶一路”合作倡議，沿線區域城市經濟、物流、社會、生態快速發展。地處中國東南沿海的福建省作為“海上絲綢之路”建設核心區，近幾年發展尤其明顯，故應用所構建的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耦合模型，審視福建區域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協調關系，是否作為城市發展的基礎性產業發揮其作用，以期促進海上絲綢之路核心區的物流產業與城市協調發展。

本文從2014—2018年《福建省統計年鑒》及各地市統計年鑒中獲取上述物流系統與城市發展系統指標數據，分別從時間、空間維度分析福建區域物流產業與區域總體發展趨勢及各城市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協調情況，得到的結果如表2和表3所示。

表2 福建物流產業與區域發展的綜合評價值及耦合協調度

表3 2018年福建各地市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耦合協調度

（一）物流產業與區域發展之間的相互作用變化特征

由表2可知，福建區域物流產業發展滯后于區域整體發展水平，但2014—2018年福建物流產業及區域總體發展水平不斷提高，兩者呈現良好的發展趨勢，處于較高水平的耦合階段；進一步分析兩者之間的相關性，得到Person相關系數為0.983，說明兩系統之間存在顯著正相關性，可見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存在耦合互動關系，為兩者相互促進發展提供了動力。

從耦合協調度來看，當物流產業發展需求小于區域發展需求時，區域發展會促進物流發展，協調性呈現上升趨勢，當物流產業發展需求大于區域發展需求時，區域發展會阻礙物流發展，協調性呈現下降趨勢。2014年物流產業發展嚴重滯后于區域總體發展水平，兩者處于嚴重失調狀態，這時物流產業發展水平在一定程度上會制約區域整體發展；自2015年起，福建連續出臺若干政策、措施促進現代物流業發展，加大基礎設施建設，物流產業發展迅速，與區域整體發展差距逐年縮小，2018年物流產業與區域總體發展處于初級協調狀態。

（二）各地市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之間的相互作用

由表3可知，2018年福州市、廈門市、泉州市三地市城市綜合發展水平明顯高于其他城市綜合發展水平，物流產業發展排名靠前城市依次是福州市、泉州市、廈門市；其中泉州市、南平市物流產業發展水平稍稍領先于城市發展水平，其他城市物流產業均滯后于城市發展。從耦合度分析，除了莆田市外，福建各地市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系統間均處于高度耦合階段；從協調度分析，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系統協調性越高，說明兩者間呈現相互促進的趨勢，福州的協調度在各地市中數值最大，為0.416，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之間處于初級協調階段，廈門與泉州次之，兩系統處于輕度失調階段，這三個城市在經濟實力、基礎設施、資源政策等方面都占有較大優勢，物流產業以及城市發展較快，未來應進一步提高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之間的協調性；其余六地市由于區位、政策、資源等因素直接影響了物流產業和城市的發展，兩系統均處于嚴重失調階段，未來應進一步加大對資金、人才的吸引，促進城市發展模式轉型，增強實力，提高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水平。

四、結論與建議

上述分析表明，近幾年福建在“一帶一路”倡議推動下，區域發展呈現一種良好的上升趨勢，物流產業與城市整體發展明顯；但物流產業發展速度滯后于城市發展速度，兩者協調發展不高，處于輕度失調到初級協調階段。從空間來看表現為沿海高，內地低的發展格局：福州、廈門、泉州三地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系統耦合度與協調度均明顯高于其他地市；漳州、南平、三明、龍巖、莆田、寧德六個城市協調度均較低，處于嚴重失調的階段。

針對福建區域物流產業與城市系統耦合協調發展的實際狀況，有如下建議。

（1）加大海上絲綢之路核心區物流產業發展投資建設，推動區域協調發展。福建區域內各地市物流產業與城市發展水平存在著差距，各地市資源稟賦、基礎設施及經濟發展水平也不盡相同，應打破省內行政區域界限，帶動生產要素和先進技術向南平、三明、龍巖地區轉移，積極進行城市融合、協作發展，統籌規劃區域物流；并加大內陸城市公路、鐵路、航空貨運樞紐及沿海城市港口、口岸等基礎設施投資力度，支撐區域物流產業發展。

（2）強化中心地帶的輻射帶動作用。采取地區差異發展戰略，如福州、廈門、泉州作為海上絲綢之路核心區的物流、經濟輻射中心，充分利用各自優勢特色，帶動輻射周邊城市資源流通，促使區域內物流產業聯動發展，逐漸縮小區域物流產業及城市間的發展差異性，實現區域整體協調快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