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運動領導人劉寧一

石紹慶

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中國工人運動的領導人劉寧一，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以對黨無限忠誠的優(yōu)秀品質，堅定不移從事黨的地下工作，領導工人抗日運動，促成中國工人運動統(tǒng)一，擴大黨的海外影響，為黨的工運事業(yè)、抗日戰(zhàn)爭勝利和建立新中國作出不可磨滅的貢獻。

三次入獄初心不改

劉寧一原名史聯(lián)甲，1907年出生于河北省滿城縣一個農民家庭。青年時代，劉寧一在進步思想的影響下，逐漸萌生了革命救國理想，積極組織參加學生愛國運動。1924年，劉寧一考入直隸省立第四師范學校，擔任學生會主席，組織文學研究會，傳播進步思想。1925年，劉寧一參加了響應五卅運動的示威游行，并于同年9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先后擔任中共滿城特別支部書記、縣委書記和中共唐山煤礦林西區(qū)委書記，其間頻繁往來于唐山、天津等地，深入工廠、煤礦開展黨的地下工作和工人運動。

1931年，中共順直省委和河北省委接連遭到破壞。同年4月，劉寧一從唐山返回天津時被捕，先被送至天津英租界巡捕房，接著被轉送至中國警察局。同時被捕的還有河北省委書記徐蘭芝、組織部長陳原道及其愛人劉亞雄、陳伯達等。在天津獄中，劉寧一等人堅持每天開會，以絕食抗議的形式進行斗爭。在審訊中，面對“上架子”、煙熏、水澆等酷刑，劉寧一始終沒有透露任何關于黨的秘密。徐蘭芝叛變后，出面指認被捕同志，劉寧一等人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共產黨員身份，但沒有任何口供。隨后，劉寧一等人被轉送至北平草嵐子胡同監(jiān)獄，與薄一波、楊獻珍、劉瀾濤、劉尊棋等一起等待軍事法庭審判。在這里，劉寧一與陳原道、薄一波等人成立黨支部，劉寧一還擔任黨小組組長，經常召開黨小組會議，并學習英文。九一八事變爆發(fā)后，劉寧一通過親戚被贖出獄。

出獄后，劉寧一給黨組織寫了一份關于唐山工作的報告，要求繼續(xù)開展工人運動。很快，黨組織批準劉寧一回唐山繼續(xù)領導工人運動。劉寧一化名陳有才回到唐山后，在開灤礦務局五個礦區(qū)成立黨的工作委員會，緊密聯(lián)系工人群眾，擴大黨的外圍組織，恢復唐山、冀東等八縣黨組織。此后，在唐山紡織廠罷工中，劉寧一意外被捕，先后被送往天津、北平。這是劉寧一第二次被捕，遭受了打手板、鞭抽、棍打等酷刑。即便如此，劉寧一仍堅持斗爭，在獄中組織建立黨支部，對被關押在獄中的逃兵、土匪做思想工作。長城抗戰(zhàn)打響后，監(jiān)獄的看守力度隨即松動，劉寧一再次通過親戚被贖出獄。

1933年夏，劉寧一開始擔任中共北平市委組織部長，負責恢復被破壞的黨組織，先后建立北平市委及西區(qū)、南區(qū)、東區(qū)、西郊區(qū)四個區(qū)委，在清華大學、北京大學、朝陽大學和鐵路、門頭溝煤礦及洋車工人等產業(yè)組織建立黨支部。由于對白色恐怖下革命路線、策略和斗爭方法掌握不靈活，北平黨組織遭到破壞，劉寧一于1933年7月底第三次被捕，先被關在北平憲兵第三團團部，接著被轉至南京憲兵司令部軍人監(jiān)獄，被判刑12年。這次被捕，劉寧一不僅要忍受冬冷夏熱、蚊蟲叮咬等惡劣環(huán)境，還要時刻面對敵人嚴刑拷打與戰(zhàn)友犧牲。在此環(huán)境下，劉寧一與獄友堅持鍛煉身體，制訂學習計劃，總結經驗教訓，研究如何堅持氣節(jié)、反對投降，誓把牢底坐穿。全民族抗戰(zhàn)爆發(fā)后，劉寧一等被關押的共產黨員通過絕食抗議要求參加抗戰(zhàn)。經多方交涉，劉寧一等終于被釋放出獄。經審查后，劉寧一前往上海。在南京監(jiān)獄，劉寧一的編號是“601”，出獄后為不忘國民黨反動派對共產黨人的迫害，他便以“601”的諧音“劉寧一”為名，開始了新的戰(zhàn)斗。

前后三次入獄，尤其是第三次入獄長達四年之久，都沒有動搖劉寧一的革命意志，他在惡劣的環(huán)境、復雜的斗爭中始終保持一名共產黨員的氣節(jié)，廣泛聯(lián)絡戰(zhàn)友、不斷學習知識、增長革命本領，認真思考參加革命以來的經驗和教訓，為繼續(xù)革命積蓄力量。

領導上海工人抗日運動

1937年10月，劉寧一到達上海，首先進行了集中學習，明確了工作方針。同年11月，劉寧一參加了中共江蘇省委工委，負責組織工作，并于1939年全面負責工委工作。

剛到上海，劉寧一就接到重建上海郵局黨組織的重任。當時，上海郵局黨組織經敵人多次破壞，黨員不僅數量少且多與組織失去聯(lián)系。于是，劉寧一便把發(fā)展黨員作為上海郵局地下黨組織的中心任務，經過一年多的努力，到1939年時已發(fā)展黨員百余名。每當新黨員入黨宣誓時，劉寧一總是親自監(jiān)誓，并以自己三次被捕入獄的親身經歷對新黨員進行革命氣節(jié)教育，要求新黨員入黨后要永遠忠于黨和人民。為適應動蕩復雜的淪陷區(qū)工作形勢，劉寧一吸取以往經驗，改變機械的組織形式，采取單線聯(lián)系、個別領導的靈活方式，將可能存在的損失控制在最小限度。

十里洋場上海的出租汽車業(yè)從業(yè)人員，是抗日救亡運動中一支重要力量。在中共江蘇省委領導下，劉寧一積極組織動員出租汽車行業(yè)職工加入到抗日救亡運動中。他首先同上海最大的汽車出租公司——云飛汽車公司里的中共地下黨組織取得聯(lián)系，掌握出租汽車業(yè)職工思想、工作和生活狀況，隨后開辦文化教育夜校，教育群眾、組織群眾，激發(fā)職工群眾抗日救亡熱情，將廣大出租汽車司機團結到黨的周圍。在夜校，劉寧一深入淺出、生動活潑的授課備受工人歡迎，每當他講課時，教室里總會被圍得水泄不通。他還針對工人中存在的“窮人天生命苦”想法，剖析資本家剝削工人的實質，揭示“窮人不是天生命苦”，而是由于工人手中無權才受到資本家剝削與壓榨的道理。劉寧一還領導云飛汽車公司地下黨支部組建上海云飛汽車公司司機聯(lián)誼社，為全市出租汽車行業(yè)做出榜樣。此后，上海四家主要出租汽車公司相繼成立各自的司機組織，在1938年底成立了上海出租汽車行業(yè)的聯(lián)誼社。

1939年3月，上海三名出租汽車司機先后被日本侵略者殺害。慘案發(fā)生后，劉寧一向出租汽車行業(yè)黨組織作出安排，要求組織全市出租汽車司機的大出殯活動，抗議日本帝國主義的暴行，教育廣大市民。他動員司機拒絕駛入虹口等日本占領區(qū)，阻斷租界和虹口的交通，以實際行動打擊日本帝國主義和漢奸走狗；在報上發(fā)表宣言，揭露侵略者的罪行，爭取各界愛國人士的支持。為使示威活動取得更大社會效果，劉寧一親自主持召開出租汽車系統(tǒng)部分地下黨員會議，明確大出殯活動要把矛頭指向日本帝國主義，提高廣大市民反帝愛國熱情。他親自為出殯活動書寫“誓為報仇”“壯志未酬”“民族之恨”的橫幅，表達對日本侵略者無辜殘殺同胞的憤慨心情。事后，劉寧一用筆名“一光”在《譯報》上撰文介紹大出殯情況，贊揚這一行動是偉大的民族主義和愛國主義精神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