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隊動機對創造力的作用： 研究進展與評述

翁宸嬌　姜敏釗

摘要：聚焦于團隊層面的動機與創造力間的關系，通過文獻梳理，發現當前研究重點關注了團隊動機中團隊內部動機及團隊親社會動機對團隊創造力影響。在分析現有研究成果的基礎上，辨析主要爭議問題及存在差異的原因，總結當前研究存在的不足，提出未來研究的方向，以期豐富動機相關理論。

關鍵詞：團隊動機;創造力;團隊內部動機;團隊親社會動機

一、引言

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下，在危機中求變，凝聚新的發展動力成為企業的迫切任務。動機作為一種激發、引導和維持個體行為的內在驅動力，被認為是創造力的重要組成部分。當前個體層面的動機與創造力的關系研究已經如火如荼，集中在以經理人或企業家等高層領導、以及員工個體上面，關注個體特質、環境因素與創造力關系。然而，從現實的角度看，僅關注單一的個體層面動機對創造力的影響是遠遠不夠的。當前，團隊工作形式日益普遍，團隊已成為企業發展創造力的主體。研究者發現團隊成員在面對特定事件、政策、情境等時，可能會出現動機趨于一致，形成團隊動機的情況。因此，已有研究者將個體動機上升到團隊層面加以討論，探究從團隊整體出發的團隊動機之于團隊創造力的作用，尋找企業發展的加速器。

團隊動機是指成員之間關于其任務和能力的各個方面的共同信念。這種共有的信念源于個人動機，是通過團隊成員之間不斷的互動和溝通而形成的。王璇則進一步發現團隊動機不僅能夠在團隊整體目標與個人目標沖突時，從集體主義出發為成員提供目標導向指引;還能夠在團隊成員面對不確定前景時對其行為產生激勵、強化與維持作用。那么，當面對創造力這一充滿不確定性且需發揮主觀能動性的活動時，團隊整體的動機會產生怎樣的效應？這類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學者們重點關注了團隊動機中團隊內部動機及團隊親社會動機對團隊創造力影響。雖然在一些研究觀點上未形成一致的看法，但這些研究從不同角度分析了團隊動機之于創造力的影響，為后續探索多種類團隊動機作用提供可行研究路徑。

因此，本文將通過梳理文獻，總結現有的團隊動機之于創造力作用的研究成果，辨析主要爭議問題及存在差異的原因，分析當前研究中所存在的不足，提出未來應著力解決的科學問題并給予相應的建議，以期為打開團隊動機與團隊創造力關系的“黑箱”提供方向。

二、團隊內部動機與創造力的關系

內在動機是指個體為尋求挑戰、滿足好奇、滿足內在需要而參與活動的動機，被認為是影響創造力的關鍵因素之一。目前，研究者普遍證實了個體的內部動機對創造力具有正向的預測作用，但是團隊層面的內部動機與創造力的關系研究仍處于初級階段，具體研究成果見表1。

由表1可知，學者們主要研究了認知多樣性和團隊創新氛圍對團隊創造力的正向影響，而團隊內部動機則作為中介變量來討論，并納入變革型領導、團隊共享心智模式作為調節變量。但是，通過對現有的團隊內部動機研究成果的梳理，本研究發現學者們對于團隊內部動機的內部結構未形成一致的看法，因此在測量方法上也有所不同。

（一）團隊內在動機對創造力影響的研究現狀分析

王璇認為團隊內部動機與個體內部動機的結構不同會影響內部動機對團隊創新的作用。她認為團隊內部動機的測量并不是簡單地將個體動機進行加總，而是需要考慮團隊成員的內部動機差異程度：一是當團隊成員的內部動機差異程度較小時，個體動機能夠反映團隊成員共享的動機，即可通過加總個體內部動機的方式來反映團隊內部動機;二是當團隊成員的內部動機差異程度較大時，則需要將其他團隊過程中的其他因素對團隊成員動機的影響納入考慮范圍，如團隊領導、團隊協作等;三是當團隊成員的內部動機存在很大差異時，個體成員的貢獻成為重要的衡量標準，團隊整體的內部動機可通過將成員愿意為完成團隊任務而投入的時間和精力的進行加總會算來反映。因此，王璇選擇通過修改Amabile及Cooper 和Bandura關于內在動機的成熟量表，通過數據的一致性與可靠性檢驗后將個體層面內部動機數據進行加總，得出團隊內部動機。

而WangX H則認為個人和團隊的內在動機在功能上是等效的，團隊內在動機對團隊創造力的影響與個人內在動機對個體創造力的影響是相似的，他認為團隊內在動機是團隊成員享受自己執行團隊任務并體驗任務固有的樂趣和滿足的程度。同時，張建衛也采納了這種說法，認為被內部動機激勵的團隊，其目標追求更多是源于任務本身而非任務外的獎酬，如任務本身的挑戰性、自身能力發展機會等。

但是，兩者的團隊內部動機測量方式仍有不同：Wang Xiao-Hua調整了Tierney等人的 衡量個人內在動機的5個項目，直接將焦點對象從個人級別（即“我”）更改為團隊級別（即“我們的團隊”），如“我們的團隊喜歡為復雜的問題找到解決方案”和“我們的團隊喜歡為產品提出新的想法”（1 =“完全不同意”，7 =“完全同意”）。而張建衛并未使用內部動機相關量表，而是根據大學生科技創新團隊的實際情況，對劉云與石金濤的工作偏好量表的“內在偏好”條目進行修訂，如“當能夠設定自己的研究目標時，我們會比較自在”、“我們想要知道，我們到底能把工作做得多出色”等。

（二）簡述

綜上可知，盡管學者們從不同方面分析了團隊內在動機之于創造力的中介作用，但是由于對團隊動機與個體動機的關系觀點不同，研究者們對于團隊內部動機衡量方式也存在明顯差異，未形成一致看法。本研究認為，這可能是由于團隊內在動機量表的匱乏。團隊中的個體動機難免存在差異，由團隊個體的內在動機直接轉化得出團隊內在動機似乎有些草率，需要綜合考慮團隊屬性、團隊過程以及領導-成員關系等因素的影響作用。因此，后續研究需要厘清團隊內在動機與個體內在動機的關系與界限，明確團隊內部動機的概念，區分團隊內在動機的維度，進而分析團隊內在動機構念，進行構念的可操作化與測量研究。

其次，既然諸多研究已經驗證了個體層面的內在動機對個體創造力的正向促進作用，那么團隊層面的內在動機同樣可能是對創新產生直接效應的前因變量，而不僅僅是中介變量。因此，未來研究需要關注團隊內在動機對創造力的直接作用，開發相關團隊內在動機的量表，為打開團隊內在動機與創造力的關系“黑箱”奠定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