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網尺度下典型旅游城市生態服務價值估算和時空分異特征
——以三亞為例

馬 勇,凌 旋,童 昀

1 海南大學旅游學院, 海口 570228 2 湖北大學綠色發展研究院, 武漢 430062

生態文明建設不僅是我國可持續發展的內在需要,更是維護全球生態安全、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使命。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可為生態文明建設提供科學而有力的理論支持,隨著Costanza等率先在全球尺度上明確生態系統服務價值估算理論及方法[1],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相關研究迅速在全球范圍內展開。謝高地等人則對Costanza研究結果進行修正,提出適用于中國情境的生態系統服務評估當量體系,并于2015年對單位面積價值當量因子靜態評估方法做出改進和發展[2- 3]。此后,學術界圍繞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理論框架[4- 7]、價值估算[8- 14]、土地利用變化[15- 20]等領域開展了豐富研究,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拓展了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科學應用情境,關注其權衡與協同關系[21- 24]、應用其進行科學研究決策及管理[25- 29]等,并且更加關注生態系統服務與人類福祉的耦合關系。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估算作為生態系統服務相關延伸研究的基礎,目前估算成果涵蓋全球[1]、國家[3]、區域[9,14]等不同尺度,以及森林[12- 13,30]、草地[14]、流域[21,23]、農田[25,31]等各類生態系統。在研究的空間粒度方面,部分研究集中在市縣[9,14,16],而以格網尺度開展的較高精度研究成為近來生態系統服務價值估算及空間演變特征探究的新技術和趨勢,并提供了更為科學精準的分析視角[32]。

旅游業作為重要的經濟社會活動,人地交互特征鮮明,旅游發展所引致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影響，近些年逐漸引起學術界關注。部分學者認為旅游開發活動使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減值。究其原因,主要來源于對旅游地建設盲目發展促使“去自然化”的地類轉移,耕地、林地等自然地類被分割轉化為建設用地,加上旅游區不合理開發,使得旅游地域并未真正體現“生態旅游”內涵,最終導致旅游活動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產生負增長影響[33- 35]。但也有部分學者認為,旅游發展是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置換的重要方式,合理規劃旅游開發經營活動,有效保障土地利用類型自然轉變,有利于發揮旅游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增值效應[36- 39]。在為數不多的旅游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測算中,基于某一旅游區為案例地展開,旅游目的地城市尺度的研究有限。其二,部分研究尚停留在靜態分析層面,缺乏對旅游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多年歷時性動態分析。其三,較少運用格網分析技術以提高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測算分析精度。

鑒于此,本文以典型旅游城市三亞市作為案例地,基于ENVI 和ArcGIS平臺,通過監督分類與人工目視解譯得到2006、2010、2014、2018年三亞市土地利用信息,在格網尺度下測算旅游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并結合空間探索性數據分析揭示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時空分異特征及其與旅游地發展的時空耦合關系。對于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理論應用情境的拓展以及旅游地生態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1 研究區域概況

海南省三亞市是中國著名海濱旅游目的地,研究期內旅游經濟規模迅速擴張,旅游專業化水平(即旅游總收入占GDP比重)波動上升。特別是2011—2018年間,旅游專業化水平由56%提高至88%,旅游業在產業結構中的主導地位進一步強化。以三亞市作為典型案例,定量探究旅游發展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影響效應,將有助于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理論貢獻深化到旅游地實際發展當中,有效辨識典型旅游目的地社會經濟生態化發展態勢,推動旅游產業可持續發展。

圖1 研究區示意圖Fig.1 Location of study area

2 數據來源與研究方法

2.1 數據來源及處理

2.1.1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06—2018年間4個時段(2006年10月、2010年12月為Landsat7衛星影像；2014年1月、2018年2月為Landsat8衛星影像)分辨率30 m的遙感影像作為基礎數據,《海南統計年鑒》、《三亞統計年鑒》、以及《三亞市土地利用總體規劃(2006—2020年)》為社會統計數據源。

基于ENVI 5.3、ArcGIS 10.2軟件平臺,分別對4期遙感影像進行幾何校正、數據融合、去條帶及裁剪等預處理后,采用監督分類和目視解譯相結合的方法劃分不同土地利用類型,其中根據四期TM數據中不同土地利用類型的影像色調、紋理等特征,在野外實地調查基礎上結合專家經驗進行解譯,通過對圖斑信息的拓撲檢查修正以及圖斑分割合并,最終得到四期土地利用類型數據。參照我國遙感解譯分類標準和三亞市實際土地利用特點,將研究區土地類型劃為園地、建設用地、林地、水域、灘涂、農田、紅樹林濕地、草地、未利用地9種。分類結果經混淆矩陣精度檢驗,Kappa系數均達到 0.95以上,分類精度較好。

2.1.2基于格網尺度的數據處理

由于格網法以格網單元作為相關指標數據載體和基本分析單元,能大幅度提升研究區域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分析精度,且每個格網面積相等,使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更具可比性[32]。本文為揭示城市尺度下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時空格局細節特征,采用格網法對研究區域進行空間分割：在綜合考慮研究區域面積,以及最小可塑性單元對測算結果的尺度效應,經多次試驗,選擇1km×1km作為格網單元大小,再運用ArcGIS 10.2軟件Create Fishnet工具對研究區域進行格網劃分。

格網下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計算公式為：

(1)

式中,ESVPk為k格網生態系統服務價值,Aki為k格網i地類面積,Ak為k格網面積,Zi為i地類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當量,n為地類數量。

2.1.3基于植被覆蓋度(FVC)的單元格網空間修訂

研究雖根據三亞市實際情況修訂單位面積當量因子,但在同一生態系統下存在顯著空間差異性。綠色植被覆蓋對于城市生態系統的可持續性至關重要,是生態系統服務的主要來源之一, 城市植被的喪失會降低自然界提供生態系統服務的能力[40- 41]。隨著城市化日益加劇,城市植被覆蓋已受到負面影響。土地利用和土地覆蓋(LULC)變化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ESV)的影響空間差異顯著,生物量、NDVI及植被覆蓋度之間具有高度相關性[42- 43]。 歸一化植被指數(NDVI)可以反映土地覆蓋和生態環境的變化[44]。已有研究表明歸一化植被指數與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存在相關性[45]。選取植被覆蓋度作為參數指標,參照FVC與NDVI的對應關系[46],采用公式(2)、(3)、(4)可逐個單元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修訂。由于建設用地、水域、未利用地、紅樹林濕地等植被稀少,NDVI基本為負值,故只選取植被覆蓋度較高的林地、農田、園地、草地生態系統服務做格網化修訂。

(2)

(3)

E=Ei×Fi

(4)

式中,NDVI為歸一化植被指數；FVC為植被覆蓋度；Fi為第i個格網單元的植被覆蓋度修訂系數；fi為第i個評估單元的FVC平均值；f為研究區FVC均值；E、Ei分別為FVC格網化修訂前后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

2.2 研究方法

2.2.1土地利用時空分異測算

囿于篇幅,Landsat遙感影像解譯以及土地利用時空分析涉及的動態度、轉移矩陣等方法參照文獻[47- 48]。

2.2.2當量因子法

參照近年來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相關研究計算生態系統服務價值供給服務與調節服務價值。以謝高地等提出的中國陸地生態系統單位面積生態服務當量表為基礎[2- 3],確定中國1個生態系統服務當量因子為3406.50元/hm2。根據研究期內全國單位面積平均糧食產量5765.352kg/hm2,同期三亞市糧食單產為4646.846kg/hm2,以此確定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當量表的修訂系數為0.806,即換算得到三亞市一個標準當量因子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為2745.936元/hm2。

結合雷金睿等修訂的海南省單位面積生態服務價值當量表以及三亞市生物量、社會經濟狀況等進行修訂[49-50]。其中農田當量因子對應其農田；園地為森林和草地的均值；林地對應其森林;草地對應其草地;水域對應其河流、湖泊；未利用地和灘涂對應荒地；建設用地當量值取0,不納入測算[1]。由于生物量與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呈線性關系,故以生物量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校正修訂[3],全國農田生態系統生物量因子為1.00,三亞市則取海南省均值0.72[49]。最終得到三亞市單位面積供給、調節、文化服務價值系數表(表1)。

表1 三亞市各土地利用類型單位面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系數/(元/hm2)

2.2.3探索性空間分析方法

(1) 全局空間自相關

采用全局Moran′sI指標對1km×1km格網下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進行全局自相關度量和檢驗,其計算公式為[50]：

(5)

式中,n為格網數量；xi、xj為格網i、j的屬性值；x為屬性均值；wij為空間權重矩陣,本文采用反距離權重矩陣。Moran′sI顯著為正表示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存在空間正相關,顯著為負表示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存在空間負相關。

(2) 局部空間相關性

LISA局部空間自相關通過分析空間單元與周圍單元的差異程度及顯著性水平,揭示空間單元屬性的局部聚類特征,其計算公式為[51]：

(6)

式中,zi、zj分別為格網i、j上觀測值的標準化。

3 結果與分析

3.1 土地利用時空演變分析

對土地利用數據中各地類面積進行統計,得到三亞市土地利用類型動態度(表2)。結果表明：(1)從用地變化來看,以林地、園地、建設用地、農田、灘涂的變化為主,其中林地面積大幅度減少,總計降低458.279km2。(2)灘涂動態度最高,高達59.82%；建設用地次之,為15.11%。(3)各用地類型動態度變化大小排序為：灘涂>建設用地>草地>園地>未利用地>林地>水域>農田>紅樹林濕地。

表2 三亞市2006—2018年土地利用動態度

圖2 三亞市2006—2018年土地利用空間分布圖Fig.2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land use in Sanya city from 2006 to 2018

利用ArcGIS的分析工具得到2006—2018年土地利用轉移矩陣(表3)。三亞市土地利用轉移主要特點如下：(1)林地轉出面積最多,為484.127km2,主要轉變為園地和農田。(2)園地轉入面積最多,建設用地次之,分別為369.398、143.686 km2。其中園地主要轉入源為林地；建設用地為園地、未利用地及農田。(3)三亞市2006—2018年12年間,城市化進程不斷加快,三亞旅游產業蓬勃發展,在一定程度上推動旅游經濟快速發展,整個城市基礎設施以及產業配套設施的建設進程,突出表現為建設用地轉入面積不斷增加。

表3 三亞市2006—2018年土地利用轉移矩陣

3.2 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分析

3.2.1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時間變化特征分析

依據《三亞市統計年鑒》及《國家統計年鑒》數據，運用價值當量因子法,確定三亞市一個標準當量因子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為2745.936元/hm2。結合雷金睿等修訂的海南省單位面積生態服務價值當量表以及三亞市農田生態系統生物量因子0.72。通過各土地利用類型面積數據,計算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得到三亞市2006—2018年各類土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變化及生態系統服務二級類型結構對比圖表(表4、圖3)。

表4 三亞市2006—2018年各類土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變化/(100萬元/km2)

圖3 2006—2018年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二級類型結構對比圖Fig.3 Structure comparison of secondary types of ecosystem services in Sanya City from 2006 to 2018

結果表明：(1)三亞市 2006—2018 年,生態服務總價值分別是6734.95×100萬元、6157.28 ×100萬元、6083.20×100萬元、5757.24×100萬元,且總量呈逐年減少態勢。以4年時間尺度為跨度,分別逐期減少577.68×100萬元、74.07×100萬元、325.96×100萬元,減少變化率分別為8.58%、1.20%、5.36%。(2)生態系統服務供給的主體地類依次為：林地、園地、水域、農田、濕地、荒地、草地。林地、園地是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主要構成部分,其生態系統服務供給總占比高達85%。(3)三亞市生態系統各項服務功能結構基本穩定,各功能價值次序由高到低為：氣候調節、水文調節、氣體調節、凈化環境、美學景觀、原材料生產、水資源供給、食物生產。絕對數值上,氣候調節、水文調節、氣體調節及凈化環境服務價值變化顯著,分別降低406.80×100萬元 、202.38×100萬元、124.99×100萬元、114.52×100萬元。

3.2.2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空間變化特征分析

借助ArcGIS 10.2平臺,采用空間格網化數據分割,將林地、草地、園地及農田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利用植被覆蓋度再次進行空間格網化修訂,最終計算出每個格網修訂后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并生成2006、2010、2014、2018年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空間格網分布圖(圖4)。

圖4 三亞市2006—2018年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空間分布圖Fig.4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ESV in Sanya from 2006 to 2018

結果表明：(1)總體格局上,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呈現“南高北低”的空間特征。山區居多的北部地區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較高(主要集中于天涯區和吉陽區),靠近東部、南部的沿海市區整體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偏低(主要集中于崖州區和海棠區)。(2)格局演化上,三亞市中北部地區生態優勢逐漸減弱,生態系統調節服務下降趨勢明顯,從而凸顯出以旅游為主導的城鎮化演進,并未呈現良好的生態效應。尤其是三亞市林地、園地、耕地逐步向建設用地轉變帶來的負面生態效應值得引起關注。城市規劃中生態紅線的繪制及執行尤為重要,在微觀旅游開發和城市建設活動中應當將生態服務價值損益納入經濟活動成本管控中,通過人類理性社會經濟活動促進三亞市生態環境的增值響應。

為進一步識別三亞市各區域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變化的空間分異特征,利用ArcGIS 10.2繪制三亞市2006—2018年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空間格網增減分布圖(圖5)。

圖5 三亞市2006—2018年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增減分布圖Fig.5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increase and decrease of ESV in Sanya from 2006 to 2018

結果表明：(1)在空間分布上,2006—2010年與2010—2014年ESV增減變化基本一致,減少區域連片分布全境,增加區域均集聚于天涯區、海棠區,且2014年前三亞市海棠區生態系統狀況良好,ESV整體呈上升趨勢(圖5),但2014—2018年出現塊狀減少區域,此時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減少區域主要集中在天涯區及吉陽區北部區域,表明該區域原有生態環境受人工過渡開發影響,ESV呈大片減少趨勢。

(2)整體上來看,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在空間格局上,ESV增加格網明顯高于減少格網數量,且2018年三亞基本形成的三大旅游經濟海灣區：亞洲灣、三亞灣以及海棠灣,在空間上存在大量增加格網,但在絕對值上,歷年均呈下降趨勢,表明減少區域囿于城鎮建設和旅游業發展過程中,河道、濕地等不斷被擠占,挖山、采石、毀林、取土導致山體破壞屢見不鮮；城市建成區河流、濕地、生態綠地等要素破碎、片段化現象明顯,城市熱島效應明顯。土地資源快速消耗,目前濱海地區建設用地已幾乎耗盡,未來城市拓展空間大大受限。未來隨著國際旅游島建設發展,旅游業與城鎮化加速帶來人口增加,三亞將面臨更大資源環境壓力。

(1)全局空間自相關結果

利用GeoDa軟件,計算格網尺度下空間自相關Moran′sI指數。2006年、2010年、2014年以及2018年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Moran′sI指數為0.637、0.597、0.567、0.599,表明在1km×1km的格網尺度上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空間存在正相關,且相關性呈先降后增趨勢。

(2)LISA局部空間自相關聚類結果

全局Moran′sI只揭示研究區域整體的集聚類型,利用LISA局部空間自相關聚類可分析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領域之間的自相關性,將空間聚類分為4種：(1)高高集聚,格網與周邊相鄰格網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都較高；(2)高低集聚,格網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比較高,周邊鄰域格網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較低；(3)低低集聚,格網與周邊格網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都較低；(4)低高集聚,在格網尺度下,格網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較低,但周邊格網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較高。利用ArcGIS 10.2繪制三亞市2006年、2010年、2014年、2018年4期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局部空間自相關圖譜(圖6)。

圖6 格網尺度下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LISA集聚圖Fig.6 The LISA aggregation of ESV in Sanya city at the Grid ScaleLSIA: 空間聯系的局部指標圖Local indicators of spatial association

結果表明：三亞市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空間集聚特征：從2006—2018年間,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基本保持穩定,呈現“南低北高”空間集聚特征,高高、低低兩類集聚類型顯著性強；高低、低高分布集聚類型不顯著。具體表現為：

(1)高高集聚區：主要分布在三亞市北部天涯區林地區域,三亞市依據《三亞市土地利用總體規劃》嚴格控制三亞市生態環境保護機制,其中,三亞市北部山區天然林為重點保護對象,禁止諸如建設占用、毀林墾荒、商品林開發等迫使生態環境遭受直接或間接破壞的活動。嚴格遵守《中華人民共和國自然保護區條例》按照條例對自然保護區進行分層管理,并設立實施諸多管控措施,該舉措在時間、空間上取得顯著成效,但現有數據表明,在研究期內,北部天然林存在被開發利用跡象,導致南部城市建設核心及旅游周邊發展不斷侵占北部山地區域,北部山地作為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主要來源,定要嚴令禁止永久性破壞原有生態的建筑設施等旅游開發項目。

(2)低低集聚區：主要集中在三亞沿海區域,崖州灣、三亞灣及海棠灣。三亞市海洋資源豐富,不斷吸引新的開發項目建設,南部沿海海灣作為三亞市經濟發展龍頭區域,大部分經濟收入來源于南部海灣。但由于生態文明理念薄弱,導致該片海灣區域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較低,在追求經濟快速增長的同時,忽視生態系統涵養保護。

(3)其他集聚區：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高低、低高集聚區分布較少且零星散落在高高集聚區和低低集聚區的邊界地區。且此類聚集區主要是林地、園地和農田的交界地帶。

3.3 旅游發展與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關系探究

2010年初海南國際旅游島建設正式步入正軌。三亞市抓住國際旅游島建設等重大機遇,已逐步從邊陲小城發展為國內外知名的旅游城市。近年來,三亞市基于《三亞市建設世界級濱海旅游城市行動方案》《三亞市幸福民生行動計劃》推動產業融合與經濟發展,積極落實全域旅游發展計劃,策劃改造傳統景區、開發高質量旅游產品、建造頂級品牌濱海酒店帶。在積極推動旅游業發展與金融產業興隆的同時,忽視了優良生態環境的保護與維護。

(1)從土地利用數據來看,生態系統服務中林地服務價值最高。2006—2018年間三亞市林地呈驟降趨勢,成為制約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直接原因；園地、建設用地面積激增,尤其是建設用地面積12年來增長143.686km2,三亞市旅游開發與發展,很大程度上推動原有土地利用類型與利用方式的轉變。土地利用方式的轉變代表著土地自然景觀的改變,繼而影響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變動。

(2)從生態系統服務價值來看,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呈逐年減少態勢,且減少幅度略有下降。表明三亞市雖在以旅游為主導的開發建設下,降低了區域生態系統服務價值,但依舊有生態環境保護措施做緩沖,減緩對三亞市生態環境的破壞與干擾。

(3)從空間全局自相關來看,四期Moran′sI指數分別為0.637、0.598、0.568、0.600,正相關顯著,且呈先降后增趨勢,表明三亞市各格網區域之間存在空間集聚性,且在2006—2014年間呈下降趨勢,空間性逐漸不明顯,旅游開發項目擴散分布在三亞市適合區域,降低了生態系統服務的空間集聚性；2015—2018年間,全局空間自相關指數略有提升,在國家大力倡導生態文明建設時期,限制三亞市旅游開發項目的延展性,轉變為有節制的開發利用,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空間集聚性獲得提升。

(4)從空間局部自相關可以看出,三亞市四類聚集區域基本保持穩定。三亞市北部林地山地區域為高高集聚區域,南部沿海區域、崖州灣、三亞灣以及海棠灣為低低集聚區域。林地與建設用地在空間上與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呈現較高的契合度。在城市化的推動下,旅游開發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影響愈發強烈,旅游專業化程度已接近90%,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變化與三亞市旅游發展關系密切。

旅游產業的快速發展在帶動經濟增長的同時,對旅游地的生態系統造成巨大威脅,城市建成區生態綠地、河流等要素的破碎化,生物多樣性驟減以及城市熱島效應明顯,對三亞市將面臨巨大的資源環境壓力,隨著土地利用強度的上升,生態系統服務價值不斷減少,呈現出負相關趨勢。隨著以旅游為主導的城市發展,“去自然化”地類轉移的與日俱增,生態旅游的實操性受到巨大沖擊,城市建設的盲目發展,不注重生態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是導致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出現負增長的主要原因。

鑒于此,三亞市應該鑒于不同生態功能區位及區域劃分制定科學完善的生態管理控制措施,杜絕在敏感脆弱的生態保護區域建設旅游基礎設施,依據統計年鑒等面板數據科學預測旅游景區游客容量,在旅游經濟不斷提升過程中,嚴禁永久破壞性旅游設施開發建設。應對生態環境進行敏感性評價,量化數據分析區域生態環境現狀,明確生態環境承載力,重新確定各區域生態功能劃分,在不破壞現有生態保護條例的前提下合理安排產業布局,鑒于不同生態功能區位及區域劃分制定科學完善的生態管理控制措施。

4 結論與討論

4.1 主要結論

以三亞市為研究對象,從時空分異角度分析生態系統服務價值估算的演變特征,進而探究旅游發展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影響,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2006—2018年間,三亞市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總量呈現逐年下降趨勢,由6.73×107元降至5.76×107元,累計減少9.78×106元。從生態系統的服務價值構成來看,由高到低依次為：水文調節>氣候調節>氣體調節>凈化環境>休憩娛樂>原材料生產>水資源供給>食物生產。

第二,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呈“南低北高”空間格局。2006—2018年增值區域連片分布在崖州區、天涯區、吉陽區南部區域,且呈逐年減少趨勢,減值區域集聚于天涯區東北部、海棠區。四期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均呈顯著空間正相關且相關性先減后降,高高集聚區集中在天涯區北部地區,低低集聚區集中在沿海、海灣地區。

第三,旅游發展與生態系統服務價值時空演化特征關聯性較強。三亞市天涯區北部林地生態環境良好,ESV略有下降但絕對數值穩定,是生態系統服務價值主要來源；旅游發展較為迅速的三亞灣、崖州灣以及海棠灣,相對增值區域較多,但絕對ESV損失顯著,嚴重滯后于其他區域。

4.2 討論

文章的評估與分析有利于精確認識旅游發展對生態系統服務價值的影響態勢,且以典型海島型旅游城市作為案例地的研究是對當前宏觀尺度相關研究的有益補充,為旅游城市土地利用開發提供更為科學嚴謹的理論依據。本文嘗試采用1km×1km的格網細化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在空間上以ESV增減為突破口,找尋空間關聯性,并基于空間探索性空間統計方法,刻畫空間集聚區域,成為探究旅游發展與生態系統服務價值關系的有益嘗試。但旅游發展、土地利用變化及生態系統服務價值呈現的趨勢明顯,但背后復雜的社會經濟因素尚未得到有效考量分析,因此,旅游產業的可持續發展與生態環境的影響機制是一個值得深入探索的研究方向。與此同時,現有文化服務價值評估研究,多集中于休閑娛樂場所且數據源大多來自消費者偏好。隨著大數據時代的到來,文化服務價值評估有望朝向大尺度、高分辨率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