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圖像學角度解讀嚴文宇《疫·情》

摘要：這幅作品創作于2020年，正值疫情劇烈爆發的時節，年輕油畫家嚴文宇（1989年生人，現旅居俄羅斯）揮筆畫下此作，以歌頌共產黨領導下的醫護人員及人民解放軍等抗疫主力軍。本文將運用潘諾夫斯基的圖像學理論對其進行深入探討，主要是從以下三個層面出發：一是從前圖像志描述角度探討此畫較淺層的畫面內容和形式語言;二是從圖像志分析角度探尋畫面背后畫作較深層次的內容;三是從圖像學解釋角度出發，聯系大時代背景下，講述畫作體現的中國抗疫的大局觀。

關鍵詞：圖像學分析法;形式語言;新冠疫情;中國共產黨

一、潘諾夫斯基的圖像學分析法

德國藝術史家潘諾夫斯基在《圖像學研究》的導論中系統地闡述了圖像學和圖像志的研究方法與區別。他把整個研究過程分成三個步驟。首先是“前圖像學分析”。在這個階段，研究者僅僅觀察所面對的視覺物象，毫不顧及其他文獻，就作品本身的視覺品質而分析圖像，進行基本的形式分析。第二個階段是圖像學分析，研究者將某個圖像斷定為某個已知的故事或可以辨認的角色，進行較深入的圖像學分析。第三個階段是圖像志分析，其任務是破譯圖像的含義，亦即它的政治、社會、文化的意義，為此，研究者必須考慮這個圖像制作的時間和地點，當時的文化時尚與藝術家的風格，以及贊助人的愿望等因素。①

在本文中，筆者運用潘諾夫斯基的圖像學分析法，分析嚴文宇作品《疫·情》。。在第一階段為前圖像志描述階段，主要是從畫面的形式語言方面進行分析，包括畫面所呈現的內容，畫面的構圖、色彩和筆觸等。第二個階段為圖像志分析階段，它建立在第一個階段的基礎上，探尋畫面表層之下所表達的具體事件、內容等。第三部分圖像學階段中，我們要去探索這幅圖畫能產生的更深層次的社會歷史原因，我們需要去探尋畫家自身生活經歷、社會文化的傳統、藝術生涯中所受到的教育或影響、促進畫家創作的誘因或重大事件等。在本文中，筆者主要是結合共產黨的領導，運用圖像志解釋分析嚴文宇的《疫·情》。，

二、從前圖像志描述法分析《疫·情》

初看此畫，由于視角獨特、場景宏大、黑白色彩的對比，可以感覺到強烈的視覺沖擊力。那畫面使用到的繪畫語言有哪些？又運用到了哪些具體的元素？筆者將從該作品的構圖、色彩、筆觸、內容等多個方面對其進行分析。

（1）內容

畫面中主要表達了戴著口罩的人群往觀畫者這個方向熙熙攘攘而來，而穿著防護服的醫護人員與身穿藍紫色迷彩服的解放軍則是往畫面遠處走去，背對觀畫者。畫中形成了四支明顯的隊伍，他們相互交錯，人物的動作各異、神態不一。

（2）構圖

一般來說，在普通繪畫作品中，當畫面主旨為表達敘事性、再現性場景時，平視的視角居多，全俯視的視角略微少見。在《疫·情》的畫面中，畫家從俯視的視角進行敘述，并采用全景式構圖，這讓人遙想到尼德蘭文藝復興期間喜好采用俯瞰式、全景式構圖的繪畫傳統。畫面內容近大遠小遵循客觀世界的三維透視規律，使這個畫面更具有可信度。從畫面的最下端到最上端密密麻麻的安插了許多人物形象，并且呈現下方較疏上方逐漸加密的趨勢。得益于如此匠心獨具的構圖，整體而言，畫面給予觀者磅礴力量、堅不可摧的宏大氣勢感。

（3）色彩

色彩無疑是嚴文宇所擅長的，經過蘇派繪畫教學的長期浸染，他對于色調的把控可謂精準熟捻。然而，在討論色調之前，讓我們試著探討這幅畫作中色塊對比對構圖起到的作用。可以看到在畫面中，主要有黑白兩個大的色塊，其中，黑色較多，白色較少。兩個大色塊之間是一條蜿蜒而下的明暗分割線。如同中國幾千年來流傳下的陰陽圖譜一般，嚴文宇在畫面中暗設了一些巧思：在左邊的黑色塊中穿插設置了一塊白色，在右側的白色塊中穿插設計了兩處黑色。這微妙的比例，似乎于變化之中達到了某種完美的平衡。不知畫家在構圖時是否有想到到“陰陽”，這一樸素而又富有哲理的東方文化辨物法。

除了在大色塊的色彩運用大膽卻又合理之外，畫家在左側黑色塊之中借助于白色口罩、在右側白色塊中借助深黑綠色手套，構成了整體而又不失局部，簡潔而又不失復雜，統一而又不失變化的精彩畫面。無數個口罩與手套如同詩歌里的韻腳，在微微變化的同時進行一定程度的重復，顯現出音樂般的韻律與節奏，最終達成和諧的美感。

在畫面的右邊白色色塊中，畫家描繪了許多逆行的醫護人員，他們身著的防護服以單純強烈的白色為主，在防護服的褶皺及暗部的色彩處理上，畫家將亮度調高、對比度調低，整個亮部顯得既明亮又溫和，與左側黑色塊面保持了距離的同時，白色塊面內部延續了整體感。防護服暗部冷灰色的處理、手套的冷暗綠色都與畫面總體偏冷的色調相契合。而左側暗色塊中，穿插了暗綠色的逆行解放軍隊伍、左下角小女孩佩戴的紅領巾、穿插的暗紅色帽子與衣服、暗藍色迷彩服等色彩細節，細觀整體暗部的內里，其有極強的觀賞性與豐富內涵。

（4）筆觸

近距離欣賞畫作可以觀看到其薄涂于油畫布上的一層油畫顏料，以至于畫布上的紋理也清晰可見。而其中部分筆觸是厚涂堆積上去的，比如口罩的高光、防護服的亮部等等，使畫面在平面維度的變化之外增加了立體空間的層次感，如同立體雕塑，在視覺上就形成“可觸感”。寬大放松的筆觸、流淌感的紋路表現出畫家無疑是使用了硬質豬鬃筆的。在暗處的人物臉部，都使用了松動的筆觸進行表現，并非面面俱到。從中我們很容易就能感覺到畫家作為一個多年的藝術從業者的自信心與技法的嫻熟度，畫作中肆意流淌的油畫味不言而喻。

三、從圖像志分析角度分析《疫·情》

在圖像學分析的第二個階段，圖像志分析階段，我們將越過以上所討論的畫面表層內容和形式語言，探尋畫作所表達的具體事件、內容。

《疫·情》中體現了畫家多種藝術表現方式，并傳達了豐富的內容。畫家選取了獨具特色的俯視視角的切入點，將抗疫救災的場景娓娓道來。其中除了顯眼醒目的醫護人員背影、隱在暗部的身著藍綠色迷彩服的解放軍之外，還在千人一面中隱藏了人性的千姿百態，包括刻畫了醫生急救后褪下防護服呼吸新鮮空氣的疲憊姿態、畫面左下角一個戴紅領巾的小學生向右上角行注目禮的姿態……而人群中，由于都戴著口罩，肢體語言成了觀眾探尋還原故事場景的主要線索，從中我們看到人們有的在向醫護人員招手送別、有的捂住胸口似乎在表達害怕與恐懼、還有人撫額擦汗似乎在表達無奈與彷徨……在這些市井鄉民逃離疫情所在地的恐慌氛圍中，更凸顯了醫護人員與解放軍戰士們走向疫情所在地的毅然決然與大無畏的勇氣，他們的形象在對比之下更為堅實動人。這讓筆者想起了18世紀西班牙浪漫主義先鋒戈雅的《1808年5月3日》與19世紀法國新古典主義畫家達維徳的《荷拉斯兄弟之誓》，畫家通過怯懦來突出勇敢，用逃離突出前進，用悲傷凸顯昂揚，借助對人性紛雜的刻畫烘托出對抗疫戰士們的美之贊歌。

四、從圖像學解釋角度分析《疫·情》

自2020年初爆發以來持續至今的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遭遇的傳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圍最廣、防控難度最大的重大公共衛生事件，也是近百年來人類遭遇的影響范圍最廣的全球性大流行病。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各政府單位果斷打響了疫情防控阻擊戰，在短短1個多月的時間里，有效遏制了疫情的蔓延;用僅僅2個月左右的時間，將本土的每日新增病例控制在個位數;在3個月之后，取得了湖北保衛戰的勝利，并接連打贏幾場局部地區聚集性疫情殲滅戰，奪取了全國抗疫斗爭重大戰略成果——這，就是讓別國望塵莫及的中國速度。我國取得可喜的疫情攻堅戰成果，離不開千萬個在共產黨領導下的抗疫戰士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用來形容他們毫不為過。抗疫戰士們除了要為這場無硝煙的戰爭奉獻大量的時間、汗水、心血之外，甚至需要冒著付出生命的危險。

在《疫·情》一畫中，在醒目的醫護人員左側，出現了身著綠色迷彩服的軍人，這是國人所熟悉的陸軍通用軍服。在綠色迷彩之外，還出現了身著藍色迷彩的軍人，這暗示了海軍軍人也加入了抗疫的隊伍，象征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全民抗疫，各級各部門的醫護人員們、軍人們都挺身而出貢獻了自己的一份力量。

為了激勵在一線的抗疫戰士們的斗志，告訴他們億萬同胞在牽掛著他們、銘記著他們、感謝著他們，中國共產黨號召畫家、書法家、詩人、作家等藝術行業從業者們積極創作相關題材的作品，并舉辦多個展覽，以此紀念戰役戰士們的無畏付出。《疫·情》就是畫家在此時代大背景下所創的匠心之作。

中國已有的抗疫成果，向全世界充分展現了中國擔當、中國科技、中國速度與中國精神。中國共產黨始終以人為本，把人民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14億中國人民在黨的帶領下團結合作、眾志成城，構筑了戰疫的堅固防線。藝術家們受此觸動，在作品中所具象化表達的中國精神，也必將熠熠生輝、振奮人心！

結語

本文采用潘諾夫斯基的圖像學分析法對旅俄年輕畫家嚴文宇的《疫·情》進行由淺入深地分析，透過這幅畫，我們看到了共產黨的有力決策與領導、人民的積極配合與團結、祖國的大國擔當與力量。此時，已是2021年夏，新冠疫情又卷土重來，這一次，我們也同樣嚴陣以待，相信勝利必定會再一次屬于我們。

參考文獻

[1]曹意強.圖像與語言的轉向——后形式主義、圖像學與符號學[J].新美術，2005（03）：4-15.

[2]魏雅青.從圖像學視角分析《韓熙載夜宴圖》[J].美與時代（下），2020 （10）：58-60.

作者簡介

楊佳寧（出生年份1995—），女，漢族，浙江臨海，研究生在讀，杭州師范大學美術學院，研究方向油畫創作與研究。

①[1]曹意強.圖像與語言的轉向——后形式主義、圖像學與符號學[J].新美術，2005（03）：4-15.